卻說琴帝逃脫之後,也還是忌憚,也不敢直接去安置白雲飛的地方,在思考良久,直到月明星稀,遠處的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世上萬物已披上了一層晨露,琴帝才驀然驚醒過來,在好好地觀察了周遭世界一番,看著遠處高聳入雲的蜀山,琴帝嘴角斜起了幾分弧度,笑了,趁著天明光景好,琴帝也不再心急,像是一個遊客,緩緩的走在渝州城外的千裏大山之中,落得自在。


    相比起琴帝的輕鬆,蜀山這邊的時鑄可就沒那麽好受了,琴帝下手非常的重,尤其是最後那一下,幾乎是重創了他五髒六腑,基本短時間裏時鑄連站起來的可能都沒有,這讓時鑄不由得的怨恨起琴帝起來,但是一想到昨日琴帝那驚為天人的一擊,又讓他心生膽怯之意,又加上昨日李未名出於擔心自己女兒的問題,居然拒絕出手,這讓時鑄覺得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挑戰,心裏十分窩火,可現在還得靠李未名去穩住蜀山的局勢,不然昨日所發生的一切將會傳遍整個蜀山,那蜀山所麵臨的的危機甚至可能比四百年前還要嚴重。但是等事情解決了,那李未名也該迴去養老了。時鑄這般的想到。


    其實這場衝突,實際上是可以避免的,那日琴帝帶白雲飛走的時候,李未名雖一句話沒說,但是也默認了琴帝的處理方式,也就是琴帝帶他走,這件事當從未發生過,但就在琴帝提起白雲飛的那一刹那,時鑄身上突然冒出的殺意,才有了琴帝馭火龍而走,也讓李未名知道,這件事將不會善了,但作為蜀山長老,李未名的地位可比不上時鑄,後者可是北山劍聖親點的代理人。而時鑄也將琴帝的馭火龍而走當做是對他的挑釁,這才有了時鑄派出流芳幾人連夜追擊,也才有了昨夜客棧一事,時鑄甚至為了留下白雲飛,竟派出半數的蜀山弟子,他真當所有人都是瞎的嗎?在昨夜一戰之後,很多人都對時鑄報以了強烈的不滿,可是礙於他的身份,卻又都不好發作,但遲早的鬧出大問題來。


    就這樣靜靜的過了幾日,就仿佛這件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白雲飛也安然的迴到了古劍,但期間所發生的一切,他還是在日後都一一知曉,向琴帝道謝感恩都是後話。


    卻說那日琴帝離開後,雖然察覺到流芳他們一直跟在自己後麵,但是說實話,琴帝實際上很納悶,蜀山又不可能能殺死自己,至於如此的興師動眾嗎?難不成是為了向自己示威?琴帝想到此自己都笑了起來,不是他說,蜀山還真不能把他怎麽樣,除非是北山劍聖親自出手,但那又不可能,那時鑄是為了什麽才如此的窮追不舍,琴帝一時間也沒想明白。


    流芳幾人一直追到了鄱陽湖畔望湖亭,亭立於高大的台基上,四層三簷四角攢尖頂,亭上琉璃疊翠,翹角人雲,氣勢頗為壯觀。登亭遠眺,北麵遠處的廬山隱隱約約隔湖相望。春夏之季,江流環帶、鄱湖浩淼,漁舟點點,恬然自適,景色清麗。隨著氣候的變化,景致又各不相同。睛時嵐翠如空。波殼粼粼;雨時煙水冥蒙,跳珠飛濺;風時白浪滔天,洪濤裂岸。


    琴帝悠然立於亭上,望著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麵,不由得輕聲念起詩來:湖亭東極望,遠棹不須迴。遍草新湖落,連天眾雁來。蘆洲殘照盡,雲障積煙開。更想鴟夷子,扁舟安在哉。(出自,唐朝詩人項斯,《彭蠡湖春望》。)


    流芳幾人一笑,其中一個更是大聲笑道:“想不到你琴帝也會念這些文縐縐的東西,難不成你也想學那些凡塵學子,三言兩語便想平定天下?還念起詩來了,難道琴帝你真的是老了嗎?不對呀,你還沒我年紀大呀,難不成,未老先衰?哈哈哈哈哈哈哈……”


    琴帝用看白癡的目光看著他們幾人,良久才開口道:“我不過是有感而發而已,你們這些粗人,真是沒法溝通。”搖著頭,琴帝緩步往遠處走去,那是古劍的方向。


    流芳見自己小弟這麽刺激琴帝琴帝都沒有反應,也是吃了一驚,他原以為琴帝至少會和自己對峙一番,起碼要迴幾句,但是一想,似乎的確迴了一句,可是他怎麽就這麽走了呀,這還怎麽逼問白雲飛的下落。


    正當他們幾人在原地躊躇之時,琴帝迴過頭來看著他們,開口問道:“你們幾人可知道為何時鑄一定要殺白雲飛嗎?不要給我說他提起了往事,這根本不足為道,我要知道真正的原因。”流芳沉默著,不願答話。


    琴帝也不急,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們。


    平靜的湖麵,靜待著迴答。


    好久好久之後,琴帝笑了起來,看著流芳幾人,了然般說道:“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你們果然知道原因,而且和白雲飛並沒有多大的關係。”流芳緩緩答道:“我不能說。”琴帝點點頭,表示理解,迴過身離去。


    鄱陽湖畔,流芳幾人站在那兒很久很久,深秋的湖風,吹打在幾人的身上,帶來特有的腥味,流芳麵色如常,唿吸著濕潤的空氣,許久才開口說道:“兄弟們,我們做錯了嗎?”他身後一個身形佝僂,應該是年紀很大了的人咳嗽了下,開口說道:“這對錯,就讓後人來評判吧,做我們覺得對的事就行了。”聲音太過蒼老,還透露著荒涼悲哀之氣,流芳迴過頭看著他,歎了口氣,說道:“舒老,話雖如此,可是我總覺得日後會出事。”這時身後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若是白雲飛在這兒,一定能認出來這個聲音,他開口說道:“叔父,以後我們該怎麽辦?要是被查出來,那就麻煩大了。叔父,你說該怎麽辦啊?”流芳擺擺手,道:“先迴去,有什麽事到時候再說。”那個聲音還想說什麽,卻被流芳製止了。


    幾道身影,疾馳往西方而去,這一切,都被琴帝收入眼中,他笑了笑,這才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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