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依然姐姐要是動手了,肯定比那李思雨做的好。依然姐姐長得這麽好看,到了這裏,也太糟蹋了。”常芸芸可惜的看著陳依然。


    陳依然說道:“說這些幹什麽?反正現在已經這樣了,得過且過吧。反正我是不會進廚房裏做那些油乎乎的事兒的。”她有個繼母還有個妹子,都勤快著呢。


    常芸芸詫異的說道:“姐姐你真的就要喪氣了,這可不好啊,我暗地裏看著,這邊的好幾個人,都看著姐姐別不過眼呢。”


    陳依然聽了心裏高興,誰被人誇了都是愉快的,陳依然更甚,她一直對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


    “不過呢,我覺得這裏麵,也就林守備才配得上姐姐你,姐姐你就是做皇妃都能行呢,也就是時運不濟。”


    陳依然聽了若有所以,常芸芸忙道:“姐姐,我還得迴去做針線活計呢,唉,手都要被戳的成全部針眼了,這日子長了,我還不知道成了什麽樣呢,我要是長得有姐姐一半好,我絕對會給自己找個出路的,這就是我的命啊。”


    常芸芸走了,留下陳依然還在自己想自己的心思。


    常鶴亭晚上迴來,看見飯菜已經做好了,見田氏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不由的點點頭,然後對大家說道:“都坐下來一起吃罷。”


    薑氏立刻說道:“田氏坐下,張姨娘站著。”


    張姨娘很委屈,她難道沒有為這個家做過事兒?上次拿了私房鐲子去打通關係,結果竟然還被這薑氏給責罵了一通。現在連坐都不讓坐。


    常鶴亭看著張姨娘委屈的樣子,說道:“都現在這個處境了,還講究那麽多幹什麽?”


    “就是這種處境了,更得講究哪裏能尊卑不分?她一個姨娘還要跟我平起平坐?老爺難懂啊還要讓人說你寵妾滅妻不成?”


    常鶴亭不想和女人吵架,吃了幾口菜,然後對田氏說道:“手藝長進了!”


    這是在表揚田氏。常芸芸笑道:“這麽多天了,也該練出來了!不然豈不是被別人比下來了?”


    薑氏橫了常芸芸一眼,讓她別亂說話,丈夫在張姨娘的事兒上,是不會跟自己打嘴仗的,可是在大兒子雲峰的婚事上,一直覺得對不起李存安那個好友,現在更是這麽尷尬的在一起住著,芸芸這丫頭還非要時不時的提起,這不是戳心窩子嗎?


    這一頓飯吃的是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張姨娘隻能是在炕下麵撿了一點兒菜吃,也幸虧這家裏有常鶴亭和常雲峰都是軍戶,不然這糧食絕對不夠吃!這邊分糧食是按照家裏有幾個軍戶籍來分的,像那些家裏女人多的,那可真是隻能是勒緊褲腰帶吃了。


    以前還有人不屑於出去找野菜,這餓著肚子了,這知道臉麵沒有肚子重要,都去外麵挖野菜去了。


    晚上的時候,常鶴亭要和薑氏商量事情,說的就是讓大兒子和田氏成親。


    “什麽?這怎麽可以?那田家那樣的人家,咱們現在沒有丟下他家的女兒,都是仁至義盡了,現在就當多出一個人養著,我說什麽了嗎?要讓雲峰娶她,那絕對不可能!”


    “你說不可能,可是現在這話也由不得你說了,咱們現在是軍戶,兒女們的婚嫁本來就是艱難,就是找也隻能是在這裏麵找,那些老軍戶,家裏的姑娘連大字都不識一個,你樂意?


    何況,田氏為什麽跟過來,上麵已經記載她是雲峰的未婚妻,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你能改了?


    我們誰都沒有這個本事!我讓他們成親,也是因為他們兩個年紀都到了,成親了,自然不能像我們現在這樣住,肯定會另外分一間房子來!”也得虧現在雲峰是軍戶的籍,成親了自然就有單獨的房,不會還兄弟住在一起。


    薑氏一聽,能夠多分一間房,那也是不錯的,現在他們兩間房子太少了。


    雖然不遠處也有漸漸蓋起來的房屋,可是那沒有他們家的份兒。都是給以後再被發配到這裏的人住的。薑氏問道:“這事兒能準?要是還是不分怎麽辦?”她是知道張姨娘還暗地裏托關係了的,都沒有成。


    你到底是要娶媳婦,還是就為了分房屋?常鶴亭很想這樣問自己的妻子,不過還是算了,免得又是爭吵,就說道:“這事兒七八分準,就是不準,到時候也有別的法子!我看那林大人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且不會在意這種小事兒,你就先把大郎的婚事準備起來吧。”


    一句話,準備,是很簡單,可是真的要辦婚事,這什麽都要做。首先這糧食也不知道夠不夠,還得到處去借。


    張姨娘說道:“這邊也不知道走不走禮,如果不走禮,那咱們以後還不得喝西北風?剛好咱們在西北,這風多的是。”常雲峰也不是張姨娘的兒子,她就怕以後弄得連飯也吃不上了!


    自己的那個銀鐲子也被薑氏給要去了,然後還把自己藏的東西收刮了一遍,都給專門來這邊送東西的人,去了洪陽縣買糧食去了,可把張姨娘給心疼壞了!


    李家自然也知道這常家要給長子娶媳婦,然後請客的事兒。


    胡氏卻打定了主意,與常家不相往來,他們是嫁女兒也好,娶兒媳婦也罷,都和自己家沒有任何關係。


    所以有人來問胡氏的意思,胡氏說:“我們家到時候有事兒,是不去的。”胡氏也不怕得罪這常家,不去就是不去,結果有些人也不知道從哪裏知道這李家和常家有恩怨,原本要去吃酒席的,這最後竟然不去了。


    薑氏看著就過來這一點兒人,氣得不行,和常鶴亭說道:“就是你說那李家人厚道,這也是厚道?讓別人都不過來我們大郎的喜事上,這是要把我們朝死路上逼啊。”


    常鶴亭說道:“本來我們才剛來,和大家都不熟悉,他們不過來就不過來,有什麽關係,我開始也就是說我們自己家好好吃一頓就好了,你又何必多想?”


    薑氏聽了常鶴亭的說辭,真是氣得夠嗆,自己的丈夫每次都是息事寧人,簡直是讓人欺負死了都還要低頭了。


    薑氏心裏從來不覺得自己家欠了這李家什麽,本來在那種情況下,誰都會退了這口頭上的婚約的,又沒有正是定親,幹什麽還記恨在心?


    薑氏就覺得李家人,表麵上是不計較了,可是心裏不定想著怎麽來報複他們家呢。


    這一次都是他們暗地裏挑唆的,讓別人都不和自己家親近,真是陰險!


    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李家可從來都沒有在這常家的事上浪費精力,他們有那個功夫,還不如多做些其他的事兒,來改善自己家的生活呢。


    雖然離洪陽縣有些距離,可是李思雨也會讓來迴送東西的人給自己家裏帶些新鮮的蔬菜瓜果,當然,因為是長久的買賣,所以每次都會給帶東西的人一些跑腿費,最開始他們都不要,不過李思雨是堅持給,後來就都拿著了。


    這種事兒本來一開始就要確定了,畢竟也不是隻麻煩人家一次兩次。


    這次來送東西的人,給李思雨家裏送了兩筐子鮮嫩的豇豆,還有長得有些老的山黃瓜。


    “思雨啊,你弄這麽多,到時候可就要蔫了,劃不來啊。”張婆子看了隻覺得是浪費。


    李思雨道:“張家奶奶,我是準備做酸豇豆的。到時候秋天和冬天也能吃呢。“


    經過這兩年多的曆練,她這醃酸菜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嗯,好啊,好啊,以後也讓我老婆子嚐一嚐。“張婆子笑道。


    “好,等好了,我給奶奶送過去。”李思雨也不吝嗇。


    陳欣然忙完了家裏的活兒,就過來給李思雨幫忙,有些本事是要自己學的,她大姐老是覺得思雨現在已經成了她瞧不起的鄉下丫頭,但是陳欣然卻是覺得李思雨是個有本事的,以後也肯定會過的不錯。


    端著架子有什麽好的?不信就等著瞧了!


    李思雨去挑水來洗這豇豆和黃瓜,她要老黃瓜,也是因為老黃瓜跑起來味道更好一些,嫩皇冠泡著沒有味兒。


    而且現在她這泡的東西也是要送到洪陽縣的,陳副千戶的夫人陳太太不是得了一個鋪子嗎?她過年後就請了掌櫃和廚子,做起了飯館的生意,麵上是掛著她一個遠房親戚的名兒,其實這個遠房親戚隻不過是給這陳太太打工的,背後的東家是陳太太。


    陳太太知道李思雨做這些醃菜和泡菜等等味道好,所以就給李思雨來了一封信,讓李思雨給她隔一段時間來供應一些泡菜酸菜,然後她會按照合理的價格給李思雨結算。


    李思雨也不圖多,陳太太的飯館也不光是隻賣這些泡菜做的各色菜,反正她手裏有餘錢就成。


    有了餘錢手裏就方便,別看在這餘澤,也是要消費的!就比如衣服,賢哥兒是一年比一年高,衣服今年做的,明年都穿不了了,更不用說,換季的時候,就更要做衣服了。


    李思雨去挑水的時候,碰見田氏也是在那邊正提水,她如今已經把頭發給梳起來了,看見李思雨過來,對李思雨微笑了一下。李思雨對她點點頭,不想和常家人過多的有接觸,這位田氏倒是個明白人,每次見麵就是微笑一下,話也不多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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