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當初你害怕方靜的針,現在也敢自己動手紮了,要我說你這些日子變化可真不小呢。”蘇秀英在一邊膽戰心驚的看著小北的銀針上下飛舞,心裏頗多感慨。


    小北嘿嘿一笑,心裏說,要不是拿著銀針紮了幾迴人,她到現在也不敢這樣做。


    都說克服心理障礙之後,做什麽事都會迎刃而解,她也不過如此,比起把銀針用的出神入化的方靜來說,她還嫩著呢,基本上可以算是幼兒園水平。


    房間內點了一個煤爐子,招待所的同誌給她們送來一撮煤塊,臨走時還關照的詢問有沒有其他要幫忙的。


    “大姐,能不能幫我們多要幾根蠟燭?”小北嘴巴甜,會說話。


    蠟燭拿來後,小北照顧於月梅先躺下來睡覺,和幹媽還有向平三人,圍在桌子旁說話。


    蘇秀英跟她說了丁大美的糗事,起因還是她送給丁大美的那條裙子。


    玉林在信中說丁大美太稀罕那條裙子,就套在毛衣外麵給穿著上學了。


    丁大美上的學校是公安大學,作為培養未來警察的學校,紀律自然和軍校一樣嚴格,連普通學校都不允許女學生描眉畫眼,著奇裝異服,更別說紀律嚴明的警校。


    可是丁大美就穿著那條花裙子,裏麵套著大棉褲,外麵有罩著花棉襖,在校園裏美滋滋的走了一大圈,結果被糾察給抓到政教處,裙子被沒收,還要寫檢討,記大過處分。


    丁大美不幹了,記過還是寫檢討,她無所謂,但是要沒收她的裙子,比殺了她還難受,於是當天晚上就爬到政教處的辦公室,撬鎖把裙子給偷了出來。


    缺德就缺在這姑娘不但沒把鎖弄壞,裏麵一點腳印手印的痕跡都沒有,校方在搜查她行李的時候,也沒發現丟失的連衣裙,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最後不了了之,便宜了丁大美。


    “大美把裙子藏哪了?”蘇小北都能想象出來丁大美把裙子偷迴來的得意勁兒。


    “哈哈,你們都想不到,這死丫頭連夜去了玉林的學校,大清早把玉林堵宿舍裏,裙子藏他那兒了。”


    “他直接去的男生宿舍?”蘇小北真佩服這位大姐的厚臉皮,就算放在21世紀,女孩子一大早闖進男生宿舍也夠大膽的。


    “可不!要不說她是個野丫頭,簡直就是孫猴子在世。”


    “學校給家裏寄了處分書,你丁阿姨氣的大病一場,說再這麽下去,她倆就斷絕母女關係。”


    蘇小北捂著嘴偷樂,丁大美這性格真是太好了,正對她的脾氣,要是去省城能見麵就更好,有她在身邊一天都不會感到無趣。


    “小北,月玲的事情你知道嗎?”蘇秀英瞅瞅床上發出輕輕鼾聲的於月梅,小聲問道。


    小北心裏“咯噔”一下,驚慌的問道,“月玲姐發生了什麽事?”


    她隻收到過林月玲一封信,信裏說她去南方某軍做了醫療兵,她迴信還恭喜月玲分到了好部隊。


    蘇秀英覺的對不起小北,難過的說道,“都怨我沒管好宏傑,這混小子去了南方當兵,不知怎麽聯係上的月玲,跑到月玲部隊去找她,月玲害怕,就去連隊打報告說宏傑騷擾,這混蛋差點就被部隊給開除了。”


    蘇小北吊著的心放進肚子,長籲一口氣,黑著臉嚴肅的看著蘇秀英。


    “幹媽,你這是想讓我勸月玲姐給蘇宏傑求情?”


    “小北……”心慌的蘇秀英沒想到小北一下子就猜中她的意圖,“你也知道,老蘇家三代單傳,就他這麽一個男孩,本來也惡跡斑斑的,如果再被部隊給開除,他以後真就沒出路了。”


    蘇小北被她幹媽的話氣得直翻白眼,老蘇家上梁不正下梁歪,要不要告訴她,若幹年後,蘇宏傑不但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而且也沒有兒子送終,老蘇家早晚都絕後?


    “幹媽,我是不會幫忙的。是他咎由自取,我也不是救世主,沒必要三番五次的對一個扶不起來的阿鬥表現愛心。


    我看你也別管他了,他就是仗著你會給他收拾爛攤子,有退路才敢胡作非為。


    這個世界是講因果報應的,總有一天他會遇到比他更厲害的人教訓他,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是改變不了他的命運。”


    小北也看出來了,蘇秀英根本就不會改變她溺愛這個侄子的做法,就便是暫時性領悟,過不了幾天她就會心疼蘇宏傑,處處維護他,替他辯解。


    蘇秀英自知理虧,她知道求小北隻會增加小北對蘇宏傑的厭惡,可是隻要林月玲開口說句話,蘇宏傑的處分就不會記錄在檔案上,改都改不掉。


    “小北,話是這麽說,可是你不了解我的心情,他很小的時候就在我身邊長大,我把他當第三個兒子養,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小北一聲冷笑,“好,我聽聽幹媽你想讓我怎麽做?”


    蘇秀英拿不定小北這聲笑是好是壞,聽著冷冰冰,可是小北卻笑著溫柔燦爛,好像是被她的話打動了一般。


    “這……”蘇秀英心一橫,怯懦的說道,“你寫信跟月玲說,就說她和宏傑處對象,反正他們也快是成年人了,這樣的話宏傑也不用背著處分。”


    小北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竄,這要不是她的幹媽,她真想拿話懟她,這還是那個深明大義的蘇秀英嗎?


    林向平發覺小北有些異樣,這姑娘有種烈性,越是生氣表現的越平淡,就好像什麽事都和她無關,超脫了一般。


    “蘇姨,我覺得小北說的在理,你說的那個法子對月玲姑娘很不公平。我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何矛盾,但是他們才去部隊幾天啊,這樣做的話不用一年就會被退到地方,你不也清楚裏麵的利害嗎?”


    蘇秀英瞧瞧一直端著笑臉的小北,小姑娘的臉色在燭光的映襯下忽明忽暗,哪還有一點溫和?完全就是地獄羅刹一樣陰冷可怖。


    她絕望的閉了閉眼睛,忍住眼中淚水,輕聲說道,“小北,別怪幹媽,我也是走投無路才來央求你的,你就忘了我剛才說過的話,替我向月玲姑娘道聲歉吧。”


    她知道小北對她的感情已經不如剛開始那麽熱烈,蘇宏傑在不斷挑戰小北的底線,換做是任何人都不會對一個隻會驕縱敗兒的人有好感,遲早有一天,小北對她的好感會歸於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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