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上突然一疼,血腥味彌漫在鼻尖,有他的熾熱,有他的霸道。


    景墨呆滯,感受那種疼痛,他咬牙就是一口。


    “咳咳。你轟了……”蔣昊猛地放開他,舌頭都捋不直了。


    景墨用指腹擦掉嘴上殘留的血紅,眼眸裏冷淡地望著他,“媽的,你才是瘋了。”說畢轉身就走。


    “頂摸(景墨)!”蔣昊急得再次拉住他。


    景墨朝他大腿根就是一腳,蔣昊吃痛彎腰時,他敏捷地穿過人群跑了。


    穿梭到車庫,跳進車子,黑色本田疾馳而去。


    蔣昊狼狽地站起來,舌頭痛的麻木,嘴唇火辣辣的疼,就連大腿內側都擦破一層皮。他忍著痛,姿勢別扭地走出人群,徒留吃瓜觀眾發出幾聲哄笑。


    景墨,嗬嗬,你對我還真是“愛”的深沉啊。


    不遠處,蕭軒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前,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廣場發生的一幕。


    他抿著嘴,眉眼沉靜,良久,他笑了。


    蔣昊,你還真敢,占有那個人。要知道,最沒有資格的就是你了。


    景墨迴到公司,一下午都提心吊膽,真怕蔣昊再次堵上來。


    可是,沒有。


    他躺在背椅上閉目養神,忽地輪椅的機械聲由遠及近,他睜開眼,餘光瞟到景然在辦公室門口,他忙走過去,“哥?你怎麽來了,給我打電話不就……”他摸著口袋,才驚覺沒帶手機。


    露出個抱歉的微笑,景墨道:“我手機落公寓了,哥你怎麽還沒走呢。”


    “你呢,加班?”景然不答反問。


    景墨噎住,他故意拖到辦公室的人都走光了,當然是為了躲蔣昊。當然,他不打算和景然多解釋。


    “好了,既然沒工作,今天就和我迴家住吧。”景然也不多問,這幾天景墨表現特別反常,他很是擔心。至於緣由,那是景墨的*。


    “哥……”景墨正遲疑著用什麽理由搪塞,這時鈴聲響起,景然接過聽了幾句,眉頭皺起,“現在?……嗯,不方便。”可不知對方說了什麽,他語氣和緩了些,“我沒這麽說,……好吧,你等著。”


    “哥,你有事先走吧。晚點我再迴,放心,有事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景然隻好叮囑幾句,守候在門外的保鏢護著他走了。


    景墨鬆一口氣,他幹坐半個小時,最後才關燈走人。


    晚上十點,這座極盡奢靡的繁華城市,才露出它光怪陸離的一麵。


    五顏六色的燈光下,舞池的男男女女扭腰貼麵,在震耳欲聾的搖滾樂很有節奏地搖擺起舞,極盡誘.惑地展現那曼妙的線條和半遮半掩的*。


    逼仄的空間,喧鬧的人群,朦朧的燈光,每個人的欲.望和陰暗都被放大數倍。蔣昊坐在吧台上,涼涼地打量著這些迷失自我的羔羊。


    他推掉兩個再次貼上來的肌肉男,煩躁地抓了把頭發,難道他就長著一張隻能在男人身下張開腿的純零號臉嗎。


    實在說,要不是蔣昊,景墨無法接受另一個男人走他後門。啊呸!就算是蔣昊,他也恨得咬牙切齒的,但凡當時有那麽點力氣,景墨肯定是揍得蔣昊屁股開花。隻可惜,他從兩人發生關係後一直沒找著機會。真是……為什麽又要去想他?


    明明是為了躲他,才逃到這裏來的啊。


    “小美人兒,你一個人?”


    驀然,有個清冷誘惑的聲音流淌到自己耳朵裏,景墨被那噴薄而出的熱氣唿的癢癢的,抬頭就見一張妖孽又熟悉的臉,“蕭軒?”


    語氣驚訝,又帶著點不耐。


    “有榮幸坐你身邊嗎,我的王子。”蕭軒仍在賣力地扮演一名儒雅的“紳士”。


    “嘔……”景墨用行動表達了他的惡心。


    他真懷疑蕭軒是不是靈魂已經換過了,明明上輩子是個禁欲到死,就連看到他對著蔣昊的照片打飛機也隻是溫馨提醒他要關好門然後禮貌退出的撲克男。但是眼前這個動不動就美人長美人短喜歡調戲自己的花花男子到底是誰啊。


    “寶貝,你真讓我傷心,虧我從第一眼見你,就對你念念不忘了。”蕭軒一點都不介意他的反感,挨著他坐下,繼續在他耳邊說著情話。


    景墨隻覺得想吐,他推開蕭軒一點,吐出倆字,“滾開!”


    “被甩了?”蕭軒終於迴歸正常,他知道再得寸進尺,景墨真的要動粗了。


    景墨對他露出八顆牙齒,“嗬嗬。”


    蕭軒為他點了杯酒,推到他麵前,麵色恢複沉靜,“我今天看到你和蔣昊了。”


    這句話終於引起了景墨的側目,抬頭,他把手指關節掐的清脆作響,“親愛的蕭總,你喜歡什麽樣的死法?不如我讓你挑……”


    這種總是時時刻刻“跟蹤”自己的奇怪男人,還是殺人滅口比較保險吧。


    蕭軒垂眸,酒吧裏不時切過來的燈光,打在景墨有些微醺的臉頰上,把他的笑容襯得亦正亦邪,有種妖冶的魅惑。


    即使說著危險的話,在蕭軒的眼裏,景墨依舊是香甜的青蘋果。


    “我和景然有那麽像嗎。”覺察到蕭軒露骨的視線,景墨收斂笑容,涼涼地問了這麽一句。


    蕭軒頓住,隨即他笑了。那平日就常常眯著的眼睛透出幾分戲謔來,“景墨,你吃醋了嗎。”


    醋-你-妹!景墨抬腳就走,這種自戀到無可救藥的男人,老天爺也應該開開眼趕緊收了吧,省的他日日擔心他作亂。


    走到洗手間,景墨捧了把涼水好好地讓自己清醒了幾下。可能真的喝多了,他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拚命睜著眼睛才看清鏡子裏的自己。看樣子得迴去了,叫代駕吧。對了,沒帶手機……


    他推開門,走廊那頭蕭軒恰好走過來,景墨忙道:“借你手機給我……唔!”


    景墨的話突兀地被蕭軒一個深吻堵住,如果說中午蔣昊的吻他沒點點防備的話,那麽蕭軒這個吻簡直就是日了整個太陽係了。


    wtf!景墨迴神過來,抬腳就往對方的大腿狠狠地頂去,蕭軒悶哼一聲,可嘴上的動作仍舊沒停。


    ……心累的景墨隻好如法炮製,反胃地在他嘴上咬下去,血肉都被他咬掉了,才掙開他的束縛。


    蕭軒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


    簡直不可理喻!


    他羞憤地踢了蕭軒一腳,“我不是景然!他媽的你看清楚點!”


    要不是知道殺人犯法,景墨覺得自己肯定撬開手邊的防火栓,拎起那紅色罐子掄過去了。


    “我沒有把你當成景然……”蕭軒抹了一把嘴,怔怔地看著怒意上湧的景墨,解釋。


    景墨訝異踢他一腳怎麽沒事,難不成是自己力道不對,酒精果然是不能碰的東西。


    “嗬嗬,你他媽腦子長菊花裏了?”景墨還是覺得可氣,拽住他費勁地揍他臉上。


    蕭軒卻反手把他壁咚在牆上,惡劣地在他耳邊道:“不好意思,我腦袋清醒的很,倒是你,是不是全身乏力啊,你的拳頭可是像棉花一樣柔軟呢。”


    兩人誰也沒看到,洗手間裏走出來一個熟悉的倩影,她剛才聽到打鬥聲,卻看見兩個黑影摟在一起,酒吧走廊很昏暗,她沒看清他們的臉,可聽到景墨的聲音,她才驚唿一聲。


    摸到手機,她找到那個中午剛存的號碼……


    “……你搞的鬼?”景墨確實覺得使不上勁,他本想是不是喝多了,可就算再醉,他也不能武力值突然下降這麽快。或許是剛才那杯酒的問題?可是,他嗅覺敏感的很,喝的時候並未發現異常。


    蕭軒嘴角還流著血,他逆光的臉看著有點驚悚,“景墨,你大概忘了,我可不是什麽善茬。”


    琢磨半圈都沒想到自己哪裏得罪他,景墨心思一轉,不可置信道:“你想上我?”


    “不,我隻要你陪我玩玩。”蕭軒鉗住他下巴,聲音仿佛是地獄飄過來的。


    景墨警告道:“敢動我,你會後悔的!”


    “嗬,不動我同樣會後悔。”蕭軒絲毫不在乎景墨的威脅,抵住他不斷亂動的腳,囑咐道,“老實點,跟我走。”


    景墨怎麽可能老實,可他全身疲軟,掙紮和揮拳的動作看起來就好像是小孩玩鬧。


    兩人走到走廊盡頭,背後突然傳來囁嚅的聲音,“這,這位先生,麻煩你放開他。”天知道,宋藝菲是鼓起多麽大的勇氣,才說出這句話。當蕭軒迴頭看向她,宋藝菲汗毛倒豎,咽了口水,道:“他是我朋友,你,你去找別人。”


    景墨和蕭軒似乎都吃了一驚。


    “藝菲……”好在景墨理智尚在,他覺得身體越來越軟綿綿的了,這樣可不行。他朝宋藝菲眨眨眼,可那小妮子根本看不懂他的意思。或許是,走廊太暗了,她沒注意到。


    “讓開!”蕭軒最終瞪了她一眼,扒開她,扶著景墨從酒吧後門走出。


    宋藝菲情急之下,一把拽住男人的大腿,蕭軒一愣,隨即掙紮了兩下,“放手!”“不放!”蕭軒怒了,抬腿甩來甩去,可硬是沒甩開。


    景墨有點呆,蕭軒對女人還真紳士啊。


    “……”蕭軒突然放開景墨,拽住宋藝菲的手把她掰開。景墨急中生智,蓄積最後一點力量,抬腿對準他彎腰的屁股就是一腳。


    蕭軒猝然一僵,菊花殘了。


    “快跑!”景墨大叫。


    宋藝菲跳起來,拖著景墨就向外跑。


    才走了幾步,景墨就雙腿發軟,他喘氣,“你,快走,去叫兩個人過來。”他就蹲下來,頭上直冒虛汗。


    “快去!他不敢拿我怎樣的。”見宋藝菲還在發呆,景墨又道。


    宋藝菲猶豫幾秒,拔腿就往大馬路跑去。


    景墨靠在小巷子的牆壁上,胸脯劇烈起伏,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一片黑影籠罩下來,景墨抬頭,蕭軒緩緩地蹲下。他鉗住他的下顎,擰著眉,聲音帶著寒意,“小墨,你太不乖了。”


    景墨突然想起,三師叔提醒過他蕭軒很危險,大哥景然也警告過他。確實,他早就知道蕭軒很危險,可他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個變態啊。


    “不如,我在這上了你吧。”蕭軒說著解開他的襯衫,手撫上他的胸膛,笑了,“作為對你的懲罰。”


    景墨心裏一萬個臥槽,到底劇本哪裏出了錯,讓蕭軒對他的菊花燃起了興趣。


    今晚要真被蕭軒上了,他覺得這輩子白活了。


    “那可不行,我隻當一號。”景墨下巴被束縛,從嘴裏擠出這句話。


    蕭軒附耳,聲線含著興奮的顫抖,“嗬,沒事,我可以給你再加點藥。”


    他從懷裏摸出一個藍色小罐,扭開,遞到景墨鼻尖。舞草!景墨憋著氣,寧死不屈。


    他錯了,蕭軒不是個變態,而是個大變態。


    那是一種非常奇異的香味,景墨沒有特意去聞,然而那味道卻鑽進了空氣裏,飄進他咽喉裏。


    在他身體灼熱空虛之際,冰涼的手指爬上了他滾燙的肌膚。很舒服,他弓起身子,忍不住嗚咽一聲。


    他知道自己不對勁,可卻無法抵擋。


    景墨咬著嘴唇,淡淡的鐵鏽味彌漫在唇間,他意識清醒了點。


    “景墨!”在意識快要渙散時,他好像產生了幻聽。


    耳邊很吵,像是打鬥聲。好吵!好煩!好難受!誰來幫他……


    “喂!”他聞到了熟悉的氣息,很像蔣昊那死小子的,可應該是幻想吧,他知道,這種藥物含有致幻成分。


    那人緊緊抱著他,像是要把他勒死。急促混亂的腳步聲,“嘭—”,他被扔進車廂裏,車子疾馳而去。


    什麽嘛,夢裏的蔣昊一點都不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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