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二日下班時,景墨又在前台的接待室看到宋藝菲時,他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接下來的幾天,宋藝菲每日如此,仿佛算準了他不會拒絕她,打招唿,約飯局。最先的理由還是禮尚往來,還他請她吃火鍋的人情,後來直接上來就遞給他美食app,打招唿方式都變成了,“今天我們去吃這家怎麽樣?”


    姑娘,咱倆已經熟到這個程度了嗎。


    或者說宋藝菲其實是個吃貨天然呆,隻是把他當成湊人頭的拚桌吃客?


    “那個,我和蔣昊的關係沒你以為的那麽好,如果你想打探他的消息吧,還是去找孟陽比較實在。”景墨想來想去,這姑娘隻可能為了蔣昊接近他,他和她之前根本沒什麽交情。況且,宋藝菲可是信誓旦旦地非蔣昊不愛,大有不撞南牆不迴頭的趨勢。雖然佩服,可他正在淬煉蔣昊抗體,杜絕任何和那個人有關的聯係。


    他說的太直接,宋藝菲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誰說我是為了蔣……他了?”


    嘖嘖,名字都還沒念出來就臉紅了,這姑娘病的不輕啊。


    “我也不是看上你什麽的,你不要誤會了。”大概是景墨沉默盯著她的視線讓她不自在,宋藝菲倏地抬頭來,別扭地說道。


    景墨摸了摸下巴,不太懂這姑娘思維怎麽這麽跳躍。


    “那……就好。”本想說那以後就別來公司等他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一是怕傷了這孩子的自尊心,二來明日就是周末,就算不這麽說他也能清淨兩天。


    看宋藝菲氣鼓鼓地走進單元房,景墨撓了撓頭,畢竟是上輩子基本沒出場的人,景墨也不知道如何應對她。


    救她也隻是不想自己良心不安,而且那件事後來對蔣昊也有很大的負麵影響。


    “drrrr-”兜裏的手機響起來,景墨解鎖,屏幕上言簡意賅五個字:“十點到,來接。”發信人:絕美無雙三師叔。


    ……等等,絕美無雙誰加的。


    景墨一笑,自戀是病,你已絕症啊,三師叔。


    半蹲在路口,景墨刷著打車軟件,空閑的車子那麽多,可竟然沒人接單。


    啊,萬惡的周五啊。


    小費小費!加加加!他皺眉,該搞輛座駕了啊。下班打車也費錢,誰讓景國泰把別墅修的那麽偏,沒公交沒地鐵。而且,他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讓司機來接……


    “喲,小美人~”就在此時,一輛黑色奔馳停在他身邊,蕭軒輕佻的聲音響起。


    景墨眼睛一亮,這個重度跟蹤狂總算派上用場了。


    他也不矯情,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納悶道:“怎麽每次都這麽巧?”


    “說明咱倆有緣呐。”蕭軒淡淡地從後視鏡看他一眼,勾唇道。


    景墨嘔吐,這都哪個年代的*技巧啊。


    “你三師叔對你哥的腿疾有法子?”聽說要去接景墨的三師叔,蕭軒似乎想到了什麽,問道。


    景墨嚇了一跳,這家夥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三師叔就來他別墅那麽一迴,根本就不顯眼。而蕭軒和三師叔雖有過一麵之緣,但景墨敢打包票,那個總是笑眯眯的三師叔,早就看出蕭軒的本質,也絕不會透自己的底。所以,想來想去,難不成是景然自己說的?


    不對啊,種種表現都指明,景然對蕭軒可是非一般的厭惡。


    “你對我哥是不是太關注了點?”用腳趾頭也能想到,這家夥不會透露自己從哪裏打聽到的消息,景墨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蕭軒開車很穩,速度平緩,很少超車,別人搶道他也不急,耐心,自製,隱忍。可景墨知道,如果有必要,他隨時都可以猛踩油門,飆速前進。


    到了紅綠燈路口,黑色奔馳穩穩地停好,蕭軒才看向調侃道:“你吃醋了?”


    ……娘的是不是有病,都說了你這種心機男誰都看不上的,懂?


    對上握著方向盤的男人戲謔的視線,景墨露出八顆牙齒,“不,我的意思是,蕭總為何如此關心我哥的腿疾,和你……有個jb關係嗎?”


    他話一出口,車裏的氣氛瞬間陷入僵滯,蕭軒臉上難得閃現出一絲晦暗,雖稍縱即逝,可景墨還是捕捉到了。


    “小美人真會開玩笑,怎麽說我也是他的朋友,你這樣說我可是很傷心哦。”短暫的沉默後,隻聽得他掩飾的一笑,語氣已恢複輕鬆。好一個輕拿輕放。


    這時紅燈倒數到了最後幾秒,蕭軒注意力便重新放到方向盤上。


    “是嗎。可我哥好像對你很不喜歡呢。”景墨躺在舒服的椅背上,添油加醋。


    蕭軒沒接話了,他不是默認,反而微笑著,眼睛眯成一道縫,“你哥有很喜歡過誰麽。”


    言下之意,你哥也沒多麽喜歡你。


    當然,蕭軒不知,現在在景然的心裏,景墨的地位可是不一般。而且,他還不知道,以後他想拉近和景然的距離,景墨是最大的攔路虎。


    好不容易擠過高架橋,來到火車站。可臨近年關,這裏真是人山人海,蕭軒找不到停車位,隻好先行撤退。


    下車時,景墨別有深意地看了蕭軒一眼,道:“蕭總,其實你要真關心我哥,不如親自和他說怎麽樣?放心,我可以幫你哦。”景墨眨眨眼,笑得純良,然後打開車門走出去。外麵車輛擠在一起,斑馬線都找不到了,景墨走出兩步,又折迴來,敲了敲窗,“下次跟蹤的話,換輛車吧,你的車牌號我可都記得了。”


    揮揮手,景墨這才真的走了。


    留下愣住的蕭軒,半響,他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景墨,真的很特別,和他預想太不一樣了。


    景墨接了三師叔,直接在景泰酒店留宿。第二天景墨借了祁進的車子,載著三師叔一大早就去了別墅。


    勤勞的景國泰這兩周在外出差,而何玉卻少見地守在客廳裏。見到景墨的三師叔來,那可是熱情的很,生怕哪裏怠慢了他,三師叔裝得知書達理,把何玉忽悠得不要不要的。景然和景墨看的一愣一愣的,這才叫做男女老少通吃,全年齡、跨性別的公敵吧。


    幫景然檢查時,何玉不便在場,等她依依不舍地離去,景墨才說了景然的大腿能感到疼痛的事。三師叔聽完,抬手按壓了幾個穴道,當碰到某個地方時,景然果然吃痛,三師叔笑道:“看來還有救。小墨,我帶來的藥待會我先熬一遍,你在旁邊看。以後你親自煮。”


    “三師叔,也讓關叔在一旁觀看如何?”在三師叔眼裏景墨是後輩,可景然和景墨是同齡,他覺得熬藥這種事讓下人來做便可。


    三師叔遲疑了會,點頭。沒說這藥隻有從小就跟他身邊學了個皮毛的景墨,能把這劑藥方的藥性都熬個五六分。


    幸好即使他不作解釋,景墨也懂他的意思。


    等三師叔忙完,已是滿頭大汗。送他走後,景然似乎戀戀不舍,景墨看出他的小心思,笑著提議道:“哥,不如這幾天我們也搬去酒店如何。”


    他知道景然和三師叔很聊得來,反正待在別墅也是悶,不如換個環境。何況,他三師叔的按摩手法可是一絕哦。既然三師叔不願意留在別墅,那他們就過去啊。


    景墨這樣一解釋,景然自然心動,可仍舊遲疑,“不會太麻煩三師叔吧。”


    “嘿嘿,包在我身上。”


    這邊搞定後,景墨賊兮兮地給蕭軒發了條信息。


    哎呦,叫你們都嘴巴怎麽撬都撬不開,瞞瞞瞞!有意思嗎,他自己改劇本自己看戲咯。


    然而,周末蕭軒沒來酒店,他大哥和三師叔相談甚歡。他的計劃打亂。周一他被孟陽的一條短信召迴了學校。


    高三的教學樓鬧哄哄的,景墨一走進教室就受到不少同學的注目禮。


    “景墨,你怎麽穿成這樣就來了?”孟陽從背後勒住他脖子,攔住其他人異樣的眼光。


    景墨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撓了撓頭,納悶道:“誰讓你說的那麽急,我從公司趕過來的。”


    去上班都是西裝革履,冬季隻是出外勤時加一件同色羊絨大衣即可。他今兒都到公司了,才看到孟陽的信息,來不及迴別墅換衣服,因此脫掉西裝上衣,直接套上大衣就來了。下麵還穿著平整的西褲和程亮的皮鞋。別說同學了,就連老師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好了,大家都到樓下集合,體檢時要遵守紀律。”班主任拍拍手,在講台上朗聲道。


    景墨和孟陽慢吞吞地落在最後,走到一半兒,景墨終於忍不住問:“那什麽,蔣昊呢。”


    一走進教室,他就下意識地瞥了眼蔣昊的座位。看是空的,他還鬆一口氣。可剛才從同學的議論中知道這次體檢的重要性,他忍不住擔心了。


    “放心,他能趕到的。”


    孟陽其實還憋悶呢,蔣昊最近怎麽奇奇怪怪的。剛才他打電話,才知那小子竟然還在睡懶覺。他英明神武的蔣爺爺呢,怎麽不抽死他?


    兩人走到樓下,就聽到人群裏一陣驚唿聲。


    “啊啊啊,沒睡醒的少爺也好帥哦。”兩人聽到一個花癡的女聲。


    景墨抬眼,蔣昊十分懶散地從台階走下來,手插兜裏,臭著一張臉,看樣子心情頗差。隻是,麵癱臉的頭上頂著兩根放蕩不羈的呆毛,隨著他下階梯的動作,一抖一抖的,還真頗有節奏感。


    “噗,哈哈!”看見蔣昊毫無自覺地擺足了架子,才慢悠悠地踱過來,孟陽終於忍不住,捧腹大笑。


    景墨戀戀不舍地收迴目光,掩飾性地輕咳兩聲。


    發型可亂,姿勢不能放。裝逼如風,常伴汝身。


    不錯,這很蔣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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