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出來。


    伍立文和如花上了馬車,父女兩個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從早上出門進宮麵聖,一直到現在,一口水都不曾喝過,肚子餓不說,整個身心都是疲憊不堪的。


    如花是心累身累,所以閉目養著神不說話。而伍立文則是滿腹心事的望著如花,又是心疼又是愧疚的,也是一言不發。


    等到了奇境苑,進到府裏,方管家和誌勤遠遠地迎了過來。


    “爹、如花,你們迴來了。”


    “小的見過縣主、老爺。”


    如花沒力氣說話,伍立文說了句:“去備飯,有事一會兒再說。”


    半個時辰後,伍立文和如花已用過了飯,柳氏和誌勤、梅一楠、如梅幾個還等在一邊上。


    伍立文環視了一圈,說道:“明日如花去大理寺監獄先把芽兒接出來,其他人……應該也會陸續的接出來的。三日後我要出京城往啟元府赴任,我思之再三,想著還是由我獨去,誌勤陪著你娘迴村,一是去墳頭替爹給你姥姥磕個頭,二是安頓好你爺爺他們,三是讓你娘早日張羅著,把你的親事辦了。”


    這會兒,柳氏已顧不上為吳家上下高興,也顧不上問伍立文父女兩個是怎麽做到請皇上恩赦了吳家的,她重點聽到的是丈夫要赴任了,還是直接從京城出發去往啟元府的。


    柳氏問道:“他爹,你不能跟咱們一起迴村一趟嗎?”


    伍立文搖頭,“朝廷有規定,我必須在八月初三前到達啟元府,若要迴村一趟,又得繞路,恐怕會耽擱時間。而且,此行我亦有一支隊伍隨行,要是迴村的話,恐叫人詬病,不方便。”


    柳氏失望之餘,還是掛念著伍立文此行的安全,便問:“你說的那支隊伍,可是要一路護送你到任上?這樣一來,這路上就會安全的,是吧?”


    “嗯,很安全,這你就放心了吧,跟誌勤迴村去,把該辦的事辦了,等我在啟元府安頓下來,我給你寫信。”


    “爹,我成親了,便過去幫你。”誌勤插嘴道。


    伍立文卻又搖了下頭,道:“不了,你就留在家裏安心備考,今年就別想著遠遊了。等反賊平定了,確保各地安全,你可約上幾個好友去遊曆,增漲見聞,開拓視野。”


    “爹……”。


    伍立文衝張嘴要反駁的大兒子誌勤一擺手,指著柳氏、如梅、如花,說:“你身為家裏的長子,要替爹照顧你娘和兩個妹妹,如梅用不了幾個月就要生孩子,你是大哥,要幫你大妹夫照應如梅。如花定了親,還有一些後續的事要跟辦,你不幫如花,誰幫她?最重要的,是你還要參加三年後的秋試,娶了親了,你也很快為人父,要給孩子起好表率作用。”


    “他爹,我給誌勤辦完婚事,我便去啟元府照顧你,你看,這次你去任上,要帶哪些人跟著去伺候你呢?”


    柳氏有些後悔這次來京城沒把李強夫妻給帶上,李強在家裏就是個管家,農務和家裏的事情辦的都不錯,而趙嬸呢,做飯的手藝很好,有這夫妻跟著伍立文去啟元府,一是能照顧伍立文,二是也能幫上伍立文的忙。而且李強夫妻在他們家時間最長,柳氏也放心些。


    當然,這並不能打消柳氏去啟元府照顧伍立文的心思。


    以前,在她身為一個農婦時,或許丈夫常年累月的不在家,她也能在家照顧孩子,料理家事和田地,沒有多的心思去想長時間和丈夫見不著麵會怎樣。


    如今,柳氏已不單純的是個農婦了,她有皇上的封號,和貴婦、官婦打著交道,以後更可能因為丈夫而獲得朝廷的四品誥命,柳氏的眼界寬了,心眼也活了,對伍立文患得患失的心也重了。


    因此,有錢有權就拋棄糟糠之妻的例子,柳氏時刻謹記在心。她是不會容許自己離開丈夫太長的時間的,她為了自己在伍立文心中的地位和家中夫人之位,她都要遠赴啟元府,陪在丈夫伍立文的身邊去,不給任何一個女人從她身邊把伍立文勾走的機會。要知道,她因為身份的改變,心境發生了變化,誰知丈夫伍立文會不會也因為身份和環境的改變,一直對她始終如一呢。


    如梅從父母身上收迴眼神,發現如花一直坐著沒有說話,就問:“二妹,你是不是累了?”


    如花聞言,看看關切的如梅,點點頭,“嗯,這一天是累,我看有爹在這兒跟你們交待事情,我幹脆先迴去休息,大姐和姐夫今晚要不就在府裏住下吧,明早姐夫去衙門時,也能陪爹走一段,給爹指指到吏部的路。”


    梅一楠和如梅都一直靜靜地聽著伍立文和柳氏、誌勤三人的對話,沒有插嘴問及伍立文、如花在宮中的情況,是怎麽幫吳家獲免的,這會兒聽到如花的話,便微笑著點了點頭,以表示他明早會陪伍立文去趟吏部。


    如花和如梅、梅一楠示意了下,悄悄地從花廳裏出來,迴了自己住的院子。


    進到屋裏,揮退了紅衣和巧春等人,如花走到床邊,撲倒在床上,全身心都放鬆著,隻有大腦還在極速的運轉著。


    身體累著,還可以趴在床上休息,但腦袋累著,哪裏還能不繼續想著今日的事情。


    如花想:天子乃九五之尊,坐北朝南垂拱而治,其心思哪裏是一般人能忖度猜透的。今日這一趟進宮麵聖,自己就是那待宰的羔羊,根本就沒有路可逃。


    一番較量,一番討價還價下來,吃虧的還是自己。慶宣帝老謀深算,在她願意拿出所有身家時,還是不肯赦免了二伯和誌磊、誌淼,最後,她為他們三人隻爭取到流放到泰州的活罪,要徹底把他們三人救出來,那就是以後的事了。


    ?如花在想,也許身為皇帝,因為安全感的缺失和不確定性,才會讓臣子們覺得君威難測,伴君如伴虎。


    想自己為慶宣帝供獻了多少造福百姓和提升農產、軍備、商貿的好東西、好方法,慶宣帝前頭還頒旨誇讚給些個賞賜,迴過頭來,就把注意打到了她的身家上。


    ?唉,科舉和做官比起來算是小兒科,官場如戰場,裏麵的學問很多。自己是個女子,不能和父兄一樣,經曆不了他們走科舉的路,也做不了官,無法去體會這兩者間的不同。但自己和皇親國戚、官員們打交道,卻深深地從中體會到,一旦叫皇帝惦記上你的東西,與民爭利的事都做的出來,哪裏會真的不與民爭利呢。


    爹去嶺南也好,離皇上遠一些。姐夫是出不了京城了,該給他說說,平日低調些,別叫皇上再盯上他。


    至於大哥嘛,等將來步入官場,也要遠離皇上,像習墨桓這種侍奉天子左右的,肯定避不開狂風暴雨,躲不掉明槍暗箭。


    迴頭就去跟習墨桓說說,找個差事,別留在京城了,皇上就是個孤家寡人,他的恩龐和信認,都是建立在利用之上的,別到頭來被利用了,還得留著以後繼續受爭儲的那些皇子的盤剝。


    算算被慶宣帝奪去的產業,有還沒有在世人麵前露臉的玻璃作坊,還有珠寶生意,即碧璽礦和珍珠養殖廠,三輪車、嬰兒車等的木器、鐵器作坊……留在手裏的,隻剩下炒貨作坊、醬油作坊、點心鋪子和麗人坊……


    慶宣帝並沒有要自己的全部身家,多少留了些的。嗬嗬,算是留有一線餘地,不置於叫自己將來真的沒嫁妝嫁給習墨桓吧!


    可自己那些最賺錢的、技術含量高的、潛力無限的生意、作坊……


    握著拳,如花捶了下床,咬牙切齒地罵了句:無恥,人麵獸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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