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慶宣帝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地看著外甥習墨桓,說道:“朕就召她進宮問了個話的功夫,她出宮後就能惹出這麽一個亂子,哎,桓兒,你說說,朕還真是懷疑,朕給你賜的這門婚,到底是對是錯?”


    習墨桓臉上帶著恭敬,無比認真地迴道:“陛下,此事又不怪縣主,您賞她金鞭時不就說過的,上至皇親貴胄,下至黎民百姓,做不法之事,欺辱縣主者,盡管打,生死不論,有您給她撐腰呢。至於這賜婚一事,臣以為,陛上和仙宮的月老一樣,給臣賜的這門婚,臣極樂意,臣對陛下感激不盡。”


    慶宣帝一時被習墨桓的話給氣笑了,指著習墨桓,半晌才罵道:“朕不知你竟如此沒出息,不過一個女子,你就這麽上心?哼,宇文成憲的爪牙都顯形了?”


    召習墨桓進宮,為的就是反賊宇文成憲的事,因收到穎州府都指揮吏的奏折,得知反賊宇文成憲的人假傳旨意,將三萬新兵悉數誆騙進了反賊軍中。


    穎州府是長樂公主的封地,按說出了這樣的事情,作為長樂公主也是有責任的,雖說她並未住在封地,而穎州府又算是習墨桓替母親在管理,他也責無旁貸。


    習墨桓也正因為如此,才匆匆進宮。還未就此事請罪,就有人來報在奇境苑前,如花鞭打太子妃弟弟、國舅女婿的連公子之事。


    於是,聽慶宣帝問起宇文成憲的爪牙,習墨桓就自動遺忘了慶宣帝前一句打趣又責問的話,直接正色迴道:“啟稟陛下,已陸續露出真麵目,隻是,宇文成憲藏寶之處還未曾探得。”


    慶宣帝不禁揉額,“先帝在時,國庫何曾如朕現在這般捉襟見肘。”


    這話說的習墨桓低了頭,他從母親長樂公主嘴裏也聽過,先帝偏愛安東王,最終雖將皇位傳給慶宣帝,但國庫裏的一半財寶金銀卻無端消失,後來傳聞便是先帝偷偷賞給了安東王,想用這些財寶金銀作為自己偏愛的皇兒的倚靠。


    “朕布局這麽多年,他終於沒叫朕失望,嗬嗬,舉兵造反,如此甚好。桓兒,此次,必要將宇文成憲等餘孽一網打盡,即使暫時失陷幾座城池,也不必急著去收複,定要叫他的黨羽都露出馬腳,朕要看看,這滿朝上下,全國各地,到底還有哪些人是忠心於宇文成憲的。”


    “是,臣遵旨。”


    “宇文轍那兒再嚴刑逼供,朕就不相信,他是那反賊的唯一子嗣,他老子所藏的錢財在何處,他一點都不知道。”


    習墨桓說道:“啟稟皇上,臣剛得到消息,反賊宇文成憲另有一子,出生尚不足百天。”


    慶宣帝微愕,眉間一皺,問道:“為何現在才上報?何人耽擱了消息的傳遞?”


    習墨桓解釋道:“啟稟皇上,反賊行事隱密,探子多方查探,於日前才查得此事,一經查實,便報至臣這裏。臣已下令,著探子看緊此子,如有異變,立刻拿人。”


    雖隻是繈褓中的嬰兒,但因他是宇文成憲的兒子,那麽,就是除宇文成憲外,慶宣帝最想抓拿並除之後快之人。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反賊的子嗣,一個都不能放過。


    “嗯,此子必不能放過,你再下令下去,詳加調查,既然有這一子,誰知他是否還有其他兄弟姐妹。宇文成憲或許早些年就想著為自己多生幾個兒子,查,一定要徹查。”


    “是,臣遵旨。”


    “那三萬新兵,其動向需嚴密監控。”慶宣帝又下了一道命令,心中在想,穎州府的都指揮使竟有先見之明,知道將征兵的幾個衛所之人安排在新兵中,正好被反賊的人收編,如此,也能及時傳報這支軍隊的消息。


    習墨桓也在想,汪指揮使是個滑頭,本是他的過失,丟了這三萬的新兵,卻因吳誌森傳出消息出來,汪指揮使就撿了這個便宜,將吳誌森幾人說成是他安排的,利用反賊用假公文誆騙三萬新兵進了反軍。如今也是用人之際,汪指揮使走的這步棋,習墨桓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是。”


    “活抓宇文成憲,把國庫裏失去的財寶錢物都給朕找迴來。”


    “是,臣遵旨。”


    又說了西北軍營等人的賞罰之事,慶宣帝對習墨桓說道:“齊虎本是朕為新帝留的武將統帥,誰想命運難料,因齊虎在押送繳匪財物時失職,朕不得不改了留他在京城統領三大營的打算,又將他派迴北地,他卻一去不迴。”


    歎了口氣,慶宣帝又道:“唉,朕看來看去,現在的武將中,論軍事才能和統兵手段,都不及齊虎。灝親王年老,他如今的地位也隻有你可以替代,你既要在朝中為新帝坐鎮,這軍中統帥就需要再培養新人。依你看,是屬意齊虎之子齊元凱,還是如今在西北軍營輔助齊予揚的王將軍,更或者你有其他人選推薦?”


    習墨桓沉吟半晌,才道:“陛下的武將統帥,可謂是武將之首,除了在有戰事,不能調動邊關守將之時,行領軍出征之責,平日,還需負責掌控全國兵馬,這人選自是要慎之重之,其人選也得有身經百戰之經驗,數戰之軍功在身,否則,眾將恐難信服。陛下,時日尚多,還請陛下莫急,先看看此次對陣反賊宇文成憲的戰役之中各將領的表現。”


    慶宣帝又是一聲歎息,自是不提自己身體的狀況,溫言對習墨桓說道:“桓兒,朕幾次跟你提及,希望你在新帝登基後,依然為先帝掌管天下兵馬,可你數次推拒,實是太過謙遜了。”


    謙遜?該是說擔憂新帝猜忌,便撂挑子。


    “陛下,您可有考慮,新帝繼位,並非再需要一位統領天下兵馬的大元帥?”


    慶宣帝微怔,開始考慮習墨桓所問。


    “此番鏟除宇文成憲及其餘孽,尋獲國庫所失財寶金銀,充盈國庫,陛下已為新帝繼位奠定了堅實穩固的基礎,新帝必不再為國庫空虛而憂心,這天下兵馬,新帝可兼任統帥之職。”


    慶宣帝沉思良久,才道:“朕會慎重思慮,容後才定。”


    “好啦,時辰不早了,桓兒還要為那個丫頭出氣,你這就迴去吧,朕許過她為她撐腰的,欺負她的人你看著處治,朕不會責罰她,你也無須再為她擔心,怕朕怪罪她。”


    被伍如花鞭打的是太子妃的弟弟,又正是國舅的女婿,那麽,在慶宣帝正惱恨皇後和太子之時,睿親王為未婚妻出頭,慶宣帝自是不加管束,而且,他賜金鞭之時,就已說過,死傷不論,由他為穎惠縣主撐腰,現在,雖然穎惠縣主還在禁閉之中,但他這個當皇上的,還是會當她的後盾,為她撐腰的。


    “是,臣謝皇上,臣告退。”習墨桓欣然領命,明白皇上對如花不責怪,自己娶如花為王妃的賜婚就不會變。


    奇境苑。


    送走了梅一楠、如梅夫妻和鄭海,如花進到奇境苑裏時,見伍立文、柳氏、誌勤都在前院門口處,柳氏更是在暗自垂淚,伍立文在一旁安慰著。


    如花收起渾身散發著的怒氣,忙換了張笑臉,迎上去。


    “娘這是怎麽了?難道是聽到二哥的好消息,喜極而泣?”


    如花給家人說了誌學、誌森的事,得知兒子誌學成了正六品的千總,伍立文夫妻和誌勤一掃連日的陰霾,都高興起來。


    “皇恩浩蕩,咱們誌學都是正六品的官了,那是不是打仗就不用再衝在前麵了?”柳氏問。


    “是啊,是啊!”伍立文說著假話。


    如花問了誌勤,才知道方才在奇境苑外發生的事,被柳氏和伍立文知道了,柳氏擔心如花闖禍,又心疼大女兒如梅被欺辱,這才在前院哭泣。


    “爹、娘,大姐沒事,你們不用擔心。那金鞭是皇上賞給我的,並賜我可以鞭打違法犯紀、欺負我的人的權力,所以,你們別怕,我沒事的。還有一件事,皇上跟我說,明天大理寺開始審理爺爺他們的案子,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個結果。”


    “希望如此。”伍立文聽了,半晌才說出四個字來。


    柳氏和誌勤擔心地看著伍立文,說不出勸解的話來。


    送走了父母後,誌勤、如花兄妹兩個一同傳了紅衣來問話。


    紅衣休息了個把時辰,精神比如花早上剛見時好了不少。


    “屬下被扣留之時,留了暗號,後有我們的人潛入驛站,屬下便將縣主安排的事交待下去了。迴京途中,屬下又聯絡了手下,得知消息已傳至青影手上,他明白屬下的暗語,隻要不出差錯,定可把縣主交待的事完成了。”


    誌勤聽的不太明白,看紅衣說完了,就問如花:“你還交待了別的事讓紅衣辦嗎?”


    如花微微抿了下唇,才對誌勤說:“當初我從木頭那兒撿了張畫,這不是因為他成了北戎探子,我怕那畫有問題,要是被神武衛的搜到了,會說不清楚,便叫紅衣迴村後將那畫給毀了。”


    誌勤一驚,“這麽大的事,你怎麽沒告訴我?”


    如花不說話,誌勤搖頭,擔心地說道:“既然知道木頭是北戎細作了,他的東西就有可能是情報消息,這可如何是好?也不知神武衛在村子時有沒有搜咱的家,還有紅衣說的那個青影,有沒有機會把畫給毀了。”


    如花也無奈地說道:“方才外麵都是禦林軍的人,我也不好問堂姐夫家裏有沒有被搜查。畫是不是被毀了,現在也不得而知。”


    頓時,兄妹兩個默然相視,眉間都染上了一縷憂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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