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brbr伍立文果真早早起來,看了一眼床上還在熟睡著的妻子柳氏,便悄悄地出了屋。
brbr剛一出屋,就見誌勤和誌學在屋子外等著,伍立文點點頭,看誌學往屋裏望著,便說:“你娘昨晚喝了安神藥,現在還沒醒呢。我到你們屋裏去洗洗。”brbr誌學
“哦”了一聲,低著頭,和大哥跟著伍立文一起去了他們的屋子,伍立文梳洗完後,便準備去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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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吃了早飯再去。”誌勤攔住伍立文。brbr伍立文腳步一頓,看到誌勤和誌學關切的眼神,欣慰地露出一絲微笑來,點了點頭。
brbr三人到了飯廳裏時,就見成季禮已帶著下人準備好了早飯,擺在桌上,成季禮看到伍立文父子來了,忙迎上去。
brbr伍立文一大清早的見到成季禮,有些詫異,忙道:“成二掌櫃怎地這麽早?”brbr成季禮見了禮,才說:“老爺,我來是聽您和少東家的吩咐的。”brbr伍立文聽了,沒有拒絕,隻招了下手,
“二掌櫃一早過來,還沒吃飯吧?來,一起吃。”brbr成季禮躬身謝了,知道伍立文他們家的規矩沒那麽多,便陪坐在下首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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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爺爺和族長他們那邊……”。伍立文想起來村裏來的人,便問誌勤、brbr誌勤笑著說:“族長爺爺他們正梳洗呢,二掌櫃派人把早飯直接給送到屋裏去了。省得他們來迴的跑。”brbr伍立文點點頭,又謝了成季禮,成季禮辭了謝,四人一起用完了早飯。
brbr成季禮安排好了馬車,伍立文父子三人剛走到前院院門口,村長吳立山和東子還有吳立德、吳立武跑了來。
brbr東子道:“三舅,我陪你們一起去。”brbr吳立德、吳立武也說:“我們也去。”brbr伍立文搖頭,
“有誌勤和誌學跟我一起去就行了,二哥、小弟你們留在這兒陪著族長和爹。立山大哥也在家等著,知府要傳喚時,還請立山大哥帶上那封信。”brbr和族長還有吳立山都說好了,他們作為伍立文的證人,直接跟著伍立文去衙門也不妥,所以,便商量著,等伍立文到了公堂,知府要傳喚他們時,再由衙門的衙役來這裏帶族長和吳立山過去。
也省得族長那麽大的年紀,還得在公堂外站那麽久。brbr
“三舅,我也去吧,到時要有事,我也好給爺爺他們這邊來報個信,跑跑腿。”brbr東子一說,伍立文想了下,覺得這樣也對,雖有成季禮帶著二河和一個夥計,但也不多東子一個,就點頭同意了。
brbr坐著馬車到了府衙,衙門還沒開門,伍立文幾人下了馬車,站在門口。
brbr黃捕頭聽到守門的衙役來報,說伍立文父子在衙門口站著,一臉的嚴肅,瞧著不太對勁,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生事。
黃捕頭擰著眉,匆匆地跟著報信的衙役來到了衙門口。brbr
“伍老爺,你們這是?”黃捕頭猶豫地問。brbr伍立文和黃捕頭拱了拱手,說:“在下是來擊鼓鳴冤的。”說著,伍立文便往衙門口的那個大鼓走去。
brbr誌勤和誌學對視了一眼,從兩邊越過伍立文,衝過去。brbr伍立文一驚,追了幾步,拉住了已快一步拿到鼓槌,正要擊鼓的誌學。
誌勤這邊也被反應過來的黃捕頭給拉住了。brbr
“爹,我來。”誌學叫道。brbr伍立文拉住誌學,氣惱地瞪著他,道:“說了爹來告的。”brbr誌學躲閃著伍立文搶鼓槌的手,急道:“我和爹哪一個人來告不都一樣嗎?”brbr黃捕頭被誌勤掙脫開後,還不太相信自己怎麽被一個文弱的書生的給掙脫開了,一時也不及去想誌勤怎麽掙脫開他的,說道:“你們申冤要告伍和貴的話,子告父是要在過堂前挨二十大板的。”brbr伍立文就是知道這個,所以才會想著由自己來告,不想卻被誌學搶先奪得了鼓槌。
brbr誌勤氣得也拉住了誌學的胳膊,一把奪過鼓槌,
“說好了我來的,你都不知道律法的規定,偏來和我搶。”brbr誌學急道:“我跟你問了,也知道了,我來告有什麽不對?我可比你和爹更合適。我身體好,我學問比你們差,告贏了,能參加秋闈了,你們比我考中的機會更大,就我來告,你和爹都別和我搶。”brbr誌勤的功夫不及誌學,雖有伍立文也急著拉扯誌學,誌勤搶到手的鼓槌還是又一次被誌學給搶了過去,眼見著誌學衝到鼓邊,掄起鼓槌要敲下去時。
一道身影急急地飛奔而來,閃身擋在了鼓前。brbr誌學眼前一閃,掄起的鼓槌敲在上麵,聽到一聲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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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brbr伍立文和誌勤也衝了過來,看到東子捂著肩膀,一臉的痛得厲害的樣子,愕然之下,也忘了去搶下誌學手裏的鼓槌。
brbr誌學也被東子突然冒出來擋在鼓前,還挨了他一記猛擊給弄懵了,愣在那兒,忘了再掄起鼓槌。
brbr黃捕頭反成了旁觀者清的,一把奪過誌學手裏的鼓槌,惱怒地瞪著伍立文三個。
正巧衙門的大門打開來,衙門裏的人開始要辦工了。黃捕頭抹了一把頭上的汗,說道:“快退迴去,別惹事。”而後,又一副可憐地樣子求饒著:“我這差事不易,你們就當做做好事,別給我惹麻煩,好不?”brbr
“表哥,你幹啥擋著?快閃開。”brbr東子揉著可能已經紅腫的肩膀,瞪了一眼比自己還厲害的誌學,推開誌學,衝伍立文說:“三舅,你們別犯傻,明知道知府對你們不會手下留情,你們還自動送上門去。要是我早知道你們來,是要挨板子的,我怎麽也不能叫你們過來。”brbr成季禮和二河也跑了過來,留下小廝看著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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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迴事?”成季禮不解地看著他們。brbr誌學瞪著東子,瞥見他爹和他大哥不善的臉色,誌學心虛了一刻,又覺得自己這麽做沒錯,便又梗著脖子,仰著頭,不說話。
brbr誌勤搖著頭,也怪自己多嘴,昨晚勸誌學不和娘生分時,說了大慶律法裏的這一條
“子告父者,問案前,須杖責二十大板。”誌學這小子,當時一點心思都沒露,可方才卻和他一樣,搶著替他爹要去鳴鼓申冤。
brbr伍立文又氣又難過,撇開兩個兒子,去看被打了一鼓槌的東子,這個外甥過不了幾天要參加秋闈,誌學方才那一下子,可打的不輕,雖傷在左肩膀上,不影響右手寫字,但也不能忽視。
何況,東子還有武舉前的考校要參加,這受了傷,總是減低了過關的可能。
他那唯一已沒了的妹妹,可就留下這麽一個孩子,又趕上正是這孩子大展拳腳的時候,偏又被他們給拖累了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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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子,傷得重嗎?快,二掌櫃你先帶東子去醫館瞧瞧,可別有事,沒幾天就要秋闈了,還有武舉的考校,這傷著了可咋整呢?”brbr說著,伍立文瞪了一眼誌學,催著成季禮送東子去醫館。
brbr成季禮還沒弄明白伍立文父子方才在衙門口發生了什麽事,聽到東家老爺吩咐,便要聽命地趕緊送東子去醫館。
brbr誌學卻叫住了成季禮,
“二掌櫃,你等等,爹你陪表哥一起去。”brbr
“你個混小子,再冒失信不信我打你?”伍立文喝斥著。brbr誌勤也沉著臉,一巴掌拍在誌學的頭上,
“別再跟我搶,我是你大哥,爹有事,當然是我這個大兒子先上。”brbr
“誰都不許替我去鳴鼓申冤,這二十板子該是我來挨的,他到底是養育了我一場,子不言父過,我既選擇了要告他,便該受這二十板。”伍立文大聲地說著,瞪著兩個兒子,不叫他們亂動。
brbr成季禮聽出些明堂來,心下一驚,便問道:“老爺、少東家,你們怎會想著來告那伍和貴?哎呀,我不知老爺你們來這裏竟是為了來擊鼓鳴冤的,要不然,我怎麽也得勸著你們才是,都怪我,沒弄明白老爺此行的目的,差點害了老爺和少東家,還請老爺和少東家責罰。”brbr成季禮是如花一手提拔起來的掌櫃,生意做的不錯,手底下的人也管的不錯,伍立文父子對這位二掌櫃也極和善,昨日伍立文做了決定時,成季禮已和父親成掌櫃迴了家,不知道伍立文今日來衙門是為了什麽。
現在,聽到成季禮自責的話,伍立文連忙說:“二掌櫃莫自責,這和你沒關係。”brbr成季禮又要勸,被晾在一邊上的黃捕頭又急了,
“好啦,算我求你了伍老爺,知府大人都說了,會找證人來,到時一定還你清白,你就不要多此一舉,省得又出了什麽亂子,到時有理都變沒理了。”brbr
“不行,等證人找來,秋闈可就參加不了了。”伍立文說道。brbr誌勤乘著大家不注意,直接掄了拳頭就往大鼓上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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