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田縣離大吳村、南柳鎮不遠,而大吳村的伍立文夫妻和誌勤兄妹們,又在整個大吳村、南柳鎮和彭田縣是家喻戶曉的人物。


    所以,當伍立文父子怒離縣衙門口,後又有張捕頭追了去,再有穎州府的黃捕頭和兩個衙役到了大吳村伍家,這一次次的奇怪之事,便在人們議論不休之下終於找到了答案:伍立文、伍誌勤、伍誌學三人居然被取消了舉人的考試資格,而伍立文夫妻更是被伍立文的父母給告到了州府的府衙,被告的罪名竟是不孝不悌、忘恩負義、為富不仁。


    幾乎是一夜之間,伍家在整個穎州府再次出了名,被有心的無心的人們所關注。


    大吳村,和伍家都是鄉裏鄉親的,又看到伍立文送伍和貴一家走時是怎樣的一個情形,又是不計較那幾個小子偷拿東西,又是送衣送物更是送了百兩銀子,說伍立文夫妻是被人給誣告的人居多。


    可如今的大吳村和以前到底是不一樣了。


    以前,大吳村人人都窮,吃不飽穿不暖,自打伍立文一家來了落了戶後,大吳村就這幾年,可以說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伍家的作坊一個又一個的開著,伍家的田地越來越多,伍家的鋪子一間一間的開張,因為是同村的人,所以受惠最多,幾乎全村沒有一家人是沒有人不在伍家的作坊、田地、鋪子沒領了活計幹的。


    幹著活計,自然就有銀子的工錢發著,因為這些收入,又有伍家逢年過節的福利以及幹的好的獎勵發著,大吳村的村民的日子已從饑寒交迫變成了其他村人人羨慕的小康之家,家家都有了盈餘的銀子,村裏也再看不見原先的頂不了風寒的茅草屋,蓋得氣派又整齊的房間比比皆是。


    村裏人富了,眼界寬了,這心思也就多了。


    起先還感恩是伍家給他們活幹,賺了工錢能養活一大家子人,漸漸地,看著自己家和伍家的差距,有些人便開始冒酸水,覺得伍家是壓榨了他們的勞動力,賺的都是該他們得的銀子才發的家,眼紅伍家家大業大的人就多了起來。


    吳氏一族有族長和村長吳立山管製著,又因心思活的人都知道,沒有伍立文和他的閨女伍如花,他們的子孫還背著不能科舉的枷鎖,所以,吳氏一族的人倒是沒幾個會眼紅伍立文家的家業,也不會盼著伍家倒黴,他們隻會希望伍立文家越來越好,念在曾經一族的份上,還能多提攜自己的兒孫。這其中,便以二嬸婆為最。


    伍立文初時迴大吳村時,二嬸婆羨慕伍立文的好運,時常想著當年要是伍和貴選的自家的兒子過繼了去,那她也會像吳和邦和崔氏一樣,兒子迴來後又是禮物又是銀子的,幫著家裏的兄弟都富起來,還蓋了大院子,眼瞎的小兒子不僅眼睛治好了,還靠編東西賺了大錢娶了妻。更別說伍立文的大哥和二哥了,他們也一個個有了自己的生意,家裏都開始穿金帶銀了。


    可二嬸婆的兒子、兒媳、孫子、孫女在伍家的作坊領了活計後,賺迴的銀子也叫大孫子娶了親後,二嬸婆便不再後悔當年她的兒子沒能被伍和貴過繼過去,因為這老太太也看出來了,有本事的是伍家的那個二閨女伍如花,如花伸伸小指頭,便能賺來大錢。二嬸婆也有自知之明,她的兒子可沒能養出個像如花這樣的閨女出來,所以,她們家的子女還是老實地賺伍家的工錢才花算。


    你瞧瞧,這不,二嬸婆家的新房子在他們一家的努力下也建起來了。當時還請了伍和貴和他閨女伍小雨去了她家,二嬸婆明裏暗裏的一番打探,也知道伍立文在伍和貴家過的並不好。想想伍和貴和他老婆鄒氏那個樣子,二嬸婆禁不住慶幸,當年沒有選中她的兒子過繼過去,否則,該受鄒氏那個老婆子搓磨的就該是她的親兒子和兒媳婦了。


    一大清早,伍家剛套好了車,準備出發時,就見院子外已聚了不少人。


    伍立文疑惑地出了院子,見除了有知曉他們去穎州府來送行的族長、村長和幾個族老、他爹娘和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弟、三弟妹外,還有一些吳氏的親戚和村裏的其他村民。


    張寡婦和兒子、出了嫁的閨女香草也在人群中,香草看了眼匆匆趕來的劉鎮堂、劉鎮宇兄弟倆,看劉鎮堂過去和誌勤說著話,香草眼裏閃過一絲懷念。


    “族長、村長大哥,這是?”伍立文看著人群,問族長和村長道。


    吳立山微微地搖了下頭,迴道:“大家都聽說了,非要來瞧瞧你們,送送你們。”


    許是聽見了村長吳立山的話,人群中不知是誰冒了一句出來,“喲,果真是養恩沒有生恩大,堂堂秀才老爺也隻知道要孝順親生的父母,卻把養大的養父母不放在眼裏了。”


    還有人搭著腔道:“不孝不悌、忘恩負義、為富不仁呢,咱的血汗錢不就是養了他們家成大財主了嘛,人家何必會孝敬養父母去。”


    “可不是嘛,還叫啥秀才老爺,這次去公堂上,誰知道會不會被奪了秀才的功名,說不定還要挨上百十個板子,咱也別亂叫了,仔細叫差爺聽到了,也受累了挨板子。”


    二嬸婆由大孫媳婦扶著,匆匆地一路疾奔著跑了來,看伍立文和族長、族老們站在一起,便越過人去,跑到了正好婆婆崔氏,還有妯娌周氏、樓氏、寧氏在一處站著的柳氏,拉住柳氏的手,就急聲說道:“立文媳婦,你莫怕,那伍和貴和鄒氏為老不尊,滿嘴胡話,二嬸給你們作證,他們不是個好的,要孝順他們,那不是傻子才會做的事嗎?誰會把自己當成牛使當豬罵的人當恩人來孝順。你們盡管去公堂,他們要敢說你們壞話,二嬸迴頭就趕了去。”


    柳氏微微一怔,繼而滿臉感激地望著二嬸婆,笑著點了點頭,道:“多謝二嬸了,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歪,這迴去知府大堂,也就是走走過場,把事情說說清楚,我們不怕的,二嬸你放心,你老就好好在家,等我們從穎州府迴來了,再請各位鄉裏鄉情和親戚們吃個飯坐一坐。那時如花也該迴來了,正好她送迴來的幾車禮物,也該由她親自給大家送到手裏。”


    二嬸婆老臉笑開了花,道:“哎喲,不是都送了不少東西了嗎?怎麽還有東西送我們呢?鄉君這孩子真是太大方太客氣了,我們不收都不好意思,那可是不敬鄉君呢。”


    “前麵送的都是放不住的吃食,餘下的小玩意和布料、首飾的,自然是要她迴來了再送才好,這樣也顯得規矩些,二嬸可不要客氣,如花就算是鄉君了,但她也是我們伍家的二閨女,還要叫您一聲二嬸婆的。”


    柳氏一番話說的二嬸婆與有榮焉,老太太立刻笑著大聲應了一聲,然後便轉身朝人群說道:“咱們既是親戚又是鄉裏鄉情的,老婆子我也這麽大歲數了,知道立文一家是真正的好人,哪裏像他們嘴裏說的那樣忘恩負義。就咱們村子和周邊的村子還有鎮子上、縣裏麵,有多少人不是受他們家的恩惠才過上好日子的?要老婆子我說啊,有些人因為眼紅因為比不上立文他們,便生了壞心眼,這可真真要不得。你們拍拍自己的胸口,問問自己的良心,要不是因為立文他們家,你們現在有田有地有銀子有新房子嗎?有漂亮衣服打扮自家閨女嫁出去嗎?有一抬一抬的聘禮送到人家閨女家把媳婦兒娶迴來嗎?人要講良心的,別看著人家一時被惡人潑了髒水,就在背後說人家的嫌話,真要那樣,那才是真正的忘恩負義呢!”


    誌學聽了二嬸婆為他家打報不平的話後,不禁改變了對二嬸婆的看法,以前,他總覺得二嬸婆愛占他家便宜,從他家拿了不少的吃食東西迴家去,可今天,也正是這個愛嘮叨又有些愛占便宜的老太太,在大家麵前為他們家說好話,站在他們家這一邊。


    香草撇了撇嘴,說道:“你家的人都在他家作坊做工,靠人家給你們發銀子,所以才偏幫他家替他家說話呢。誰不知道你一直還說後悔當年沒把你家兒子過繼給人家當兒子,白白叫別人得了你家該得的好處。”


    香草的話倒是說的大家頻頻點頭,二嬸婆確實沒少在村子裏說過那樣的話,後悔當年沒堅持著把自己的兒子過繼給伍和貴,叫伍立文得了她兒子該得的好處,又是考上了秀才又是賺了那麽多的銀子,成了大富翁。


    二嬸婆老臉一紅,看著大家看向她的目光,頓時也不知該如何,隻瞪著香草恨不能把她身上瞪出兩個洞來。


    劉鎮堂手指著香草,對張寡婦道:“張嬸子,這是你已經嫁出去的閨女吧,今兒個倒是趕的早,來這裏議論我大吳村的人和事來了,不知她是受她夫君村的委托,還是受她夫君家的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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