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和貴一說完,鄒氏也上前,拉住伍立文。


    “哎喲,立文,娘是被你那一聲嬸子給氣壞了,娘疼你的心一直沒變,你這孩子怎麽就能這麽傷娘的心呢?讓娘瞧瞧,這不也沒啥事,娘又並不是存心打你,隻是揮了揮手,做個樣子,看看,是不是?這臉上根本就沒打著嘛,又不紅又不腫的。”


    伍小雨看著伍立文臉上明顯的五指印,眼神一閃,抿著嘴巴沒說話。她知道她娘的人,睜著眼睛說瞎話也算是本事,明明錯了還能說出是別人害她犯了錯。


    伍立文又好氣又好笑地對抽出手,對鄒氏伸了伸手,道:“你們都坐吧,有事咱們坐下說。”


    這一會兒的功夫,伍立文也算是清醒了一些,從伍和貴的動情說詞中找迴了他的理智。


    伍和貴被伍立文突然的轉變一驚,他都說了被伍立文的收割機害得差點死掉的事了,伍立文方才問了兩句,這會兒卻是再不提了,伍和貴心裏忙著開始盤算起來。


    見鄒氏一愣後看向自己,伍和貴氣得恨不能給鄒氏兩巴掌,黑臉紅臉沒配合好,接下來的戲還不知要怎麽唱,這個老妻不壞事就得他求神拜佛的了,萬不能把希望放在她身上。


    看見伍小雨依言坐下來,伍和貴心裏好受了些,還好,小閨女不像她娘那樣蠢,這閨女自小就待立文這小子不錯,一會兒有她在,也能幫上忙,說上話。


    “自打我們一家和你們斷了親淨身出戶,經曆了很多事。”說著,伍立文特意看了伍小雨一眼,他沒有忘記,他的那位曾經的五姐夫王樹,是如何和他人害自己一家子的,要不是如花和喜娃,他們一家子還不知道被賣到了哪裏,有沒有命在。也是因為如此,他和柳氏才會對喜娃,如今改名為誌曦的這孩子視如己出。說起來,誌曦就是他們一家子的救命恩人。


    伍小雨被伍立文的眼神一個激靈,那眼神讓她平白的生出幾分惶恐,可她想來想去,卻不知為何伍立文會給她這樣一個眼神,她明明一直待他好,就算是他淨身出戶和他們斷了親,可她還是偷偷給他塞錢,替他在她爹娘、丈夫麵前說好話,隻為了保下他,不把他和柳氏那母子幾個一起叫人下了獄。


    伍小雨還沒想明白呢,伍立文已別過眼,看向伍和貴,繼續說道:“我們一家幾次麵臨危險,差點全家死在路上。我想,我們所遭遇的事,你們必是不清楚的,這也和你們沒有關係。如今,我們一家過的好了,這是我家閨女的功勞,是她們母女一起努力辛苦的結果。這也隻是我們家的事,也該是與你們沒有一點關係。你們都說要我報答養育之恩,不如你們就明說吧,要怎麽叫我伍立文報答你們的養育之恩,我暫且聽聽,先暫時把斷親文書上寫的養育之恩已和我們一家在伍家付時的付出相抵消的話放一放。你們誰來說?”


    伍和貴有片刻的悔不該當初,立下了斷親文書,也後悔為何非要在那文書上寫明那麽一句話。四年了,他是真的忘記了,那句話是誌勤聽了如花的話後,臨時又加在斷親文書上麵的。如今,這倒成了他們算計的攔路虎。


    鄒氏雖是粗俗,但也並非蠢到家的笨蛋,所以,伍立文的話她都聽懂了,也和伍和貴一樣,後悔當年立的字據。可她和伍和貴不一樣的是,她不是更氣自己的失策,反而,她是恨伍立文如今的態度,怎麽看著都真的像個秀才老爺,叫她心生畏懼,又害怕又想從他那裏得到更多的。


    於是,在伍和貴還沒有想好說辭的時候,鄒氏又一次發揮了她當槍使的作用,衝在了最前麵。


    “立文啊,我們這一路來看你,跟村裏的不少人家借了錢。你如今又是秀才老爺,又有這麽多的田地、鋪子,那銀子就更別說了。我們如今身上一點錢都沒有,你怎麽著,也得先拿些銀子來給我們,也叫我們沾沾你的光,至少能去鎮子上和縣裏逛逛。你瞧瞧,這來了這麽些天了,你那個媳婦和誌學那小子,拘著我們都不讓我們出門,更別說給我們添點衣物換雙鞋的。唉,我們穿成這樣,你也不怕這村裏的人看了,說你的嫌話,丟你的臉。”


    鄒氏一氣的說完,看老伴和閨女都沒有啥眼色給她使,便又得意起來,指著桌上的茶壺和杯子,說道:“瞅瞅,這屋子裏擺著的,居然還不如地攤上賣的茶壺。立文,不是我說你,你那個媳婦,真正的是個黑心的。我這婦道人家不認字的,都知道娶妻娶賢,有了賢妻會助相公大富大貴。可你看看,她拿這麽個不值錢的東西來給我們使,明擺著就是小家子氣的樣子,她不給你撐臉麵,還丟你的臉。你就該早早休了她,省得她連累的你遇上禍事,保不住這些家業,變成個窮光蛋。”


    “咳咳”,伍和貴幹咳了兩聲,示意鄒氏不要說偏了話題。


    鄒氏要告柳氏狀的話全都憋迴了肚子裏,看了自家老伴兩眼,便瞪著伍立文說:“怎麽?你也舍不得給我們些銀子,叫我們逛逛縣裏去?”


    伍立文忍了忍,道:“柳氏很好,我伍立文對我娶的這個妻子很滿意,有我伍立文在,她就一直是我的妻子,是我五個孩子的娘親。”


    伍小雨心裏一沉,眼神閃了幾閃,假笑著問道:“這來了幾天,也一直未見誌勤、如花,還有,我記得當初你們走時,她肚裏懷著一個,不知生的是男是女,也不領來給我們瞧瞧,我們身上雖沒有錢了,可我這裏還留著個銀鐲子,一直就想著給那孩子做見麵禮呢。”


    不提柳氏當初懷著孩子還好,伍小雨這一提,伍立文的臉色就又是一變,看得伍和貴三人心中疑竇頓生。


    鄒氏隻疑惑了一瞬間,便還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銀子上,畢竟她是打著銀子的主意的,她根本不關心柳氏生的是男是女,而且,她還瞪了一眼小閨女伍小雨,心道:有銀鐲子就自個兒留著,作什麽要給個小崽子,就是要給,還不如給自己,留著給立富他們娶媳婦用。


    伍立文沉浸在失去那個孩子的痛心之中,可鄒氏等不到伍立文答複給她銀子使的話,便立刻又出聲,“總有機會見,這會兒說他們幾個幹啥?立文,咋地,你舍不得銀子給我們花?你怕啥?你有錢了,我又不跟你要多少,你要真舍不得,那就借我些,總得叫我買點這兒的土特產帶迴去,好還那些借我們銀子來這裏的鄉裏鄉親的情意吧。”


    鄒氏心裏打好了算盤,開口借的話,伍立文定是不好意思迴絕。等銀子到手了,還不還,那就是她說了算。她若一口咬定沒銀子可還,他伍立文還能為了一點銀子,跟她追債?何況,有一就有二,先少借些,等花完了,再借些,多借幾次,這積少成多,迴頭總會賺些銀子留作自己的私房錢,這可是好事,她不能不成功。


    伍立文仔細地看向鄒氏,心裏想:若是如花在,必會說鄒氏的臉皮厚,這麽厚的臉皮,一剪子下去,都紮不出血來。


    伍立文微微一笑,問:“不知要借幾兩?”


    鄒氏立刻伸出一隻巴掌來,伍立文立刻道:“五兩。”


    鄒氏根本沒聽清伍立文問她借幾兩的話,她隻聽到伍立文說她借五兩,頓時就氣得跳起來,“啥?五兩?你也好意說。是五……十兩,五十兩,先借我們使使。”她倒是想說五百兩的,可怕嚇到伍立文,幹脆說低點,說了五十兩。鄒氏完全沒把五兩看在眼裏,她見識了伍立文家的大院子,聽了伍和貴和伍小雨打探來的伍家的店鋪、作坊的事,這貪心就大了,以前一文錢都要捏在手裏不舍得的人,這會兒倒是把五兩銀子都看不在眼裏了。


    伍立文想,是否出了這五十兩,就能叫他們打道迴府,不再來打擾他們一家。他可當作破財消災,銀子沒了還能賺迴來,在考試前惹上官司,總是弊大於利。


    瞥向伍和貴,伍立文說道:“有了五十兩銀子,你們何時能迴伍家村去?事情是否就算結了,不再來跟我家借錢?”


    作主的一直是伍和貴,伍立文自是要問清楚他的意見,這也是在試探伍和貴的底,看他如何作答。


    “先把銀子拿來給我,你問你爹幹啥?這銀子是我跟你借,和你爹沒關係。”


    伍立文聽了鄒氏搶著說的話,一時失笑,在伍和貴三人的身上一掃而過,這才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我得了信迴來,不是來和你們說這些沒用的假話的。既然你們還沒想好,那我就先走了。明日,我需要你們給我個準信,究竟你們的目的是什麽?要銀子,要多少?告我們,誰指使的?告了我們有何好處?你們能分多少銀子?這些,你們都想清楚,說假話,咱們也沒啥好說的。說真話,能好好的談著解決的,我是很樂意。若不然,我們就各自看著辦。”


    伍小雨站起身,想要阻攔伍立文,伍立文卻隻給了她一記冷淡的眼神。伍和貴和鄒氏,則都被伍立文身上的氣勢驚到,一時沒有反應,任由伍立文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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