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廊在前方幾十米遠的地方,趕車的護院等項方夫妻、杏兒和兩個丫頭下了車後,便硬是騎在一群馬車、騾車裏,又堵了一柱香的時候,方才過去把馬車寄存了。


    乘著等趕車的護院來找他們時的功夫,杏兒和桔子幾人邊走邊逛著,看著山腳下擺設的小攤,除了吃食外,就屬賣香燭的比較多。項方他們買了些香,又買了些炒瓜子,杏兒和桔子由巧慧和巧如護著,站在一邊等著他們。


    等到那個護院寄存好了馬車與項方幾人匯合時,一眾人等便向玉泉寺山上走去。路過一個鋪子時,裏麵跑出來個小姑娘,桔子被項方、杏兒和巧慧、巧如護在中間,才沒有被這個小姑娘給撞到,反倒是項方身後的倪九,正好被那個小姑娘撞了個正著,手裏拿著的瓜子散了一地。兩個護院當時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一手握緊了佩刀,一手去摸自己的錢袋,眼睛也是盯著那個小姑娘,餘光還在倪九身上的錢袋打轉,就怕的是這個小姑娘是個偷兒,偷了倪九的錢袋,不過,看到倪九的錢袋尚在,兩個護院疏了口氣。


    撞人的小姑娘慌慌張張地彎腰開始撿東西,倪九看著有些生氣,“哎,你這小姑娘怎麽這麽沒禮貌,撞了人不想著先道歉,反而去撿東西。”


    項方和杏兒等人低下頭看過去,頓時了悟。地上除了倪九手裏被撞撒一地的瓜子外,還有一地的碎銀子銅錢,小姑娘正手忙腳亂地低頭撿著銀子銅錢。倪九一瞧,也算是明白了,如果是他自己被撞得銀子都掉了,他肯定也是第一時間去撿銀子的。思及銀子,倪九後知後覺地一摸腰間的錢袋,還好,沒有丟。


    小姑娘撿了錢,這才起身看向項方眾人,瞥見人群中的杏兒時,小姑娘愣了一愣,突然急急忙忙拿袖子遮了臉,轉過身就跑。叫還等著她向自己道歉的倪九一時氣愣了,伸著手指著小姑娘消失的背影,半晌才罵道:“臭丫頭,一點規矩都沒有,撞了人還不道歉,眼瞎了你啊!”


    “好啦,走吧,人多了些,有個衝撞也是難免的。”項方皺著眉,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對倪九說道。


    “杏兒,想啥呢?走啦!”


    “哦!”杏兒被桔子一扯,忙跟上桔子的腳步,心裏卻還在想著,那個小姑娘有點眼熟,她好似在哪裏見過。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正是那日在劉府劉大奶奶過生辰時,鄭如煙帶在身邊的兩個丫環中的一個。


    鄭家的丫環抱著一袋子碎銀子銅板跑到大街上幹什麽呢?杏兒迴過頭,望了望才走過的鋪子,門邊上掛了一個大紅燈籠,上麵寫了碩大的一個“當”字。杏兒眨了眨眼,確定那就是個“當”字,是家當鋪,杏兒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


    一般進當鋪的人,多的是家裏窮的過不下去了,隻得典當些物件,湊幾個錢,要麽是為家裏人換口吃的,要麽是為家裏人換幾副藥救命的。少有那富家的人,會進當鋪。


    不過,也許是這個丫環手頭緊了,想賣兩件積攢下來的東西,可是,那些銀子也太多了些,如果她沒有瞧錯的話,方才那個丫頭手裏捧著的那些銀子,少說也有上百兩了,她一個丫環,怎麽會有那麽值錢的東西去當。


    “杏兒,幹啥呢?我跟你說話呢!”


    杏兒甩甩頭,鄭家的丫環當不當東西的,和她又沒關係,她想來做什麽。聽到桔子的話,便問:“你說了什麽?再說一遍,我方才沒聽到。”


    桔子直搖頭,點了下杏兒的額頭,“你年紀不小了,行事要穩重些,別像以前一樣耍小性兒。一會兒在佛祖麵前,一定要誠心拜拜,求菩薩保佑,賜你一份好姻緣。”


    杏兒撇嘴,不樂意地道:“你是來還願的,怎麽又扯上我了?哎喲,你還是操你的心吧,我心裏有數呢!”


    桔子再次壓低了聲音,拉著杏兒不放手,說道:“玉泉寺的簽文很靈驗的,不管是為你自己,還是為了咱們這些關心你的親戚,你就聽我的話,敬敬菩薩,給菩薩上個香,請菩薩祛祛身上的晦氣,求菩薩賜你一份好姻緣,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不生禍事,不招小人。”


    杏兒垂了頭,半晌才對桔子無可奈何地迴了句:“行,我知道了,一會兒我求求菩薩。”


    進了玉泉寺的山門,知客僧引著大家往大殿而去。


    桔子和杏兒排在上香求佛的香客身後,輪流著進到大殿中去叩拜菩薩。


    桔子擔心杏兒會陽奉陰違,不好好為自己求姻緣,便叫杏兒先她一步進了大殿去上香,等杏兒出來後,桔子才和項方一起進去,虔誠地叩謝了菩薩給他們的恩賜,又替家人求了平安,還不忘給杏兒再次求了菩薩,請菩薩一定要給杏兒賜一份良緣。


    杏兒和巧慧等人等在院子裏的參天大樹下,躲著陽光的直曬,看到項方和桔子出來,走到跟前時,杏兒就問:“你們怎麽這麽長時間?”


    項方和桔子對視了一眼,項方這才說道:“今夜咱們要留宿在寺裏了,明早我們還得來佛前聽大師的佛語。”


    杏兒瞪大了眼睛,“留宿?我們今天不迴去了?要住在寺裏?”


    “嗯,寺裏有住的客院,我方才跟大師訂了一個,一會兒你陪桔子先去廂房裏休息,我帶人迴去給你們取些住宿要用的東西過來,寺裏有齋菜,迴頭會有人給你們送到廂房去。”


    正說著,已有一個小沙彌過來,問清了項方他們的姓氏,便帶著眾人往他們要住的客院去。


    “我們隻是住一晚,無需帶那麽東西過來,相公你迴去後,隻叫巧慧給我們找幾件衣衫便是。”


    杏兒聽了桔子的話,忙點著頭道:“是啊,咱們又不是富家小姐,隻將就一個晚上,屋裏有鋪蓋,就拿身衣裳就成了。巧慧,我的衣裳你就拿衣櫃裏那件半新的綠衣黃裙就成。”


    巧慧立時應了。


    項方便帶著巧慧和倪九也沒用午膳,下了山,往家裏趕著去取東西。兩個護院和巧如留下,負責照顧保護桔子和杏兒。


    ????用了齋飯的杏兒等人,各迴了各自的廂房,他們所住的這個客院,是個小院子,隻有三間廂房,項方計劃著他們來了共八個人,四男四女,就把三間廂房分為女二男一,桔子和巧慧一間,杏兒和巧如一間,他們四個男人則一間。


    桔子一路走上山,又參佛叩首的,已是有些累了,吃完了午飯,一躺上榻便睡著了,杏兒和巧如暫時也呆在桔子這間屋子,看到桔子睡著了,巧如便小聲地對杏兒說:“小姐也睡一會兒吧,奴婢在這兒守著。”


    杏兒便去插了門栓,對巧如說:“咱倆就一起睡吧,這張榻大,不怕擠著熱。”


    巧如知道杏兒她們那麽多的規矩,也沒多想,便點著頭,和杏兒爬在一張榻上睡下。


    等桔子一覺醒來時,就見著巧慧坐在榻邊的矮凳上。


    “巧慧,你們迴來了?”


    “是,半刻鍾前迴來的,太太口喝嗎?項公子從府裏拿了些杏仁粉,給您泡些杏仁露喝可好?”


    “嗯,好啊!”


    等桔子收拾好,杏兒和巧如從旁邊的廂房過來時,就見項方正和桔子說話。


    項方說:“也不知道是在查什麽人,那些官爺把著城門,檢查的可仔細了。”


    巧慧也說:“我們打聽了下,隻說是例行查詢,並不妨事。但見著卻是隻查出城的人,而且是專挑年經的女子查,太太不知道,當時那些人可是盯著奴婢看了許久。奴婢倒是沒什麽,那些被當兵的多瞧了兩眼的大家小姐們,可就不樂意了,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直接叫家丁拖了掀了車簾打量她的士兵去揍,兩邊差點打起來。”


    杏兒聽了,很是驚詫,打量了巧慧兩眼,“你猜著是在查年輕的姑娘的?”


    巧慧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杏兒眉毛一挑,這是出了什麽事了,要不然也不會這樣,像巧慧說的,連大家小姐的車馬都要查。


    天空中一道驚雷,把在座的人嚇了一跳,杏兒站起身,趴在窗口往外看去,狂風忽起,拂起樹上的樹葉,嘩嘩啦啦的響,隻眨眼間的功夫,天陰沉下來,沒一會兒,豆大的雨水就傾倒而下。


    “下雨了,堂姐夫你們真是好運氣,這要是在路上碰到這場雨,可不得淋成落湯雞呀。”


    桔子也淺笑著看向項方,說:“還好相公你們迴來了,這場雨一下,今夜必是涼爽。”


    這場雨下了沒有一刻鍾便停了,天空又放了晴。


    杏兒閑來無事,叫巧如和巧慧收拾帶過來的東西,她獨自一人,往後院去溜達。走走停停的,就來到一個院子,像是最靠後的院子了,比前頭的院子荒涼些,門廊牆上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看得出來很久都沒有人打掃了。


    杏兒正想順著原路迴去,忽然聽到牆的另一頭隱隱傳來女人的哭泣聲,時斷時續的,杏兒一個激靈,胳膊上起了雞皮疙瘩。看到邊上有一堆爛木頭,杏兒想也不想的,就抄起一根胳膊粗細的木頭拎在手裏,循著哭聲,慢慢地轉到院子後門。探頭往後門看了看,杏兒便知,出了這道門,就是荒郊野外了。


    雖然知道好奇心之下不一定會碰到什麽樣的危險,可杏兒就如被迷惑了一樣,放輕了腳步,直直地往那道門而去,走到門邊上,發現門是虛掩著的,鎖上的鏽跡斑斑,一看便知是很久不曾用過了。再仔細一瞧,杏兒睜大了眼睛,這門分明是被人猛裂踢開的。


    杏兒心裏一凜,舉起木棒,屏息從微掩著的門縫看過去。隻一眼,杏兒大吃一驚,要不是她及時抿唇咬牙,怕是她就會驚叫出聲的。


    不遠處的地方,一對男女相擁著跌坐在地上。那女子雖然一臉的狼狽,頭發半遮著臉龐,但是杏兒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她分明就是那位鄭小姐,那位由皇上賜婚給神武衛的陶大人的女子。而攬著鄭如煙柳腰的男子,青白色的錦袍上有些汙泥,杏兒看了兩眼,她不認識這個男人,隻從他的打扮來看,可以猜出這是位錦衣玉食的貴家子弟。


    杏兒眼神複雜地看向背對著門站著的另一名男子,玄色衣衫,腰懸長劍,身材挺拔如鬆,黑色的發上還在滴著水,想來是在那場雷雨時,沒有躲雨被淋了個正著。此時瞧來,更加覺得他渾身散發著如冬日寒冰般的冷淩之氣。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越之極權農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陽光燦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陽光燦爛並收藏穿越之極權農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