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宣帝看著如花,若有所思。


    如花大氣都不敢出的站著,心裏在敲鼓,說了那麽多,就是盼著慶宣帝能相信她的說詞,念在她是弱勢群體,不要和她計較私派黑刹盯梢齊王府的事。同時,也在盼著慶宣帝找宇文靖軒之前,能和宇文靖軒先通通氣,幫她圓圓謊,可別把她賣了,叫慶宣帝知道她說的從宇文靖軒那兒聽來的消息是她編的。而且,她還在賭慶宣帝並不知道黑刹從齊王府打探了什麽消息,要不然,就以黑刹告訴自己的那些齊王宇文雋和左子青說的事,齊王不殺她滅口都不行,慶宣帝也得把她滅了口為齊王這個兒子擦屁股。


    慶宣帝在想,皇後是怎麽覺得墨桓是看上了這個丫頭,才會找他說了幾句就把四公主指婚了出去。這丫頭不過十二歲,就算長得還可以,人也聰慧,但墨桓比她大著十歲,要把這丫頭娶迴去,也不能馬上圓房為睿親王府添丁,墨桓至今連個伺候的通房都沒有,難不成他還存著等這丫頭及笄了再娶迴家,為習家添丁。


    想到這兒,慶宣帝微眯了下眼睛,眼前有些發黑,如花一直小心地留意著慶宣帝的臉色,見慶宣帝如此,想也不想地就上前,扶了慶宣帝一把。


    “皇上,這會兒日頭正曬,還是到那邊樹蔭下歇息,那兒涼快些,您也得多喝些水,身體才會舒服些。”


    嘉公公早在慶宣帝要咄咄逼人的問如花一些他不該聽的問題時退到了一邊去,此時看如花扶著慶宣帝往這邊走,一時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去。


    慶宣帝在如花扶他的時候,先是有片刻的怔仲,後來看著如花清澈如水的眼神,加上他確實感覺自己站了許久,這腦袋是有點眩暈,便就著如花扶著的手跟著如花抬步走著。


    如花看嘉公公著急慌慌的又不敢上前的模樣,便笑著對嘉公公招唿著說:“嘉公公,有勞你去那棵樹下準備一下,那邊涼快些。”


    反正已經在方才就已經恢複了對慶宣帝皇上的稱唿,這會兒喊嘉公公時,如花隻略低了些聲音,相信附近的佃農也不一定能聽得著,再說了,慶宣帝出來,這明裏暗裏的侍衛一定很多,也不怕突然會冒出個不長眼的跑出來驚擾聖駕。


    嘉公公先是看了慶宣帝,得了慶宣帝點頭的示意後,才小跑著去準備了,跑出去後,長長地唿出一口氣來,方才雖不曾聽到皇上後來和穎惠鄉君說了什麽,但看穎惠鄉君緊張的神色,就知道皇上是不高興了,這一會兒,穎惠鄉君居然能叫皇上不拒絕她的攙扶,是不是說明皇上對穎惠鄉君並不太生氣呢。


    嘉公公一直在心裏左思右想的,但也並未影響他一心二用的指派人手把樹蔭下收拾了一番,矮幾、矮凳,以及茶水、點心、水果都擺上了桌,等如花已不用扶著慶宣帝到了那兒時,如花看了那布置,還以為他們是來野餐的呢。


    慶宣帝坐下來,嘉公公已親自端了個金盆,供皇上洗手。如花看了幾眼那個金盆,暗自撇了撇嘴,心想:這麽招搖,就不怕有人見金眼紅來打劫啊!這麽想著,又不由地好笑,人家是皇上,多的是人保護著,又豈會怕人因為個金盆子就來搶劫呢。


    慶宣帝瞥了眼在那兒恍著神神遊天外的如花,怎麽看,都覺得這丫頭也就那樣啊,沒有叫人驚豔的長相,也隻就比世家小姐會種地、新奇的想法多一些罷了,也不知道墨桓什麽眼光,怎麽就看上這丫頭了。一定是皇後多想了,這丫頭再好,也配不上墨桓啊!


    “你和灝親王世子關係不錯”


    得,又來一個問題,如花看著桌上的水果,咽了下口水,低眉順眼地迴道:“迴皇上,臣女和灝親王世子結識於四年前,世子念臣女當時家中貧困,曾幫著臣女做成了一些生意,此次臣女來京城,也已是和世子有四年不見了。”


    “是有四年不見了,但這書信總也有吧”


    信如花仔細地想了想,和宇文靖軒告別後,自己隻寫過一封信吧,當時是怎麽寫的,裏麵該是沒有大逆不道的話吧,怎麽聽著慶宣帝話裏的意思,難不成是那封信有問題。


    “皇上,臣女要是沒記錯的話,臣女在世子迴京後,隻寫過一封信,無非是請世子繼續關照臣女家的作坊生意,臣女會繼續給世子的鋪子提供作坊裏的貨品。世子事忙,未曾迴信,隻吩咐拉貨的掌櫃給臣女帶了口信,世子鋪子裏的事由白東家接手,這幾年,臣女家與白東家合作的還行。”


    偷偷打量慶宣帝的神色時,發現慶宣帝也在打量自己,如花一下子被抓包,忙低垂了眸子,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偷看慶宣帝。


    慶宣帝看到如花低眸的小動作,不由自主地笑了下,繼而繃著臉,隻一擺手,說了句:“坐吧!”


    “謝皇上。”


    如花除了口幹舌躁外,被慶宣帝一次次的問題也嚇得雙腿發軟,此刻聽到她可以坐下的話,自然是高興萬分,也不客氣,一聲謝後,便規矩地坐了下來,一雙眼睛在茶壺和水果盤上不停地瞄。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這一句話自慶宣帝的嘴裏說出來後,如花的腦袋在片刻的懵圈後,便如撥雲見日般清明了起來,明白慶宣帝為何會提到她和宇文靖軒通信的事後,也為灝親王王府會受到皇上的監視感到心驚。


    許是如花真實地將她心裏所想的都反應在了臉上,慶宣帝眉梢輕挑,放下手裏的茶杯,眼裏的冷然之氣叫如花一個激靈,此時,如花再沒有心思和想法盯著茶壺和水果看著解渴了。


    “皇上。”舔了下幹澀的唇,如花感覺到慶宣帝看透了她對他產生的懷疑的想法,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話。


    “誰給你的膽子,懷疑朕的皇兒不說,還派人去盯他的梢,你想窺探些什麽你和四公主有何仇恨,居然在睿親王麵前搬弄是非,借他對你的維護叫四公主遠嫁。還有齊虎,他養你八年,你居然在他落難時不管不顧,叫二品誥命的齊老夫人去求你。你怎會不知,齊虎就是因為你之故,才會有這牢獄之災。”


    如花本來腦子就有些亂,這會兒被慶宣帝連番的指控給唬的更是一愣一愣的,若不是看到嘉公公因為慶宣帝突然的怒意而跪在地上時,如花幾乎都要忘了,眼前這位大叔,高興時可以允許你稱唿他大叔,一旦翻臉,你就是唿喊千百遍的萬歲,他都會是那個叫你血濺當場的皇上。


    “唉”,心裏長長地歎了口氣,如花起身,跪在地上,此時,哪裏有保命比顧忌著


    不髒衣裙不想跪地的事更重要。膝蓋因為她動作的猛烈而有些麻麻的疼痛,咬著嘴裏的軟肉,試圖叫自己清醒一些。


    “皇上,己所不欲勿施予人,齊王他能派人盯著臣女府上,叫臣女深信他要殺臣女,臣女為何不能和他有同樣的舉動,保不過是在臣女迴家之前,叫個人在他府外看看,確保臣女能平安出京城。臣女沒有窺探別人的嗜好,也沒有這份能耐想對齊王幹什麽出格的事,臣女隻想井水不犯河水,繞著避著齊王。而四公主,臣女自問從未得罪過她,她卻能利用皇上派來臣女府上的丫環對臣女下毒,試問,臣女可有向皇上問過四公主的罪,那名丫環也是皇後下旨召迴了宮中,至於其中的情形,臣女猜不出來,但也並不想追究。至於皇上提及的睿親王維護臣女而使四公主要遠嫁一事,臣女更是不明白。齊虎將軍之事,臣女已跟皇上解釋過了臣女拒絕齊夫人和齊小姐的原因,她們來見臣女時,臣女並未見過齊老夫人的麵,這也就談不上是臣女叫二品誥命夫人的齊老夫人求臣女了。皇上說的最後一句話,臣女不敢苟同,大理寺所審之案,都是重案要案,臣女奉公守法,不偷稅漏稅,沒殺人放火,更不是江洋大盜、貪官汙吏、謀逆之人,臣女想不出齊將軍緣何會因為臣女這清清白白做人的人之故,而被抓進大理寺受審。”


    嘉公公的汗如雨下,縮著身子,盡量叫皇上忽略他,不要把怒火引到他的身上。


    如花這一開口,便如開弓之箭,停不下來了,她知道自己性格上的缺點,可她就是改不了,明明想努力地活著的,可觸怒了皇上的話還是就這麽說了出來。


    因為抬頭直視著慶宣帝,如花看到慶宣帝眼裏的怒火,如花隻覺得絲絲悲涼之意在心中泛濫,她從慶宣帝的話中敏感地聽出了慶宣帝今日為何會這麽對她咄咄逼問了,是因為睿親王習墨桓。慶宣帝的話也叫她靈光一閃,齊虎被誣入獄,實是慶宣帝在向習墨桓揭露自己是個忘恩負義、不顧曾經養育過自己的父親生死的不孝之女,這樣的女子不配堂堂睿親王的愛慕。


    想到那個偉岸英武的男人,如花委屈不已,眼裏的淚就不受控製地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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