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紅英從屋裏出來時,神情不悅。首發哦親方才,她跟娘說了,她不能去找如花求情,便不能去,而且,她還請嫂子她們也不要想著去找如花解救大哥。


    皇上的口諭很清楚,不外傳此事,她雖是因為迴家聽到了她娘和大嫂她們的話才知道大哥被收押在大理寺的監牢裏,但她絕對唯皇上的口諭為最高指示。皇上不許他們家做的事情,他們就不能去做。


    齊紅英認為,齊家自先祖起,就忠於大慶國的君主,到父親、大哥,乃至她及侄兒齊元凱,都是軍人出身,軍人最大的忠心就是“將令如山”,遵令行事。皇上的命令,他們無條件的遵從。


    不過,齊紅英也不是不擔心齊虎,她相信大哥在如花遇刺的事情中根本無任何關係,隻不過,大哥也確實在追查那幫匪賊的任務中失利,被抓的匪賊從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飛,齊紅英想,皇上收監大哥的原因,估計與此事的關係更為貼切。


    “小姑姑,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滿腹心事的齊紅英被一記清脆的銀鈴童聲喚醒,抬起頭來看到已飛奔著衝向她的小侄女齊雪妍,立刻半蹲著伸出手去,一下子將齊雪妍騰跳起的小身子抱起來,掂了兩下,齊雪妍“咯咯”地笑著,小手摟著齊紅英的脖子。


    “又一個人瞎跑,你奶娘和身邊伺候的丫頭呢”


    齊雪妍笑彎著一雙眼睛,長睫毛眨啊眨的,奶聲奶氣地說道:“她們被拘在院子裏不能出來,我實在是無趣的很,便自己出來找來姐姐玩。小姑姑,要不你陪我玩吧,和小姑姑玩有意思。”


    齊紅英捏了下齊雪妍的小鼻頭,嗔怪著笑她道:“你個淘氣鬼,小姑姑這麽大的人了,和你玩有意思,你姐姐反倒和你玩著沒意思了”


    齊雪妍皺了下小巧的秀眉,撅著嘴巴,跟齊紅英說:“和姐姐玩確實是沒意思嘛,妍兒還是喜歡小姑姑。”


    “你這張小嘴啊,可真會哄人。”齊紅英笑著搖搖頭,聽到腳步聲。


    隻見齊雪妍的奶娘和兩個貼身伺候的大丫環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看到齊紅英抱著小小姐,頓時鬆了口氣,可瞥見齊紅英冷著的臉時,三人立刻害怕地跑過來就跪下來。


    “好好照顧小小姐,若再叫她從你們眼皮子底下跑出院子,不必我說,你們該知道府裏的規矩要發何發落你們。”


    “是,奴婢一定看好小小姐。”


    “小姑姑”,齊雪妍不想她也被關在院子裏出不來,立刻著急地就想跟齊紅英撒嬌。


    齊紅英卻板起冷來,將齊雪妍放在地上站好,蹲下身來平視著齊雪妍說道:“你娘這樣吩咐她們呆在院子裏,自然是你娘有正事要做,妍兒要聽話,好好在院子裏呆著,別忘了,你可是還要盯著她們不能出院子亂跑的,這是你娘派給你的任務,你能完成嗎”


    齊雪妍猶豫著,看看跪在地上的三個人,又看看小姑姑,最後,點了點頭。


    “明白,妍兒一定會幫娘親看著她們的,不叫她們再跑出院子。可是,小姑姑,你說她們三個這會兒跑出來了,我迴去後是不是要罰罰她們呢”


    奶娘和兩個丫頭聽了,忙磕頭求饒,“小小姐饒了奴婢們吧,奴婢們出來時是得了王嬤嬤請示了夫人後允許的,奴婢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齊雪妍還在考慮,齊紅英卻揉了揉額頭,繼而摸了摸齊雪妍的頭,“念在她們初犯,你便饒了她們。”說著,看齊雪妍一副不情願的樣子,知道小孩心性,不知家中出了大事,還想著玩耍戲鬧,便在她耳邊悄悄地說:“妍兒偷跑出來在先,她們是怕你出事才出院子來找你的,你要罰了她們,是不是你娘也要罰你不聽話。”


    齊雪妍咬了咬唇,小手指著跪著的三人,“念你們初犯,這次本小姐就饒了你們,你們以後要聽話,否則,本小姐就告訴娘親和小姑姑,叫娘親和小姑姑來罰你們。”


    齊紅英哄走了齊雪妍,這才迴了自己的房間。


    在房間裏轉來轉去的走了好多圈後,齊紅英雙手叩拳一拍,“不行,我得去看看大哥。”


    等齊紅英風風火火的出府後,齊老夫人和齊夫人聽到齊紅英出府的消息,俱都麵露喜色。


    齊夫人微笑著對齊老夫人說:“母親,紅英自小就待穎惠鄉君親,有紅英去求求情,以穎惠鄉君現如今在聖上跟前得寵的程度,必是能為相公說上幾句好話的。”


    齊老夫人點點頭,“嗯,紅英在這幾個孩子裏,對她是最好的,她要是有良心,自是不能拒絕了紅英。”若是她忘恩負義的拒絕了,也叫紅英知道,那孩子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以後萬不能再和她有牽扯。紅英這孩子重情重義,隻有看清那人的真麵目,才會知道自己疼錯了人。


    齊老夫人在心裏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如花拒絕了女兒紅英好呢,還是不要拒絕了好。一麵是擔憂大理寺監牢裏的兒子,一麵又是怕紅英會一如既往的掛念著伍如花。


    齊雪萱迴到院子,兩刻鍾後,她的女護衛風箏就來稟報。


    “你說小姑姑去了大理寺,沒有去找穎惠鄉君”


    “是。”風箏話不多,隻應了一聲。


    齊雪萱凝眉而立,隻一瞬間便明白了齊紅英的心思,暗想,小姑姑方才因為自己隱射伍如花是個心狠之人的話,一進門就沒給自己好臉色,她一直喜愛伍如花比自己多,又怎麽會為難伍如花,讓伍如花去做麵聖為父親求情的事呢


    齊雪萱幽幽地歎了口氣,伸手掐下花桌上擺著的那株杜鵑花上的一朵杜鵑花,眉間一緊,扭頭問靜立在後的風箏:“風漠那邊盯的人有什麽異常沒有”


    風箏垂首,迴道:“那人一直為穎惠鄉君駕車,閑時偶而會出府,因他功夫似乎不錯,故而風漠也隻能遠遠的跟著,不敢跟的太緊。”


    齊雪萱扔下手裏的杜鵑花,迴到椅前坐下,暗暗在想:她不會認錯的,那個男子就是四年前被她傷了的人。此次見到他時,他明顯是伍如花的護衛,那麽,四年前他為何會出現在漓縣齊府之中,他和那日要殺她的那兩撥人,到底是同夥,還是自成一派。他和伍如花到底是何關係伍如花四年前是不是派他來殺自己的呢


    “你傳信給風漠,叫他除了盯緊那人外,再催一下去查穎惠鄉君的人,要他們盡快查明她這幾年的事,還有漓縣伍家付伍和貴一家的情況,多花些錢也無妨。”


    />


    “是。”


    揮揮手,風箏轉身退出屋去,屋裏隻剩下齊雪萱一個人,還在苦苦思索四年前那一晚發生的事。


    齊紅英被大理寺的人拒之門外,裏麵的六品官吏小跑出來,親自向齊紅英轉述了大理寺卿的話,齊紅英失望之餘,還是好聲地向官吏道了謝,打馬轉迴。


    齊紅英任由馬兒慢慢地走著,並未像往常一樣急著迴府。


    突然,感覺到有人正盯著自己,齊紅英立刻繃緊了身體,警惕地向四下裏悄然地找尋著。


    看到前麵一個小吃攤子邊的一人時,齊紅英眼神一閃,遲疑了下,便打馬朝他跑了過去。


    抬手一抱拳,齊紅英直直地盯著正看著自己的人,說道:“這麽巧,黑護衛今日沒跟著你家主子”


    黑刹木著一張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果然,看到齊紅英不解地望著他,黑刹微一垂眸,說道:“主子迴府了,派我來看看府裏的這幾處餐點車的情況。”


    齊紅英聽了,向黑刹身後的三輪車望去,翻身下馬,牽著馬走到黑刹旁邊,黑刹下意識地往一旁挪了兩步,齊紅英奇怪地看了黑刹一眼,也並未多想,便問:“好吃嗎”


    黑刹正懊惱自己躲避齊紅英的舉動會叫齊紅英誤以為她對他來說是洪水猛獸,正猶豫著是否再向她挪迴去兩步,聽到齊紅英的問話,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黑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要緊,守著這個餐點車攤子的是杏兒和汪婆子,汪婆子看到齊紅英時,正好給黑刹攤了個雞蛋灌餅,此時聽齊紅英問,便笑著說:“這位小姐,不是老婆子自誇,我們賣的吃食自然是好吃的,你瞧瞧,才這個時辰,我們迴府又取了一次食材的情況下,就賣的隻剩下這點東西了,小姐要不買一個來嚐嚐我們這兒有雞蛋灌餅、煎餅果子,還有荷葉餅夾肉,麻醬餅賣完了。”


    齊紅英聞著挺香的,點了點頭,“這個是才做的嗎給我,多少錢”


    汪婆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黑刹,“對不住啊這位小姐,這個雞蛋灌餅是給他做的,你看”


    “沒事,再做一個。”齊紅英說。


    汪婆子悻悻地又開了口,“小姐,沒有雞蛋了,做不了了,你看,小姐要不買個荷葉餅夾肉吃,這荷葉餅夾肉可香了,肉質一點都不肥膩。”


    齊紅英微微皺眉,黑刹從汪婆子手裏拿過包好的雞蛋灌餅,直接遞到齊紅英眼前,“給你,我不太喜歡吃雞蛋。”


    齊紅英看著黑刹,“那你來個她說的荷葉餅夾肉,我請你吃。”


    黑刹正想搖頭,一直看著他們的杏兒卻搶先的開了口,“好嘞,小姐稍等,荷葉餅夾肉一個。”說著,捅了下汪婆子,汪婆子立刻麻利地切好肉,放進荷葉餅裏,用油紙包了,直接遞給齊紅英。


    齊紅英伸手接過來,從黑刹手裏把那個油紙包著的雞蛋灌餅換到自己手裏後,又去摸荷包要付錢。


    杏兒忙說:“他給的錢正好夠這兩個餅的錢,就當是他請這位小姐吃的,以後有機會,小姐再出錢請他吃別的好啦。”


    黑刹總覺得杏兒瞟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但他也沒打算叫齊紅英花錢,對杏兒點點頭,算是認同了杏兒的說法,然後上前替齊紅英牽了馬韁繩,對齊紅英說:“走吧。”


    齊紅英也不是拘小節的女子,沒再掏荷包追著給黑刹錢,兩人一左一右的走在齊紅英的馬兩邊,各自的手裏,都拿著個油紙包。


    七拐八拐的,在背街的一條巷子旁,黑刹指著前邊的一個土台坎子,對齊紅英說:“到那邊坐著吃。”


    齊紅英看了一眼,“行,就去那兒吃,這一路聞著,我是越來越覺得餓了。”


    黑刹眼裏眸光一閃,走到土台坎子那兒時,先將馬栓在一邊的土墩子上,從懷裏取了個深藍色的帕子出來,鋪到台坎邊上。


    “你先坐,我去去就迴。”


    “喛!”


    齊紅英還沒來得及問他去哪兒,黑刹已三步並作兩步的進了巷子,齊紅英張望了兩眼,看不到他的身影,迴頭看擺在台坎邊上的藍色棉布帕子,不是多好的布料,但很幹淨,想了想,還是沒有坐,彎腰拿起來,疊好了先收在袖子裏,站在那兒打開油紙包,撲鼻的油香、雞蛋香味,張口咬了下去。


    還剩下小半的雞蛋餅時,黑刹跑了迴來,齊紅英看到他手裏端著的碗,對上黑刹的眼神,分明看到他眼裏一滑而過的不滿,再看時,卻是什麽也看不清楚了。


    “吃這個會口渴。”


    似是在解釋他找來水的原因,黑刹遞給齊紅英時,說了這麽一句話。


    齊紅英笑著向黑刹道了謝,接過水來,把碗放在台坎邊上,清晰地感覺得黑刹身上散發著怒意,齊紅英抬頭,黑刹已走到距離她五步之遙,直接坐在台坎邊上,打開油紙包,低頭大口地吃著。


    齊紅英張了張嘴,想著要說什麽的,卻又一時忘了自己剛才想和他說什麽來著,搖搖頭,繼續站著把手裏的雞蛋灌餅全部解決掉,拿了自己的帕子擦幹淨了嘴。


    這邊黑刹也吃完了,眼神往這邊還靜靜地放在台坎邊上的水碗望了一眼,起身走過來,端起碗,仰頭“咣咣”地就喝了個底朝天。伸手用袖子一抹嘴,黑刹對上齊紅英有些驚詫的眼神。


    “你”齊紅英隻吐出一個字便停下來。


    黑刹端著一滴水都不剩下的空碗,站在齊紅英的對麵。


    齊紅英漲紅了臉,她不傻,她知道黑刹喝幹淨那些水的原因,他是在嘲笑譏諷自己,他的水是幹淨的,裏麵沒有下藥。


    齊紅英想解釋,可她又無從解釋,畢竟在接過水的那一刹那,除了初時對他的舉動有些感激外,她對他真的是存了防備的心思,所以,她把水放在那兒,並不打算喝。


    可是,她這麽防備小心又有什麽錯,他居然這麽不講情麵地給她難堪,無聲的用行動來指責著她的小心眼,齊紅英又氣又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握緊的拳頭隨時都有向黑刹打過去的可能。


    “帕子呢”黑刹別開眼,想了半天要開口說的話,話到嘴邊卻變了。


    齊紅英一愣,咬著唇,瞪著此時顯得有些心虛不自在的黑刹,從袖子裏掏出方才疊好的藍色帕子扔了過去,氣鼓鼓地說道:“怎能坐你的帕子你還是留著擦臉吧。”本想說擦嘴的,但看到黑


    刹轉頭抬手接住輕飄飄的帕子時,齊紅英的理智迴籠,把擦嘴改成了擦臉,她本就是好心,不想毀了他的一條帕子而已,沒想到,好人難做,哼,今日真是倒了黴了,氣死她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黑刹,齊紅英奔到馬前,解下韁繩,翻身上馬,調轉馬頭,打馬奔馳而去,隻留下威脅黑刹的話傳來,“我倒要叫如花知道,小小的護衛脾氣心眼倒是不少。”


    黑刹擰著眉,待到反應過來,這位齊小姐是生氣了,要去給他家主子告狀時,黑刹的嘴角抽了抽,低頭看了看依然幹淨如初的帕子良久,收到懷中,慢慢地走向迴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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