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殿是禦書房內供皇上小歇的一處殿宇。


    室內斜陽灑下點點清暉,香爐內清煙嫋嫋,慶宣帝半靠在窗邊的貴妃榻上假寐。


    嘉公公輕輕地走進來,不曾發出一絲聲音。


    慶宣帝轉了下頭,仍舊閉著眼睛,問道:“都迴去了?”


    嘉公公輕抬了下眸子,躬身迴道:“各位王爺、大人都出了宮門,多數人都迴了府。韓王去了淳親王王府與淳親王世子和十殿下一起往灝親王王府去了。兵部的劉大人去了冼大人府上。長山侯迴府後沒多久,許大人、秦大人還有侯府的三爺、五爺、九爺都去見了長山侯。”說著,嘉公公偷眼瞧了一眼慶宣帝,看他閉著眼睛,似睡似醒的樣子,嘉公公接著說道:“九殿下去探望穎惠鄉君,隻帶了一名侍衛。”


    慶宣帝的身子輕輕一轉,將手枕在腦後,再無聲音。


    嘉公公輕輕地移步到門口,垂首而立,沒一會兒,聽到慶宣帝發出的輕緩鼾聲。


    水華宮。


    蕭妃得知宇文卿去了奇境苑,正要詢問一番,就聽到麗妃、安婕妤、王婕妤在皇後宮裏的消息,皇後派了人來,請她也去皇後宮中。


    蕭妃打扮一番後,往皇後的坤寧宮去了,在路上,還碰到了幾位妃嬪,便一起到了坤寧宮。


    麗妃瞥見蕭妃和張美人、劉美人、楊才人來了,以扇遮麵,嬌笑著說道:“皇後娘娘,蕭妃和張美人她們來了,端妃倒是沒來。”


    蕭妃幾人拜見過皇後後,依次按品階入座,蕭妃也聽到了麗妃的話,但卻裝做沒聽到一樣,隨她一起進來的劉美人卻配合著麗妃,也對皇後說道:“皇後娘娘,端妃姐姐怕是惹皇上不高興了,要不然,也不會禁足在宮中,不來參見皇後娘娘。”


    皇後端莊的坐在椅上,瞥了眼近來極得皇上寵愛的這位劉美人,看她嬌滴滴地說話的樣子,一雙眼睛輕輕一眨,就像是勾人的小手一樣,若自己是個男人,怕也會受用她這樣的美人用一雙勾人的眼睛看上那麽一眼,隻可惜,美是美些,這腦子不太好,居然會和麗妃一樣,什麽話都敢說。


    皇後不接麗妃和劉美人的話,隻微笑著跟蕭妃說:“太子新納的良娣下月就要入東宮,趙王幾位王爺的婚事也都要一應辦起來,還有四公主初五就要送嫁出城,安東王世子的婚事皇上也交待了要好好操辦,今天叫你來,就是要你給四公主看看給她準備的嫁妝,你也知道,本宮這上了年紀了,事情一多,難免會丟三落四的,就怕給明月這孩子短了什麽嫁妝。”


    蕭妃笑道:“瞧娘娘說的,您瞧著可比臣妾都年輕,這皮膚就像剝皮的雞蛋一樣,水嫩嫩的,臣妾一直都想跟娘娘討教一下娘娘是用了什麽美顏的方子呢,您倒好,非要說什麽自己上了年紀的話,這不是怕臣妾跟您要您美顏的秘方呢吧。”


    皇後和全天下的女人一樣,聽聞有人誇讚自己的容顏不老,自是受用的很,雖說她知道自己已生白發,而且眼角的皺紋也已隱隱顯現,但就像蕭妃說的,皇後對自己的皮膚是最為滿意的,非常白晳,也就是蕭妃誇人誇到了點子上,正好拿皇後最大的優點誇了。


    “你呀,妹妹們一個個都水嫩的年紀,本宮哪裏能比,就你一張嘴討本宮喜歡。得啦,本宮知道你心疼本宮,不想本宮難過。可是,你可不能偷懶,這四公主的嫁妝,妹妹你可得替本宮好好清點一番。”


    麗妃本是把話題往齊王的母妃諯妃娘娘身上放,可皇後和蕭妃卻視她們為無物,兩人一唱一喝的,倒是說的熱鬧,麗妃眼珠子轉了轉,眼裏劃過一道譏誚的笑紋。


    劉美人又開了口,“皇後可不能厚此薄彼,蕭妃姐姐誇得皇後高興,能跟著皇後一起為四公主盤查嫁妝,這可是打理宮務的一個手段,妹妹怎麽也得跟皇後娘娘學學,哪天要是……”。


    在座的妃嬪頓時安靜了下來,就連坤寧宮裏的宮女太監,也都齊刷刷地望了一眼劉美人,又趕緊地縮緊了腦袋,心中俱都在暗罵著這個劉美人胸大無腦,她這話說的,到底是幾個意思。


    皇後和蕭妃也停了話頭,皇後眼裏快速的閃過一道暗芒,蕭妃則瞥了眼皇後,對於劉美人把自己拉下水的行為,真是萬般的憤恨,隻不過,蕭妃不在意劉美人這種自己作死的表現,卻在意皇後會不會因為劉美人的話而對自己有了芥蒂。


    麗妃心裏一陣翻騰著跳舞的小人,眼裏如流光般閃動著興奮的光茫,看到蕭妃吃癟的表情,麗妃恨不能劉美人再給皇後添把火,讓皇後和蕭妃撕殺個兩敗俱傷。


    王婕妤不同於一臉吃驚緊張不安地看著皇後的安婕妤,她輕輕地掩了嘴巴,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衝一臉嬌媚得意的劉美人說道:“劉美人,你說說唄,哪天要是……要是怎麽了呀?難不成妹妹你一直打著打理後宮宮務的主意?哎喲,妹妹啊,這話可……可是會惹來皇上不高興的,誰不知道皇上和皇後伉儷情深,妹妹就是再想取代皇後娘娘,也不能如此大膽狂言,你這是置皇後於何地,咒皇後有個什麽呢。”


    隨著王婕妤的話音剛落,皇後的麵容則就是黑沉的可怕,劉美人一雙美目來迴地瞅著這些妃嬪,一副欲哭不哭的可憐模樣,張著紅豔豔的小嘴,好半晌才在眾人幸災樂禍的眼神中辯解道:“王婕妤,你和我有仇嗎?妹妹我哪裏得罪你了?你居然說我咒皇後娘娘,妄圖取代皇後娘娘,這都是哪跟哪的事啊?你莫要冤枉我,曲解我的意思。皇後娘娘明鑒,妹妹隻是想跟娘娘也學習一下,將來妹妹的九公主出嫁時,妹妹也好參照參照。”


    蕭妃輕輕一笑,“原來劉妹妹如此寵愛九公主,為她考慮的這麽早,想九公主不過七歲,就是要出嫁,也得有些年頭要等,劉妹妹這學習宮務的心卻是等不及了啊!”


    蕭妃的話引來眾妃嬪的哂笑,九公主並非劉美人的孩子,而是九公主的生母早亡,且又是個沒有位份的宮女所生,劉美人不知怎麽的求皇上把九公主放在她名下寄養,平日也未曾見過她對九公主有一丁點的疼愛和關懷,宮中曾有傳言,劉美人把九公主養在身邊,是為了招來子嗣。現在,劉美人一副為了九公主盡顯母愛的表現,一瞧就知道她是在作假。


    蕭妃起身躬身半蹲著一禮,半怒半哀地對皇後說道:“皇後娘娘,劉美人妄議皇後,誣陷臣妾,心存不軌,還請娘娘按宮規處置,否則,臣妾百口莫辯,皇後娘娘的聲望也必被她所言而帶累。”


    劉美人急叫道:“蕭妃,你休得冤枉我,我沒那個意思,皇後娘娘,是她小人之心,我嘴笨,不會她花言巧語的騙娘娘開心,請娘娘作主,蕭妃其心不純,見不得我們幾個受皇上寵愛的妃嬪,想要借娘娘的手來誣陷我等,害了我等的性命,她好霸著皇上不放,還白白叫皇後娘娘背上個殘害皇上妃嬪的名聲,皇後娘娘,您可得為我們姐妹作主啊!”


    麗妃正欲在一旁扇扇火,眼神一掃之下,發現王婕妤正和徐昭儀互遞著意味不明的眼神,麗妃頓時歇了心思,也坐壁上觀,看向皇後。


    皇後看著在座的妃嬪,還有站在那兒力求她處置劉美人的蕭妃,不錯過她們任何一個人臉上的表情和眼神裏的意喻。


    “來人,劉美人言行有失,禁閉於她的宮中,待本宮奏明皇上後,再依宮規處置。”


    “皇後,你不能,我沒錯,是蕭妃害我。”劉美人還不及反應,就被兩個宮女拉扯著往坤寧宮外走,半拖著踉蹌了幾下,劉美人才反應過來,大聲地喝叫著。


    皇後充耳不聞,卻站起身來,走到蕭妃麵前,親自扶著蕭妃起身,拍著蕭妃的手,溫言而語:“妹妹莫要放在心上,本宮斷不會因為劉美人的胡言亂語而誤會妹妹。”


    “謝皇後娘娘替臣妾作主。”一語言罷,蕭妃的臉上滑下一行清淚。


    皇後勸慰一番,這才打發蕭妃和其他妃嬪們迴去。


    皇上得知皇後稟報劉美人的言論後,隻叫太監給皇後帶去一句話:“劉美人失言,德性不佳,由皇後按宮規處置。”


    奇境苑。


    宇文卿的一句“你這個小騙子”,頓時叫如花呆愣當場。


    宇文卿這臉變的太快,讓如花一時沒有防備。


    半晌之後,宇文卿看如花先是呆愣,後是有些氣惱地瞪著他,卻一點沒有被揭穿的心虛,頓時,宇文卿的心情就更加不爽了。


    “喂,你不記得我了?”宇文卿質問的理直氣壯,可眼神裏全是滿滿的期待。


    如花心思一轉,承認和不承認的兩個小人在心裏打著架,好一陣也沒有分出個勝負來,所以,宇文卿看到的全是如花一臉的懵圈樣子。


    宇文卿滿心失望,不過四年,這丫頭居然就把他忘了,他明知道她是個騙子愛騙人,還對她那麽好,邀請她全家到他家裏來,可她不願意,給她送東西,她卻說她想要她家最需要的驢車,他也就聽了她的給她送去了,還送了她一枚玉墜,那枚玉墜可是他母妃的家傳之物。這個騙子,居然把這些都忘了。


    就在宇文卿要發怒的前刻,如花猛地一抬手,不客氣不淑女的指著宇文卿,跺了一下腳,語帶興奮和不可信的說道:“哎呀,是,是你啊?那個,那個送了我家一輛驢車的小公子。”如花本想說被人販子關了,她救了的話,可話到嘴邊想起這事是她要齊紅英保密,並把功勞記在齊紅英頭上的,便趕緊地改了口。


    “哼。”宇文卿鼻子一哼,麵上還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可心裏卻是高興起來,也鬆了口氣,這個小騙子還記得自己,她沒忘了他。


    宇文卿高興了一下,但還是有些耿耿於懷,“才認出來?本皇子要是不說,你是不是就認不出來?”


    如花暗自翻著白眼,麵上卻一點不顯地說道:“以前咱們都是小孩子,現在咱們都長大了,模樣都發生了變化,一時沒認出來,殿下莫要怪罪。”


    “嗯,是變化挺大的,你也就一雙眼睛長得還行。”宇文卿認真地看了一下如花,嘴裏說出的話沒叫如花氣死,什麽叫就一雙眼睛長得還行,該是她的一雙眼睛沒變樣,他靠眼睛認出來的吧。


    如花微微抿了下嘴巴,決定不和這個臭脾氣的皇子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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