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慶宣帝久處高位,這陰鷙的眸光也隻是一瞬間的閃動,馬上恢複了與如花說話時的親和姿態,沒把宇文成憲那廝刺殺他的怒火燒到如花頭上。


    慶宣帝問:“你可會騎這三輪車?”


    如花正緊張,一聽慶宣帝這樣問,忙陪著小心,認真無比地迴道:“迴皇上,臣女會騎,一會兒皇上可以親自上車試試,這三輪車三個輪子,穩定性極好,皇上不用花多少功夫,就能騎著它四處跑。”


    誰不喜歡聽好聽的話,如花雖沒有明著說慶宣帝聰明能學會,也沒有明著說慶宣帝身手敏捷能駕馭的了,可慶宣帝此刻極為受用的表情和那張笑臉,嘉公公等跟著的內侍哪一個不知道,這位穎惠鄉君的馬屁拍的極是討巧又高妙。


    其實,如花還真不是在巴結著誇讚慶宣帝聰明,她隻是在說一個事實而已,比起兩個輪子的自行車,這三輪車確實容易學的多,最起碼它不會把學車的人一邊摔下來。


    如花陪著慶宣帝出了大殿的門,就見白漢玉的台階上,站了不少的人,方才她來時都不曾見到,此刻一瞧,許多前世印象裏的人物,基本上還都能叫出名字和官職來,而且,就連她那位八歲前一直稱唿“爹”的齊將軍齊虎居然也在其中。想來,方才在大殿裏沒有見到這些大人,此時這麽快的見著了,那必是他們一直就在偏殿之中候著呢。


    如花也隻是一瞥的功夫,眼神閃的飛快就落在了漢白玉的台階之上,重生穿越一世,她麵對這些人時,自然是陌生人,自然不應有任何的情緒。


    齊虎隨著眾人已叩拜過慶宣帝,抬眼時瞥見那一抹著正裝的少女,並未仔細打量,隻謙恭地等著慶宣帝的吩咐。


    “各位愛卿,今兒召你們幾位來,可是要見識一樣好東西,走,隨朕一起去瞧瞧。”


    來的這幾位官員,可以說是慶宣帝較為倚重之人,難得看慶宣帝如此高興,雖有些早得了消息知道是要看什麽,但也裝得一臉興趣盎然的模樣,跟在慶宣帝後邊,步下台階,來到大殿外的場地上。


    自然地,陪在慶宣帝身邊的如花,也被心眼多的幾人就打量了個清楚。


    “王大人,不知這是要瞧什麽?”齊虎今天並未在被召人之列,他是受人所托,來麵聖有事稟報的,卻被慶宣帝叫內侍給留在了偏殿裏,和這幾位大人一起。


    一時沒來得及和這幾位大人寒暄,就被請到了這裏,此時,正好身旁走著的正是兵部尚書王啟明,齊虎武將出身,有事不喜歡藏著,便出口相問。


    王尚書作為兵部尚書,和這位齊將軍自然是打過許多交道,聽齊虎問,便跟他說了:“瞧到沒?那個跟在皇上邊上的,應該就是帶了三輪車進京的穎惠鄉君,今兒個應是皇上召我們來瞧這稀罕的三個輪子的人騎著能跑的鐵器。”


    “啊?三個輪子?鐵器?”齊虎有些吃驚,等迴過神,追問道:“王大人,你說那少女是誰?”


    王尚書覺得齊虎的表情有些奇怪,正要迴答,就聽那邊皇上在說:“果真是三個輪子,還多是鐵器打造的。”王尚書顧不上和齊虎再說,兩人都跟在旁人邊上,一起圍攏了過去。


    吳誌東和曾守一守著三輪車在這裏有等了好一會兒了,雖說心裏無數次在想著進宮後要怎樣好好的瞧瞧他們幾輩子都不可能會見到的黃金築就的宮殿,可事實是,被太監公公喝斥著不讓亂動,一直跪在三輪車的旁邊,隻隱約瞧見有無數的侍衛官兵在盯著他們,嚇得他們隻能低頭流著汗,兩雙眼睛一直盯著麵前這巴掌大點的地麵,生怕那個太監再罵他們一句:“鄉巴佬,再亂看就砍了你的腦袋。”


    “來來來,穎惠鄉君,來給朕說說,這個車子是誰想出來的?這是個什麽構造?怎麽能騎著跑?”


    如花微微一笑,站出來,她的那件鬥篷被那位嬤嬤不知拿到哪裏去了,此刻站在這相當於廣場上的位置上,還真是四麵吹風,幸好她在衣服裏套了兩件貼身的毛衣和特地加厚了護膝的毛褲,否則,這會子的冷風還真是有些叫她打顫的可能。


    “皇上,臣女先請人給皇上重新組裝一輛三輪車,他們邊組裝,臣女邊跟皇上說說,您看行嗎?”


    “準。”


    “是。”如花福了一下,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吳誌東和曾守一的麵前。


    “你們給皇上請安,然後就要給皇上演示了。”如花說道。


    吳誌東和曾守一聽到如花的聲音,這緊張的心情總算是稍稍地舒緩了些,可一聽說皇上來了,頓時,就又緊張激動的不知道該如何。


    如花一瞧,知道這兩人是被嚇住了,便迴過頭來,對慶宣帝無奈地說道:“皇上天威,臣女帶來的人有些緊張,還請皇上莫要怪罪。”


    “哦?朕難道是吃人的老虎,兩個大男人居然還沒你個小丫頭膽子大。”慶宣帝這話一說,似是有些怪罪的意思。


    起碼在吳誌東和曾守一兩人耳中聽來,就覺得皇上生氣了,可如花並沒有這種感覺,知道慶宣帝是在和她說笑打趣她。


    吳誌東和曾守一一想到自己這麽慫,不止會被宮裏的人瞧不起,也會給如花帶來麻煩,兩個人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是老老實實的莊稼漢,最是淳樸老實的不願叫別人受累的人,於是,兩人給自己一鼓勁,同時俯地磕了三個頭,大聲地說道:“草民吳誌東(曾守一),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兩個實誠的老實漢子,突然的叩首,突然的冒出問安的聲音,倒還真的把慶宣帝和其他人給嚇了一跳。


    嘉公公頓時指著兩人,就要喝斥。


    如花咧著嘴,一陣吸冷氣,覺得真是汗顏,難不成今日帶著他們兩個來,還要背上一個驚撓聖駕的罪名。這眼眸一陣陣的轉著,眼角也不停地抽抽著。


    慶宣帝卻是一愣後,“哈哈”一聲,揮手立刻把嘉公公還未出口的喝斥給阻了迴去。


    “穎惠鄉君,你帶來的人有些意思。”


    “嗬嗬,皇上,讓您見笑了,臣女是農家出身,所結交的都是老實巴焦的莊稼人,不瞞皇上,莊稼人最是心眼實,淳樸,他們見過最大的官就是我們縣上的縣令大人,昨天知道要進宮,就興奮激動的一晚沒睡好,方才聽到要給皇上叩頭,得見皇上龍顏,這心裏就激動就驕傲,就想大聲地表達他們對皇上如滔滔江水般的敬仰之情,這頭也磕的聲聲入耳,實在,嗯,實在啊!皇上,這也是您愛民如子,給了老百姓好日子,老百姓才會如此的愛慕您。”


    如花說的有些牙疼,可看到除了有幾個人在那兒嘴角抽抽著,連慶宣帝在內的其他人,都一副理所當然的自豪表情,如花知道,這好話似乎是說到慶宣帝的心坎上了。


    其實,如今老百姓的日子哪裏會像如花說的都是好日子,有多少人還不知道處在饑寒交迫之中,可如花哪裏敢實話實說啊,任哪一位皇上都喜歡聽到自己愛民如子,自己治下的老百姓日子都過的好,那才能說明他這皇帝當得稱職,是明君。


    果然,慶宣帝這臉上的笑容越加的明顯了,看上去一下子年輕了不少,怪不得人都說:“笑一笑,十年少。”


    慶宣帝笑著,卻瞪了一眼如花,“丫頭嘴裏胡說呢,老百姓愛慕朕?你把朕當什麽了?”


    如花“嘿嘿”地一笑,故意地和慶宣帝開起了玩笑,“皇上,您是天子,您也是男子,你的子民可以仰慕您,也能愛慕您啊!您想想,您的子民裏的許多女子,她們對皇上您,除了仰慕外,那不得還有一些愛慕之心在其中。試問哪個女子不幻想著自己嫁一個世上最好的男子,皇上難道不是這世上最好的男子嘛。”


    說著,如花還給慶宣帝眨了下眼,一副你懂,就別裝了的意思。


    慶宣帝被如花大膽的言詞給震的愣住了,就連其他幾個聽到的人,也是震驚的望著慶宣帝,猜測著慶宣帝可能暴發的怒火,猜測著這位穎惠鄉君所會受到的懲處。


    如花卻是以為自己說的聲音小,頂多是嘉公公能聽到一兩句,卻不想能站在這裏有幸和皇上一起看新鮮東西的人,在皇上跟前,做慣了豎起耳朵聽話的本事,又怎會隻一個嘉公公會聽到呢。


    如花今天說這一番話,還真的是大膽,她說出口時,就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隻是,以她在前世對這位慶宣帝的認知了解,她覺得在她有利用價值的時候,這位慶宣帝不會給她立馬就穿小鞋,慶宣帝隻要對她有所求,就會容忍她的一點放肆。


    其實,也不是如花放肆,她隻是說了些假話中的真話而已。就看慶宣帝如何想了,而且,慶宣帝是皇上,他其實是個很渴望有人能和他以平常人的態度來說話並對待他的人,一如前世的習墨桓和宇文靖軒,這兩個人能被慶宣帝恩寵,或多或少的也是因為他們對慶宣帝不是那麽敬畏懼怕,在慶宣帝麵前說的實話多。


    如花在賭,在試探,看慶宣帝能不能給自己一個特別的待遇,如果可以,那麽,有現場這些官員,會自動地把慶宣帝對她的特殊傳出去,在京城裏,那些人也得對她另眼相看,不敢輕易地找她的麻煩。如果不行,那麽,她隻好自認倒黴,給慶宣帝磕幾個頭,請個罪,言明是自己年紀小,又是個農女出身,自然說出的話有欠妥當,看在以前她獻的那些東西的份上,想必慶宣帝也不會太過為難她的。


    齊虎正是其中幾個聽到如花打趣慶宣帝話的人之一,此刻,這位齊將軍心情複雜,目光在如花的身上幾度掃過。


    當初,得知自己疼愛了八年的大女兒居然不是自己的親骨肉時,除了震驚外,就是難言的悵然。然後,就接受現實,等自己見了那個親生的女兒後,心裏多了些失望。再後來,時間匆匆,沒有這個女兒的消息,已經要將此事遺忘。


    誰料,前年,在他的大兒子被皇上召迴京城留用時,他的父親告訴了他這個名叫伍如花的女孩的事,這位穎惠鄉君居然就是他曾經的女兒齊雪萱,父親更是在他此次迴京時,還叮囑他,找機會巧妙地把他們齊家和這個穎惠鄉君的事稟報予皇上,父親擔心這件事會招來禍事,提前報備給皇上知曉,對他們家隻有利而無害。


    ------題外話------


    謝謝這幾日給如花投月票的親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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