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梅和如花率先跑出了屋,伍立文和柳氏也匆匆地跟了出去。(.棉、花‘糖’小‘說’)


    誌勤和誌學在最前麵,兩個人臉上手上都有擦傷,連衣服也有扯破的痕跡。


    如梅顫著聲音問:“大哥、二弟,你們傷著哪兒了?”不敢隨便的拉扯他們的胳脯,隻在一旁著急。


    如花看了看兩人的模樣,“小喜,去把單大夫請來,帶上傷藥。”


    李小喜忙應聲跑了出去。


    “誌勤、誌學,快跟娘說說,還有哪兒傷著了?”


    誌勤和誌學低著個頭,不說話。


    如花看了看,“誌曦呢?他有沒有傷到?二伯和表哥呢,怎麽就你們兩個?”


    伍立文這才發現,就誌勤和誌學迴來了,二哥和東子,還有誌曦卻不見蹤影,這心裏一下子擔憂起來。


    如花一把拉住誌勤的衣袖,緊緊地盯著他,“大哥,我問你誌曦呢?你們把他丟在哪兒了?”


    誌勤抬起頭來,看看如花,眼裏滿是自責和懊悔,如花一瞧他這神情,心裏突突地跳的厲害,於是,厲聲地問道:“說啊,誌曦到底怎麽了?二伯和表哥是不是去找他了?”


    誌學聽到如花的厲喊聲,嚇了一跳,伸手去拉如花,如花拍開他伸過來的手,說道:“別拉我,快告訴我,誌曦怎麽了?”


    誌學知道如花一直和誌曦很要好,如花對誌曦,比對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在意,她最疼的也是誌曦,現在,看到如花一個勁地追問誌曦,卻沒有關心大哥和他的傷,誌學覺得心裏有些難過。


    “如花,你別著急,誌曦沒事,他是和二伯、表哥在一起,他們三個都沒事,一會兒就能下山了,他們背著獵物,所以走的慢些,我和誌學受了點傷,所以二伯就催我們先下山來。”


    如花看著誌勤,“真的?”那方才她看到的誌勤眼裏的自責和懊悔是為了什麽?


    “如花,現在應該關心的是你大哥和你二哥還有哪裏受傷了,誌勤說誌曦他們沒事,那就是沒事,你別扯著你大哥了,來,誌勤、誌學,叫娘看看,哪裏還傷到了?身上哪裏疼啊?”


    柳氏把如花拉開,牽了誌勤和誌學的手走到一旁,看著他們劃破的衣服,摸了摸他們的臉,又要往身上去看。


    誌學攔住了柳氏的手,說:“娘,我們隻不過是摔下了山坡,擦破了手和臉,身上撞青了而已,沒啥大事的。”


    “你這孩子,我是你娘,你還害羞呀,娘看看還不行?”


    誌學正要說話,李小喜已帶了單大夫急匆匆地趕來了,如花看著單大夫去給誌勤和誌學檢查傷勢了,她便叫了韓雅。


    “去地裏叫四個長工上山,接一下二伯和誌曦他們。”


    “是,小姐。”


    韓雅急匆匆地就跑出去了,誌勤往如花這邊望了一下,微垂了眸子。


    單大夫給誌勤和誌學檢查了一遍,誌勤的左胳膊嚴重一些,劃破了一道長口子,單大夫給他包紮了,其他地方都是小擦傷,沒什麽大礙。


    誌學這邊手、臉、身上都是小擦傷,腳背的傷重些,已經腫了,幸好沒傷到骨頭和筋,不過擦了藥,要全好的話也得十天半個月的,不能用力的走動跑跳。


    等單大夫給誌勤和誌學都處理好傷口後,伍立文請了單大夫去外麵坐,柳氏和如梅忙著去給誌勤和誌學煎藥。


    如花站在門口,看柳氏和如梅出來了,就走進了誌勤他們的屋子,誌學看了一眼如花,有些不高興地撇了下嘴巴。


    “怎麽?生我的氣?怪我沒有關心你們的傷,卻隻擔心誌曦嗎?”


    誌學看如花說中了他的心思,哼哼了兩聲,小聲的嘟囔著:“不是嗎?”


    如花笑著拍了一下誌學的腦袋,誌學“嗷”地叫了一聲,瞪著如花。


    如花也鼓起腮幫子,說:“你們是當哥哥的,而且大哥向來穩重,若不是因為這樣,我也不會放心叫你們去上山打獵了。可是剛才,看到隻有你們迴來,卻獨不見誌曦,那我是不是該著急,他那麽小,萬一出了事怎麽辦?偏偏大哥還一副自責懊悔的模樣,你說我看了能不瞎猜嗎?”


    誌學瞅了瞅誌勤,“大哥自責是因為他偏要去那條路,沒有聽表哥和誌曦的,這才,我們這才不小心給摔下了山坡。”


    誌勤臉上一紅,不自在地扭過頭去。


    如花好笑地拉了誌勤的手,“大哥,以後等我有時間了,我帶你們去打獵,那兒的山路我差不多都熟了,知道哪條路好走,哪條路不好走,哪裏的獵物多。你和二哥這傷都得好好養著,大哥你別亂動你那左胳膊,二哥你別使力用那隻腳,這些日子洗澡什麽的都注意著些傷口,別沾了水。”


    誌勤笑笑點了點頭,誌學也咧了嘴笑著,伸手揪了下如花的頭發,“二妹,要不是你說這些關心的話,我還以為你心裏隻關心誌曦呢。”


    如花也揪了下誌學的頭發,嗔怪地說:“哼,他是最小的,我關心他應該的,你連這個都吃醋,真是,唉,怎麽總像個小孩子一樣。”


    誌學翻了個白眼,“去,你難道不是小孩子啊,大哥這麽大了還吃誌曦的醋,你沒看大哥也傷心你隻關心誌曦嗎?”


    誌勤踢了一下誌學,掩飾著那份不好意思,說道:“去,哪兒來的那麽多話,走,去瞧瞧吧,二伯和誌曦他們也該下山了。”


    如花笑著,沒去揭穿誌勤的不好意思,轉身出了屋,兩兄弟互相瞪著眼睛也跟著出來了。


    五月初六,大吳村的三個新作坊一起開張。


    沒有搞太大的儀式,隻放了幾掛鞭炮,伍立文作為當家人,講了一番話,村長和族長也作為村裏的最高長官和吳氏一族最年長且最大的官,也講了幾句話,主要是要大家好好幹活,讚揚伍家對大吳村和村民們做出的貢獻,解決了全村人的饑飽。


    如花看著一張張笑臉,迴想去年這個時候,她正經曆著身世被揭穿,沒過幾天,就到了伍家,和伍家的親人在一起生活。認識了喜娃,和喜娃開始了采金銀花掙第一桶金的日子。


    如今,遠離了伍家村,在大吳村裏,一切都走上了正軌。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到了六月中旬。


    這過去的一個多月裏,如花幾乎都在各個地頭忙碌著,除了黃瓜、南瓜、聖女果接連的成熟售往穎州府和楚郡府外,那些種植下去的西蘭花、洋蔥、草莓也都陸續收獲了。


    如花將西蘭花和洋蔥、草莓也都推銷給了蘇老板的品味居酒樓和王掌櫃的一品居酒樓,同時,餘佑文在幾座山裏尋山時,帶著人采迴來的蘑菇、木耳這些山貨,也都用在了醬料作坊,製作出來的蘑菇醬、辣椒醬、牛肉醬也都銷往了楚郡府和穎州府。


    對於洋蔥這種新鮮的菜品,許多人吃不習慣,但如花通過沈大夫和單大夫對外的宣傳,洋蔥和木耳涼拌後,對人的身體百利而無害,因此,大吳村和鎮子上、縣裏,對這洋蔥的接受度日漸高漲,尤其是洋蔥和肉片、肉絲炒了吃,也並非覺得難以下咽。


    三個新作坊出產的豆腐乳、蠶豆炒貨、牛肉醬、蘑菇醬等這些,大部分的貨則交給了白淩飛的商隊,銷往了北疆和南嶺。


    至於和如花一直合作的福惠居酒樓,在如花家的黃瓜、聖水果、南瓜這些新作物出產時,尚老板就一直沒有動靜,也未曾叫劉掌櫃來跟如花訂這些菜,所以,如花也樂於就這麽兩家的關係淡下去。


    提著個籃子,如花小臉紅撲撲的,頭上也有了汗珠,六月的天已很熱了,如花采了一籃子的草莓,韓雅和袁琦也一人提著一個籃子,裏麵采的是黃瓜和聖女果。


    三個人一起迴了家,趙嬸趕緊打了盆溫水來給三人洗了臉和手。


    “趙嬸,把糖和罐子都準備好了?”


    “二小姐,都準備好了。”


    “好。”如花點點頭,迴了屋子,屋子裏放著兩盆子冰塊,現在已融了一半成了水。


    “還是屋子裏涼快。”袁琦笑著,拍了拍手上的水。


    “那可不,咱家有小姐在,這用的吃的就跟那權貴之家一樣。”


    如花聽韓雅這樣說,不由地微微一笑,權貴之家,她家和權貴之家的奢華可差著十萬八千裏呢,這丫頭就因為家裏能用上冰,就把她家比作權貴之家了。[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想想今年這製冰的紅利應該比去年還要多上好多吧,不知道白淩飛這運往北疆和南嶺的貨賣的如何,她這邊馬上就要再出一些新貨品了,這量是不是該多備上一些呢。


    “二小姐,你想啥呢?”


    “啊?你叫我?”


    袁琦想著說:“是啊,二小姐不是說要做什麽水果沙拉吃嘛,趙嬸那邊都準備好了。”


    “哦,這就去做。”


    如花立馬就去了廚屋,把新摘的黃瓜、草莓、聖女果洗了切好,用她前幾日發酵做的酸奶澆了一層,又澆了些蜂蜜,放了一些煮好的豆子,加了一些西瓜塊、梨塊,又澆了些酸奶和蜂蜜。盛在一個個的小碗裏,放好了勺子。


    “走吧,去屋裏吃,一人一碗。”


    說著,如花端了一個托盤先出去了,柳氏和如梅在書屋裏正和伍立文說話,如花端著四碗的水果沙拉走了進去。


    “爹娘、大姐,來,嚐嚐我做的水果沙拉。”


    三個忙接了碗過去,如梅看著這紅紅綠綠的水果,裏麵還有一些紅豆、綠豆,澆一些白色的東西,瞧著還有蜂蜜,就舀了一勺吃了。


    “酸酸甜甜的,好好吃。”


    伍立文和柳氏也嚐了,柳氏就問如花,“這白色的這個,就是你前幾天弄的那個牛奶做的?”


    “嗯,是酸奶,這樣澆在水果或是蔬菜上來吃,就叫水果沙拉、蔬菜沙拉。”


    “味道不錯,咱的點心鋪子裏可以賣呀。”伍立文吃了兩口說道。


    “嗯,我已安排兩家點心鋪子三天後推出,至於穎州府和楚郡府的兩家鋪子,我要親自去一趟,給點心師傅教這酸奶的製法,再給他們送一批黃瓜、草莓去。”


    柳氏就問:“你什麽時候去?”


    如花說:“明天就走,娘,到時候這裏的兩家點心鋪子推出水果沙拉的事就交給你了。”


    柳氏點了下頭,“成,娘來跟著他們做。叫你爹陪你一起去吧。”


    如花看著伍立文,伍立文立刻就點頭,“嗯,我陪著如花去。”


    如花卻搖了搖頭,“那不成,爹,冬小麥都收了,那些稻草我要編草帽賣的,草帽辮子我和大姐已教給村裏的一些人了,他們這兩天就能把辮子送到作坊,明天起你就得到作坊裏去和大姐一起教工人編草帽。還有,爹找時間到縣裏和孫縣令、吳主簿吃吃飯,把咱們種出冬小麥的事跟孫縣令說說,這可是一個好功績,孫縣令要是報上去,他能升官,咱家也能得些賞賜。”


    “不過爹你說的時候最好保守一些,就說今年冬天再試試,叫孫縣令也常來地頭看看,明年出苗了,孫縣令再往上報,這會更好些。還有咱家試著育苗來種的水稻,把番邦種子種出了黃瓜、聖女果、草莓、洋蔥、南瓜這些,你都可以提一提,咱們家到底還是個農戶,在農業上有所建樹,這根基才會更穩一些,具體的事,爹你和大哥他們多商量一下,也叫大哥他們發表一下他們的見解和想法。”


    伍立文自打又開始溫書參加科考,這見解和見識自然就不一樣了,知道如花為何要把冬小麥、水稻、南瓜這些提出來要上報朝廷的用意。微微地思考了一下,伍立文就鄭重地對如花點了點頭,說:“你放心,這事交給爹來辦,爹會想辦法把咱們家變成真正的耕讀之家。”


    如花看伍立文明白了她的用意,便笑了笑,繼續享用著這美味的水果沙拉。


    吃完了,如花又到廚屋裏去,用白糖醃製了一些草莓放進小罐子裏封了口,叫李小喜放到了冰窖裏去冰著,到時候想吃的時候,可以直接取了來吃。


    從廚屋出來的時候,卻意外地看到了大伯娘。


    “大伯娘,你來了?正好我做了好吃的,我叫小喜給你端一碗出來。”如花看著周氏,覺得周氏的臉色似乎不太好,有些疲倦。


    周氏衝如花勉強地笑了笑,和柳氏一起進了屋,如花和小喜一起進去,小喜把水果沙拉給周氏放在桌上。


    伍立文已迴了書屋去溫書了,此時正屋裏隻就柳氏和周氏還有如花在,如梅也迴作坊忙去了。


    “大嫂,嚐嚐,這是如花做的,酸酸甜甜的可好吃呢,我們打算三天後在點心鋪子裏賣。”柳氏似是沒注意到周氏臉上的笑容很牽強,一個勁地叫周氏嚐嚐水果沙拉。


    周氏抵不過柳氏的熱情,吃了兩口,眉間舒展了一些,“嗯,是好吃,你們家如花真是太能幹了。”


    柳氏眼裏的自豪是怎麽也掩飾不了的,看了幾眼自己的小女兒如花,還是客氣地對周氏說:“大嫂,你家的三個閨女都能幹,蘋兒、桔子這繡活、家務樣樣能,梨兒幹活爽利又懂事。”


    周氏卻歎了口氣,說:“唉,她們能幹又能怎樣?這一天不說個婆家,我就要操一天的心。蘋兒這丫頭,這最近不知怎麽的,話越來越少,經常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屋裏,我叫媒婆給她相看的人,沒有一個合心意的。你說說,這生閨女就是叫我來受這罪的嗎?看她不急著嫁人,看她這副模樣,我這到底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了。嗚嗚……”。


    說著,周氏居然哭了起來,柳氏和如花麵麵相覷,如花一個眼神,在一旁伺候著的莫琳和韓雅忙悄悄地退了出去,替她們關上了門。


    柳氏拿了帕子給周氏擦眼淚,邊勸著周氏,“大嫂,這姻緣的事,不能強求,這蘋兒的緣分怕是還沒到,你別著急上火,蘋兒那孩子是個好的,一定會找個好人家的。”


    周氏擦著淚,拉了柳氏的手,說道:“我今兒個打了她,三弟妹,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這孩子知道了項方相中桔子的事,你說說,我怎麽就下得了手打了她呢?她得恨死我啊,要不是我給她說相中了項方,叫她心裏也有了個念頭,就不會這樣,項方那孩子沒這意思,可害得蘋兒卻……”。


    “啥?項方相中的是桔子?我咋不知道呢?不是說項方算的命要兩年後才能說親,這才把這事作罷的嗎?”


    如花想,看來伍立文沒把項方相中的是桔子姐的事跟柳氏說,難怪柳氏會這麽吃驚。


    周氏也詫異地看著柳氏,好半會兒才想到吳立賢說,曾囑咐過吳立德和伍立文,不叫他們把項方相中的是桔子的事說出去,看來三弟伍立文沒給柳氏說過,就找了那麽個理由把這事給圓過去了,現在,自己這麽一說,柳氏就知道伍立文騙她了。


    “三弟妹,是我們叫三弟這樣跟你們說的,要不然,我家蘋兒和桔子,這姐妹間怕是都要有仇了。”


    柳氏看周氏這樣,也不能計較伍立文瞞著自己這事,隻好又勸著周氏,“大嫂,蘋兒怕是心裏難過,才會那樣,你是當娘的,就好好勸勸孩子,蘋兒不會記恨你的。”


    如花看周氏確實是又難過又自責,想了想後就對周氏說:“大伯娘,要不我帶蘋兒姐出趟門,散散心。”


    周氏和柳氏都望向如花,“散心?”


    如花點頭,“嗯,在我覺得,蘋兒姐是對項方有一些好感,本以為能成了這門親,沒想到會發展成如今的局麵。這一天到晚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要麽是在作坊裏碰到項方或是桔子姐,要麽是在家裏要麵對不知情的桔子姐,蘋兒姐怕是不知道怎麽和他們能像平常一樣的說話、麵對他們。所以,我覺得帶蘋兒姐出趟門,先和他們分開一段時間,見不到項方和桔子姐,也許蘋兒姐這心情會稍好些,再沿路看看風景,我再從旁勸勸,蘋兒姐這心結打開了,這相親的事或許就會順一些,也或許在出門的這幾天裏,說不定還能碰上一段好姻緣。”


    如花想,上一世不是就多有這樣的千裏姻緣一線牽的事發生在旅途之中的,古人沒有旅遊這一說,更別說一個姑娘家離家到外地逛一逛這樣的事,還好她有去外地的理由和條件,她不介意帶著蘋兒姐出去散散心,權當旅遊換換心情也好。


    周氏看著如花,柳氏想了想,看了看周氏,見周氏似乎有些心動,柳氏就想,這當娘的還是疼自己的閨女,大嫂這樣子一看就是動了心的,壓根沒想到蘋兒這麽大的姑娘了,這出趟遠門會不會有什麽不便,蘋兒可不能和袁琦和韓雅這些丫頭比,如花這孩子又是瞎出主意了。


    柳氏為難地搖了搖頭,衝如花說道:“如花,別瞎出主意,你這是小,能在外麵瞎跑,你蘋兒姐這麽大的姑娘了,若跟著你去外麵亂逛,這多有不便,再說了,你胡說什麽呢,什麽在路上幾天就能碰上個好姻緣,這姑娘家最要不得的就是不矜持,你可別亂說話了。大嫂,你放心,我跟鎮子上和縣上的幾位太太托了人,咱一定給蘋兒找個好的小夥子。”


    周氏本來是動心了,想著蘋兒出去散散心也好,可柳氏這麽一說,她又開始猶豫不決起來。


    如花衝她娘撇了撇嘴,便對周氏又說道:“大伯娘,帶蘋兒姐出去主要是散散心的,要不她一天這樣悶悶不樂的,你和大伯看著著急,蘋兒姐自己也難受。我呢,這次是去穎州府和楚郡府,就是到鋪子裏去看看,教他們做幾樣點心的。也不到別的地方去,你要是決定不了,你就迴家去問問蘋兒姐的意思,若她想跟我去,我就帶著她,要是蘋兒姐不想去,就不去,你看這樣行不?”


    周氏想了想,“嗯,我迴去問問蘋兒,如花,就你一個人去嗎?”


    如花點頭。


    周氏說:“要是蘋兒也去的話,那恐怕得跟著一個大人才好。”


    柳氏也說:“就是,我叫她爹跟著,可如花安排她爹辦些事情離不開。要不?娘跟著你去?”


    如花撇了撇嘴,說道:“娘,你忘了我也給你安排事情做了?”


    柳氏麵上一紅,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腦袋,說道:“哎喲,娘把這水果沙拉的事給忘了。”


    如花拍拍周氏的手,說道:“大伯娘,你去問問蘋兒姐,要是她想去,你就跟小叔說,叫他跟著我們一起,這些日子他那兒教了幾個老人家編荊條片,他的活計不忙,可以抽出時間跟我們一起出去。”


    周氏臉上一喜,高興地說道:“哎喲,就是啊,我怎麽把小叔給忘了,他要是跟著你們,我和你娘也能放心些。”


    如花暗自在心裏翻著白眼,想著,什麽時候你們才不把我來當小孩子呀。


    正如如花所料的,周氏是極力想叫蘋兒去散散心的,中午蘋兒迴家時,周氏就跟蘋兒說了如花的意思。


    “娘,你是說如花想帶我一起去穎州府和楚郡府的鋪子?”


    周氏連忙點頭稱是。


    蘋兒有些不解地問:“我跟著去幹嘛呢?”


    周氏忙把如花教她的說詞說了,“你三嬸不放心如花,想叫你陪著如花一起去,正好如花說那邊有些事,你去了也可以幫幫忙,所以就叫我問問你,要是你不想去,如花就得另找人跟她一起去。”


    看著蘋兒的神色,周氏小心翼翼地說道:“蘋兒,娘打你是娘不對,你不要怪娘。如花這邊需要你幫忙,要不,你就跟她去一趟。”


    蘋兒看著周氏,扯了下嘴角彎出一絲笑來,“娘,我不怪你,你別多想。既然如花有事要我幫忙,那我就去,什麽時候出發?”


    周氏一拍腦袋,“哎喲,我忘了問了,我這就去問問。”


    “哎,娘,這大熱的天,你別跑了,我去問,你還是歇歇,一會兒你還得去鋪子呢。”蘋兒拉住了周氏,說道。


    “嗯,那你去吧,如花這會兒在家呢。”


    蘋兒點點頭,“嗯,我這就去。”


    周氏在家就一直等著,蘋兒迴來後就趕緊地問她,“問了嗎?啥時候去啊?”


    蘋兒擦了擦汗,說道:“明天下午出發,先去穎州府,從穎州府迴來後,在家住一晚,第二天再出發去楚郡府。”


    “噢,那娘這就給你準備行禮和路上吃的東西。”


    蘋兒看周氏又忙起來,上前拉住周氏,說道:“娘,就帶幾件換洗的衣服,我自己準備就成,吃的東西你不必準備了,如花說她來安排著帶上就成。”


    “哦,那好,那,那娘去跟你小叔說一聲,你小叔和你們一起去,我幫他準備行禮去。”


    蘋兒點點頭,看她娘風風火火的出了屋,蘋兒坐在炕邊上,想了想,從衣箱裏找了幾件衣服。長長地舒了口氣,這樣,就可以不用天天看到他們了。


    次日,吳立武陪著如花和蘋兒,一起去了穎州府。


    吳立武負責趕馬車,如花和蘋兒坐在馬車裏,這次如花還是帶著袁琦和韓雅兩個人。


    傍晚到了草棚那兒,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出發了。


    “要是那條路能走就好,就不用繞這個圈子,可以省半天的路程,當天就能到穎州府的。是不是啊,如花?”


    “是啊,也不知道這縣衙和府衙是怎麽想的,明明多出一些衙役把那個村裏搶劫的路匪全捉了去,就可以解除這個隱患,可他們偏偏都聽之任之,就叫那些人這些年來一直橫霸著那條路,不停地打劫這過路的人。”


    對此,如花也是頗為不理解,按理來說,這長樂公主的封地,睿親王的人在管著,他難道就不出個手,去解決掉這些刁民嗎?這對長勝將軍睿郡王來說,應當是小事一件。


    袁琦看如花難得有想不通的事,就在一旁說:“那個村子是太窮了,他們既不是山匪,又不是公然的和官府作對的強盜,他們雖在那條路上搶劫,可多數都隻是搶到一些很少的錢財,衙役們去抓了,也是白白跑路,村裏的人們互相都給遮掩著,也拿不到主使的頭,這日子久了,也就這樣任由他們作怪了。”


    如花一抬眸,“你倒是知道的清楚,從哪裏聽來的?”


    袁琦笑笑,說:“我跟二小姐你去縣裏時,聽張捕頭和那些捕快說的,他們說有些人為了幾十兩子還報個官,他們就得跑一趟去抓抓人,有的被搶的錢少,也就連官都不報了,反正捕快們去抓,人早就跑了,他們也就隻是去走個過場,到村子裏去威嚇一下,嚇唬一下村子裏的老弱婦孺。”


    如花聽了,不意為然地搖了搖頭,再沒多想,就跟蘋兒聊起天來。


    其實也算不上是聊天,就是如花在那兒講故事給蘋兒她們三個聽,當然,這些故事都是有選擇性的,如花可是針對蘋兒的情況,杜撰了這幾個故事,是為了來開解蘋兒的。


    “真的有那樣一個國家,男女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姻緣?”


    “這個我不清楚,我是從書上看到的故事,既然寫成了書,也許有那樣的國家吧。”如花的眼神閃了閃,算是給了袁琦一個答案。


    袁琦點了點頭,有些向往地說:“要是那樣也挺好,可以在婚前見麵了解對方的脾性,要不然這成了婚,若是男的不好,女的想後悔都不成了。”


    韓雅則看了下蘋兒的臉色,說道:“其實,我覺得小姐講的那個故事裏那個女子做的對,她喜歡的人已有所愛,而她能不偏執,不鑽牛角尖,去追尋屬於自己的那份幸福姻緣,這樣的女子真的叫人很佩服。”


    袁琦想了下,也說:“嗯,我也挺佩服這個女子的,其實,我覺得她並不真的非那個人不可,她也隻是喜歡那個人的一點點,這怎麽說呢,就像有些人人好又看著順眼,但不一定你就得嫁給他才算是你覺得他人好順眼的最終結果。”


    如花用餘光打量著蘋兒,看蘋兒也在思索著,便暗自舒了口氣,希望蘋兒能解開心結,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這樣,也許項方那傻小子和桔子的事也有成了的可能,要不然項方這小夥子快要憋悶死了。唉,這裏麵最幸福的就是桔子了,她到現在還不知道,也就她沒有受到什麽煎熬,不像蘋兒和項方,都在苦海中掙紮著。


    現在坐的是馬車,自然比驢車快了不少,到了穎州府的麗人坊鋪子時,才是申時剛過半。


    既然帶蘋兒是來散心的,所以,如花他們到了麗人坊的鋪子裏,如花第一次沒有立即就向成掌櫃了解鋪子的經營情況,而是和蘋兒他們幾個都梳洗了一下後,就帶著蘋兒和吳立武一起,去王掌櫃的一品居酒樓吃晚飯,自然的,也把成掌櫃和幾個夥計都叫上了,算是老板請員工吃個飯,聯絡一下彼此間的感情。


    用過了飯,成掌櫃和夥計們都迴了,如花則帶著蘋兒和吳立武,後麵跟著袁琦和韓雅,一起在府城裏四處逛逛。


    “噫,上次我來時,那裏還是一家布莊,現在居然改成書店了,蘋兒姐,咱們去瞧瞧吧,要是有好些的書,我得給大哥他們帶幾本。”


    如花看著前麵的書店,對蘋兒說著,蘋兒自然是跟著如花,點點頭,兩個人在前麵走著,袁琦和韓雅跟在後邊,吳立武跟在最後,四處打量著這裏的店鋪。


    “如花,那邊有個賣竹席和背簍的鋪子,我去那兒瞧瞧去,一會兒來這邊找你們。”


    吳立武到書店門口時,對如花說道,如花轉過身看了一下,書店前麵的斜對角,確實是一家賣背簍這些東西的,想著小叔自打靠編製桌墊、荊片子賺到錢後,就特別喜歡鑽研這些編製的東西的編法和花樣,看他想去那家店鋪瞧瞧的意思,必是去看人家賣的這些東西的編法的,好學習一些新編法迴去自己琢磨。


    “好,小叔你去吧,一會兒咱們就在這裏匯合。”


    吳立武又囑咐了一句,“就在書店裏待著,小叔一會兒就來,你們可別亂跑。”


    如花和蘋兒笑著應道:“知道了,小叔。”


    如花和蘋兒帶著韓雅、袁琦進了書店,吳立武這才向街對麵走去。


    此時已時傍晚時分,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可這店裏已點了燈,吳立武進了店,店老板看了一眼吳立武,就招唿著:“客倌需要些什麽?”


    吳立武笑了笑,說:“我先隨便看看。”


    店老板便說:“哦,好,那客倌隨便看,有中意的再告訴我。”


    “好。”吳立武答應著,就拿起一個籃子,仔細地看了起來。


    “老板,你看看這個衣箱你這裏能補一補嗎?”


    吳立武聽到一個悅耳的聲音,便自然地抬起頭來看了看,一個年輕的姑娘背對著他,麵朝著老板,手裏似乎是抱著個竹子編的衣箱。


    “我瞧瞧。”店老板接過年輕姑娘抱著的衣箱,放在擺著一撂筐子上,翻過來看了看,才說:“姑娘,這補不上了,你瞧,這邊都斷成這幾截了,這個角還折了,你幹脆再買一個新的用,這舊的就扔了吧。”


    年輕姑娘聽了,很是失望。


    “姑娘,你怕是問了不少家,才來我這裏問的吧,這箱子真的沒必要再補了,你瞧瞧,我那邊有這樣的箱子,價錢也不貴,要不,我給你瞧瞧。”


    年輕姑娘搖搖頭,說道:“老板,我就是想把箱子補好,沒想著買新的,既然你這兒補不了,那就打擾了,我再去別的地方問問。”


    店老板聽了,也不再勸了,看她確實沒有買的打算,知道也勸不了,就點點頭,“行啊,那你再去別處瞧瞧吧,不過,我還是給你說一聲,我這店裏都補不了,那怕是沒地方可以補的了的,因為我這裏的手藝是最好的。”


    年輕姑娘咬著嘴唇,向著店老板道了謝,轉身就要離開。


    吳立武放下了手裏的背簍,正又拿了一張竹席在看,不想,竹席太大,展開的一角正好碰到了那個轉身要離開的年輕姑娘,年輕姑娘腿上被席子一角給碰到,“呀”地一聲。


    吳立武慌忙收著席子,“對不住啊,碰到你了。”


    年輕姑娘看了一眼吳立武,搖搖頭,“沒事,麻煩你讓讓,我要出去。”


    “哦,好好。”吳立武卷了席子抱在懷裏,側過身子,年輕姑娘從吳立武身側穿過去。


    可抱著的箱子有點大,一下撞著吳立武的後背,吳立武一個踉蹌,和懷裏抱著的席子一起向前撲了過去,年輕姑娘一慌,扔了手裏的衣箱,去拉吳立武。


    “哎喲,幸好沒倒,要不然我還得買張席子迴去。”吳立武站住了腳,慶幸地在那兒說著,忽然覺得胳膊被人拉著。


    低頭一瞧,一雙小手在他的胳膊上,吳立武一扭頭,看到一張清秀的小臉,彎彎的眉毛,大大的眼睛,挺翹的鼻子,微抿著的紅唇,吳立武的臉上一紅。原來是這位姑娘拉住了他,他才沒有倒下去。


    “多謝,多謝姑娘。”


    年輕姑娘鬆了手,微垂了眸子,小聲地說:“沒事,是我的不是,差點害你跌倒。呀,我的箱子。”


    年輕姑娘看到她扔出去的箱子在地上散成了兩片,驚叫一聲,臉上變了色,跑了過去,著急地撿起箱子來,本來就破的了衣箱,這一摔後,就變成了散成兩片的模樣,成了這樣,還怎麽補。


    吳立武和過來的店老板把席子一起重新卷好了放好,聽到那個姑娘的叫聲,看她心疼地撿起那兩片衣箱,吳立武覺得他似乎害這個姑娘把這衣箱給弄爛了,於是,就走過去說道:“姑娘,對不住啊,要不是我,你這箱子也不會摔爛了,要不,你給我瞧瞧,我看我能不能幫你補好。”


    “你會補?”年輕姑娘正沮喪的不行,聽吳立武這樣說,一時又驚又喜,滿懷希望地看向吳立武。


    吳立武被這姑娘目不轉睛的盯著看,一時有些心慌,輕咳了兩聲後,才說:“先給我瞧瞧。”


    年輕姑娘這才反應過來,忙一把就把手裏的兩片衣箱推到吳立武的麵前,吳立武接過去,仔細地翻過來翻過去的瞧了瞧。


    一抬眼,看對麵的姑娘緊張地看著他,吳立武一笑,說道:“我試試,應該能補。”


    那個店老板聽了,就問:“小夥子,都爛成這樣了,你還能補好?”


    吳立武點點頭,“應該可以,姑娘,得找些竹條,你看……”。


    那個姑娘還未答話,店老板就搶著開了口,“我這店裏有,等等,我去拿,你就在這兒補,我瞧瞧你咋補好的。”


    說完,店老板立刻去後麵找了一些竹條出來,吳立武接了過來,先拿了破了洞的那半片衣箱的底部,把竹條插了進去,開始編起來。


    店老板和年輕姑娘看著吳立武翻飛的手指,靈活地把竹條穿過來穿過去,本來破了的洞,被他又不知怎麽給續著接了兩層,一會兒後就先補好了那個破洞。剩下要把衣箱連起來的活計就更容易了,吳立武不消一刻鍾的時間,把一個完整的衣箱補好後交到了姑娘的手裏。


    “看看,行不行?”吳立武說著。


    年輕姑娘接過吳立武手裏的衣箱,翻來翻去,又打開來,看了半晌,激動地對吳立武不停地點著頭,“行行,補好了,補好了,真的補好了。”


    店老板也“噫”地一聲,伸過手去,“姑娘,給我瞧瞧,這還真的就補好了。”


    年輕姑娘把衣箱遞給店老板,店老板翻過來翻過去,瞧了一會兒,就驚喜地對吳立武說:“小夥子,你來我這裏店幹活吧,這工錢好說,或是你編東西賣給我這店裏也成,價錢咱們好好商量。”


    吳立武一愣,繼而笑了笑,“老板,不好意思啊,我怕不能到你這裏幹活,也不能編東西賣給你。”


    店老板疑惑地問:“小夥子,價錢咱們好商量啊,你是有啥不便的嗎?”


    吳立武點點頭,“確實不便,我不住這裏,我家在南柳鎮那邊,離這裏太遠了。老板的好意,我心領了。”


    店老板失望地說道:“哎呀,真是可惜,好不容易遇上你這樣的手藝。”


    店老板把衣箱還給了那個姑娘,年輕姑娘接了過去,衝吳立武鞠了一躬,說道:“多謝這位大哥,你算算,要多少錢,我付給你。”


    吳立武擺了擺手,對她說:“不必了,你問問老板那些竹條要多少錢,給店老板就行。”


    年輕姑娘卻說:“店老板的竹條錢要給,你這幫我補好的手藝工錢我也得給,不能不收的。”


    店老板擺了擺手,說道:“算了,就幾根竹條,這錢就不要了。”


    吳立武衝店老板抱了下拳,便轉身離開了,他還得去接如花和蘋兒。


    吳立武出了門,往對街走著,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迴過頭去看,就見那個姑娘抱著個衣箱追在他後麵,吳立武停下步子。


    “姑娘,你還有事?”


    年輕姑娘不好意思地對吳立武又是鞠了一躬,“這位大哥,真的謝謝你,你看你幫我補好了衣箱,卻不收錢,這叫我怎麽好意思呢,要不,你多多少少的收一些吧。”


    吳立武一愣,再看這麵前的姑娘,一副認真的模樣,盯著他,吳立武伸手摸了摸腦袋,“姑娘,真的不必了,沒費多少事,不用給錢。真的,你已謝過我了,就可以了。這天色晚了,我看你還是快點迴家吧。”


    年輕姑娘沒想到吳立武還是拒絕了,這手心裏抓著的十文錢就給不出去嗎?心一橫,年輕姑娘放下懷裏的衣箱,一把拉過吳立武的右手,把她手裏的十文錢塞到吳立武的手掌裏,彎腰飛速地抱起衣箱,轉身拔腿就跑,這一番動作一氣嗬成,吳立武愣是沒有反應過來,等那個姑娘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後,吳立武攤開掌手,看著手心裏的十文錢,想到那個姑娘方才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不由地笑出了聲。


    “小叔。”


    如花一把拉住蘋兒。


    “蘋兒姐,別喊,你看小叔那模樣,還戀戀不舍地看著人家姑娘消失的地方,嘻嘻,小叔怕是走桃花運呢,就叫他再看一會兒,咱們在這兒等著就好,看他什麽時候想起咱們來。”


    如花的話剛說完,吳立武就轉過身來,向這邊看了一眼,看到她們後,招了招手,就往這邊走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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