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知府衙門,如花帶著袁琦和韓雅進去。[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拿著王主簿給她的那些東西,找到了王主簿叫她找的劉師爺。


    如花跟劉師爺說明來意,並拿出了那些需要再補辦齊全的購金、購銀手續,請劉師爺幫著在府衙登記蓋印。


    “你倒是來的巧,若你明天來,怕是這事就得再拖一段時間才能辦了。”


    如花不明白,就問劉師爺,“劉師爺,這話怎麽說?”


    劉師爺笑笑,說:“知府大人調任了,明天新任的知府來府衙,這些公事自然得等到新舊兩位知府大人交接完手續後,才能再辦理。”


    “哦,是原來的知府大人升官了?不知新來的知府大人是哪裏調來的?”


    如花覺得,還是打聽一下,她在楚郡府還是要做生意的。


    “知府大人調到河州府了,新來的知府蔣大人是從京城來的。”


    如花忙說:“哦,那劉師爺你呢?你還留在這兒嗎?還是跟知府大人去河州府?”


    如花看這位劉師爺是個愛說的,就幹脆多問一些,劉師爺也不覺得如花問的太多了,反而很是高興地說:“我自然是跟著原來的知府大人去新的任上了,新來的知府大人有自己的師爺。”


    如花笑著就衝劉師爺道賀,“那真是恭喜劉師爺了,誰不知道這河州府可是江南的富庶之地,知府大人這相當於是升官了,劉師爺也是水漲船高啊。”


    同是四品知府,但因所管地區的不同,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河州府比楚郡府富庶,這自然是雖未在官級上升級,但這隱性的好處可是多了不少,所以這劉師爺自然是極為得意和高興。


    劉師爺沒想到一個小孩都知道這其中的道道,於是,還認真地打量了一下如花,看她拿著蓋了印的手續,笑的小臉紅撲撲的,劉師爺覺得自己在臨走前沒有收一文錢就幫如花辦了這事,應該是做對了。


    有了楚郡府知府衙門加蓋的官印,這東西才算是真正的合法有效了,如花坐在馬車裏,小臉上還洋溢著笑容,韓雅坐在一邊,也微微地笑著,讓小姐這麽高興的事,她也覺得很高興。


    “袁琦,現在趕去喜梅縣能來得及不?”如花敲了下車廂,問著在外麵趕車的袁琦。


    袁琦看了一下天色,說:“路上若是不耽誤的話,應該可以。”


    如花就說:“好,那你趕快點,天黑前咱們趕到喜梅縣去。”


    “是,二小姐,你們坐好了。”


    袁琦一甩鞭子,馬車就飛奔起來。


    如花和韓雅的身子微微地顫動著,這馬車經過如花的減震改裝,比以前不是那麽顛簸了,坐著還算舒服。


    馬不停蹄地跑了一個時辰後,終於在天快黑前,進了喜梅縣,找了原來住過的那家客棧投宿,略為梳洗了一下,如花三人就下了樓。


    聽客棧的夥計說,喜梅縣晚上也是很熱鬧的,有些小吃就在街邊擺著叫賣,許多店鋪也打烊的比較遲,所以,如花一時興起,就沒有在客棧裏叫飯菜,帶著袁琦和韓雅,去街上找地方吃飯。


    到了街上,果真如夥計說的,好多商鋪店鋪都沒有打烊,還在營業。


    “上兩次來,都急匆匆的,還真沒在晚上好好逛過,今天就好好逛逛,你們看看,想吃啥,咱們買了邊走邊吃。”


    如花興奮地說著,跟在她兩旁的兩個人則齊齊地點頭。


    三人看到街邊擺著的,有吃的,也有小玩意,還有一些繡鞋、帕子之類的,也擺在地上叫賣著。


    如花帶著袁琦和韓雅,先去吃了碗餛飩,又買了幾塊糖糕,邊走邊吃。


    “喲,這麽漂亮的姑娘,本少爺怎麽沒見過啊,姑娘,你們從哪裏來呀?”


    一道流聲流氣的聲音響起,如花和袁琦、韓雅都一愣,隻一個眨眼的功夫,麵前就多了五、六個人,為首的那人一身錦緞直綴,夜色裏,也瞧不清到底是藍色的還是墨色的。


    如花秀眉一挑,心想:來逛個街,居然會遇上惡少調戲,不過,貌似這被調戲的對象不應該是她,而應該是身邊的兩個少女吧。


    如花這麽想著,就把目光望向一左一右的袁琦和韓雅。


    袁琦和韓雅卻在一愣之後,兩人同時都靠近了如花,把如花護在身後,如花頓時心裏一陣溫暖。


    “兩位美麗的姑娘,這麽好的月色,在街上閑逛有什麽意思,來,跟本少爺走,本少爺帶你們去個地方,那裏可是比在這街上好玩多了。”


    說著,那為首的富家少爺,居然伸手就要拉扯袁琦和韓雅,韓雅不由地往後退避,而袁琦則反手一擋,抬起右腿就是一腳。


    “啊喲。”


    那名少爺立時被袁琦一腳踢了出去,身後跟著的幾個家丁,不及避讓,被那個少爺撞的都倒了地,做了他們家少爺的人肉墊子。


    袁琦收迴腿來,快步上前,又是一抬腳,狠狠地踩下去,把那正掙紮著要起來的少爺又是當胸給踩踏在腳下,被撞倒的家丁又被這一下子給撞的跌在一起。


    袁琦微彎著身子,一手叉腰,一伸手著那人的鼻子,“敢調戲你姑奶奶。”


    韓雅緊張地拉住要上前的如花,如花卻笑嘻嘻地想要上前看袁琦怎麽教訓這個惡少。


    “小姐,別過去,小心傷了你。”


    如花被韓雅拉的反倒是又退了兩步。


    袁琦揮起拳頭往那個惡少的臉上打去,如花眼前一閃,急聲叫出:“小心。”


    袁琦已收拳急急地向一側撲過去,翻了一個跟頭後躍起。


    如花就見一把鋒利的匕首插在了街旁賣燈籠的攤子的杆子上,散發著幽幽的寒光。


    如花拉著韓雅往袁琦那邊跑去,袁琦也在躍起時,往如花的方向靠近。


    “還不走?”


    清冷的聲音低喝著躺在地上的惡少,那惡少飛快地爬了起來,幾個家丁也快速地爬起來,立時就跑的不知蹤影。


    如花向那個扔出匕首阻止袁琦教訓惡少的人望去,見他黑衣黑褲,背上背著一把長劍,身形移動,不見他的步子如何,卻見他已走到了燈籠攤子前,拔下了杆子上的匕首收入鞘中,轉身走迴到一名風姿倜儻的公子身旁,年青公子瞥了一眼如花三人,就轉身離開,很快兩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袁琦,你沒事吧。”韓雅顫著聲音問。


    袁琦搖了搖頭,“沒事。”


    如花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那兩人,直到再也看不見。


    袁琦看向如花,“二小姐,你怎麽了?那人你認識?”


    如花垂了眸子,鬆開已把糖糕捏成一坨的手掌,糖糕掉落在地上,韓雅忙拿了手帕給如花擦手。


    如花抬起頭來,神情已收斂自如,衝韓雅擺了擺手,“不擦了,越擦越黏,還是迴客房洗吧。走,沒心情逛了,咱們迴吧。”


    袁琦和韓雅跟著如花往迴走。


    袁琦邊走邊嘀咕著,“你們說,方才那人為何要幫那個惡少,明明我們是受害者,我揍那個惡少出出氣也不為過呀,怎麽他那一下子出來,倒讓人覺得我好像是在欺負人一樣,他到底是在為誰打報不平呢?”


    韓雅就說:“可不是啊,剛才嚇死我了,我都沒瞧見呢,就聽小姐喊小心,要不是他去拔了那把刀下來,我都不知道你方才有多危險。還好他扔的不準,你躲開來了,要不然,可就傷了你了。”


    袁琦握了下拳頭,恨聲恨氣地說道:“這你就錯了,不是他扔的不準,是他故意那麽扔的,你瞧我這頭發。”


    袁琦站住了,伸了腦袋向韓雅過去,韓雅停下來,袁琦一撥拉耳邊的頭發,再一伸手,就見幾根頭發齊齊地落在她的掌心。


    韓雅“呀”地一聲,捂住了嘴巴,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袁琦氣惱地將頭發扔在地上,看如花停也沒停地一直往前走著,似乎是沒有聽到她和韓雅的對話,袁琦覺得如花很是奇怪,她想起剛才問如花是否認識那個公子時,如花並沒有迴答。[]


    乘興而去,敗興而歸,三人迴到客房後,草草地梳洗了一下,就睡了。


    三人隻要了一間客房,房裏有一張床,一張低榻,如花和韓雅一起睡在床上,袁琦則睡在那張低榻之上。


    鑽進被窩裏,如花閉上眼睛,腦海裏是那個人冷漠的一瞥。


    是啊,自己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還指望他像以前一樣,拉著她的手,問她想不想叫他背著她走,他說他背著她,速度快的可以像在飛,而她,會高興的點頭,立即趴上他的背。


    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不是應該跟齊虎在西北大營嗎?


    如花一動不動,腦袋在不停地運轉著,前世的這一年的這個時候,曾發生過什麽事呢?齊元凱曾離開過西北大營到過喜梅縣嗎?他來幹什麽呢?不會是從軍中擅自離守的吧。


    如花唿出一口氣,手心有些冒汗。


    應該不會的,齊元凱是齊家的驕傲,也是齊予揚精心教導的長子嫡孫,是要繼承並承擔起整個齊府興盛的人,他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的。


    如花想著想著,覺得腦袋有些疼,最後,開解自己說,都是沒有關係的路人甲路人乙了,她還在這裏瞎想什麽?迷迷糊糊中,終於是睡著了。


    睡著的如花不知道,當她睡著的時候,身旁的韓雅才輕輕地吐了口氣,輕輕地轉了個身,閉上了眼睛。


    低榻上睡著的袁琦,等床上的兩人都睡著了,才不停地催眠著自己,讓自己快些睡著。


    次日,在客棧用過了早飯,如花三人就趕著馬車趕到了劉家屯村。


    “直接去山邊那兒。”


    如花吩咐了袁琦一聲,袁琦就把馬車趕著往劉家屯村的那四座出碧璽的山去了。


    到了地兒,隻見開墾出來的地上,種了種子的地方都冒出了芽,已長出十多公分。如花欣喜地看著,為了這些田地澆水方便,專門挑了可以打出水來的地方打了三口水井。有幾個人,正用桶打了水,放在推車上推到地裏去澆水。


    “小姐,這裏也是你買的地呀?”


    如花點點頭,這邊袁琦對韓雅說:“不止是這些土地,那四座山,還有李家河村的兩座山和山下的地,都是咱們二小姐用她自己賺的銀子買下來的。”


    韓雅不經有些咋舌,“小姐,這得多少錢啊?小姐可真有錢。”


    如花輕輕地笑了一聲,說韓雅,“我的丫頭可不能這麽沒見識,這點地算什麽呀,你家小姐我現在根本就算不上有錢人,隻能算是現在還能保持收支平衡,有一、兩個零花錢而已。等這些地方有了收入,把本都賺迴來了,再有了盈利,才算能有些進項。”


    袁琦就說:“就是,小姐的這些地和山,都隻出不進,花在這上麵整治的銀子像流水一樣,作坊和鋪子裏賺的錢都花在這上麵了。到秋收了,我看這些地恐怕收成也一般,還好是開荒的荒地,不用交賦稅,否則,咱們小姐就虧死了。”


    如花心想,是啊,家裏人都以為是作坊和鋪子裏賺來的錢買了種子、花錢在整治這些荒地,其實不然,那些銀子買鋪子買田都已經花的沒剩幾兩銀子了,要不是如花叫鄭海去益縣跟白淩飛拿了去年賣冰的紅利,怕是許多事情都得停下做不了。


    比如說建作坊蓋房子,還有店鋪裝修和大相寺山下那塊地的建園子工程,再有就是開發這些荒地所花的費用,還有打造的一些工具、推車、農具什麽的,也花了不少的銀子。


    鄭斌得了消息,匆匆趕了過來,看到如花和袁琦,還有一位不認識的姑娘,忙小跑著到如花麵前,“小姐,你來了?”


    “嗯,鄭叔,我剛到。”


    鄭斌點點頭,見如花的眼神一直在那些長出苗的地上,就笑著對如花說:“小姐,按你說的方法,用河泥和林子裏的腐葉泥土還有草木灰,加上糞尿這些,漚出來的肥料可肥了。你瞧瞧,這些苗子長的多好,這些種地的人都說,以前這些地上,可是連草都沒長多少呢。”


    如花彎唇一笑,“嗯,也是你們整治的好,雖說不能和好田相比,但確實能長成這樣,算是不錯的了,畝產能有個幾百斤,我就知足了。咱們種豆子、油菜,也能肥肥地,種個一兩年,這些地也就是上等田了。”


    “是啊,等秋收了,這些豆子、玉米一收,咱們就種些菜,要不這些地就荒了。”


    “不一定非要種菜,秋收了後,還可以種秋玉米、秋黃豆,都行的。我那邊種的一些番邦種子也有收獲了,到時候我把種子多留一些,這邊的地若時間能跟的上,我也給你這邊拿些新作物的種子來種,像南瓜什麽的,極好養活的。”


    鄭斌聽了,好奇地問:“番邦的種子,小姐都種出來了?”


    如花笑著就說:“可不是嗎,我還給你帶了一些來,你也可以嚐嚐鮮。”


    袁琦在邊上聽了,就對鄭斌說:“是啊,就在馬車上呢,一會兒去鄭管事那兒,給你洗一些你嚐嚐。”


    “陳師傅那兒一直在忙著我那邊的工程,我跟他說了,過一段時間,他那邊抽調二十個工匠出來,就到這裏來蓋房子、建廠房。”


    鄭斌應了一句,“是,這邊蓋了幾間木屋,能住人的。”


    陪著如花在地裏轉了半個多時辰,鄭斌就帶著如花到了臨時建起來的木屋。


    袁琦幫著韓雅一起把她們留給鄭斌的黃瓜、聖女果都洗了,如花教著韓雅做了幾樣南瓜的菜,四個人一起吃了午飯。


    下午的時候,見著了劉二和他的幾個徒弟,他們見了如花,都極是高興。


    如花問了采碧璽原石的情況,聽他們說采的數量比以前多了一倍,如花就去看看了新采出來的原石,盤算了一下,挑了一些裝在筐子裏,這次她們迴去時帶上。


    給鄭斌又留了兩張五千兩銀子的銀票,叫他抽空看看有合適的鋪子的話,就先買下來,如花打算在這裏要開麗人坊和伍家鋪子以及仙粉店和點心鋪子的分店,地點嘛,如花給鄭斌說了,府城楚郡府或是喜梅縣、常山縣都可以,最好是在府城,也最好是一次能買下幾個店鋪,這樣可以同時裝修,同時開張。


    “你和縣裏那些人打交道的時候多留意一下,有好的掌櫃、夥計或是廚師的,這些咱們都需要,若是有,你打聽著隻要他們的品行沒問題,你就先跟他們把雇傭合約簽了,要是有那賣身為奴的,若是有這樣的人,你也可以先買迴來。鋪子沒弄好前,這些人就先暫時在這裏幫點小忙,等鋪子好了,再把他們安排到鋪子裏去。”


    “小姐,這人選問題,我還是看到有合適的給你帶個信,你親自見過的好,我怕我選的人不合小姐的心意。”


    如花想了想,說道:“鄭叔,你做管事也有一些年頭了,不必過謙,這樣,你先找,有覺得合適的先看看人家能不能等,要是能等我來見見,那就把人都約在一起我來一趟見見也成,若是人家等不了的,你又確實覺得這人可用的,你就直接作主簽下來,反正咱們的協議裏有試用期,不合適的話,在試用期內和他解約了就成。”


    鄭斌稍一猶豫,還是點頭答應了,他也知道小姐要忙的事很多,確實也無暇分身來迴的這樣奔波。


    和鄭斌吩咐交待好一些具體的事情,如花就和袁琦、韓雅帶了幾筐碧璽原石,趕著馬車迴了喜梅縣。


    到了客棧,如花下了馬車,眼神一凝,轉身對韓雅和袁琦說道:“我去對麵的鋪子買點東西,你們看著把東西叫夥計抬到房間裏去。”


    韓雅就說:“小姐,奴婢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想一個人逛逛,你們都別跟著我,迴去吧。”


    說完,如花也不等兩人答應,轉身就走,袁琦和韓雅麵麵相覷,韓雅擔心地問:“袁姐姐,真的不跟著小姐嗎?”


    袁琦看如花進了對麵的布莊,就對韓雅說:“你叫夥計把這些抬到房間去,我在這邊看著,小姐從布莊出來了,若是還要去其它地方,我再跟上去。”


    韓雅點點頭,進了客棧去找夥計。


    袁琦一直看著布莊門口,如花進去後似是在挑選著布料。


    如花到布莊裏逛了逛,一個夥計上前,“小姐,這邊的門出去,就到了後麵的巷子,那兒也有不少的店鋪。”


    如花點點頭,從夥計指著的那個側門出去,走了五十米後,眼前又是一條街道。


    “跟我來。”


    身邊閃出一個人影,如花挑眉淡淡地瞥了一眼,便跟著那人走著,來到一間茶樓,直接被帶到了二樓的一間包廂。


    門打開來,齊元凱坐在椅子上,手裏拿著一個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帶如花來的人留在了門口,替他們關上了房門。


    如花站了一下,看齊元凱未曾抬眸,如花撇了撇嘴,自行走到桌前,坐在了齊元凱的對麵,手執茶壺,為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將茶杯放在鼻間,輕輕地嗅了嗅,茶香撲鼻而來,如花微眯了眼睛,輕啟紅唇,抿了兩口,唇齒之間,全是暖暖的茶香瀠繞。


    一刻鍾,兩人自顧自的品著茶,各懷心事,沒有人開口。


    二刻鍾,齊元凱抬眸看向曾經的妹妹,一年多不見,又長高了不少,原本清冷的麵容,現在卻變得生動了些,一雙如寶石一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要把人吸入到那眸子裏的一泓秋水深處。


    如花抬起頭來,也看向齊元凱,高鼻直挺,一雙狹長而上挑的眼睛,襯著彎彎如臥蠶似的眼瞼,微抿的唇角輕勾起一道淺淺的弧形。


    齊元凱長的像他娘齊夫人,俊美如寶玉一般,雖十五歲從軍,這兩年西北的風沙和烈日並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他還是個翩翩美少年的模樣。


    看如花毫不掩飾地迴望著自己,齊元凱唇角的弧線越來越深,終是啟唇輕笑,“怎麽?見了我都不知道打招唿了?”


    如花眨眨眼睛,微癟了下小嘴,嘟囔著聲音說道:“怎麽稱唿?是叫你齊公子?還是像以前一樣,稱唿你一聲‘大哥’?昨晚你不是當我是陌生人嗎?怎地今天又專門來找我?”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的前幾年,在如花的記憶中,這個齊元凱對自己的妹妹齊雪萱是不錯的,像個好哥哥一樣,對她又疼又寵的。不過,現在這般情形,她真的是不知道,要如何去和他打唿,如何麵對有個要殺自己的那樣一個母親的人的兒子。


    齊元凱眸眼輕眯,沉吟了一下後,才說:“你想怎麽叫我呢?”


    如花一愣,心想:我都不想再見到你們齊家的人,哪裏會想怎麽稱唿你的問題。


    微微地思索了一下,如花繃著臉,說道:“你怎麽叫我,我就怎麽迴過頭來稱唿你,說吧,你想怎麽叫我?是叫我伍姑娘?還是稱唿我伍小姐?更或者是什麽都不叫,咱們就當不認識,不說話就成。”


    齊元凱抬手,拉住如花的放在桌子上的手,嗔怪地說道:“總算是看到你這麽淘氣的樣子了,前兩年,見你好似是個冰冷的瓷娃娃一樣,沒有小時候可愛,現在還好,終於又會嬌俏的笑,又會和大哥爭長爭短的說話了。”


    如花看著握著她一雙小手的齊元凱的手,掌心是常年使刀弄劍而磨出的繭子,雖說是這原主以前的大哥,可現在被他握著手,如花覺得臉上有些燒,微一征後便把手從齊元凱的手中抽出來,說道:“我看我還是稱唿你齊公子,你稱唿我伍姑娘好了。對啦,你怎麽出現在這裏?你不是應該在西北軍營嗎?”


    齊元凱看了下如花抽迴去的手,心中微歎,真的就這樣沒有關係了,要這樣生疏下去嗎?


    “隨你,你想怎麽叫就怎麽叫吧。我是迴漓縣辦一些事情,不是私自從軍營跑出來的,你不必擔心。”


    “哦,這是辦完了要迴去了?”


    齊元凱點點頭,“嗯,漓縣的老宅著了火,爺爺吩咐我去處理了一下,把祠堂裏供奉的牌位重新安置了。”


    “燒的嚴重嗎?人沒事吧?”如花好奇地問。


    “房屋燒毀了一半,楊管事燒死了,其他留下看守老宅的人都還好,隻受了些輕傷。你呢,你還好嗎?為何漓縣的縣衙會說你們一家掉落在山澗裏,無一生還?”


    如花想了想,看來是有人發現了山澗裏的驢車和那幾個人的屍骨了,這縣衙確定屍骨身份的依據,怕就是伍家村族長出據他們去狗娃溝開荒的那封信吧,她記得那封信她用油紙包了幾層放在車上的包袱裏。


    不過,這齊府著了火,還單單隻燒死了一個楊管事,如花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


    如花茫然地看了看齊元凱,搖搖頭,“我不知道啊。”


    齊元凱疑惑地看了看如花,末了,還是說了句:“你活著就好。”


    如花又喝了兩口茶,說道:“我要迴去了。”


    齊元凱一征,站起身來,“我送你。”


    如花搖搖頭,正色地對齊元凱說道:“嗯,怎麽說呢?我還是有話就直說了,如今這番情形,我已不是從前的那個我了,所以,我覺得你應該忘了在這裏曾見到過我的事,而我也會忘記曾來這裏和你又一起喝了茶說了話。我們自此以後,就當是陌路人吧,我不會告訴我的家裏人我見過你,也請你不要對你的家裏人,任何一個人說見過我。”


    齊元凱抿緊了嘴唇,臉上有些陰沉,如花不避不讓地直視著他眼眸裏的怒意。


    “從此便是陌路人了?”


    如花聽著齊元凱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話,飛快地點了點頭,“是,陌路人。”


    “好,你說的我銘記於心,你我從一年前那次送別後,我們再未見過。”


    如花略微遲疑了一下,向著齊元凱屈膝福了一禮,“如此,就多謝齊公子了,還望你保重。”


    轉身走到門前,打開門,離開。


    門外的男子看如花下了樓,男子站在門外看向屋裏,齊元凱冷著一張臉,站在桌前,而後,走到了窗前,向下望去,男子輕輕地將門又關上,繼續在門外守著。


    算是和齊元凱不歡而散吧,如花下了樓,輕輕地歎了口氣。沒有辦法,她如此和他說話,撇清關係,就是不想叫齊夫人知道她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那個有些執拗的女人,若是現在得知她還活著,恐怕,沒完沒了的追殺會繼續出現在她的身上,她還想過幾年清靜逍遙的日子呢。


    在路上遇到了四處找她的袁琦,袁琦看著如花手裏拿的一個錦盒,著急地跑上前去,“二小姐,你去哪裏了?害奴婢一陣好找。”


    如花不悅地瞅了袁琦兩眼,舉了舉手裏的錦盒,說道:“去哪裏了?不就去那裏給二哥和誌曦買生辰禮物去了,不是說了你們不用跟著的,怎麽,還怕我把你們丟下,自己跑了?”


    袁琦看了下錦盒,又看向前麵的一家玉器店,悻悻地笑了下,說道:“二小姐,這不是昨晚遇上那樣的人,奴婢怕你有危險嗎。這個,就是二小姐從玉器店給二少爺和三少爺買的生辰禮物?是什麽啊?”


    “哼,算了,念你一片好心,走吧,迴去看,我買了四塊印章玉石,爹和大哥的,我先悄悄地收著,等他們過生辰時再送給他們。其他的兩塊,叫二哥和誌曦他們自己挑,喜歡哪個拿哪個,到時候他們取了字,就找個好的雕刻師傅,給他們把印章刻好拿來用。”


    袁琦便陪著笑,和如花說笑著,一起迴了客棧。


    三人趕了一天半的路,終於在五月初三的下午,迴到了大吳村。


    走前如花就說好了的,會在初三這天迴來,叫趙嬸她們準備好晚上給誌學、誌曦慶生的飯菜。


    巧的很,誌學和誌曦都是五月初三的生辰,所以,兩個人以後就可以一起過生日了。


    如花迴到家時,誌勤三兄弟還在學堂上課沒迴來,如花叫袁琦和韓雅把帶來的四筐碧璽原石帶到碧璽加工作坊去,交給鄭海收起來。


    而她則匆匆地洗了洗,就到廚屋去忙活了,廚屋裏有烤箱,她把趙嬸按她說的準備好的東西擺在案板上,就開始為誌學和誌曦兩兄弟做奶油蛋糕。


    奶油的打製工具,她早先請叫柳師傅給打好了,前些日子,她也曾在廚屋裏試過兩次,做出來的奶油還馬馬虎虎,而做出來的那些奶油蛋糕,也是她和趙嬸母女一起消滅了,沒叫其他人吃道,今天做出來的,是要給誌學和誌曦一個驚喜的。


    如花在廚屋裏忙活的時候,柳氏也從縣上提前迴來了,她現在基本上每天都要去縣上的首飾鋪子。


    “如花,你啥時候迴來的?”


    柳氏進了廚屋,看如花在那兒正指揮著二河不停地攪拌著什麽。


    “娘,我迴來有半個時辰了,你這是從縣上首飾鋪子迴來的?”


    “嗯,你不是叫我跟張掌櫃和孟掌櫃好好學學嘛,我就一天沒落地,天天去縣上。”


    柳氏笑笑,也洗了手,在一旁幫著如花和著麵。


    “這幾天,鋪子裏的首飾賣的好嗎?”


    柳氏點頭,“賣的可好了,有幾個樣式的墜子和手鏈、手鐲都沒貨了,我跟鄭海說了,叫他吩咐工匠們再多打一些。”


    “哦,也不要打太多一樣的款式的,人們還是喜歡戴和別人不一樣的東西的。”


    “知道,你跟娘說過的,不過不要緊的,反正咱們打的這些,份量上不一樣,再有那花樣上,鄭海要叫工匠稍稍地做了些變化,不會和以前的有太多重複的。”


    如花抿著嘴就笑,“娘這些日子倒是學到不少東西了,這說起話來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兩母女邊幹著手裏的活,邊說說笑笑的,等差不多把飯菜都準備好時,誌勤三兄弟也迴來了。


    姥爺陪著姥姥迴上嶺村了,柳旺去了楚郡府還沒迴來,大舅舅要在水泥廠守夜,也不迴來。所以,除了伍立文和柳氏兩個大人外,就剩下誌勤、柳傑這一輩的孩子們了。


    才知道今天誌學和誌曦過生辰的柳傑、柳俊、柳湘,因為沒有準備禮物而有些自責。


    柳氏拍拍柳傑的肩膀,說:“他們小孩子家家的,要什麽禮物,咱們幾個陪著一起吃碗長壽麵,又有這麽一桌子好菜,已經很不錯了。你們別在意,以後你們過生辰,姑姑也給你們做長壽麵吃,給你們做一桌子的好菜。唉,也就這兩個小子的有福氣,咱們這麽多人一起給慶生。不像誌勤、如梅和如花,去年,誌勤過生辰不在身邊,沒給慶祝,如梅的生辰又有事,娘做的長壽麵都沒吃著,如花就更慘了,病在床上,叫人都快擔心死了。”


    如梅挽住柳氏的胳膊,拉著柳氏坐下來,笑著說道:“娘啊,這都過去的事了,你還老提幹啥,我和大哥、二妹,不是挺好的嗎?都有生日禮物收,還能吃到肉吃到雞,這要是以再以前啊,咱哪裏還記得生日,咱還哪裏有這雞有這肉吃,能吃上兩個窩頭都算不錯的了。”


    誌勤拍了一下如梅的腦袋,嗔怪地說道:“你不叫娘提以前,你咋也又提起來了,行啦,表哥、表姐快坐,咱們給誌學和誌曦慶生,一人說一句祝福的話,就由長及幼,先從爹開始。事先要說好了,可不許說重複的。”


    伍立文笑著,“好,爹先說,爹祝誌學、誌曦生辰快樂,學業有成。”


    柳氏立馬接著說道:“誌學、誌曦,娘希望你們平平安安的,好好念書。”


    柳傑立馬笑著說,“該我了,還好我比你們大,要不然你把這祝福的話都說完了,我可不知道我還能說出些什麽來。”


    柳傑這話一說出來,眾人同時將目光唰地一下看向如花,看如花癟著個嘴,小眼神裏全是哀怨。眾人頓時反應過來,哄地一聲笑了起來。


    誌曦看如花咬著牙,氣鼓鼓地,就衝大哥誌勤說道:“大哥真壞,欺負我姐,除了我就是我姐最小,還說不能說重複的,害我姐最後說祝福的話,你們都說完了,我姐還說啥啊?”


    誌勤挑了挑眉,一本正經的說,“誰說如花最後一個說,誌曦啊,你今天雖是過生辰的小壽星,可你二哥也過生辰呢,你是不是也得給你二哥說祝福的話啊,那你豈不是應該最後一個說啊。”


    誌曦一聽,傻了眼,再看眾人,都笑著,如花可憐地摸了摸他的腦袋瓜子,這下子,換成誌曦癟著個嘴巴,滿眼的哀怨了。


    柳傑笑著,繼續說:“誌曦放心,我們會給你留一些祝福的話說的,我就祝誌學表弟文武雙全,祝誌曦表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柳俊站起來,“祝誌學表弟健健康康,祝誌曦表弟鵬程萬裏。”


    柳湘笑著說:“怎地又分別祝起來了,不是給誌曦表弟要留幾個祝福的話嗎?”


    誌曦瞪著笑的壞壞的柳傑和柳俊,在心裏掰著指頭在算,還剩下些好話祝福的詞沒說。


    柳湘想了想,說道:“我就祝兩位表弟將來都能娶個溫柔賢惠的美嬌娘當娘子。”


    “噗哧”,誌學嘴裏的湯一個沒忍住,全吐了出來,還好他微側著身子,全部都吐在了地上,要不然,這一桌子飯菜也沒辦法吃了。


    “咳咳”誌學咳嗽著,一張臉也不知是因為柳湘的話而紅了的,還是因為這猛烈的咳嗽而憋紅的。


    誌曦的小臉也紅透了,氣鼓鼓地咬著牙,“不算,表姐重說,這個不算數。”


    柳湘笑嗬嗬地說:“哎喲,表姐可是為了給你留幾句好話說的,你咋還不領情啊,要我重說,那我可要說個十句八句的,看一會兒輪到你時,你咋辦?”


    誌學喘過氣來了,指著柳湘三個,氣哼哼地說道:“我算是看出來了,小舅舅常說你們捉弄他,我起先還不信,今天這樣,連表姐也這麽個樣子,你們兄妹三個還真是蔫壞蔫壞的。”


    柳氏看誌學和誌曦都紅著臉,知道這兩個孩子麵皮薄,被說的有些害臊了。


    “好啦,你表姐說的也沒錯,你們害臊幹啥,等你表哥、表姐都成了親,那接下來還不就輪到你們兄妹幾個了。”


    柳傑兩兄弟和柳湘這下子紅了臉,誌學和誌曦還小著,說這些也沒個啥,就當是開開玩笑的說過就過了,可他們三個都到了成婚論嫁的年紀,這被姑姑這麽一說,自然是不好意思的很。


    誌學和誌曦對視一眼,可是高興了,指著柳傑兄妹三個就嚷嚷著,“可不是,兩個表哥都十七、八了,該成親了,表姐也不小了,該找個婆家嫁了去。”


    如花一直靜靜地看著他們說笑,想著齊元凱應該也離開喜梅縣迴去了吧。


    看見柳傑他們確實有些不好意思了,如花收斂了下心神,站起身來說:“好啦,這祝福的話說的都差不多了,現在我要上重頭戲了,你們還要不要好好地過生日了?”


    誌學和誌曦猛點頭,“要要要,如花,快,把你的禮物拿來。”


    如花笑著瞪了瞪誌學,說:“禮物又不會跑,你著啥急,現在,我出去一下,你們可別再扯東扯西的,都偏離過生日這個主題了。”


    出去時,如花對柳氏和如梅點了點頭,兩人迴了個知道的眼神。


    聽到屋外傳來李小喜打暗號的聲音,柳氏和如梅把屋裏點著的蠟燭給吹熄了,隻餘了兩個在屋角點著的蠟燭照路。


    眾人詫異間,就聽到如花的歌聲:“祝你生日過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們生日快樂。”


    如花雙手捧著個木板,上麵放著個圓形的東西,還點著幾根細細的蠟燭。


    “二哥、誌曦,祝你們生日快樂,這是我做的奶油生日蛋糕,點燃的蠟燭代表你們的年齡,現在,你們雙手合十,對著蠟燭默默地許三個願望,許完了願望不要說出來,一口氣吹熄蠟燭,你們的願望就會實現的。來,大家都過來,圍在一起,二哥,誌曦,你們過來許願吧。”


    誌學和誌曦隨著其他人,都圍攏在如花的身邊,在燭光的映照下,誌學和誌曦看著如花鼓勵的目光,按著如花說的,默默地對著燭光在心裏許了三個願望,抬起頭,兩人對視一眼後,一起吹滅了蠟燭。


    “好啦,可以切蛋糕吃生日蛋糕了,點燈。”


    如花喊著,這邊柳氏和如梅,飛快把桌上熄了的蠟又給點著了。


    如花把蛋糕放在桌上,叫小喜把刀拿過來,教著誌學和誌曦把蛋糕切了,一人分了一塊放在碟子上,沒有叉子,就用勺子或是手抓著吃。


    誌學和誌曦的嘴上臉上已糊了不少的奶油,誌學邊吃著邊說:“如花,這生日蛋糕真好吃,上麵的這白白的是啥啊?”


    “這是奶油,用牛奶和糖做的,以後我要把這蛋糕拿出來賣。”


    誌曦就問:“姐,為啥現在不賣?”


    如花說:“點心鋪子剛開沒多久,這點心要慢慢的推新品,這奶油蛋糕是以後的主打新品種,先得保留著,你們可得把嘴弄嚴實了,不能把這奶油蛋糕的事給說出去。爹娘,表哥、表姐,你們也記得啊,別往外說。”


    伍立文和柳氏點點頭,兩人吃了這種奶油蛋糕,覺得應該是小孩子喜歡的東西。


    翌日,李強把新采摘的黃瓜、聖女果和南瓜,按照如花說的數量,全部都裝好了車,由他親自帶著幾個人,一起送往楚郡府的常山縣。


    袁宏和秦雙、劉小四也前天也從穎州府迴來了,帶去那邊的黃瓜、聖女果、南瓜經王掌櫃那兒的大廚按照如花寫的方子做出來的菜肴一經推出,就吸引了不少的客人來一品酒樓吃鮮,所以,王掌櫃也下了不少訂單。


    如花這邊就安排長工們,采摘了這三樣菜,派了秦雙帶著三個長工,把菜給王掌櫃那兒送過去。還有一些端午推出的香包什麽的,也都帶上了,連菜帶香包這些,整整拉了四車。


    袁宏這邊,如花安排他和劉小四、袁琦一起,拿著她新辦的購金、購銀手續,去楚郡府把金子、銀子買迴來,加工首飾。袁宏、袁琦兄妹有功夫在身,又有機靈的劉小四跟著,想必這金子和銀子他們能安全的帶迴來。


    如梅把麗人坊的新工人也招好了,為了慎重起見,如梅叫如花去作坊再一一見一見,如花答應了,這邊送走了李強、袁宏和秦雙這兩路人馬,就去了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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