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長這麽高了,成大小夥子了。[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柳氏抹著淚,說著。


    柳旺笑著說:“那是,這都十多年了,我要是再不長高,那咋成呢。嗬嗬,姐夫和姐姐沒怎麽變,要不然,我方才也不會認出你們來。”


    伍立文笑著,說:“咋會沒變呢,都老了許多。”


    柳氏也說:“就是,你姐姐我都老了,瞧這些孩子都長這麽大了。”


    柳旺看向如梅和如花,說:“她們是我的外甥女嗎?這小的這個,剛才一直不說帶我來見你們,還說叫我來了向你們打聽我姐夫和姐姐的消息呢。”


    如花嗬嗬地笑著,說:“驚喜,我是給你個驚喜唄。”


    柳氏忙拉了如梅和如花過來,說:“叫小舅舅,小旺,這是你的兩個外甥女,這是如梅,這是如花。”


    柳旺笑著,摸摸如花的腦袋,又看看如梅,說:“兩個都是漂亮的姑娘。”


    如梅和如花則齊聲甜甜地叫了聲“小舅舅。”


    柳旺高興地咧著嘴直笑,半晌才慌亂地從懷裏摸出四文錢來,給如梅兩文,又給如花兩文,說道:“拿著,拿著。”


    如梅和如花都不要,看向柳氏,柳氏也說:“別給她們了。”


    柳旺卻說:“不行,快拿著,小舅舅第一次見你們,小舅舅給的見麵禮,你們別嫌少,快拿著。”


    如梅和如花對視一眼,便給柳旺鞠了個躬,“謝謝小舅舅。”


    柳旺這才又笑了,說:“如梅十三了?看著不像啊。”


    柳氏笑著拉過柳旺,叫他坐下說話,“十二了,你說十三的那個,那是誌勤,如梅是老二,她還有個弟弟,快十一了,叫誌學,如花底下有個小的,快八歲了,叫誌曦。”


    柳旺摸了摸腦袋,說:“我就說嘛,當時姐姐你們走時,你正懷著娃兒,這一走,咱們就再沒了消息,爹和娘一直念叨著你,說不知道你生了個男娃還是女娃。”


    柳氏問:“爹和娘好嗎?大哥和大嫂呢?”


    “好著呢,就是一直記掛著姐姐。”


    “我記得大哥家的傑兒和俊兒都有十六、七了吧,還有湘兒,比誌勤大一歲,也有十四了。”


    柳旺點點頭,“是啊,我和傑兒、俊兒站一起,人家總以為我們三個是哥倆,這兩個小子也皮著呢,私底下也不叫我叔叔,還老怪我隻比他們大一點點,就比他們長一輩。湘兒倒是乖巧的很,和大嫂一樣,幹什麽都利索。”


    如花“嗬嗬”地在一旁偷著笑,被柳旺瞧見了,就問她:“你個小丫頭,笑啥呢?”


    如花就說:“我笑小舅舅明明就像個孩子,還非要裝著長輩的樣子,怪不得大舅舅的兩個孩子不肯叫你小叔叔呢。”


    柳旺摸摸腦袋,說:“咋地?我不裝成長輩的樣子,他們豈不是更不把我放眼裏去了?”


    柳氏拍拍如花的小腦袋,對柳旺說:“你別跟她辯理,你說不過她的。咱家現在在哪裏呢?我想跟著你迴去看看爹娘,我這當女兒的不孝,這麽多年都沒在爹娘麵前盡孝了。”


    柳旺收了笑,說:“姐,這咋怪你呢,誰也不知道村子裏會遭了難,我們這一路逃難,和你們越離越遠。咱家現在在上嶺村呢,離這兒走個一個半時辰就到。要不,姐,咱現在就走,爹和娘看到我帶了你迴去,一準高興的很。還有大哥和大嫂,他們也想你們。”


    柳旺說著,站起身來,就準備要走。


    突然想起什麽來,又問:“姐,你說的我那三個外甥呢,咱沒見他們?”


    柳氏拉了柳旺,說:“他們在鎮子上的學堂念書呢,傍晚才能迴來。你別急啊,咱吃了飯就走。”


    說著,柳氏看向伍立文,伍立文也說:“我趕車,咱們都去,如梅、如花,去準備些東西,爹和娘先帶你們兩個去見姥爺、姥姥,和你們的大舅、大舅母,誌勤幾個,等他們沐休的時候,咱再帶他們去。”


    如梅和如花應了一聲,便出去安排了,現在家裏的事,她們都打理的井井有條,給姥爺家帶的東西,伍立文和柳氏自然很放心交給這姐妹倆去置辦。


    如花先去了廚屋,看趙嬸的飯菜都好了,知道家裏來的那位是太太的弟弟,趙嬸還多加了兩個葷菜,一個是雞肉燒板粟,一個是水煮肉片。


    柳旺和伍立文、柳氏繼續說著話,得知姐夫從伍家淨身出戶了,柳旺猛地一拍桌子,指著伍立文說:“就這樣的公公婆婆,是不是一直磨搓我姐呢?你怎麽迴事?當年在我爹娘麵前保證的話都是放屁嗎?讓我姐姐受了這麽多苦,我這幾個外甥、外甥女也小小年紀就挨打挨罵的當苦力,你……”。


    說著,掄起了拳頭,直接朝著伍立文給揮了過去,柳氏來不及去攔,伍立文反射性地把頭偏了偏,才躲過了這一拳,可另一拳又掄了過來,像石頭砸在身上一樣。


    伍立文被打著倒退了兩步,跌坐在地上。


    如花帶著趙嬸她們正好端了飯菜進來,看到柳旺把伍立文打坐在地,一副還要打的架式,如花忙喊了一聲:“小舅舅,你幹啥呢?快住手。”


    柳氏也已拉住了柳旺,看似很重實際隻是輕錘了幾下柳旺的脊背,說:“你這是幹啥呢,知道你心疼姐姐,可這也不能怪你姐夫啊,你咋的說動手就動手,你姐夫這腿傷還沒好全乎呢。”


    如花過去,把伍立文扶起來,聽柳氏說的話,也猜出了些原由,扶伍立文坐下,轉身對柳旺說:“小舅舅,你這拳打著出出氣就好了,我爹他應該受的,是不是啊,爹?”


    伍立文隻要一想起以前妻兒過的日子,就會覺得都是自己的錯,所以,他也並未對柳旺打他而覺得氣憤,揉著被打疼的肩膀,伍立文說:“秀,你別怪旺弟,說來說去還是我沒能耐,才害你和孩子們跟著受罪。旺弟,你放心,姐夫今後一定加倍努力,姐夫會對你姐姐和孩子們好的,會護著他們,不讓他們再受一點罪。”


    柳旺也不是個莽夫,懂得見好就收,衝著伍立文一拱手,說道:“嗯,這還像個男人說的話,姐夫,你可記住了,以前是我們娘家人沒在跟前,不知道這些事,過去的我也就不再說啥,給你一拳算是替我幾個外甥出口氣,替我姐叫叫屈。以後,旦凡我們發現你沒遵守諾言,叫我姐和我的幾個外甥們受了委屈,我們一家子可不能再這麽好說話了。方才我打了你,我這當弟弟的,對不住啦,姐夫你別和我計較啊。”


    “不計較,不計較,姐夫該挨這一拳的。你放心,姐夫不會食言的。秀,你也要相信我,我一定做到。”伍立文拉住走過來站在他身邊的妻子柳氏的手,對她說。


    柳氏掙紮著想把手抽出來,可伍立文抓著不放,不由地紅了臉,嗔怪地說道:“相信,我相信,你快放手,這飯菜都上來了,還不快請旺弟坐下吃飯。”


    伍立文笑著,借著柳氏的手,一拉,站起身來,衝柳旺說:“快,旺弟坐下來,咱們吃飯,吃完飯,咱們去嶽父嶽母家。”


    如花衝柳旺眨眨眼,柳旺也衝她抬了抬下巴,像個驕傲的小孔雀。如花不由地笑了,這柳旺作為弟弟,替姐姐柳氏抱屈,替外甥們討公道,也頗為合理應當,而且,瞧著這柳旺也是個有真性情的小夥子。


    還不錯,至少柳氏的這個弟弟不是極品,下午去姥爺家再去看看其他人,如花想著,希望別遇上什麽極品。


    她在上一世的親情方麵有很多缺憾事,不希望在這一世遇上什麽極品,她希望能和和睦睦的過日子,不為一天防備這個、對罵那個的來燒腦,那樣太累,她還是覺得:人性本善。


    在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家裏,不會養出那麽多刁鑽難纏的人,畢竟日子苦、家貧困,養家糊口賺銀子,過上溫飽的好日子,才是他們天天要幹的事。哪裏來的那麽多花花腸子,盡想著說三道四找人掐架的。


    柳旺看到桌子上擺著的菜,好幾樣裏都有肉,而且還有一整盆的雞肉和一整盆的肉片子,不免咽著口水又很是詫異。


    “姐,姐夫,你們咋這有錢了?這一桌子菜都是肉,這吃一頓飯得多少銀子?”


    柳氏給柳旺夾了一筷子雞肉放到他的碗裏,催著他,“快嚐嚐,家裏現在做著些生意,日子比以前好了許多,要不然也不會有銀子送了你三個外甥去學堂念書。(.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棉花糖這些生意都是如花一手操辦起來的,你快吃,一會兒姐再跟你細說。”


    “噯”,柳旺答應了一聲,大口地吃著,滿嘴全是肉味,不免就放開了吃,吃了三碗飯才放下筷子,不好意思地衝其他幾個人說:“姐夫、姐,叫你們看笑話了,我還從來沒吃這麽飽過,這米好香,我們家過年隻買了二兩肉包了一頓餃子。”


    柳氏和伍立文聽了,都很難受,伍立文又讓著柳旺,叫他再吃些,“再吃點,這還多呢。”


    柳旺抹了抹嘴上的油水,說:“姐夫,不吃了,這再吃怕就記掛上了,如梅、如花,你們多吃點,女孩子別總想著瘦點好看,小舅覺得啊,還是長的白白胖胖的好,那說明家裏吃的好,身體也肯定結實。”


    “噗哧”如花喝的一口湯噴了出來,柳氏嗔怪地拿著帕子給如花擦著嘴,說:“你小舅說的對啊,你笑什麽,瞧瞧都嗆著了。”


    “小舅,我小舅母是不是就是白白胖胖的?”如花被柳氏擦的有點疼,躲開她娘的手,好奇地問柳旺,很少有男人喜歡女孩子長的白胖白胖的。


    柳旺一下子紅透了臉,羞惱地瞪著如花,說:“小孩子家家的,啥小舅母的,你小舅舅現在還沒個譜呢。”


    柳氏就問柳旺:“啥?你還沒娶媳婦?姐剛才也一直忘了問你了,你咋還沒娶媳婦呢?”


    柳旺脖子根都紅了,眼神左右閃躲著,最後,垂了眼眸,說:“咱家窮,誰會嫁給我跟著吃苦。”


    幾人頓時沒了聲,看柳旺有些不自在,伍立文忙說:“如梅,東西都準備好了沒,咱這就動身吧,要不然晚了,路上怕是不好走。”


    如梅忙說:“準備好了,爹娘你們稍坐一下,我們把這些收拾下去,東西裝好了車,咱就出發。”


    柳氏說:“去吧,這飯菜若廚屋裏還有,就都裝了食盒,給你姥爺姥姥也帶去嚐嚐。”


    “噯,知道了。”


    如梅應著,和如花一起端了碗碟下去。


    如花想了想她的事情,一上午基本上把事情都安排了,李強和村長已叫了村子裏的不少人,去整她今早買的北麵的那塊地了。


    新買的十個人,也暫時都安排在了作坊裏住下;農具什麽的都拉了迴來,鋪子她也在縣裏居本都看好了,就等常家完蛋了從縣衙裏把它們買了來。


    還有長工、短工的事,簽好了六個人,明天早上再把其餘的人麵試了簽了協議。


    建作坊的工匠還沒著落,陳師傅去了府城,聽鄰居說是這兩天迴來,她已經給留了口信,等陳師傅來了,就得安排他帶著工匠們開始建作坊、建廠房,就用那新材料,一千斤的水泥。


    如梅和如花給姥爺家準備的都是自家作坊裏的東西,像什麽粉條、粉絲、酸筍、辣白菜、豆腐乳,都帶了些,還拿了三十斤大米、五十斤麵粉、一些肉腸、兩匹細棉布,四、五種帶花紋的布料,再有就是兩隻山雞、兩隻兔子,麵條和豬肉也都帶了十斤。


    在飯桌上聽小舅舅柳旺說過年才買了二兩肉一家子包了頓餃子吃了,那姥爺家的日子看來也極是難過的,所以,姐妹倆在吃食上就多帶了些。


    裝好了東西,到屋裏跟伍立文和柳氏說了一聲,兩夫妻也換了衣服,柳氏還把自己的私房錢拿了十兩銀子,這些都是以前編絡子還有如花給她的一些零用錢,她全攢著,隻在如花過生日前給如花在縣裏的首飾鋪子打了一個銀鐲子時花了一些。


    袁琦要跟著如花去,如花沒讓她跟,叫她留在家裏幫著趙嬸她們一起做肉腸,並吩咐她,要是喜梅縣的石頭送來了,叫她帶著人全部放到隔壁院子裏的正屋裏去,那裏一直空著。


    “種子要是送來了,你先收到倉房裏,放在木架子上,別放在地上受潮了。”


    想起定的種子,如花又吩咐了袁琦一聲。


    “是,二小姐。”


    柳旺看了眼袁琦,直到驢車出發了走了一段路後,柳旺才問柳氏:“姐,剛才的那幾個姑娘的,都是你家的丫頭?我聽那個叫如花小姐呢。”


    柳氏“嗯”了一聲,說:“如花教我們編絡子,賺了些錢,然後買了房買了地,在這兒落了戶。辦了做繡活的作坊,又開了做粉條這些的作坊,把粉條、粉絲還有醃的白菜、做的豆腐乳都賣給了酒樓裏,就賺了些錢,在縣上和鎮子上開了鋪子,現在生意都還不錯。”


    柳旺立刻就打量起如花來,看的如花都快要忍不住的瞪他時,他才一臉驚詫的說:“大嫂和湘兒也會編絡子的,她們咋沒能賺這麽多錢啊?如花,迴頭你給你大舅母和表姐也教教,讓她們也學學,不求賺的像你們家能開作坊一樣,就賺些銀子能叫我們一家子再買兩畝地迴來就成。”


    如花的嘴角抽了抽,有些無奈地瞅了瞅說的一臉認真的柳旺。


    柳氏好笑地拍了下柳旺的肩膀,說:“你呀,瞎想啥呢,這編絡子會的人多了,哪裏能人人都能因這個賺到錢的。還不是我家如花會的花樣多,弄了不少新鮮東西出來,像是這手套,別人沒有,我們是第一家做出來賣的,這才賺了錢。你可別叫大嫂知道你叫如花給她們教編絡子要賺錢的事,要不大嫂會說你的,你這小叔子不為家裏賺錢迴去,卻使喚嫂子和侄女來賺錢養家,你就不害臊啊。”


    柳旺被柳氏說的紅了臉,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對如花又說:“嗬嗬,小舅舅想的太簡單了,如花,你可別生氣啊。小舅舅是太想賺錢了,家裏的地又賣出去兩畝,今年隻就四畝地,誰知道收成怎麽樣呢?唉,希望我盡快把打鐵的手藝學會。”


    柳氏還不知道柳旺學打鐵的事,聽柳旺這麽說,就問他:“你要學打鐵?”


    柳旺說:“是啊,去年為了交徭役的役稅,家裏賣了兩畝地,現在就隻有四畝地可種,有爹和娘就足夠了,大哥、大嫂都想法子去做工、做繡活,湘兒也做繡活貼補家裏呢。剩我和傑兒、俊兒,我們就找了村子上的人,他們兩個準備到窯場去幹活,我是跟本家的一個堂哥,去鎮子上跟著學打鐵的手藝。”


    “那可不行,這打鐵多累啊,還有傑兒和俊兒,去窯場幹的肯定都是些重活,他們才多大點,這不把身子給整垮了。聽姐的,你們可不能去幹這個,姐想辦法,姐這兒,如花,咱作坊裏你看能不能……”。


    柳氏一臉希冀地望著如花,沒有看到一旁坐著的柳旺吃驚的表情。


    如花看了柳旺一眼,就對柳氏說:“小舅舅可以,一會兒去姥爺家了,咱們再細說。”


    柳氏忽略了如花說的隻一個柳旺可以的話,就覺得如花已答應了,非常高興,笑著拉了柳旺的手就說:“在姐家裏作坊裏幹活頭一個月月銀是一兩銀子,第二個月起就是一兩五錢一個月了。你就別去學打鐵了,你都這麽大了,等你學會打鐵都到啥時候了。你還是在姐家的作坊裏幹活,半年就能掙到八兩銀子,到時候好好找個姑娘成家,早點生個孩子。”


    柳旺一張臉又紅的跟個煮熟的蝦一樣,隻低著頭聽著柳氏說,沒再吭聲。


    如花瞧了,覺得這個小舅舅還挺好玩,硬氣的時候敢揮拳頭揍姐夫,害羞的時候又像個大姑娘一樣動不動就紅透了臉。


    趕著驢車都走了大概半個多時辰,才到了上嶺村,柳旺從一到村口,就出了車廂坐在姐夫伍立文的旁邊,給他指著路。


    現在的天氣已不像寒冬臘月裏的那幾天那麽冷了,有些莊稼人沒事幹,就在村子裏轉悠著。


    有幾個人看到趕著驢車一路往村子裏去的伍立文,再瞧瞧旁邊坐著的是柳長嶺家的小兒子柳旺,就都三三兩兩地在一邊看著,小聲地議論著。


    “喲,我說旺子,你咋坐著這好的驢車迴來了?”


    一個和柳旺差不多年紀的小夥子,追在驢車一邊,直嚷嚷。


    柳旺板起臉來對那個小夥子說了一句,“用得著你管啊。”


    那小夥子嬉皮笑臉地又追著跑,一點都不在乎柳旺不給他好臉色看。


    到了自家的門口,柳旺叫停了驢車,跳下了車,看院子裏兩個侄兒正在那兒劈柴,就喊了一聲:“傑兒、俊兒,快,告訴你爺爺奶奶,說你姑、你姑父來了。”


    然後轉身去扶柳氏和如梅、如花下車。


    院子裏的柳傑和柳俊愣了一下子,柳俊“嗖”地轉身就跑進了屋,去喊爺爺奶奶和他爹娘。


    柳傑則跑出了院子,看柳氏和如梅、如花站在那兒,柳傑又看看伍立文,就問柳旺:“小叔,你說這位就是我姑?這位是我姑父?”


    柳旺笑著拍了下這個和他一樣高的侄兒的腦袋,說:“是啊,還傻站著幹啥,還不叫人?這兩個是你的表妹,如梅、如花。”


    柳傑便笑著,跟柳氏和伍立文鞠了個躬,恭敬地喊了聲:“姑姑、姑父好,我是柳傑。兩位表妹好,我是你們的大表哥,我叫柳傑,柳樹的柳,傑出人物的傑。”


    如梅聽柳傑這樣介紹自己,不免笑了下。


    追著驢車過來的那個小夥子看到如梅的笑顏,頓時愣在了那兒。


    “大表哥好。”


    如梅和如花大方地齊聲向柳傑問了好。


    這邊柳氏已拉了柳傑的手,上上下下地看著十多年不見的小娃兒都長成了大小夥子。


    柳旺正想叫柳傑幫著拿車廂裏的東西下車,迴頭瞧見那個小夥子直愣愣地盯著如梅看,氣的衝過去就朝人家一拳,吼道:“你個二流子看啥呢?還不滾,小心我把你的眼睛珠子挖出來。”


    屋裏柳長嶺和妻子馮氏還有老大兒子柳安和妻子田氏急匆匆地跟著柳俊跑出了屋,到了院子外,還沒細看來的人呢,就聽到柳旺的怒吼聲。


    柳氏幾個也嚇得一愣,齊齊向柳旺那邊望去,就見那個追著驢車跑的小夥子不錯眼地盯著如梅在看,柳氏鬆了柳傑的手忙把如梅拉在了身後,柳傑也側過身去,把如花擋在了身後。


    柳長嶺看小兒子揪著村裏遊手好閑還有些偷雞摸狗的劉二蛋,一個急步也奔了過去,“劉二蛋,你小子膽子肥了,敢用你的狗眼瞧我的外孫女,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說著,老爺子已揮拳揍了過去,那個叫劉二蛋“嗷”地叫了起來,這邊柳安也衝了過去,父子三人把個劉二蛋猛揍了一通,劉二蛋跪在地上求饒著,這才被鬆了手,踢了一腳,叫他滾蛋了。


    如花張著嘴巴看了半天,看到才打過人的三父子笑嘻嘻地叫著柳氏進屋時,如花隻覺得腦袋上有一群烏鴉飛過。


    伍立文叫柳傑、柳俊把車上的東西都拿下了車,在院子外圍著的幾個村裏人,羨慕地看著那些東西,有一個還認出了伍立文,說:“呀,這不就是那個伍老爺,聽說他家的作坊裏作工的話一個月一兩多的銀子呢,我去招工時,他們隻招本村的,就隻招了幾個外村的人。”


    柳長嶺一家已領著柳氏他們進了院子,沒人去理會村人的議論。


    一進屋,柳氏就跪在柳長嶺和馮氏的麵前,哭了起來。


    伍立文也拉著如梅和如花跪了下來,看妻子哭的泣不成聲,伍立文就說:“爹、娘,我們迴來了。這十幾年在外麵,一直沒有你們二老的消息,秀她一直惦記著。這些年,沒能在二老身前盡孝,是我們的不是,還望二老不要怪我們。這是我家的大閨女如梅,這是小閨女如花,還有三個男娃在鎮子上上學堂,等下次我們來時一定帶來給你們二老磕頭。”


    “姥爺、姥姥好,我是如梅。”


    “姥爺、姥姥好,我是如花。”


    伍立文帶著兩個閨女給柳長嶺和馮氏磕了三個頭,柳氏也哭著磕了頭。


    柳氏的大嫂田氏流著淚,忙去扶了柳氏起來,又扶了如梅和如花起來,說:“妹妹迴來就好,迴來就好。爹娘也別難過了,瞧妹妹、妹夫都好好的,還有這麽漂亮的兩個閨女,三個男娃也能在鎮子上上學堂,多好啊,快,湘兒,去打盆水,給你姑姑洗洗臉。”


    如花這才打量著大舅母,上身穿著藍色的粗布棉襖,上麵有些布丁,下身是黑色的棉褲,也有布丁。


    再看其他人,就屬大舅母的衣服最差,想著她應該是把好的都給了丈夫和孩子們,自己省了又省,穿著打布丁的。


    姥爺柳長嶺身材高大,和伍立文差不多高,看臉麵上年輕時怕也是個長得的英俊的,姥姥身材中等,眼睛大雙眼皮,年輕時怕也是個漂亮的。


    姥爺和姥姥的長相都好,怪不得看舅舅、娘和小舅舅都是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加上自家爹伍立文長的也不差,所以如花兄弟姐妹幾個都長的好,如花想,這就是遺傳,這基因好了,他們幾個的樣貌才能好。


    “大哥、大嫂,你們都好啊,妹妹這都十多年沒見你們了。”柳氏看著大哥柳安,又拉著大嫂田氏的手,依舊抽泣著聲音說道。


    柳安紅了眼,說:“我們都好,都好,就是一直想著你們,不知道你們搬到哪裏去了,大哥每次去外麵做工,總要打問你們的消息,可這些年,沒有打聽到啊。”


    柳氏流著淚,點著頭,說:“我也想你們啊,嫂子,我一直記得最後一次見你,還是你拿了十幾個雞蛋去瞧我,從那以後,咱都搬了家,就再也沒見著。”


    田氏也擦了擦眼裏的淚,說:“可不是嘛,那時候你還懷著身子,就搬走了,我們就怕你在路上動了胎氣,這一惦記就是十三年啊。”


    “還好,平安生下老大了,老大是個男娃,叫誌勤,今年十三了,如梅是老二,老三也是男娃,叫誌學,還有最小的叫誌曦,如花是二閨女,是孩子裏最有本事的。我這裏都好著呢,爹娘、大哥、大嫂,現如今見了你們,我就放心了,我們現在在大吳村落了戶,以後我就能帶著孩子們常來看望你們了。”


    柳氏走到馮氏跟前,抱住馮氏,馮氏拍著女兒柳氏的背,又是流了一迴眼淚。


    這邊伍立文帶著如梅和如花給大舅子哥柳安和嫂子田氏行了禮,問了好。


    柳安和田氏拉著如梅、如花看了半天,柳安直誇著:“都說我家湘兒長的好,可我瞧著,我這兩個外甥女長的才叫漂亮,尤其是這眼睛,最是像娘了,又大又亮。娘,你說是不是?”


    馮氏叫了如梅和如花過去,抱著兩人看了又看,也笑著說:“嗯,是長的好看,一個比一個水靈。”


    如梅紅著臉,卻對馮氏說:“姥姥別誇我們,我們哪裏有表姐好看,我瞧著表姐長得就跟畫上的人一樣。”


    柳湘端了水進來,沾濕了帕子給柳氏擦臉,聽如梅這樣說,也不扭捏,笑著說:“咱們各有各的好,我瞧著兩位表妹長得才像是天上的仙女呢,我呢就是地上的小花,勉強能看罷了。”


    如花看著柳湘,見她長得也不錯,隻是因為一對眉毛過於濃密,使人多了幾分英氣,少了幾分女人的柔美罷了,瞧著她說話做事,確如小舅說的,很是利索爽快。


    這一家人來來迴迴見了禮,認了人,這才都坐下來,互說著彼此這十來年的事情。


    如花起先陪在柳氏一邊聽著他們說,到後來都說的差不多了,柳氏在跟姥爺和姥姥他們說她家的事,她就坐不住了,四下裏看了看,見柳傑和柳俊、柳湘都端端正正地坐著,如花就拉了拉如梅的手。


    如梅不解地小聲問她:“咋了?”


    如花說:“出去走走吧。”


    柳傑瞧見如花的小動作,就衝她笑了一下,然後對他爹說了幾句,他爹點了點頭,柳傑就走到如梅和如花跟前,說:“屋裏悶,我帶你們去別處瞧瞧。”


    如花樂的直點頭,拉了如梅,跟著柳傑就出了屋子。


    柳俊瞧見了,也溜了出來,柳湘也跟著出來。


    柳傑帶著如梅和如花出了院子,轉到一處小山坡上,帶著她們往山上走,柳俊和柳湘都追了上來。


    路上,幾個人說說笑笑的,柳傑給如梅、如花邊走,邊講著這上嶺村的一些事。


    “這村子裏多是外來戶,村子裏除了劉家和柳家的人最多外,其他姓氏的人家也都隻占了村子裏的三成不到。所以這村子裏不像你們大吳村、李家村那些村子,姓吳和姓李的多,還有族長什麽的。我們這裏,除了有村長外,各家的本族都隻有一個年長的人算是管著本家裏的子弟,算是個長老。”


    “瞧,那邊是馬家屯村,那裏的窯場可多了,我們兩兄弟過幾天就到那兒去幹活。那邊,瞧見沒,那邊過去是下溝村,再往那條路過去,就是小吳村了。”


    “哦,你們這個村子四通八達啊,怪不得外來戶這麽多,看來是誰來了誰占了一處,就能落戶落地生根。”如花看著山下,柳傑給她指的那幾條路,不由地說道。


    “嗯,這裏起初沒人,後來逃難的多了,又沒錢在別的村子裏買地,就找到了這裏建屋開荒。不過,你瞧瞧下麵,這裏的地開出來的還是少,地裏的出息不多。”


    順著柳傑指的方向,如花看了下,那裏開墾出來的地四下裏都有,雜亂無章,因為田裏現在沒有種植,所以看上去很荒蕪,就像是有人在一整塊幹淨的地上這兒塗塗,那兒挖挖的。


    柳俊低著頭,看著如花,問她:“表妹,聽你方才說話,你是不是念過書啊?”


    如花抬頭看他,十六歲的小夥子,長得已有一米七六的樣子,跟他們哥倆說話,她都得仰著頭。


    “嗯,我識字,讀過幾本書。”


    柳俊和柳傑互看了一眼,柳傑就笑著問如花:“聽說你哥哥、弟弟都在鎮子上的學堂念書,那你家一定有書了?”


    如花點點頭。


    柳俊馬上就說:“表妹,那你迴家跟你哥哥、弟弟說說,能不能叫他們下次來我家時,帶兩本書來,給我們也瞧瞧。”


    如梅歪著頭打量了他們兩眼,問:“大表哥、二表哥,你們瞧書幹嘛?是要學認字嗎?”


    柳俊和柳傑微紅了臉,柳傑不好意思地垂了眼眸,複又抬起頭來,看著遠方,柳俊說:“嗯,我們沒機會念書,隻跟爺爺和我爹學了些字,但我爹說還是跟著書本學比較好,他怕教我們的會有錯。”


    如花想了一下就說:“那麽費事幹嘛,你們直接去我家,我家每天傍晚我哥他們迴來後,我們和我堂哥堂姐都在一起學認字呢,你們也來,我們一起學,到時候你們想看哪本書就看哪本書。”


    如梅也點頭說:“是啊,我家的書現在有三、四十本了,除了學習的書外,如花還買了不少雜記、遊記、醫書,還有寫的話本故事書呢,很好看的,如花自己還寫了幾本故事書給我們讀,可有意思了。看著那些故事,還能多認字。我就是看話本,才認了那麽多字的。”


    柳傑和柳俊看著因為說的激動臉蛋都暈紅了的如梅,兩兄弟不約而同地問:“看話本能認字?”


    如梅笑了,說道:“這方法還是如花教我的,她說你看一個故事,裏麵講的東西你隻要認識其中的一些字,就能猜出那個詞,那句話。這樣,你雖不認識那個字,但憑著那個詞和那句話的意思,你也就認識那個字了,*不離十,一般都能猜對。認了那個字,你再照著多寫幾遍,也就會寫會讀了。”


    “可我們過幾天要到窯場去幹活,怕是沒機會去你家學認字了,而且,我們這麽大了,要是你的堂姐堂哥看我們才學著認字,是不是會笑話我們呀?”


    如花笑著,說柳俊,“二表哥,能學認字就是好事,還在乎什麽年紀大年紀小的,再說了,你要怕笑話,你為何還這麽想學認字?不就是想認了字以後,讓別人高看你一眼嘛。被別人看低的時候,不就是在被別人笑話。隻要努力讓自己變強,變的有學識,這種被笑的過程是必須要經曆的。”


    “表妹,我能跟你們去你家嗎?我也想學認字寫字,我還想跟你學學你作坊裏的手藝,聽村裏的人說,你們作坊裏做的繡活和絡子可好看了,我隻會繡荷包、手帕,這兩樣都賺不了幾文錢。”


    柳湘突然說著,滿含熱切地望著如花和如梅。


    如梅看向如花,柳傑和柳俊不由地也望向了如花。


    如花正要開口,就見柳旺跑了上來,一見他們就指著柳傑和柳俊數落。


    “你們兩個小子,帶著我的兩個外甥女出來,也不跟我說一聲,害我一陣好找。”


    “噫,小舅舅,你又打架了?這手背怎麽紅著。”如花眼尖的看見柳旺的手背紅腫著,便問他。


    柳旺抬起手來,看了看,不在意地說:“嗯,沒瞧見你們,怕你們又遇上那個劉二蛋,我就去找他,把他揍了一頓。”


    如梅想起那個盯著自己看的小夥子,似乎不是個好人,想起他盯著自己瞧,不由地紅了臉,低著頭。


    如花的嘴角抽了抽,說:“又不是他把我們拐走了,你幹嘛又打他?姥爺和舅舅們經常揍人嗎?這村裏的人是不是都怕你們呀?”


    柳湘笑了起來,說:“表妹,那你可錯了,爺爺和爹還有小叔,他們算是村子裏講理的人,今天要不是那個劉二蛋盯著大表妹瞧,爺爺他們也不會打他的。爺爺是最疼姑姑的,我聽我爹說,爺爺一直是在山林子裏住的,因為有了姑姑,怕姑姑長大了會被別人娶了給一家子兄弟當老婆,這才狠著心丟下山林子裏的房子,帶著奶奶和我爹、姑姑下了山,到了山外去落戶。你想想,你們是爺爺的外孫女,敢有小子盯著你們不錯眼的瞧,那爺爺能忍的了?我爹和小叔就更是了,他們可不許自己的外甥女被一個二流子打量。”


    “哦,是這樣啊。那姥爺、大舅、小舅,還真是疼我們,嘿嘿,姥爺他們剛才揍人的時候好威風,我看你們村裏的人都怕的不敢上前拉架。”


    如花說著,想起那個劉二蛋被揍的跪地求饒的模樣,笑了起來。


    柳旺拍拍如花的小腦袋,說:“好啦,別笑了,走吧,小舅舅帶你們迴家去,你大舅母要做飯了,咱迴家去瞧瞧,看做啥好吃的。”


    “呀,忘了給大舅母說,那些食盒裏全是做好的飯菜了。”如梅一拍腦袋,急聲說道。


    如花笑了,說:“姐,怕啥,下山迴去後再說也不遲啊,反正家裏人多,一人吃些就都吃完了嘛。”


    於是,柳旺領著如梅、如花幾個就往山下走。


    迴到家,田氏正說著要殺了如花家帶來的山雞,如梅忙上前攔住了。


    “大舅母,我們忘了和你說了,屋裏放的那幾個食盒裏,全是中午我們家做好的菜,份量還多著呢,拿出來熱熱都能吃,不用再做什麽了。”


    說著,拉了田氏就往屋裏去,柳湘跟著過去,進了屋打開桌上那幾個食盒,取出一碟碟的菜和一盆子米飯出來,田氏和柳湘看的都愣了。


    柳傑和柳俊過去看了,都驚訝地合不上嘴,柳俊更是叫了一聲:“啊,好多肉啊。”


    柳長嶺和馮氏聽到柳俊的怪叫聲,走過來看,看到取出來一桌子的菜,柳長嶺和馮氏也有些不淡定了。


    柳氏過來,說:“爹娘、大嫂,這是中午家裏做的,還有多的,就拿來給你們嚐嚐,怕是都涼了。大嫂,得去熱熱才能吃。”


    “娘,大舅母是要給咱們做飯呢,咱們才吃了沒久,還不餓,一會兒又得迴家去,大舅母就不用給我們做了。”


    柳氏聽如花說,便又對田氏說:“大嫂,不必給我們做,我們才吃了,一會兒還得趕路迴家去,你們晚上熱了吃。”


    田氏卻說:“那哪兒行呢,今晚就住一晚吧,這才迴來,又急著走。”


    柳氏為難地看了也一臉不舍的爹娘,拉了她娘馮氏的手,說道:“誌勤他們傍晚才會迴家,我們都出來了,怕他們著急。還有作坊裏,我們一天也得看著些。爹,娘,反正現在這裏沒啥事,要不,你們跟著我們迴去,在我家裏住幾天?”


    柳長嶺搖頭,說:“不了,你們有空來瞧瞧我們就成,我們咋能住到閨女家去呢。”


    伍立文卻說:“爹、娘,我是你們的女婿,也就是你們的兒子,住我家裏有啥不行的?秀她才見到爹娘,這不舍的很,要不你們就跟著我們迴去住一段日子,看看你們的幾個外孫子,好不好?”


    柳長嶺南和馮氏都有些猶豫,馮氏說:“家裏還有活計要幹,走不開呀。”


    如花拉了馮氏的手,說道:“姥姥,家裏又沒養豬、沒養雞的,有啥走不開的。現在又沒到春播的日子,再說咱們又離的這麽近,你要是住著不習慣想迴來,那還不是個把時辰的事。走吧,今天跟我們迴去。”


    “而且,方才我們還跟表哥們說呢,我家天天晚上和哥哥們一起學認字寫字,表哥、表姐他們去了也能跟著一起學。還有大舅、小舅舅,我家作坊正好有許多活計,還得要舅舅們去幫忙,走吧,都去。”


    柳長嶺看兩個孫子,還有小兒子、柳湘都瞧著他,考慮了一下後,才說:“這樣吧,我們兩個老的去瞧瞧外孫去,老大和湘兒娘就先留在家裏看家,幾個小的都跟我們去,柳旺去給你姐姐家幫忙。”


    柳安就笑著說:“行啊,爹娘你們就去瞧瞧,我和湘兒的娘若是白日裏有空了,也就過去看看,反正咱們兩個村子間也就一個半時辰的路。”


    田氏拉著柳傑和柳俊,對他們囑咐著:“你們去了要聽話,跟著你們的表弟好好學,有活計要幫忙幹,別瞎跑。湘兒去了,要幫著你姑姑做家務、做飯,有活可不能躲懶。”


    柳旺笑了,說:“大嫂,湘兒咋會是躲懶的人呢,你別操心了。就是這兩個小子,我在旁邊看著,不怕他們四處搗亂去。”


    柳傑的嘴角抽了抽,心想:管著我們?你不去四處搗亂,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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