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獨孤驚遠見狀頓時狂笑一聲,一劍揮出轉眼間炎芒便如那星火燎原般向淩天語撲去,劍盾相撞,火光衝天,整座高台都被赤色的炎芒給籠罩了去,驟然間台上氣溫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為恐怖的地步,隻見兩人腳踏的石板竟然都漸漸開始融化起來。


    獨孤衛城見狀感歎道:“淩老粗,多年前我在枯骨山脈敗給了你,數年前我兒子更是敗給了你兒子淩煥,今日終歸是扳迴了一盤啊。”


    多年前獨孤衛城與淩骨枯第一次相見兩人便大打出手,終敗在這號稱屠盡萬人的淩骨枯手下。數年前獨孤弘懿又在論武大會上敗給了淩家三子淩煥,多年已過如今物是人非,可他獨孤衛城從來沒忘記過,即使一局也好,他要勝,他要勝過這個壓了他多年的勁敵。


    淩骨枯淡然一笑,他當然知道獨孤衛城心中所想,他並未言語隻是手指輕輕的指向高台。


    高台之上那無盡的火焰已經漸漸散去,整個高台上的石板已經消失殆盡,隻剩下細小的石屑隨風飄散,獨孤驚遠突然笑道:“我獨孤家數一數二的凝炎焚天竟然讓你盡數接下,隱忍不發的淩家猛虎,隻有你,才配得上接下來這一劍。”


    他望著那屹立在高台之上毫發無傷的稚女敕少年,那真正可以讓自己施展全力的少年。獨孤驚遠突然氣息暴漲,將手中長劍舉於頭頂,原本漆黑的雙眸竟然在這一瞬間變成金色,身上散發出的那堪稱恐怖的氣息將整座高台生生給壓塌了一尺。


    淩天語深吸一口氣,雙手緊握隕鐵劍,身上陡然間金光爆閃,一聲清脆的龍吟響徹於天地之間。


    站在觀武閣上的獨孤衛城竟然站了起來,雙眼緊盯著高台上的淩天語,喃喃道:“龍踏九霄極天外,一吟出,山河碎。”他心中滿是苦澀,想不到那僅存於代代相傳的民間傳說竟然是真的。


    “喝!”兩道金芒陡然間撞在了一起,巨大的爆炸將整個高台盡數吞噬,半晌之後那耀眼的金光漸漸散去,隻見原本那一丈高百丈寬的高台已經蕩然無存,隻剩下兩個漆黑的深坑,坑中焦黑的泥土不時冒出淡淡熱霧。


    觀武閣上的諦言望著下麵那半塊磚都沒剩下的高台,麵露驚色道:“這是凝氣境能幹出來的?”說時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道這兩家都怎麽培養的,這般破壞程度怕是隻有固武境中期全力一擊才能達到吧。


    獨孤驚遠緩緩從深坑中爬了出來,此時的他上身衣衫破裂滿臉焦黑,不時口中吐出點摻雜了血的泥土顯得極為狼狽。


    淩骨枯望向獨孤驚遠的方向突然笑道:“哈哈哈,衛老鬼這次真是我失算了。你這孫兒真是好樣的,居然能跟天語打成平手。”話音未落隻見淩天語怒喝一聲,扶著隕鐵劍強行站了起來。此時的他衣衫雖然完整但袖口不斷往下流出猩紅色的液體,他牙根緊咬仿佛鬆開便會倒在地上。


    此時站在觀武閣上的溫紫柔看到那流血不止的黑袍少年頓時一躍而下向其直衝而去。她疾步走到少年的麵前將其緊緊抱在懷中,輕聲道:“睡吧,沒關係的。”不知不覺溫紫馨眼中已經淚花閃動,那焦急的神色中充滿了哀傷。


    淩天語望著眼前落下眼淚的青衣女孩笑道:“不是說過嗎?哭成這個樣子再漂亮的美女也會沒人要的。”手指輕輕拂了拂溫紫馨的雙眸隨即昏睡而去。


    青衣女孩將懷中的淩天語輕輕放在地上,望向一邊倒在坑中的獨孤驚遠,隻見她嬌喝一聲,拔起隕鐵劍便向其怒衝而去。然而還未到跟前一記手刀便將她輕輕的擊昏在地,獨孤衛城看著倒在地上的溫紫馨輕輕一笑,暗道淩家那淩天語真是好福氣。


    突然原本萬裏無雲的晴空暗了下來,一幅巨大的畫卷浮現於天穹之上,將整個落雁城盡數覆蓋。無數在廣場旁觀望的城民們見得此狀猶如置身末日般趕忙四處逃竄。


    淩骨枯望著天空上那遮天蔽日的畫卷頓時冷然一笑道:“畫鬼,老夫站在觀武閣上已經等候你多時了,藏頭露尾的你也配當一宗之主?”


    早在昨日深夜便已經感知到有一股隱藏極深的波動正緩緩向落雁城逼近,為防不測今日特將


    閉關多年的長老們帶出淩家,果然不出所料,來者不善呐。


    隻見畫卷之上緩緩浮現出幾道人影,其中為首的一名老者身著錦雪花袍,雪白而一塵不染,眼神微眯卻顯得詭異萬分,他淡淡說道:“淩骨枯,多年不見你倒是牙尖嘴利了起來。”


    站在觀武閣上的諦言等人望著那遮天畫卷臉色頓時陰沉無比,尤其是獨孤衛城雙拳緊握,死死的盯著那花袍老者,半晌後沉聲道:“畫鬼,徐庭。”


    聽到此言溫遠驚駭萬分,畫宗乃是明初之海三大勢力之一,而這畫鬼已執掌偌大的畫宗多年手下更是強者無數,其勢力已經隱隱滲透到了東大陸所有帝國之中。可這等勢力今日來到這小小的桑坦帝國究竟是為何?


    “明人不說暗話,聽聞數月前你桑坦帝國丹山之中有天材地寶出世,老夫閑來無事路過此地也想討杯水喝。”徐庭麵色冷漠雙眼掃向下方觀武閣,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淩骨枯一聽這狂妄之語頓時怒極反笑道:“故弄玄虛,你一天源境初期或許在那窮山僻壤的明初之海還能受萬人吹捧,但是今日你這實力卻是著實有點不夠看,天材地寶?你也不他媽看看你那張老臉配不配!”


    話音未落,隻見原本跟隨於淩骨枯身後的四位老者雙手合十,身上散發出的濃鬱源氣漸漸凝聚成了一個巨大的氣罩,將整個廣場囊括其中。


    畫鬼徐庭見淩骨枯似乎早有準備頓時冷笑不已,他右手一抖,一支黑色鐵筆已被緊緊握在手中。他淡淡說道:“不必戀戰,拖延時間便可。”隻見身後的四道身影諾了一聲,隨即飛向那巨大的氣罩。


    徐庭鐵筆在巨大的畫卷上迅速移動,形如魅影,筆如龍飛鳳舞。


    淩骨枯輕輕拂袖剛欲飛上天空,隻見獨孤衛城大手一揮將隕鐵劍扔到了他的身旁,淩骨枯仰天狂笑,一把抓住隕鐵劍衝向那四道人影。獨孤衛城望向那巨大畫卷自言自語道:“淩老粗,你要是輸了的話,我可不應。”眼神之中充滿了擔憂之色,他非常明白今日淩骨枯若是敗了的話整個桑坦帝國將會是何種結局。


    看著那手持重劍直衝而上的淩骨枯,一名黑袍男子身上頓時光芒大作,左手瞬間凝聚出一柄充斥著雷霆之力的九尺長槍便向其重重拋去。


    本應出現在眼前的爆炸並未出現,當長槍擊中目標的那一刻,隻見淩骨枯大手一揮將隕鐵劍扔於半空中,雙掌合十怒喝一聲,一股詭異的波動從其身上迸發而出,瞬間將那充滿雷霆之力的長槍震散而去。


    “機會隻有一次。”話音未落隻見淩骨枯已經出現在黑袍男子身前,那枯黃的手指頂在了他的眉心之上。信手一戳,黑袍男子瞬間腦漿迸裂。那充斥著恐懼與呆滯的麵龐仿佛死前看到了世間最驚悚的事般,一名曾赫赫有名的破凡境強者就此隕落。


    淩骨枯望著剩餘的三人,他扭了扭自己蒼老的脖頸,原本那幹瘦枯黃的臉龐突然猙獰起來,他獰笑道:“你們今日可要讓老夫玩個痛快啊!”


    此刻他身上那股濃濃的陰煞之氣已經完全顯露了出來,眼前三名男子望向淩骨枯麵露驚駭,心道這得殺多少人身上才能凝聚出如此深入骨髓的殺氣啊。此時的他們才真正明白,這屠盡萬人絕非虛名。


    突然一名身著青鐵鎧甲的老者大手一揮,怒喝道:“散開!”剩下二人並未遲疑當即縱身一跳遠離淩骨枯。那老者臉色陰沉無比,他看的非常清楚,剛才黑袍男子護身氣罩明明已經凝成,可為什麽毫無反應的消失了?想到此處他牙根一緊身形掠向那詭異莫名的淩骨枯,他倒要看看究竟玩的是什麽把戲。


    轉眼之間鐵甲老者身形將至,漆黑的源氣伴隨著鐵拳如風馳電掣般唿嘯而出。突然淩骨枯冷然一笑,隻見他那枯黃幹癟的右掌輕描淡寫的接住了那全力轟出的一拳。


    見鐵甲老者離淩骨枯不過半尺,剩下二人對視一眼隨即向其怒衝而去意圖夾擊。鐵甲老者見狀也是凝聚源氣再揮鐵拳。轉眼間三人攻擊已如雷霆萬鈞般唿嘯而至,忽然淩骨枯搖頭笑道:“徐庭帶你們幾個來也算是活到頭了。”


    話音未落,隻見淩骨枯雙腳外開兩掌合十,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猶如訊雷急泄般傳遍千裏,無形無色的波動從其身上擴散開來,近在咫尺的三人瞬間被這股恐怖勁力給生生的震成了猩紅血霧。


    此時天空中那遮天蔽日的巨大畫卷突然血光湧動,一個足有百丈高的漆黑巨影從中一躍而下,身著赤血巨鎧手持細長骨刀顯得異常驚異,那毫無質感的雙手上布滿了無數恐懼而呆滯的臉龐,隻見它一聲尖嚎,那尖銳的嘶吼聲瞬間傳遍落雁城的大街小巷,正在逃竄的城民們聽到這令人聞風喪膽的尖嚎頓時昏死過去。


    “淩骨枯,我血泣古神已經畫出,雖說你也是天源境初期但是在它麵前卻是成不了什麽大氣候。”徐庭雖麵露冷笑但臉色慘白汗珠已掛滿全身,顯然這凝聚血泣古神對他來說頗為吃力。


    淩骨枯雙眼緊閉並未言語,他食指輕輕指向了那道漆黑巨影,忽然天地之間潮汐湧動,隻見他身後緩緩凝聚出了一道蒼老而古樸的幻影,身形猶如天神般威嚴氣宇軒昂。


    “蒼生天物玉虛照,悟天道,擇神耀。”


    古老而渾厚的聲音響徹於天地之間,一道清晰可見的裂痕從天空之上緩緩擴散,轉瞬之間那如蛛網般的裂紋已經布滿天穹。


    淩骨枯左手輕抬打了一個響指,瞬間天地皆破碎,那身高百丈的血泣古神竟然連一聲慘叫都還沒來得及發出便已徹底消散於天地之間,隻留下天穹之上那漆黑的虛空訴說著一語之威。


    古神碎裂,霎時間畫鬼徐庭身體陡然爆炸開來,畫毀人亡。


    天地道法大成者,僅需隻言片語便可碎裂山河,震破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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