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坐完畢之後,虞清緩緩睜開了雙眼,忽然感覺屋外有些異樣,便起身打開了門,警惕的看著四周。


    由於虞清平日不會說話得罪了不少人,也是時常有些師兄師弟會埋伏在他的屋外準備毆打他的,不過虞清比較小心謹慎,這才從未中招過。


    此時還是清晨,屋外有著淡淡的霧氣,樹葉上掛滿了露珠。虞清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外的沈韶。


    沈韶穿著一身單薄的白衣,再加上他蒼白的皮膚,幾乎要隱進霧氣之中,隻有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虞清一下就心軟了,但麵上卻沒表現出來:“怎麽,大少爺您怎麽來了?莫非是又被人打了來討藥的?你這幅脾氣居然到了現在還沒被打死也是難得了。”其實他心裏還記掛著沈韶的傷勢,但是沈韶沒來找他他也拉不下臉來過去看,這件事一直憋著,如今見到沈韶他都有種想扒下對方衣服看看傷口怎麽樣的衝動。


    “虞師兄。”沈韶開口了:“你有什麽事情要做嗎?”


    外門大比最後一迴要三日後舉行,所以沈韶昨日迴家思考了下,今天一大早便趕到了虞清這裏。原因很簡單,他準備刷虞清的好感度。虞清師兄之前漲好感的速度讓沈韶印象深刻,所以時間緊迫的現在他就又過來了。


    虞清皺了皺眉:“你是缺靈石到我這裏找活幹了?話說在前頭,我這裏的活可不輕鬆。”


    沈韶搖了搖頭:“不是的,我很感謝虞師兄上迴救了我,所以我也想幫虞師兄做點事。”


    虞清嗤笑道:“你莫非以為隻是做點粗活就能抵消掉救命之恩了嗎?”說到這裏他又後悔自己說的有點過分了想要補救一下,就板著臉說:“不管怎麽想至少也要做半個月才行吧。”


    沈韶其實有點不明白虞師兄這個人,做點粗活當然不能抵消救命之恩,但是做半個月的粗活真的能和救命之恩相比嗎……他的命就隻值半個月的粗活嗎!傲嬌也沒見過這麽傲嬌的。


    虞清就帶著沈韶來到了後院,虞清說:“我平時熬藥材用的火都需要用青菱木劈成的柴來燒,這青菱木若是沒有築基期的修為很難砍的動,但我見你也有了築基九層的修為了應該勉強能做到,這些就拜托你了。”


    沈韶還真沒想到一來就是砍柴這種任務,他點了點頭,老老實實地拿起斧頭就對著這些青菱木劈了起來。


    青菱木在凡人界能算是價值千金,但在修真界並不算是很珍貴的木材,它最大的特色便是堅硬,就如同虞清所說的,隻有築基期的人才能將其砍開。


    沈韶一斧頭劈下去,木頭沒裂開多少,他的手反而有些麻了。


    真不愧是傳說中的青菱木,沈韶有些無奈,但也沒有別的辦法,便將靈力灌注到雙手之中劈了起來,他本來就不善和人交際,也不知道該怎麽刷別人的好感,結果就想了來幫別人幹活這麽個破主意,現在看來根本沒什麽用,話都沒和虞清師兄說上幾句。


    直到將院子中的青菱木全部都砍完了,沈韶竟發現在剛剛的砍柴中自己的靈力隱隱有些增長,不過這點靈力根本不夠看的。他便激動的衝到了虞清的房門外。


    到了門口沈韶又猶豫了,輕輕的敲了敲門:“師兄,我都砍完了。”


    “這麽快?”虞清也有些沒想到,就說道:“既然事情都完成了,你就迴去吧。”


    沈韶一下子身體就僵硬了,半響才開口說:“師兄……真的沒有別的事情要做嗎?”


    虞清覺得今日的沈韶好像不太尋常,腦子裏思考著,嘴上卻下意識嘲諷道:“都這樣了你居然還不走,莫非是想討好我嗎?”


    沈韶:“不行嗎?”


    虞清:“……”


    隻是一瞬間,虞清的臉就全紅了,不但臉,脖頸和耳根也紅了個徹底,原本就好看的臉現在更是豔光四射,可惜欣賞的人隻有沈韶。


    沈韶聽到了好感度提升的聲音,打開係統麵板一看,剛剛那句話居然足足刷了虞師兄三十的好感度,現在好感度已經上七十了,積分都一口氣拿了三十,完全夠買他升級到築基期要用到的丹藥了。


    沒想到虞清師兄這麽喜歡別人討好他啊。沈韶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麽。


    虞清好不容易緩了過來,連毒舌的話都說不出口,看著沈韶又不好意思,好幾次欲言又止。


    沈韶心急如焚的需要迴去升級到築基期了,便匆匆道:“師兄,我突然想起有些急事,下次再來看你。”


    虞清:“……什麽?!”


    看著沈韶就這麽匆匆離開的背影,虞清總感覺自己被始亂終棄了。


    ****************


    迴到了草屋裏,沈媛正在屋裏做一些小孩穿的衣服,看來雖然這個孩子來的突然,但她也像是個平凡的母親一樣愛自己的孩子。


    看到沈韶來了,沈媛笑著開口說:“二哥,我用剛剛采來的靈穀熬了粥,你等下也去喝個幾碗,對吸收靈力有幫助。”


    沈韶點了點頭:“你也多喝點,你肚子裏還有個孩子呢。”


    “對了,你也不用再去弄外麵那些靈田了。”沈韶突然想了起來:“過些日子我們大概就能迴到內門了。”


    沈媛說:“其實二哥……你也不用這麽逼自己,我聽說這迴你的對手是個築基期的,要是到時候有受傷的危險就認輸吧。”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後沈韶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沈媛雖然感覺很欣慰,但是有時候也感覺很心疼他。


    沈媛自己修為不高,築基期的人對她來說完全是無法對抗的敵人,所以她也很擔心沈韶會出事。


    “沒事的。”沈韶安慰她:“我十一歲就築基成功了,築基期的人其實也沒你想的那麽難對付,而且我也不是笨蛋,要死了難道還硬撐著嗎?”


    沈媛聽了他的話總算放心了許多。


    這時林浩也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沈韶便是眼睛一亮:“沈大哥,總算是見到你了。平時都不知道你到底去哪裏了,總是神出鬼沒的。”


    “你有這麽多空閑的時間來找我還不如好好去修煉。”沈韶麵無表情的捏他的臉:“明明還是個小孩子,現在就是好好修煉的時候。”


    “我知道啦。”林浩揉了揉自己被捏紅的臉:“沈大哥你不要和我娘似的,總說這些話。”


    沈韶:“……”


    林浩:“沈大哥,你生氣了嗎?”


    沈韶:“……”


    林浩馬上變了臉,抱住他的手臂撒嬌:“對不起嘛,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其實和我娘也不像,你比她帥多了。”


    沈韶:“嗯。”他比一個女人帥多了有什麽意義嗎?


    “對了,沈大哥你不是後天就要去和一個很厲害的對手比試了嗎?”林浩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袋子:“這個東西送給你,應該對你會有點用處。”


    “這是什麽?”沈韶接過袋子,打開聞了一口,當即呆住了,隨後便恢複了平靜,對林浩說:“謝謝你了,這個應該會有用。”


    “太好了!”林浩說:“我還擔心沈大哥你看不上眼呢。”


    “怎麽會?”沈韶將袋子收了起來,正色道:“這迴你說不定會幫上我的大忙。”


    ***************


    很快外門大比的最後一場比試就到了。


    因為關係到內門,所以舉辦的比之前都要隆重,甚至還有些內門的長老會過來觀看,然後決定要不要收下贏的人成為弟子。


    到了這種時候,有時候也有雖然輸了但也被長老看中收為弟子的情況,可是沈韶覺得在自己身上是不可能發生那樣的事情的,所以他必須要贏。


    馮裕作為這場比賽的主角早早就到了,站在廣場中間,身上的煞氣幾乎要傳遍整個廣場,直逼的那些德高望重的長老都皺起了眉,但是想到這家夥的背景,他們又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而除了內門的長老,幾個內門的弟子也來了,這幾人和沈韶有過瓜葛的。過去折辱過沈韶的邢文如今大搖大擺的坐在一旁給長老準備的席位上,身後還站著好幾個容貌精致的女修給他揉肩扇風。


    而虞清師兄則是躲在一群人的後麵,好像就怕被人發現他也來觀看這場比賽一般。另外兩個人也是縮頭縮尾的,他們正是上迴報名時沈韶遇到的龔成和龔成的師兄。


    “我們到底為什麽要來啊?”師兄。


    龔成說:“當然是要看看那個囂張的家夥是怎麽被折辱的啊!不然難解我心頭之恨!”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也想看看。”師兄十分違心的說道,其實他這迴來根本是想給沈韶加油的。


    龔成冷哼一聲:“師兄你也不要說我了,雖然你一副很不樂意的樣子,其實心裏早就都樂開花了吧。”


    師兄當即反駁道:“你說什麽呢?!我是這種人嗎?”


    龔成:“不知道上迴是誰說沈韶長得好看的。”


    師兄:“……你聽錯了。”


    除了這些人以外,那些外門有空的人也都來圍觀了,畢竟這可是外門一等一的大事,圍觀過前幾日的馮裕對伍同比賽的人都心有餘悸,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會突然跳出個誰也不認識的外門師兄出來,而且居然還有築基期的修為,要知道內門有些人都還沒築基呢。


    不過讓他們心悸的原因不是這個,而是因為那馮裕在直接將伍同師兄打敗之後居然還不放人,而是在台上整整折磨了伍同半個時辰,台下眾人也見到伍同師兄那麽一個堅毅剛強的人從死不開口到最後慘叫了半個時辰,直到知道此時的內門長老趕來馮裕才停手,而那時伍同已經渾身浴血,都成一個血人了,據說直到如今伍同還在家中休養著。


    而那馮裕在做了這麽過分的事情之後居然一點事情都沒有,眾人都聽聞他在內門有強大的後台所以什麽都敢做。一時間他們十分希望這場比賽的另一個主角沈韶能將這個可怕的人打敗,但又下意識的覺得沈韶大概也隻會淪落到和伍同師兄一樣的下場。


    畢竟馮裕的修為可是有築基二層的,築基一層和練氣九層聽起來好像差的不遠,可實際上卻是天差地別,一個築基一層的便能輕易對付十個練氣九層的。


    直到比賽的時間快要開始了,沈韶才姍姍來遲。


    今日沈韶穿著的隻是平淡無奇的淺青色外門弟子服,但這有些土氣的弟子服竟是硬生生給他穿出了幾分飄渺之氣,讓周圍的人都有些眼紅。


    “他穿的是什麽衣服,好帥啊,我也想要來一套。”“你眼睛瞎了嗎?那是我們天天穿著的弟子服啊!”“什麽?!騙人的吧!”“我相信這一定不是人的問題,這一定是他用的布料不同!”


    馮裕聽到下麵眾人的議論聲不由得冷笑一聲,張口道:“有些人也隻有外表能看罷了。”他的聲音就如同在砂紙上磨過一般沙啞,嚇的那些外門弟子紛紛閉上了嘴。


    馮裕說來也算是個老前輩了,歲數都往一百上加,這迴來外門也隻不過是邢文交代他的任務罷了,事實上他並不覺得和這些小輩們比很丟人,反而覺得很是愉悅,特別是這些外門弟子都可以任由他肆意折磨,可惜不能多來幾個。


    他過去在邢文身邊的時候也是見過沈韶的,但是是天才又如何,沈韶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也不過任由他揉捏罷了,更何況沈韶如今的修為已經降到連築基期都不到了。


    “動手吧。”沈韶懶得和他磨嘴皮子,將身體裏的靈力運轉了起來。


    這麽一動,周圍的人神情都有些愕然。


    最先動的就是坐在長老席上的邢文,他臉色難看的將果盤都失手推到了地上。沈韶過去的事情除了沈玨就是邢文最為清楚了,他也明白沈韶的修為已經到了一個怎麽樣無可救藥的地步。


    但是今天沈韶居然恢複到了築基期?邢文腦子裏最先浮現的畫麵便是自己當時踩碎沈韶手骨的那一刻,他不由得咬了咬牙,他和沈韶已經不可能繼續和平相處下去了。


    絕對不能讓沈韶迴到內門!!


    台下的眾多外門弟子早就傻眼了,愣愣的看著台上,築基期和築基期之間的戰鬥和他們就好像是兩個世界一般。


    比賽馬上就開始了,馮裕可沒有什麽要讓著小輩的心態,直接拔劍就朝沈韶劈了過去。


    沈韶雖然沒怎麽經曆過實戰,但多年來的修習也不是白練的,雖然思緒沒反應過來,但是身體已經下意識的接住了馮裕的攻擊。


    馮裕冷笑一聲:“還是有兩下子的啊。”


    沈韶沒有說話,隻是神情凝重了幾分,真正對上手了,他才能察覺出自己和馮裕之間的差距有多大,絕不能放鬆!


    兩人來往了十幾招,沈韶身上已經帶了幾絲血痕,他能感覺到馮裕並沒有用上全部的力量。馮裕明明可以直接全力攻擊他,可是卻沒有。這隻能說明,馮裕根本就不屑用全力對付他!


    沈韶隻覺得心中生出了一股狠勁,不管會受多重的傷,也不顧一切的朝著馮裕那邊攻擊著。


    沈韶想的沒錯,馮裕根本隻是戲耍他而已,馮裕見沈韶如此拚命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也下意識的皺起了眉。


    沈韶的攻擊的成功率居然隨著時間的流逝在緩緩上升著,這都是因為他已經逐漸習慣了真正戰鬥的節奏,將自己平時的修煉成果也融入了進來。


    不能就這麽繼續了。馮裕神情嚴肅了起來,猛地朝沈韶砍去。


    沈韶感受到了危機,下意識的拿劍擋住,隻聽見清脆的一聲響動,他的劍已經被馮裕劈斷,另一截就這樣跌落到了石板上。


    馮裕剛想取笑一番,眼神卻突然定在了地上的劍上,聲音也沉的可怕:“鐵劍?這居然是普通凡鐵鍛造的鐵劍?你剛剛就用這個和我比?”


    沈韶站起身來:“沒錯,就是鐵劍。”係統送的鐵劍其實挺好用的,不小心就用到了今天。


    “我這輩子還從未受過這種屈辱!”馮裕隻覺得自己被沈韶的行為給羞辱到了,一時間氣的不輕。


    沈韶卻在煩惱劍斷了該怎麽辦,他居然忘了多準備一把劍。


    這時台下突然響起了冷淡的聲音:“沈師弟,這劍就暫時借你了。”


    沈韶反手剛好接住了一把被人丟出來的劍,迴頭一看卻沒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身影。


    虞清師兄果然一如既往的傲嬌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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