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大,老太太可給你安排了好幾個的相親對象,長得還都不錯,你不自己下去看看嗎?”


    顧西宸的眸光輕睨了他一眼,仰頭把手裏的酒飲盡,並沒有出聲。


    靳言輕歎了口氣,勸說道:


    “老大,要是真舍不得,你就去把小嫂子找迴來嘛!這女人慪氣,哄一哄不就好了。”


    就去服一次軟不就好了,幹嘛要在這裏要死不活地樣子,小嫂子又看不到!


    不過這話靳言當然是沒有說出口了,他才不敢去撩老虎的胡須呢,隻是自己在心裏嘟囔著,老大就算想要耍苦肉計,也得在小嫂子麵前使才管用啊!


    自從顧西宸醒來之後,就有些性情大變,話是越來越少了,整個人陰翳得連靳言都看不出他在想什麽了,似乎比以前藏得更深了。


    靳言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


    靜默了會,顧西宸才冷聲道:“她不是去進修……”


    他派過去的人說,她根本就沒去那個公司,說是進修,隻不過是她當初要離開他的一個借口罷了,她連離婚協議書都提前簽好了,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再迴來,而且是有計劃的逃離!


    聽海棠說,在他昏迷的那段時間裏,她也不曾迴來看過一眼……


    就這樣斷了和他的聯係,走的如此徹底,如此決絕,沒有一絲絲地留戀。


    他曾經想,她傾國傾城了,他就建一個國,築一座城來守住她,可是即便如此,還是留不住她。


    顧西宸的手指捏緊了高腳杯,力繃緊得指尖微微泛白,好像下一秒杯腳就要被他捏碎似的。


    靳言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男人的意思,他驚叫道:


    “啊?!那她去哪裏了?小嫂子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你問過小白了嗎?到底怎麽迴事?”


    顧西宸的嘴角血腥地一勾,嘲諷道:“他說她想迴來的時候就會迴來。”


    靳言光聽著這句話都覺得額頭直冒冷汗了,想象著兩人說這些話的場景。


    這小白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竟然敢說出這種話來刺激顧老大,雖然靳言知道他新娘跟人跑了最近的心情很不好。


    “呃……老大,看樣子小白應該知道小嫂子在哪裏,要不我去幫你問問他吧?”


    “不用了。”男人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聲音聽出口情緒。


    靳言欲言又止,一時不知道該如何。


    “阿宸……”


    顧之謙略顯深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爸。”顧西宸轉托,淡淡應道。


    看顧之謙似乎是有話想說的樣子,靳言很識相地先行下樓了。


    顧之謙走了走來,兩人站在一起,良久隻說了一句:


    “你李叔叔很久沒見你了,說想見見你,下樓吧……”


    眼神褪去了平日的犀利和沉穩,顧之謙的聲音低而啞,說話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醉意。


    “……好。”顧西宸輕聲吐出一個字。


    父子倆走在樓梯的過道,顧之謙出聲道:“阿宸,其實爸知道,你這一年過得很辛苦。”


    顧西宸的腳步頓了下,眼簾輕閉下,遮住了眸中深埋的綿延不絕的思念和悲傷,恨和怨,還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


    “爸,你喝多了,我們下去吧。”


    顧之謙歎了口氣:“我沒喝多。”


    顧西宸率先地走下樓去,不想在聽到任何關於那個女人的話題。


    他掩飾得還不夠好嗎?有那麽明顯嗎?


    全世界的人都認為……他還忘不掉她。


    憑什麽……


    ——


    米國。


    寶寶在保溫箱裏待了幾天就被抱出來了,雖然早產了點,但醫生說身體並沒有很弱,好好照顧就可以了,和一般的小孩無異,葉安嵐也就放下心來了。


    費雷斯派人來把葉安嵐和寶寶接迴了家中,家裏還多了照顧寶寶的保姆和阿姨,還有嬰兒房,男人像是安排好了一切。


    費雷斯看起來還挺高興的,像是不介意寶寶的血緣問題,雖然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但是沒關係,因為這會是冠上他的名字的女兒。


    這是名義上的他的女兒,合法的,誰都搶不走的女兒。


    男人甚至想,有了這個女兒,他可以以此把她鎖在他的身邊,他們之間就有了切不掉的聯係。


    小寶寶長得很像葉安嵐,五官看起來也有點小混血,初生的小女嬰,皮膚卻是很白皙,毛茸茸的小卷發,黑色又似乎帶點琉璃色的眼珠子,看起來特別的漂亮,一看就知道長大後一定跟媽媽一樣是個美人胚子。


    光看著那張神似自己的臉,葉安嵐就覺得心軟的一塌糊塗,對女兒格外的疼愛,把所有的溫柔寵溺都給了寶寶,恨不得時時刻刻都把她抱在懷裏。


    隻要一想到懷中的是她和白野的孩子,她的心中就覺得一陣酸一陣甜,忍不住地低頭親了親孩子的臉頰。


    寶貝,媽媽就隻剩下你一個人了。


    “你一定要開心快樂地長大。”這是媽媽唯一的心願了。


    葉安嵐將取名叫josie,全名是喬茜。費雷斯,小名叫茜茜。


    ——


    一年時間,彈指一揮間。


    茜茜漸漸長大了,葉安嵐還是冠著jk主母的頭銜,但是對外jk家族的事務基本上都是費雷斯在負責,外人看來他就如同是一個“上門女婿”似的,費雷斯一向身居高位,居然會這麽“屈就”很多人都不理解,不少人甚至以此取笑他。


    為什麽會這麽說,是因為jk家族最終決策權的文件上都必須有葉安嵐本人的親筆簽名才能通過,所以表麵上是費雷斯在管著jk,但實際上他上麵還是被人壓著,這種現象是第一次出現,顯然這很有趣。


    jk家族的人會服從費雷斯的管理也是因為如此。


    葉安嵐答應了爺爺要守護好jk,雖然她自己對那個位置根本就不在乎,除了必要她出席的會議和場合,平日裏她能避則避,鮮少露麵,所以在米國四大家族裏,jk家族的當家主母就成了一個神秘的存在。


    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費雷斯的夫人。


    像jk家族這種具有悠久曆史的家族,向來最注重的就是血緣,現在jk族內不是葉安嵐本脈的,關係較近的就是旁係叔侄那輩了,對於拿些爾虞我詐,爭權奪利的叔伯們,那些糟老頭葉安嵐完全不感興趣。


    她看中的人是一個孩子,葉安嵐跟他有過幾麵之緣,屬於跟她同輩的,葉安嵐已經叫伊斯默調查過他一切的事情,後來直接悄無聲息地帶走單獨進行培訓了。


    可惜那個孩子現在還太小,隻有15歲,葉安嵐想著等他成年之後,就把jk家族的主母位置傳給他,放在費雷斯的手中她始終是不放心,那個男人要是哪天心情不好,隨時可能變卦。


    其實,葉安嵐會當上jk家族的主母是個例外,曆屆以來,要坐到那個位置上,都要經過層層的選拔培訓,最後存活下來的那個人才是王者。


    這種淘汰機製是極其殘酷的,有些人甚至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


    葉安嵐熱衷的還是她的設計工作,自從初為人母之後,葉安嵐也發現自己的設計風格有了一些明顯的變化,女兒有時候會給她很多的靈感。


    甚至於葉安嵐畫設計圖的時候,女兒在旁邊用蠟筆隨手畫來畫去,看著那些雜亂五章的線條都能給她帶來新的設計靈感。


    葉安嵐常常說‘josie真是媽咪的心肝寶貝,小幸運星。’


    葉安嵐還是喜歡到廣場上去寫生,畫畫,她喜歡到那個他們第一次約會見麵的地方。


    她記得,那天晚上,男人讓她等了很久,廣場上還下起了雪。


    那天,她把她為他畫的畫冊送給了他,後來,葉安嵐沒有再見到過那本畫冊了,不知道男人有沒有好好的收著,還是說他已經厭惡到把所有和她相關的東西都丟掉了。


    眼不見為淨……


    ——


    在josie一周歲的時候,費雷斯還專門給她辦了一個盛大的生日party,這事還登上了新聞報刊,隻是晚宴並未對外開放,媒體也沒有拍到任何相關的照片。


    對外費雷斯一直把他這位神秘的妻子和女兒保護得很好,卻也更引發了大家的好奇心,但是真的拍到些什麽照片的,又害怕費雷斯的手段,不敢隨意地爆出來,所以都隻是捕風捉影。


    這一年來,費雷斯的所作所為的確讓葉安嵐感到很意外,對於這個女兒,男人幾乎視如己出,真的是用心地疼愛,孩子是最有靈性的,josie有時候會粘他粘得很緊,男人迴家的頻率也漸漸高了,到現在幾乎成了每天按時迴家的“居家好男人”,有時候去出差迴來都不會忘記給女兒帶禮物。


    josie每次看到男人迴來,都會活蹦亂跳地跑過去,撲進男人的懷裏,連帶著附上香吻,親昵地喊著爹地。


    葉安嵐有時候看著他們“父女倆”,也不禁有些傷感,如果他知道孩子的存在,他應該也會是個很疼愛孩子的父親吧?


    剛開始孩子還小的時候,費雷斯把寶寶抱在懷中時,葉安嵐甚至會害怕,他下一秒就會把孩子丟掉,每次都心驚膽顫的。


    後來,她有幾次偶然發現,男人竟然會偷偷地親小寶貝,臉上的笑看起來罕見的溫柔,她很奇怪,卻是莫名地放下了心防。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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