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糾結、遲疑、痛苦在莊棕翀的臉上交織,如何對心愛的女人說出難言之隱,說出來之後的結果他能接受嗎?帶著辛以可的感激孤獨的活著,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不是,他想要的是以後的每一天都有她,不擇手段要留下她。


    “因為我不喜歡小孩子。”


    辛以可鬆口氣,“小孩子很可愛的,會哭會笑會調皮會逗樂。”辛以可看著他問,“這就是你的擔心?”擔心我不同意不要孩子?


    莊棕翀點頭。雖有所隱瞞,可結果是一樣的。愛是自私的,他隻是在盡他所能留住本該屬於他的東西,他沒錯。


    我沒錯,這句話對莊棕翀來說是百試不爽的靈丹妙藥,隻要這樣想,他所有的異常行為和心理活動都解釋得痛,我隻是為自己好罷了。


    “我覺得你變得我不認識了,以前你不會衝我喊的,你剛才吼我。”


    “你也吼了我。”莊棕翀把重量交給辛以可,慢慢走迴沙發。


    辛以可撇嘴,“那啥咬呂洞賓,卸磨殺那啥就是你剛才表情的真實寫照。我每天照顧你擔心你已經很累,莊棕翀你乖一些快些好起來。”辛以可不讓自己去想莊棕翀剛才扭曲的臉龐,及他最近偶爾出現的近似冷酷的表情。


    “你真的不會離開我?”莊棕翀低聲又問,他急需別人的話來肯定。


    辛以可奇怪地看著他,“莊棕翀你變得好像女人哦,好好,我保證我不會離開你。”


    “如果你離開我呢?”


    “我不會離開你。”


    “我不信,你發誓。”


    辛以可騰一下子離得莊棕翀遠遠的,“莊棕翀你休想騙我。”辛以可才不會發亂七八糟的誓,“我為什麽要離開你?你到底在擔心什麽?”


    “擔心你遇到比我更好的。”莊棕翀似真似假地說。


    辛以可似真似假地說,“你哥就比你好,我也沒被騙走啊。”


    “是他沒想騙你。”莊棕翀冷靜的打擊她,可心裏卻絲毫高興不起來,在辛以可心裏,他不如莊棕翮優秀。


    莊棕翀慢慢抬手,辛以可等著他的手抬起來,她配合著往下挪移些,讓他更容易。


    “我怕你會後悔。”莊棕翀握住她的手,低聲說,他不是不自信,是怕辛以可對他沒信心。


    辛以可點點頭,“當然後悔呀。”看到莊棕翀的嘴巴抽搐了下,她笑嘻嘻地說,“後悔那晚上接受你的邀請,我總是想,如果那晚上我讓你等等,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些。”


    莊棕翀用力握住她的手,想要拍她後背卻繞不過去。辛以可依偎進他的懷抱裏麵,“我要的不多,是你就足夠。”你不知道我等了多久,才等到你醒來,對我來說這已經是寬容。


    兩個人靜靜享受著安寧的時刻,窗外煙花爆竹炸開的聲音,盛開的絢爛就在窗口,可比那轉瞬即逝更燦爛的是莊棕翀接下來的話,“我愛你。”


    辛以可用力點頭,“我也愛你。”


    “我們結婚吧。”


    “好啊。”辛以可拉著他的手幫他血液流通,憧憬地說,“明年三月結婚吧。”雖然遲到了幾個月,我們的幸福仍舊不會變吧。


    你還是你,我還是我。


    莊棕翀滿心溫柔,他的心裏像住進了兩個人,一個仍舊是那個溫潤如玉的莊棕翀,另一個卻暴躁嫉妒狹隘,囊括了所有的貶義詞,這瞬間,他迴到了那個自信、爽朗、活力的莊棕翀。莊棕翀想,隻要辛以可陪著我,我會努力做迴自己的。


    辛以可和莊棕翀的婚禮本準備在陽春三月舉行,可春天是疾病多發的季節,莊棕翀抵抗力弱感冒一直沒好,咳嗽不斷。莊棕翀對此感到很挫敗無力,辛以可說,我們改到五月吧,我最喜歡五月了,連帶五月天的歌都愛。


    在五月十五日,辛以可和莊棕翀終於舉行了婚禮,在去年的那家酒店,場麵宏大,到處是潔白與粉色的布景,一切沉浸在夢幻的美妙裏。新娘楚楚動人、新郎帥氣英俊,兩個人挽著手走過紅毯最後一段。


    莊棕翀的身體比年末好了很多,他能順利說話能自由去想去的地方。這較大的改變,才不辜負他過去幾個月的痛苦折磨,他愛辛以可,知道她不會計較新郎病怏怏,可莊棕翀想給她一場,曾許諾過的婚禮。


    莊棕翀為了預防自己生病,在婚禮前一周開始服用藥,而那些藥是葛毅然開給他以防萬一的,說那藥勁大、副作用大。身體的承受能力被拉到最大,已經出現警告,莊棕翀能感覺出來肌肉抽搐及疼痛,他咬牙忍過那一陣陣剜肉一樣的痛楚。


    鮮花、掌聲、祝福,辛以可和莊棕翀接受了所有人的稱讚與羨慕,兩個人致詞時候都有些激動,莊棕翀甚至拿出了小抄。辛以可看著這個曾經精明、不羈浪蕩的男人,現在他笨拙的對著這眾多的人,說著甜言蜜語,莊棕翀說了很多,辛以可不記得其他,隻記得他最後的稱唿:myset。


    有你,再苦也是甜。


    這場婚禮本應來得更早一些,本該幸福的人不應該等待那麽久,可擁有此刻,辛以可隻覺得一切的等待都足以填補那份委屈。莊棕翀與辛以可的一路走來,他人看在眼裏感動不已,比如辛升榮和鍾翠玲,他們雖不滿莊家關於結婚這件事情的態度,可女兒喜歡,他們除了順著又能怎麽辦。


    完美的結局讓人想到故事的落幕,以後的故事就是滿是幸福吧,目睹了這場婚禮的人此刻想。


    陶應之最討厭在別人婚禮上哭,覺得這樣十分暴露渴望結婚的年齡及內心情緒,可她還是在辛以可的婚禮上哭得哇啦啦止不住,惹得同桌的人看了她好幾眼。陶應之麵前的紙巾用完,可眼淚又流出來,她化了眼妝,估計已經暈開。


    身邊的人遞過來一遝紙巾,陶應之仰著頭伸手去拿,模到了那個人的手,她抽噎著說:“謝謝,眼睛裏進沙子了。”


    身邊的人沒說話,同一桌的其他人倒是笑嗬嗬地打趣她,“陶子,你看你和可可一樣大,她今天就結婚了,你呢什麽時候結?有男朋友了嗎?”


    這人是辛以可的三姨女乃,因為陶應之曾經鼓動乖乖女辛以可一起孤立她親愛的孫子,所以這老太太一直不喜歡陶應之。


    陶應之帶著驚悚的狼狽妝容,嗬嗬皮笑肉不笑,“有了,可高可帥可有錢了。”


    三姨女乃撇撇嘴,不屑地說,“男人有錢又帥有什麽用,不能吃又不好守的,我對你說呀,女的比男的老的快……”


    陶應之看看遠處致詞已經結束,估計要開席了,她頓時胃口大開心情跟著好起來,連三姨女乃說了什麽她都沒計較,隻想著在開席之前終結這不愉快的話題,“能吃,餓的時候抱著啃幾口就行了。”三姨女乃對不矜持的陶應之嗤之以鼻,很不讚成的撇開頭和鄰座的小聲嘀咕。


    先上桌的是涼菜,陶應之最愛吃這些,這家酒店的尤其在花樣上下功夫,光是看著就食欲倍增。陶應之一手揭著一根筷子謔謔要下手,可三姨女乃比陶應之速度更快,夾起一塊放在自己孫子碗裏,又夾了兩筷子在自己碗裏,口水四濺地對其他人說,“味道不錯,就是少了點,快夾。”才半分鍾,就空空如也。


    陶應之哀怨地瞪著三姨女乃,還有她盤子裏的肉,好想吃。


    一盤盤菜上,陶應之仍舊覺得等待的時間過長,她像個孩子一樣望著從廚房到大廳的方向,像小時候跟著爸爸去鄉下吃喜宴一樣,小孩子等不及跑出大廳,等在廚房門口,看到端盤子的就歡唿大叫著:肉丸子來了,下盤是肉丸子。


    未必吃了什麽,未必肉丸子真的好吃,可小孩子就是享受那種比別人先知道的滿足感。


    陶應之現在就是那副模樣。


    陶應之又與三姨女乃在同一塊肉上棋逢對手,兩個人同時死死夾著那塊扣肉,鼓圓眼睛瞪對方。陶應之今天已經忍這老太太太久,她那盤菜吃多兩口,這老太太就要陰陽怪氣地說:哎呀肉老了、鹽放少了都是雞精味,你們知道雞精吃多了不好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青菜能忍,肉不能忍!


    一桌人都看著她倆及那塊肥肉,事關肉的事何其重要,其他人眼疾手快趕緊把其他的肉搜刮幹淨,模了模嘴用事不關己的語氣說:要尊老愛幼嘛。


    陶應之看對麵幾個倚老賣老端著市儈裝高雅的老太太,她咬緊牙槽用了一股勁,撇開三姨女乃的筷子,利索夾走那塊肉,放進嘴巴裏咀嚼幾下咽下,笑得春風得意,“您這個年齡吃這麽油膩的容易得三高、腦溢血什麽的,我為您解憂就是尊老啦,不用謝我。”


    嗤,旁邊一道笑聲。


    陶應之不悅地扭頭,是誰在她得意洋洋時候笑話她幼稚。


    哇,挺帥一張臉,在哪裏見過!一定在哪裏見過!陶應之急速轉動大腦,在哪裏?電視機裏?不對,那是貞子,商場百貨?不對,不可能有這麽好的品種還沒被她第二次光顧的。


    陶應之突然一拍大腿,“是你喲。”不就是和莊棕翮一起出現過的那個大長腿嗎,驚鴻一瞥,又讓陶應之心心念念了好幾天的大長腿呀。


    李經緯的位置本來在其他桌,沒有這麽偏僻,有個沒有眼力見的要和莊棕翮攀交情,又是不能當場拂麵子的生物鏈關係,李經緯主動讓座,四周看看隻有這桌有空位。


    陶應之本來也不應該在這個位置,辛以可給她的位置正對著舞台,位置好到一覽無餘。可陶應之忍不得那桌人的保養經,一會孩子上幾年級一會丈夫包養了幾個,小三小四如何乖巧守規矩……陶應之默默退去,就退到了這桌挨著唿唿吹著的空調機旁,沒想到和這群怕熱的三姨女乃們想到一塊去了。


    因為李經緯坐在一旁,陶應之的吃相斯文不少,不管能不能搭上線,得到異性的關注都不是壞事。


    三姨女乃再挑釁,夾著肉丸子宣戰,陶應之屢不應戰,三姨女乃胃口看起來突然不太好了,陶應之因為看到帥哥,心情奇異般地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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