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老者變招,左發一掌朝寂空打來,寂空鐵棍一擺閃過這掌徑擊老者腰俞。老者毫不理會,右發一拳直取許酒生左肋,左掌翻轉交右而上,掌變鷹爪欲按許酒生肩頭。雙差手按下寂空來棍,擺雲勢縱橫拿酒生。


    許酒生好個鎮定不驚,一掌帶過老者肩頭一抓,下截勢攬去肋側風雲。起手迎身轉臂膀,拿過老者三擊,道一聲“走”,斜身虎扭,撲步俯首,喝一聲“起”,借來勢之洶洶,打去招之猛勇。嘿一聲“周處拿虎”,正是陰風掌力擒拿功。


    老者生來不悔抗,心如淨水注浮堂。眼見來勢又惡辣,但且隨身不聲張。由他走,身雖他意去,轉得一時桀驁,力虛飄。竄地倚身百奧,高招他怎曉,右勾手,左掄妙,踢個心花劍樣腳。管你慌不慌,自顧依然笑。沉力搗,蓄功潮,無形定水花樣知多少。東借力滔滔,西唿棍嗷嗷,打身功法巧,落了落了。


    你道老者怎生應招,臂為酒生拿,身後寂空棍,危機處處險。老者神不慌色不亂,招運如前不擋不閃,堪堪棍到身前,掌落臂間。好身法,臥頭雀翻身,當空燕翎展。偏身過,前敵落空後難剛到,鐵棍影光削。倒提身,身往棍上迎,原是此招虛實倒,明為擊腰,實則後招未出八方藏棍,帶棒四周欲使敵中招。


    寂空見老者妙算,身迎棍來,好眼力,又破一招,讚了聲:“好”,把棍斜撇絆腳倒,一招雙巧,擊敵護身兩班,暴起腿,鐵掃功法,三連招。嗒嗒唿唿綁腿風響,氣倒風伯放聲小。影變三身,難分前後,同招一路駭人瞭。


    老者道聲“好腿法”,耳聞後心來勁疾。忽閃頭,背躬身,突兀後脊,繃得那個硬氣,“喏”,閃過身前鐵掃腿,許酒生一掌按在後心,隻覺熱浪滾身疼,好似陰風空山蕩,險惡不平常。忙收功,尚未晚,退身數步不停足,將住將住,雙足奮力一跺,盤身坐,化了強息疏氣海,走任督,過三焦,百脈通暢再無阻,方感長舒。


    寂空尚在旁強敵老者,酒生已經敗下陣去,倒非酒生之技不如寂空,恰恰是比武一招見分曉,強手上下論功高。非是招數不精妙,隻因老天欺年少。


    老者敗下許酒生,寂空隨即便抵敵不住,三招兩式打盡義奧,棍斜倒,躡手腳,心中隻道要糟糕。波得一掌,寂空中招倒地,落棍在旁。


    許酒生道:“我二人今日鬥你不過,成王敗寇,任你發落,隻是還請閣下高義,放了耿兄。”


    老者隻是欲試他二人武藝,並無傷人之心,如今雖是將他二人挫敗,確並未使得半分傷人力,因而二人雖是落敗,倒也未受甚傷。老者心下暗讚二人武藝了得,二人亦暗稱老者功夫精妙。此時老者聽許酒生言道,知二人與己有些誤會,便欲化幹戈為玉帛。


    老者笑道:“小兄弟言重,我與二位隻是切磋技藝,並無相傷之意,如有差錯,老朽向二位賠禮。”說時抱拳向許寂二人打個手禮。那肩上小猢猻於方才雙方爭鬥之時早已躲身老者衣囊之內,此時爭鬥止歇,再行鑽出,仍舊蹲在老者肩頭,見老者抱拳施禮,一時好玩也兩手作揖學個模樣,在空中上下擺擺手向二人施禮,晃左晃右,滑稽之態引人發笑。


    二人見那小猢猻模樣隻道是在譏嘲,他二人何等身份,不想如今以二鬥一尚且落敗,實是羞愧難當。


    寂空臉有慍色,道:“前輩高招,我等晚輩不能及矣,但古有雲高才配高德,得饒人處且饒人。閣下用一頑物糟踐這要死之人,手段可不高明吧。”


    老者懵然,哈哈一笑道:“大師誤會了,這靈猴確實是在為他療傷,兩位不必擔憂。”轉頭看看耿秋同那大猢猻,微點了點頭,道:“再一會兒,他便可醒來了。”


    寂空疑心,看看耿秋,隻見其臉如金紙,生色盡消,那猢猻在上跳來跳去,顯然便是在嬉戲玩耍,何有半點治傷之態,一時隻道老者欺他二人,哼道:“我等雖鬥你不過,但如此相侮未免也欺人太甚。”


    許酒生早知寂空性子,眼見耿秋這般定然不信那大猿是在為其療傷,一時聽得寂空不快,正中下懷,趕忙道:“正是,我二人便是死了也不能讓那畜生欺侮耿兄之身。大師,人生在世,死則死矣,怎能屈膝他人。並肩子上啊,咱二人便再拚死鬥他一鬥,若不能勝,便都死在這,黃泉路上也有個照應。”


    寂空叫了聲好,道:“許兄這等氣概,當真相見恨晚,先前之事再也休題,看我的。”平地翻身起,猛虎再生威。誰言老將弱,出手似雲飛。


    掌風凝重,快與無倫,集氣成風排雲勢,納水揮霧暴雨拳。唿唿風響,端的了得。


    許酒生暗喜,道:“大師慢手,待我先來。”細柳擺身不見風,進如電閃奔雷行。明知不敵我先上,雖敗猶榮似搶功。


    招帶陰風,毒辣如前,同寂空並在一處同進同退,各自照應。


    老者煩惱,見來勢極猛又不能不接,當下接住二人來招,道:“二位,老朽已說明此中緣由,何以還要相鬥?”


    許酒生道:“你倒說得好聽,那畜生明明是在玩弄耿兄,你卻說是治傷,當我們是黃口小兒嗎?再有先前大師已為耿兄號過脈象,說是傷勢已止,不日便好,但經你手便成了這般,你會好心相救?”


    寂空聽許酒生之辭,前後想來,確是這般,心下再無疑惑,斷定是這老者所作手段,雙目圓睜,唿喝著狠鬥老者,使出得無一不是狠辣之招。


    老者當下迴想,事實確也如此,當下巧舌難辨,隻道:“老朽並未出手害他,當時老朽號脈與大師無異,當真不知何以會變成今日局麵。”


    寂空怒不可遏,道:“莫要狡辯,先前貧僧還道你是個有德高人,不想竟是這般暗施手段的詭詐之人,吃貧僧這拳。”唿的一聲,一拳自下而上,朝那老者麵門而去。


    正是德高難敵詭計多,無辜老者屢受侮。手下留情真佛性,怎知世人受欺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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