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寂空聽得耿秋發話,立住腳步心中隻是盤思不知耿秋此話何意,便在這一頓之間,忽聽怪聲又起,寂空方知眼前之事絕非簡單,細聽那響動處,似有什麽東西出來一般,無奈此處漆黑異常目不見物,寂空忙取出懷中火折,吹得幾下,火星微亮照著寂空臉頰,忽的一陣風掠過,將寂空手中火折吹在地下,寂空吃得一驚心想此處茂林蔽天怪鬆錯雜怎會有這等強風,俯身下去伸手便要拾起火折。忽脊背一痛被人猛推一掌,寂空抱著耿秋向前跌撲,究是寂空功夫了得,踉蹌幾步便即站住,寂空心下暗怒,心想定是許酒生在後偷襲,直此之際,也隻能受著啞巴虧,便要帶耿秋逃走他處。


    耿秋忽叫:“小心身後。”寂空大驚,反身一掌護住後心,轉過身來,未見有敵攻至,隻聽得前方“**啪啪”地亂響,一時好奇,背了耿秋拾起地上火折映著火光慢慢走向前去,隱隱見兩個黑影在地上亂滾翻打分分合合,有時兩影分開隻片刻,便又互相抱在一起,倒像市井中潑皮無賴打架鬥毆。寂空漸漸走進,見其中一影刷得一閃消失在林中,此時寂空已走至另外一影身畔,寂空低頭探視,隻見地上背脊向天橫躺著一人,衣著破爛滿身血汙,寂空心下踹踹,翻過那人正臉,見臉上脖頸三五道血痕不知是被何物抓傷,寂空將折火移近,仔細看了看,臉色霎時蒼白,背上冷汗涔涔。耿秋伏在寂空背上,望眼前之人看得一眼,也是倒抽口冷氣,道:“不知是何人,竟能將他傷得這般。”忽聽左手邊沙沙聲響,耿秋道:“那人並未走遠,務要小心。”


    寂空點點頭,提起齊眉棍,細察身周動靜,悄聲道:“此人武藝不弱尚且傷成這般,看來那人定非尋常,可這暗無天日之處除我三人怎還會有其他人到此?況這傷人之處直如禽獸利爪所傷,手上功夫當真世間罕見。看他身法迅捷異常,貧僧走遍大江南北從未見過如此鬼魅一般的輕功。不知此人隱在我們周圍要幹什麽?”


    耿秋道:“不對,看此傷勢不像是人為所傷,小心,左上前七步。”


    寂空聽聲不對,忙抱起地上之人,依耿秋所說竄上七步,見此處鬆幹甚大,當中破裂形成一方樹洞,寂空會的耿秋之意,知道是他見事情不對,要己先藏入樹洞,以防偷襲。寂空帶著二人跨近洞中,隻聽身後吱吱呀呀聲響不斷,來人甚多,寂空大驚不感迴身去看,將兩人倒在地下,兩手叉起一大把鬆枝將洞口勉強堵上,聽洞外之聲瞬間消失,周圍又陷入一片死寂。寂空隻能聽見自己的喘息聲與心跳聲,“唿唿唿”久久不能停歇,身旁耿秋亦是奄奄微喘,寂空心知方才在洞口一躍耿秋舊傷必然發作,模出身上護心丹喂耿秋服下,耿秋道:“給他也服一粒吧。”


    寂空眼望那渾身血汙之人,雖知眼前之人實是強敵,但慈悲心起又怎肯見死不救,倒出一粒護心丹喂其服下。誰料這護心丹療效甚奇,那渾身血汙之人服下不久立時醒轉,睜眼開來,黑的一聲翻身猛地往後一縮,雙手護在身前,望望四周,見身處樹洞,眼前二人是寂空與耿秋,一時放下心來舒了口氣道:“多謝二位相救,許某不勝感激。”


    眼前之人正是許酒生,寂空見許酒生剛醒便要動手,心中暗怒,此時聽他說話,方才消減心中怒火,道:“你身上有傷,不便動武,還是歇歇吧。”


    許酒生見自己擺著架勢,知是寂空誤會,忙放下護在胸前雙手,道:“大師且別誤會,在下並無要與二位為敵之意。”


    寂空哼得一聲,道:“並無為敵之意,說得好啊。”


    許酒生知三人陷入此處都因自己一意孤行,此時身處絕地,心中不免有些少譴責,雖是奉師門之命,確終究是自己之過,一時不好說話。


    耿秋見許酒生神色知道其定有話說,隻是被寂空一堵,不好再說,道:“當下之急是盡快離開此處,多一人便多一分力氣,眼下還當先把以前之事拋開,有梁子出去再解不遲,方才聽許兄有事要與耿秋說,倒不知許兄要說何事,若是遺物之事就恐怕耿秋不能作答了。”


    許酒生連連擺手,手上血汙在折光掩映下紅光亂竄,令人眼花,道:“小弟怎敢再提那事,之前都是小弟的不是,才至有今日一劫,小弟給耿兄賠不是了。”抱拳起手作賠禮之勢。


    耿秋見許酒生滿身血汙,此時又絕非要提遺物之事,心下稍稍寬慰,道:“閑話勿言,正事要緊,許兄所說既非那件事,其他事情但說無妨。”


    許酒生臉顯喜色,問二人道:“兩位可知方才襲擊在下是何人?”


    耿秋微微搖搖頭道:“我不曾看見,倒是大師好像見了。”二人眼望寂空盼他示下。


    寂空歎息一聲,連連搖頭道:“說來慚愧,當時貧僧聽得許施主身邊有動靜,便取出火折近身觀看,隻見許施主正與一個黑影在地上滾打,待貧僧近前,隻見那黑影一閃即逝,隻見那影身甚小身法極快,倒不曾看清那人模樣。”


    許酒生眉頭一簇,歎口氣道:“許施主當真隻見到一個黑影?”


    寂空被許酒生一問登時一怔,滿目疑惑,道:“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確實隻看到一個黑影從許施主身旁躍開。”


    耿秋道:“想以大師眼力,雖處黑暗,想也不至看錯,難不成此中另有別情?”


    許酒生歎道:“那此人武藝之高實已超出你我所知範圍。”


    耿秋與寂空二人一聽,都是一驚,寂空倒是臉上神色驚訝之情一瞬而過,隻耿秋似乎若有所思,重傷之下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許酒生見耿秋臉色異常難看道:“看來耿兄與在下想到的恐怕是一件事。”


    患難親同門,遇險見師兄。一片慈悲心,怎料後來憂。


    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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