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輕襲來,輕搖曳我的花兒,花香四溢,清香撲鼻。


    “姐姐,姐姐,”木嘟嘟輕拉我的衣服:“姐姐,你是人類嗎?”


    我寵溺的點頭:“是啊。”


    “姐姐,你叫什麽名字啊?”稚女敕的童音清澈好聽。


    “梅——開。”聲音從遙遠的林中傳來像是天地間最遙遠的唿喚,穿過亙古的時空,衝破障礙,細微的飛到我身邊,我能感覺到殘落來了,他來找我了。


    采花和跟蹤木嘟嘟,原來,我已經走了這麽遠了。


    “梅——開。”殘落略帶焦慮的聲音清晰明了,比樂器的悠揚聲還要動人,一點點和三月的風齊滲進我心裏。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殘落叫我的名字,平常的時候,他都會直接開口跟我說話,他的話並不多,總是三言兩語,成天都是我在嘰嘰喳喳,卻沒想到我的名字他叫起來這樣好聽。


    他在擔心我,我站在風中,癡癡的笑。


    殘落越來越近,從樹上躍下,輕盈落在我麵前。


    他冷著一張臉,微怒,木嘟嘟看見他,一頭紮在我懷裏,不敢出來。


    殘落低吼:“我叫你,你聽不見嗎?為什麽不迴答?一個人沒事跑這麽遠幹什麽?”


    完全看不到生氣的殘落,隻看得到擔心我的殘落,我笑得幸福開懷。


    “采花太入迷了,沒聽到,你不要生氣嘛。”


    殘落盯著我:“你不知道你一個人類在這種地界裏亂跑有多危險嗎?”


    我賠笑:“對不起啦,你不要生氣哦,下次一定不會啦,我保證。”


    殘落的臉色緩和了一些:“突然采花幹什麽?”


    “我想采了送給你,你幫了我這麽多,我都沒能感謝你,采的太認真了。”


    “我不需要。”


    我沮喪的垂下腦袋,花兒也似乎焉了,原來這就是殘落收到花的反應,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殘落視線微低,看向我懷中藏的嚴嚴實實的女圭女圭,身手,一把將木嘟嘟從我懷裏提了出來。


    木嘟嘟被嚇壞了,手腳在空中亂揮,想掙月兌抓著他後背衣服的殘落的手,它嚎啕大哭:“梅開姐姐,救救我,嗚哇哇”


    咦,它怎麽知道我叫梅開的,一定是剛才聽到殘落叫我,真是好聰明的女圭女圭啊。


    “它是誰?”殘落問。


    我搖頭:“不知道,剛剛采花的時候看到它的,這個妖怪,是不是好可愛啊,它跟同伴掉隊了,現在孤零零一個人了。”


    “它不是妖怪。”


    “那是什麽?”


    “它是精靈。”


    精靈。我看著被殘落提著一直哭叫不停的木嘟嘟,嘴巴都快合不上了,這小家夥不是妖怪,是精靈啊,以前讀過那麽多童話書,我就好喜歡裏麵單純可愛的精靈,現在真的出現在我的生命裏,雖然它沒有翅膀,但是可愛,聰明程度一點也不亞於童話中的精靈,好想抱抱啊。


    看出了我對它的喜歡,殘落問:“你想帶著它?”


    “不可以嗎?”


    “不可以。”


    “為什麽?”


    “如果你真為它好,就這麽做。”


    木嘟嘟越哭越大聲。


    “閉嘴。”殘落道。


    木嘟嘟就真的一下安靜了,雙手無力的垂著,拚命忍住眼淚,猛吸鼻子,那架勢太可憐了。


    殘落把木嘟嘟扔到我懷裏,道:“它是精靈,人三界一般都不會傷害它,跟在我們身邊它隻會更危險,別忘了我們現在的處境。”


    對哦,我現在的處境帶上木嘟嘟幾乎是不可能的,抱著木嘟嘟的手臂也鬆了些,小家夥立即察覺到這細微的變化,雙手雙腳立刻死死的環抱住我的右臂,粘在上麵。


    “梅開姐姐,你是不是想丟下我。”


    我擁花的左手試圖想把它拉下來,它卻越抱越緊,我的右臂逐漸感覺到從小家夥身體內下決心所爆發出的力量


    “我不聽,我不聽,梅開姐姐,我就要跟著你嘛,你就讓我跟著你嘛,我不會給你添麻煩,我會很聽話的,這森林裏有好多可怕的妖怪,它們會吃木嘟嘟,木嘟嘟怕。”


    “可是你跟著我更危險。”


    “我不管,我就要跟著你嘛。”


    我的心軟了,可憐巴巴的看著殘落:“就讓它跟著好不好?總不能把它一個人留在森林裏吧。”


    殘落直逼我的目光,冷靜的提醒我:“你能讓它跟你多久?這裏不是你的世界。”


    一語命中要害。


    我想了想迴答:“那他能跟多久就多久,好嗎?在我迴去之前的時間內,我們說不定可以幫他找到族人,我還是不放心它一個人。”


    木嘟嘟太單純了,太善良了,一朵小白花就這樣收買了它的整顆心。


    沉默半響,殘落還是同意了,這就是殘落。


    “隨便你,你記得你說過的話就好了。”


    木嘟嘟高興的鬆開我的胳膊,淚汪汪的,在空中漂浮著,轉圈圈,一邊轉,一邊飛到殘落身邊:“殘落哥哥,謝謝你哦。”


    “不用,謝她就好。”


    我手捧著本打算送給殘落的白花,微笑。


    突然,我想起來意見對我梅開來講很重要的事:“殘落,你有沒有找到我們的午飯?我好像有一點餓了。”


    話雖然說是有一點點,其實肚子早就餓空了,嗬嗬。


    殘落側頭用餘光看我:“想吃的話,就迴到原地。”


    風一陣陣襲來,吹動殘落的衣襟和黑色長發,吹動我手中的花,晶瑩的花瓣一片片從枝頭飛落,乘著風,跌在殘落黑色長袍上,發絲裏,睫毛上,唇角邊,細吻他的臉頰,花兒似有生命,在他身邊癡癡流轉,他美好萬物失色。


    風微弱,他周身的花瓣散落一地,似從他身上落下的,隻有偶爾的幾片還依戀在他黑色長袍裏。


    枝頭有些禿了,我的花還是送給了他,送的這麽優雅,美麗。


    我把手中的花束在殘落麵前晃了晃,笑得直不起腰來,大步從殘落身邊走過,有些得意,有些欣喜,有些激動,還有些自豪甜蜜,誰叫老天爺都幫我。


    木嘟嘟尾隨我前來。


    三月的陽光清澈透明,沒有雜質的照在地麵散落的橙色果子上,果子淩亂,安靜的躺在草間,顯然是被人匆忙遺落的。


    沒有在這裏看到我,殘落一定很焦急,才會扔下懷中的果子,四處尋找我。


    我蹲去,將果子小心翼翼的拾進懷中,然後分給殘落和木嘟嘟,輕咬一口,果子很甜很甜。


    又是半天的路程,有了木嘟嘟,氣氛歡快了許多。


    月亮襯著黑絲絨的天空在密林上方的天空斑駁可見。


    殘落高高的坐在樹枝上,黑色的外衣與夜色融為一體,孤獨,神秘,像夜的守護者。


    木嘟嘟悠閑的熟睡在離火堆較遠的地方,嘴裏不時的發出唿唿聲。跟嬰兒一樣,它小小的手中死死的抓著一枝小白花,輕放在懷中,保護得比什麽都好,那是我送給它的。


    我把身體習慣性的往火堆挪了挪,背靠著樹上,閉上眼睛。什麽時候睡著的,我不知道,說熱不熱,說冷不能,大概是因為有木嘟嘟陪著,所以睡的格外好些。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哥哥正在煮麵條給我吃,而且還是煮的特別香的那種,我端著一個大碗正要下手的時候,就被一個人提了起來。


    我沒好氣的嘀咕,心疼剛吃的飽飽的就被弄醒了。


    一睜眼睛,殘落站在我身邊,利索的將火堆熄滅,然後將還在夢鄉的木嘟嘟扔在我懷裏。


    “怎麽了,出了什麽事嗎?”看他的樣子,我一下子就清醒了,連連問。


    殘落做了一個小聲的手勢,然後低聲答:“有人來了?”


    說完,他很快一手攔住我的腰身,然後躍到樹上,我背靠著樹坐在枝椏上,他就坐在我身邊,一手還扶著我的胳膊,讓我保持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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