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蜘蛛俠!”第一個發現方楚的人喊道。


    “別逗了,這裏是華夏,怎麽會有蜘蛛俠呢?”他旁邊的人反駁道。


    “你看三樓窗戶下麵是什麽?”


    “我近視,看不太清……那一團黑乎乎的不會是鬼吧!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


    “……”


    “太浪漫了,好man哦!要是你願意這樣救我的話,我願意天天跳樓!”某花癡醜女對自己的男朋友說道。


    “當然了,我絕對會救你的!”男生配合的說著,心裏卻在想:你要是跳樓的話,傻逼才會去救你。


    眾人指著方楚議論著,還有人拿著手機拍照。


    方楚其實不想用這麽拉風的方式登場,他沒進過圖書館,不清楚裏麵的結構,也不能肯定童欣所在窗戶的位置,隻好從窗邊的排水管道往上爬,這是最直接的路線。


    “那女的跳了!”又一聲高唿。


    “蜘蛛俠也掉下來了!”


    剛要爬上三樓的方楚眼看著童欣仰麵掉下來,一邊要丫頭護住自己,一邊伸手去接。排水管道和窗戶有一段距離,方楚雖然抓到了童欣的衣服,卻沒辦法繼續貼在牆上,隻好抱著童欣墜了下去,半空中用力把自己扭到下麵。仰麵朝天的方楚還看見四樓窗口處探出來的一張臉——史大遷!


    砰!重物落地的聲音。


    方楚翻身起來,抱著童欣向樓後跑去。等到圍觀群眾繞過花壇來到墜樓現場的時候,二人早已不見蹤影。


    “你沒事吧?”方楚對懷裏的女孩問道,腳下的步子沒有停。


    “我沒事,你能不能放我下來?”童欣臉紅的說。


    方楚也知道二人的動作過於曖昧,便鬆開手。


    “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童欣說道。


    “沒什麽,你為什麽會到那麽危險的地方去,史大遷怎麽也在那?”方楚說出心中的疑問,又繼續說道。“咱們先離開這裏,一會兒被那些看熱鬧的圍住就麻煩了。”


    “我剛才在圖書館看書,那幾個人突然就圍過來,說話不幹不淨的,帶頭的是個小眼睛,還對我動手動腳的。我跑不掉,周圍的同學好像很怕那幾個人,沒有人幫我,我沒辦法就……”童欣說道。“你說的史大遷是誰?”


    “一個混蛋而已,咱們學校有名的惡霸,也是曆史院的應該就是你說的小眼睛的那個。”方楚想了想,史大遷的眼睛的確不怎麽大。


    說話間兩個人一路小跑的迴到了莘園樓下,方楚又說道。“不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了,你先上去吧,馮主任找我還有點事談。”


    “那好吧,我先迴去了,下次我一定把錢還給你。”童欣說道,還是不忘欠方楚打車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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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包香煙配著一壺濃茶,馮樸每天都會這樣工作到很晚。一方麵是因為他對自身的嚴格要求,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曆史院的老院長很少過問學院的工作,作為川蜀師大一個小院係院長人微言輕,再加上校方對曆史院的漠不關心,即將退休的他便有些心灰意冷。至於副院長賈山水,原來是旅遊學院的院長,此人諳熟中庸之道當中的混字,屬於見風使舵的牆頭草,對學院的發展並不是很關心。這樣就有大量的工作留給下麵的人完成。


    知人善用的馮樸每年都會挑選一些能當重任的學生,來完成學院的一部分工作,韓苗就是個很好的例子:腦子聰明而且任勞任怨,會使手腕、人際關係又很好。


    今年的新生裏,馮樸同樣發現一名優秀的人才,能夠審時度勢,遇事三思,談吐得當,敢為人先並善為人先。這個人就是方楚,擔任班長隻有一天時間,各類事情處理的都井井有條。


    可是沒想到的是,這個讓馮樸很是喜歡的新生,軍訓第一天就把人給打了被學校處分,更沒想到的是他還是莘園內衣失竊案裏有最大嫌疑的人!


    “這件事我已經壓下來了,我相信這件事不是你做的!”馮樸對著方楚說道,取出一次性紙杯給方楚倒了杯茶水又說。“茶很濃,你可能喝不習慣。”


    方楚接過茶杯看了看,從顏色上看來說,茶水有些發黑,溫度冰冷,還有層茶油星星點點的飄在上麵。


    “謝謝馮主任!您為什麽那麽相信我?”方楚說完,喝了一口茶水。


    “有些涼。”馮樸提醒道。“因為你的表情。”


    “表情?”方楚皺著眉頭說道。嘴裏隻能感覺到苦,特別的苦澀。強忍著把這口茶水咽了下去沒有吐出來,方楚放下紙杯再也不打算碰它。也不知道馮樸的茶壺裏究竟放了多少茶葉,這麽苦怎麽喝啊!


    “對,就是你的表情。你剛進來時的表情和我在教室裏見到你時的表情一樣的坦蕩,眼神裏沒有絲毫的做作和掩飾。所謂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我對你多少有一些了解,我不認為你的臉皮可以厚到那種程度。”馮樸見到方楚的表現微微一笑說,又指了指方楚放下的杯子說道。“我加班喝習慣了,即使明知道品茶宜淡的道理,可還是喜歡這麽喝——提神!”說完還喝了一大口茶水。


    “那主任找我迴來還有別的事?”


    “是這樣的,你打的那個學生叫周亞平,聽人說他和社會上的混混有一些來往,具體什麽背景我不知道,不過他好像和考古係的史大遷關係不錯,上次請假就是因為史大遷請他出去玩。”馮樸又喝了口茶,壓低聲音問道。“你和史大遷是不是有矛盾?”


    方楚點點頭沒有說話,他看到馮樸吞咽茶水時喉結上下的蠕動,就覺著嗓子眼兒裏湧上一陣苦澀。


    “唉!”馮樸歎了口氣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麽起的衝突,但是肯定不會是你的責任。不過你一定要離他遠點兒,官大一級壓死人,我們也拿他沒辦法。”


    “你知道韓苗吧?”馮樸問道。


    “認識,我們關係還不錯。”


    “史大遷今年大四,他為非作歹整整兩年。韓苗來了之後他倆也不知道什麽原因的不對付,明裏韓苗皮笑肉不笑地陪著笑臉,暗地裏沒少給史大遷使壞,愣是鬥了個半斤對八兩。史大遷吃了幾次憋,大三這年倒也有所收斂。螞蟻隻要不被踩死,誰又能說它扳不倒大象?”


    “您的意思我懂了,多謝馮主任指點。”方楚明白馮樸話裏的意思,是希望自己減少和史大遷的衝突,和韓苗一道采取迂迴作戰的方針。


    嘴裏的苦味漸漸淡去,除了殘留的一絲澀感,舌尖上竟滿是茶葉的甘甜。方楚很意外這種奇妙感覺,沒想到難以下咽的苦澀濃茶還有這般滋味,端起杯將剩下的茶水一飲而盡。


    “本來我還想幫你給韓苗打個招唿,不過既然你們關係很好,我也就省事了。”馮樸意味深長的又說了一句。“我這裏工作太忙,很多事都不顧上了解。”


    這句話一語雙關,等於是告訴方楚:我很忙,你們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對付史大遷。


    從辦公樓出來,丫頭的聲音就在方楚腦中響起:


    “看來你家那老頭子總算是教了你點有用的!”


    方楚在練會了心手相應之後,老頭子就要求方楚每天做一件壞事,並且事後要努力去控製自己的言行表情,不被老頭子看出來,用這種方法來磨煉方楚厚顏無恥的本領。能夠偷東西不算什麽大本事,但要做到偷完東西還能談笑自如裝的跟沒事人一樣,則需要反複錘煉。在這一點上,方楚是很成功的,他已經鍛煉到一整天都能夠保持一個表情,以至於剛見到馮樸的時候,馮樸說他的表情很“坦蕩”。


    “其實還有很多有用的本事,隻不過在你看來像是小兒科。”方楚說道。


    當初在方楚跟老頭子拜師的時候,丫頭就反對他去學那些雞鳴狗盜的旁門之術,好在空空門的門規教義不似世人觀念中的那般不堪,再加上丫頭是非曲直的灌輸指引,這才默許了方楚拜師的請求。不過丫頭對司徒有名粗枝大葉傳授的技藝多半都看不上眼,什麽輕功偷東西之類的,隻要她出手,很容易就能做到類似的事情,但是方楚這張厚臉皮她卻磨不出來!


    “根本就是嘛!自古以來你學的這些本事就為人所不齒,還不讓人說啊!”丫頭又說。


    “丫頭,記不記得我小時候就問過你,什麽是賊?”方楚有些感觸。


    “犯上作亂、圖害性命是為賊。”


    “何者為盜?”


    “強取豪奪、謀人錢物者為盜。”


    “丫頭,我跟老頭子學了那麽多年的本事,可是真正來到了社會,比起那些正在害人性命,強取豪奪的家夥,卻覺得我根本配不上這‘盜賊’二字!”


    “唉……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別這樣。我懂你的意思,隻是想起你拜師學藝時受的苦,心裏不太舒服,你要是想做的話,我可以幫你的!”丫頭柔聲安慰道。


    “不一樣的,你幫我那是你在做。我堅持要學,因為我要去做,我是你的哥哥,總不能一輩子呆在你的庇護裏。你教我善惡,老頭子給我本事,所以這次出來我不光要找到咱們的父母,還要做一些事——這麽多的賊、這麽多的盜,我要清理門戶!”


    “……”丫頭不知道該怎麽繼續這個話題。


    “真是想什麽就來什麽!”方楚看到不遠處的幾人,開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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