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都麵麵相覷,好奇不已。


    桓溫疑惑地問道:“加一個字,如何加?我倒要看看!”


    裴逸於是叫人取來兩張紙,各寫了個“短”和“長”,然後就讓人貼到了門柱上。


    結果桓溫和郗超他們湊近一看,對聯各加了一個字以後,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幅更氣人的對聯。


    “門對千棵竹短,胸藏萬隊兵長。”


    桓溫此時氣的鼻子都歪了,裴逸各填了一個字,就完全讓裴逸的氣勢更強了。桓溫實在氣不過了,於是直接對身邊的副將說了幾句話。隨後那幾個滿身竹葉和泥土的副將隻好又跑出去。


    他們幾個人是幹脆直接去砍竹子了,桓溫心想,我把竹子砍光,看你還怎麽猖狂!有本事你再填一個字啊!


    此時來來往往端酒送茶的婢女和仆人們都無奈了,碎碎念道:“好嘛……今天這幾個五、六品的將軍們過來砍竹子玩來了。”


    過了一會門外的竹子全部被砍光了。桓溫直接哈哈大笑道:“妹夫,這武昌樓外,哪來的竹子?你的文采也不過如此嘛。隻會憑空捏造。我看你胸中也沒萬隊兵,有的隻是轉頭空而已!哈哈。”


    看到自己的主公桓溫竟然今天被逼到如此失態,郗超也是驚訝不已。雖然周圍的副將們都在跟著桓溫哈哈大笑。但是郗超卻笑不出來。就算裴逸此時對不出了。但是傳出去,丟人的還是主公桓溫。此事必然讓主公威望受損啊。


    裴逸無奈地揪了揪耳垂。你真是不撞南牆不迴頭啊。好,那我就讓你徹底死心。


    “高衡!再拿兩張紙來!”


    裴逸此話一出,桓溫和那些副將們立刻停止了笑聲。郗超也是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然後閉上了眼睛。


    隻見裴逸洋洋灑灑的又寫了兩個字,“無”和“有”。然後貼到了“短”和“長”的下麵。


    對聯這一下變成了“門對千棵竹短無,胸藏萬隊兵長有。”


    意思是竹子雖然短沒了,但是我胸中的萬隊兵馬卻長存。


    裴逸得意地笑道:“姐夫,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蒼翠青青啊。”


    桓溫這次徹底無話說了,他現在隻感覺胸悶氣短,氣血上湧。忽然,桓溫感覺到腦中一黑,就大叫一聲“啊”,昏了過去。


    此時副將們急忙扶住了桓溫,大聲叫到:“主公!主公!主公!”


    雖然桓溫氣昏過去了,好像是裴逸最希望看到的。但是桓溫畢竟是自己的連襟,還不到鏟除他的時候,於是急忙向前關切的問:“姐夫!姐夫!你還好嗎?”


    此時一個武將滿眼憎恨,瞪著裴逸痛斥道:“裴逸小兒!你不要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竟然如此猖狂!你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桓公心係天下,乃是一代名臣,你居然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戲耍激怒桓公!今天,你休想從我鄧定的手下逃走!看劍!”


    郗超一看情況不對,急忙要嗬止鄧定。


    但是桓溫這位副將鄧定,抽出佩劍,一劍就刺向了裴逸,裴逸下意識的一閃避,劍就刺中了裴逸的肩膀。頓時鮮血噴濺而出,染紅了裴逸的白衣。


    鄧定想要直取裴逸的脖子。但是高衡此時急忙一把抓住裴逸的領口,把裴逸拽了迴來。鄧定一劍擦著裴逸的脖子劃了過去。


    郗超急忙嗬斥道:“鄧定,你瘋了!快收手!”


    不過郗超雖然喊,但是並沒有製止他,反而隻是扶著昏過去的桓溫,默默的看戲。冰冷的眼神透露出,他現在內心是想讓鄧定直接殺死裴逸,解決了這個麻煩。到時候隻要把鄧定殺了頂罪,用一個參軍鄧定,換一個征南將軍裴逸,倒也給自己和桓溫省了不少麻煩。


    鄧定看沒有刺中要害,於是持劍跨步而上,直擊取裴逸心髒。高衡此時一甩自己的佩劍,頓時劍鞘如同一發弩箭飛了出去,“哐當”一聲,正中鄧定鼻子,一下把鄧定打蒙圈了,鮮紅的鼻血從鼻子中洶湧流出。


    鄧定甩了一下頭,清醒了一下就又持劍衝了過去。高衡雙腳一踩定,然後大袖一甩,就卷住了鄧定的刺過來的劍刃,隨後一腳把鄧定踹飛了,奪下了鄧定手中的劍。而鄧定被高衡這一腳,踹得徹底爬在地上起不來了,隻能“哎呦”的喊疼。


    此時在場的武將們都看呆了。鄧定可是山公榜猛將榜第17名啊。裴逸的這個侍衛居然能夠兩三招製服他。難道他是山公榜前17名中的一個?會是誰?山公榜的那些人,除了極個別北方胡人的,大部分猛將在場的副將們都見過啊。


    高衡此時想要上前一劍殺了這個鄧定,但是另外一個武將一下擋在了高衡的麵前,行禮問道:“壯士手下留情,在下虎賁中郎將周成,敢問壯士姓名。”


    高衡隻是瞪了那個周成,不屑的說到:“高衡。”


    高衡?此時桓溫的人都麵麵相覷,似乎誰都沒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難道是什麽隱士?


    此時對方人多勢眾,高衡也隻好退一步,現在主要還是先把裴逸帶出這個險地。


    他急忙迴身詢查看裴逸的情況。裴逸此時血流不止,長劍刺穿了裴逸的肩膀。高衡很想叫大夫,但是現在都是桓溫的人,而且他們都帶著殺氣盯著裴逸。就算叫了大夫,也難免再加害裴逸。


    裴逸此時扶著高衡,忍著劇痛說:“高都尉,扶我起來。”


    “可是……是!主公。”高衡雖然擔心裴逸的傷勢,但是還是緩緩扶起了裴逸。


    裴逸痛的咬著牙,擠出了一抹笑容說:“郗軍師……請恕我裴逸身體不適,先行告退了。請好生照顧我姐夫,剛才的事情,我姐夫沒看見,那麽就什麽都沒發生。你們好自為之,高都尉,走……”


    郗超起身行禮,帶著敵意說:“君侯慢走。”


    走出他們的視線,高衡就背起裴逸,急忙一路朝著山下極速走去。高衡很怕他們會因為徹底撕破臉而派人來追殺。自己死小,讓裴逸出了事情就罪過大了。


    但是正當他們走到半山腰的一個岔路口之上,前方有一個人的背影卻擋住了去路。高衡此時心裏涼了半截,於是隻好用自己的粗布腰帶,把裴逸捆在了自己腰上。然後抽出了佩劍。看來今天兇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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