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焦急的問道:“趙平大哥怎麽了?”


    趙馨抽泣地說:“十幾天前,雞鳴山的山賊就再一次劫掠了厲山鎮,我們組織鄉勇抵抗,但是根本打不過,我大哥和好多人都被抓走了。我拚了命才逃了出來。我沒想到,這幫雞鳴山的山賊幕後竟然勾結的是襄樊楊氏和蔡氏。他們以我大哥他們為人質,要求我們把厲山鎮的土地都轉讓給他們。可是這些土地都是我們賴以生存的根基,要是都賣了,我們將來又怎麽活啊!”


    “什麽!”裴逸聽到這裏十分震驚,這荊州地方豪強,居然為了兼並土地,勾結山賊:“這幫狗娘養的。黃太守他們不管嗎?”


    趙馨哭著說:“我去找隨縣找黃太守,但是黃太守不在。於是我又去了江陵找桓刺史,可是我根本進不了刺史府。我無可奈何,但是聽說你是平定瘴疫首功,現在在南陽大營治療瘟疫,我想你一定有辦法。所以我就來找你了,裴郎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哥哥他們。”


    說著趙馨就抱住了裴逸,大哭了起來。


    裴逸幫趙馨擦去淚水,充滿怒火的說:“馨兒姐姐,你放心,這幫人渣竟然敢欺負你。我定讓他們生不如死。老子管他們什麽襄樊楊氏和蔡氏,我還是河東裴氏呢!馨兒姐姐,你等著。我這就去找援兵!小小,你先帶馨兒姐姐去休息!”


    說著,裴逸就怒發衝冠的朝著鄧遐的中軍大營走去。此時鄧遐在軍帳內和幾個副將聊得正開心。裴逸一把就把帳簾掀開,走了進去。


    “大哥?你怎麽來了,你的請功表我已經送上去了,你就等著請好吧……”


    不過鄧遐看到裴逸滿臉怒火,心中有點心虛,以為自己哪裏得罪了裴逸,於是小心翼翼的望著裴逸問到:“大哥,你這是怎麽了?別這幅表情啊,怪滲人的。”


    裴逸坐到了一旁的馬紮上問道:“老鄧,咱們是兄弟不?”


    鄧遐拍了一下厚實的胸脯說:“當然!你是俺大哥!又幫俺遏製了瘟疫,出奇謀,退燕軍。俺怎麽能不拿你當生死兄弟呢?”


    裴逸說:“好,既然是兄弟。那麽現在有認欺負我家人了,你說怎麽辦?”


    鄧遐一聽,怒拍一下桌子,站了起來說:“他奶奶的!那個不知死活的混蛋,敢欺負俺大哥的家人。大哥,你說!俺這就帶軍隊砍了他們!”


    此時鄧遐的幾個副將也都義憤填膺的拍案而起說:“對!欺負裴小神仙的人,就是欺負我們南陽大營4000名士兵的救命恩人!砍了他!砍了他!”


    雖然裴逸不記得這幾個副將叫什麽,畢竟自己跟他們隻有一麵之緣。但是這幾個副將都認識裴逸,因為裴逸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他們之中許多人的家人都住在江陵城,正是裴逸的瘧疾藥方,讓他們的家人從瘧疾的魔掌中,逃脫了出來。加上裴逸在南陽大營的這段時間,不但有效的遏製了瘟疫的蔓延,而且還從方方麵麵改善了士兵們的生活質量,尤其是吃的方麵。所有人都對裴逸感恩戴得,所以他們自然義憤填膺。


    “好!”裴逸站起來說:“既然我們都是兄弟,那我也就挑明了!我的救命恩人,現在同樣也是我的家人趙平大哥。他被一夥和荊州士族勾結的山賊給抓走了,一起被抓的還有許多父老鄉親,而這幫狗娘養的竟然還要強迫他們將土地讓給這些荊州士族。我現在想踏平這幫山賊和士族的老巢!你們願意幫我嗎?”


    副將們皆異口同聲的堅定迴答道:“願意!”


    鄧遐問道:“說吧,大哥,要我們殺誰?平定山賊乃是俺們這些軍隊的任務之一。自當盡力。”


    裴逸說:“隨郡雞鳴山山賊,還有荊州楊氏、蔡氏的家宅,我要踏平這兩個家族,好讓他們知道喪失家園,流離失所什麽滋味!”


    鄧遐一聽,頓時有點猶豫:“大哥,雞鳴山山賊好說,俺調動部隊剿滅了不成問題。但是楊氏和蔡氏的家宅,有點麻煩。他們可是荊州望族,在荊州家大業大,勢力也大。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這……”


    裴逸問道:“怎麽,怕了?”


    鄧遐冷笑一聲說:“我怕?他們勾結山賊,乃是十惡不赦。就算誅他們三族,俺都不怕,到頭來,俺還是朝廷的平南將軍,朝廷依舊需要俺鎮守南陽。俺隻是擔心大哥你。你可想好了,得罪了他們,俺怕您的仕途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裴逸笑道:“仕途?我若連家人都保護不了,那就算做了丞相,還有什麽意思?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裏,我即便終身不仕,也要踏平這個兩個狗娘養的老巢!”


    鄧遐長歎一口氣說:“好!既然大哥你都決定了,那俺也無話可說,俺保留俺的建議,但是俺會按照你說的做。俺這就給桓刺史請一道出兵令,剿滅雞鳴山山賊等破了雞鳴山,俺就帶兵去讓荊湘士族付出代價,量他們也不敢吭氣。”


    裴逸作揖拜謝:“多謝你了,老鄧。此恩,我裴逸必然不忘。”


    “別!別拜!真見外!不是說了是兄弟嗎?整個南陽大營士兵的性命,都是你救的。為你就算是赴湯蹈火,又有何難?”


    隨後,鄧遐便寫了一封憑信,八百裏加急,急忙送往江陵城。


    ……


    當憑信到了荊州刺史桓豁的手中時,桓豁麵色凝重。桓豁問侍從道:“黃翟太守還在江陵城吧?”


    侍從迴到說:“是的。”


    “請他過來。”


    於是侍從便急忙去請黃翟太守了。當滿是疑惑的黃翟太守來到荊州刺史府,見到桓豁後,桓豁便問:“黃翟,你知道雞鳴山山賊吧。”


    黃翟麵色一沉說:“自然知道,是一幫逃兵落草為寇,為禍我隨郡多年。下官也曾多次請求出兵剿滅,但是江夏相竺瑤都沒有出兵,還要收取下官賄賂。”


    桓豁歎了一口說:“你可知道這夥山賊的真正來曆。”


    黃翟說:“自然知道,他們背後有荊州本地大族楊氏和蔡氏在背後支持。目的,怕是要兼並土地吧。”


    桓豁微微一笑道:“你倒是一點都不糊塗。”


    “下官後來才知道的,也就理解了您為什麽不出兵了。所以下官也隻能裝糊塗了。請桓刺史懲罰。”


    “你做的沒錯。”桓豁說:“不是我不出兵,隻是有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我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雞鳴山的山賊我自然知道是荊湘大族楊氏和蔡氏在背後支持。但是說到底,我們這些僑姓,都是客居此地。你們這些當地豪門,隻怕打心眼裏對我們不服吧。我也不好管啊。”


    黃翟說道:“對我們黃家來說,誰來治理荊州都一樣,隻要能為荊州謀福祉就可以了。”


    “黃太守不要誤會,我懷疑你們黃家。你們黃家的事情,我素有耳聞。”說著桓豁把憑信交給了黃翟說:“你看看吧,這是鄧遐的憑信。”


    黃翟打開鄧遐的憑信一看,臉上頓時寫滿了疑惑:“鄧遐將軍想要出兵剿滅雞鳴山山賊?這唱的是哪一出?”


    桓豁笑道:“你還不懂?這隻怕是裴逸在後麵從中作梗。如今他又用計,幫助鄧遐退了燕國之兵,這下立了軍功,看來剿滅雞鳴山山賊之事,我不得不管了啊。”


    “那桓刺史您是什麽意思?”


    “我?我要是有意思,就不會叫你來了。你覺得我應該如何處理?”


    黃翟思忖了一下說:“桓刺史,您之前已經答應了裴逸,倘若瘴疫平定,就派兵剿滅雞鳴山山賊。而現在裴逸屢立奇功,他一沒有向您要錢,二又沒有向您要官,隻是讓您幫他平定一個小小的雞鳴山山賊,下官認為這點要求並不過分。我量楊、蔡兩家也無話可說,是他們自己做的太過分了。而且這幫山賊,本來就應該被剿滅了!”


    桓豁說:“我擔心的不是這個,我觀察裴逸此人嫉惡如仇,為人較真,而且城府極深,深藏不露。以我對他的判斷,我怕他不僅僅是想剿滅雞鳴山山賊就肯輕易善罷甘休的。萬一他要把楊、蔡兩家連根拔起,以雪前恥,那我就難辦了。”


    黃翟一想,似乎猜到了桓豁的意思:“桓刺史,您叫下官來的意思是讓我也去協助剿滅山賊,然後盡量盯著裴逸,讓他不要波及楊蔡兩家根基?”


    桓豁捋著胡須笑道:“黃翟啊,你果然沒有老!腦子很清楚,隻是一直韜光養晦。這次也算是給這幫荊湘士族一點教訓,讓他們以後收斂點。但是且不可過火。等這件事完成後,你就去江夏郡當太守去吧。”


    黃翟拜曰:“下官明白,定當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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