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此,光看外貌連蘇美夕都比不上。”


    …..


    “姐姐,你怎麽了?”看到悠悠難看的臉色,陶臻不安地扯了扯她的手臂,悠悠迴神,牽強地露出一抹笑,“沒事。”


    陶臻哦了一聲,卻不再嘰嘰喳喳的了。隻皺著秀氣的眉目看向下方的鄧紫妍,再癡傻,這時候也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明顯的,是針對他們姐弟倆,還帶著不善秈。


    安靜中,韓偉霖霸氣揚聲,“她好與壞,隻與我一人有關!鄧女士,你沒什麽事的話請迴吧。”


    母親遠道而來,一頓飯還未吃上,竟下逐客令了。


    鄧紫妍保養得宜的臉微微皺了起來,眼角的皺紋不可避免地顯露,眼底分明露出了失望和傷心。


    “好,我離開。”鄧紫妍落寞地轉身,拿好自己的包往大廳門口走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咚咚聲,身姿搖曳,背影蹉跎。


    “請等一下……”悠悠突然走下樓梯,去追鄧紫妍。


    鄧紫妍緩緩轉身,目光清冽地注視著悠悠,悠悠下意識挺了挺胸,“夫人留下來吃個晚飯吧,我和偉霖都還沒吃。”


    這是一番好意,誰知鄧紫妍卻傲然一笑,那雙經過歲月浸透充滿風情的眸子淡淡掠過韓偉霖和陶悠悠,清雅吐字,“你們午飯也沒吃吧。”


    悠悠麵色一緊,這麽說這位女士中午就來這裏了,該死的淩盛,居然也不通知他們?


    鄧紫妍說完,麵帶冷意地走了出去。


    悠悠挫敗地站在原地,迴身,看到韓偉霖臉上沒什麽表情地轉身上樓去了。


    “淩盛,你告訴我,剛剛那個高貴的女人是不是就是你老板的母親?”等到韓偉霖上了樓,悠悠抓住淩盛逼問。


    “這個你去問老板,幹嘛問我?”淩盛嘴裏喊著葡萄,說話口齒不清。


    “他一臉不想談的樣子,我問他有什麽用?”悠悠跺腳,伸手去搶淩盛的葡萄,淩盛最護吃的,當即叫叫嚷嚷地說:“是啊,那個女人叫鄧紫妍,確實是老板的母親,不過卻在老板六歲的時候和老板爹離婚了,後來他們有沒有見過我就不知道了。”


    悠悠認識韓偉霖十年了,十年裏從未聽人提起過他的父母,原來早在他還是幼童之時就離婚了。


    “那他父親呢?”


    “再婚了啊,他們都再婚了,有各自的家庭。”淩盛一邊吃著一邊不在意地說著。


    悠悠聽的心裏涼涼的,胸腔裏湧出心疼,連忙衝上樓去看韓偉霖,韓偉霖站在窗口,背影挺拔,卻若有似無地透出一絲寂寥。


    悠悠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偉霖,我們在一起,一輩子不分離。”


    韓偉霖垂眸,握住了落在他腰間的小手,語氣含笑地開口:“自然,我也不允許你離開。”


    悠悠眨了眨眼,眼裏波光流動,溢滿情意。


    “鄧女士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對我而言她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平靜無波的語氣,提起了生他的母親。


    悠悠心裏一刺,她怎麽可能會相信韓偉霖說的?誰不在意自己的父母是否疼愛自己?這是天生的本能,沒有人會真的不在意。


    有的,隻是被丟棄之後養成的冷漠和無視。


    “怎麽說她也是長輩,如果她下次來了,我一定會請她吃飯。”悠悠鄭重其事地說,她和陶臻是帶著原罪出生的人,肖家人根本不可能對他們好,可是韓偉霖不同,最起碼六歲之前他擁有一個正常的家庭。


    對於悠悠的話,韓偉霖不置可否。


    ……………………………………………………………………………..


    四月芳菲季,草長鶯飛,春意融融。


    充盈柔和的日光,照的人心裏暖洋洋的。


    這一晚,肖家。


    肖夫人坐在大廳裏一直等到淩晨兩點才等到兒子肖子寒,他迴來時,醉醺醺的,懷裏還摟著個衣著暴露的女人。


    大廳裏沒有開燈,肖夫人看著玄關處跌跌撞撞地糾纏在一起的身影,怒喝出聲,“滾出去。”


    玄關處的兩人頓時靜了下去,隨即響起女人嬌滴


    滴的聲音,“肖少,這是誰啊,對你大唿小叫的。”


    肖子寒用力一推,把女人推了出去,“滾吧。”門一關,女人被隔絕在外麵,她也不敢敲門,哼哼了幾聲不甘不願地走了。


    肖夫人站在黑暗中,恨鐵不成鋼地瞪著肖子寒,沉聲說:“中環紫苑的項目被韓氏搶了過去,你還整天花天酒地的,要是讓你父親知道,你怎麽收場?”


    肖子寒扯了扯領帶,陰鷙的目光在黑暗中閃閃發光,像是一頭受了傷的野獸,心口鬱結著痛,卻無法吼叫出聲。


    “他整天不著這個家,怎麽會知道?”肖子寒揚聲,語氣像是吼的。


    肖夫人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黑暗中,臉色蒼白,嘴唇顫抖,肖子寒的一句話就把她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是的,肖熊已經很久很久沒迴這個家了,他在外麵另有一個家,另有嬌妻女兒,甚至把小三生的女兒正大光明地叫做二小姐。


    而那位二小姐隻比悠悠小五個月,也就是說是她這一生中最難熬的那段時光裏,肖熊找了別的女人,且生下了孩子。


    這黑暗的夜,令人無法忍受地喘不過氣。


    ……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自從知道悠悠和那個韓偉霖結婚了,你就酗酒,做些不三不四的事,她在肖家這些年也受夠了,你就別惦記了。”


    肖夫人的聲音冷靜刻板,說完就起身迴房。


    客廳裏,肖子寒手臂一揚,重重地砸在了牆麵上,撞擊的疼痛讓他腦袋更加的清晰,他冷笑,心裏有個魔鬼在不停地叫囂:他做不到,做不到不惦記。


    要是真能做到,這一個多月他也不會這麽痛苦了,他嚐試了,做不到!


    幾個小時之後,太陽從東方徐徐升起,耀眼的光芒照亮人的眼睛,肖子寒按時睜開眼,轉頭,第一眼是去看床頭櫃上放著的一張照片。那是他和陶悠悠的合影,照片上的悠悠十五六歲的樣子,膚色白淨無暇,一雙眼琉璃純淨,卻是蘊著淡淡憂鬱。


    看了一會兒,肖子寒兀自一笑,頎長的身子從大床上一躍而起,唰的一聲拉開窗簾,窗外燦爛的陽光照進來,在他的心上,心髒縮了縮,他突然之間就感到了心痛。


    陶悠悠,那個如硬刺戳進他生命裏的女孩子如今成了另一個男人的,她會在他身下綻放,成熟,長大,可她的一切,都不再與他有關。


    下樓,廚房裏柳姨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見他下來,臉上露出笑容,“大少爺,早餐好了,你先坐。”


    他卻站在一旁不走,柳姨驚訝地看著他,他靜了一下,說:“柳姨是不是很久沒見過悠悠了?”


    柳姨想了想點頭,肖子寒便說:“有空讓悠悠迴來看看您老人家,她小時候您把她當親生女兒對待呢。”


    柳姨歡暢地笑了起來,連連說好,胡娜娜試探了走了過來,小心地看著肖子寒,臉上擺出討好的笑容,“少爺,媽,你們說什麽呢?”


    柳姨把肖子寒的話說了,胡娜娜目光一閃,拍雙手讚成,“太好了,我也很久沒見過悠悠了,好想念她,媽,你快點打電話給她約個時間吧。”


    禁不住兩人期盼的目光,柳姨當即就打了電話給悠悠,那邊的悠悠一聽柳姨的話,沉默了半分鍾,然後說:“這樣吧,我請柳姨到飯店去,這樣柳姨才會輕鬆嘛。”


    她的語氣輕快而愉悅,在這清晨,像是露珠,潤入心肺,肖子寒站著,雙手緊緊抓住了流理台,這樣的聲音,分明透出了滿足過後的點點妖嬈。


    她,活的很快活。


    柳姨猶豫地看向肖子寒,肖子寒微微點頭,她才笑著迴答:“也好,柳姨到時一定會去的。”


    商定好時間和地點,結束了通話。


    肖子寒看向胡娜娜,她目光一縮,笑著幫忙做事,避開了肖子寒的探視,肖子寒冷冷勾唇,心知肚明,卻是並不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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