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勤道:“嗯。我會遵守承諾,找個借口讓賈誌清迴來的。” 連覺修頓時雙目含淚。單身日子不好過。尤其是明明結了婚,理應多個老婆疼,誰知最後卻發現自己連老母都不疼了。 封亞倫盯著高勤。 盡管他已經修成正果,但就因為經曆過這裏麵的艱辛和汗水,所以他才知道有多麽的辛苦。喬以航對伊瑪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以說,喬以航已經是伊瑪特當之無愧的王牌。 封亞倫很清楚,自己和高勤熱吻被播事件看似被壓了下去,但事實上並沒有。就好像一張貼著藥膏的傷口,隻要揭起藥膏,就會看到下麵的膿包。如果說藝人是魚,那麽他賴以生存的就是影迷和歌迷。高勤杜絕了媒體的傳播途徑,卻杜絕不住影迷和歌迷的悠悠眾口。 正因為如此,所以他能想象高勤在處理這件事上的慎重。這關係的不僅僅是喬以航一個人,也關係著伊瑪特。在唱片市場縮水的大環境下,能像喬以航這樣保持銷量的歌手已經是鳳毛麟角。 似乎感覺到他的注視,高勤開口道:“我隻是想了解旗下藝人的狀態。” 封亞倫微微鬆了口氣。作為過來人,他真的很希望後輩能走得更平坦些。 “當然。我不排除在關鍵時刻會采取關鍵手段。”高勤補充道。 連覺修在後座悠悠然地加了一句,“張氏在國內的影響力還是很大吧?” 高勤沉默,半晌才道:“我不擔心喬以航。” 當初會應承當喬以航的經紀人的很大一個原因,是因為他從他身上看到了和封亞倫類似的堅持。即使是一出道就遭受鋪天蓋地的責難,他也咬牙挺了過來,而且不停地自我調整,以便於更適應這個環境。 這樣的人,就算不會一直順風順水,也絕不會一蹶不振。因為他懂得如何去調適自己。 連覺修也加了一句,“我不擔心張知。” 高勤略感意外,“看來你對他的印象不錯?” 連覺修道:“至少,無數次快要翻桌翻臉的情況下,他忍住了。” 高勤、封亞倫:“……” 從車上離開,被冷風一吹,喬以航的腦袋才清醒了點。無論怎麽說,在他這種沒有任何掩護的情況下,站在人流湍急的商業街道設上,實在算不上什麽明智之舉。 他看了看四周,走進一家服飾店,等一會兒再出來,就多了一頂帽子和墨鏡。 盡管有了簡陋的偽裝,但由於他的身高、身材還是引起不少矚目的眼光。 喬以航隻聽到耳邊嗡嗡得響,仿佛無數人在那裏小聲地叫著大喬大喬大喬…… 他快步朝前走著,不給任何人撲上來的機會。 這條街是本城最繁華的街道之一,擁擠的人潮讓他有種隨時會被潮水淹沒的窒息感。 這股窒息感中唯一能讓他感到欣慰的是離張知下車的位置越來越近了。 十米、八米、五米、兩米、一米…… 靠! 人去了哪裏! 實驗證明,那種轉了一圈發現那人還在原地的是電視劇。現實中的人是會移動的,而且還會靠交通工具移動。 等喬以航迴到家,張知已經洗好了澡,正捧著手提電腦在客廳裏玩遊戲。 如果走近點看,就能看到張知壓根不是在做任務練級,而是逮著水仙和尚拚命在比武場發泄。 喬以航一邊放鞋一邊道:“我迴來了。” 張知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事實上,他腦海裏正不斷地重播著今天晚上連覺修給喬以航夾菜的畫麵…… 該死!他就不懂得拒絕嗎?! 喬以航將帽子和墨鏡抓在手裏,看著他僵硬的背影想說點什麽,但還沒開口,就聽到張知低咒了一句,心裏那一腔剛打好的腹稿立刻被扼殺在喉嚨,不發一言地轉身進臥室。 他人進去才十幾秒,又走了出來,站在門口瞪著兀自在沙發上怡然自得的人。 張知頭也不抬道:“我確定這次內褲在浴室的洗衣機裏。” 喬以航抬起胳膊道:“那襪子呢?” “我從來不把襪子和內褲放在一起洗。” 喬以航皺眉道:“所以它就應該躺在浴缸裏麵?” 張知放在鍵盤上的手指頓了頓,才道:“sorry。” “然後?”喬以航手裏拎著他的襪子,似乎還在等待什麽。 張知終於轉過頭去。烏黑的眼珠就這麽直勾勾地盯著他。 喬以航不為所動道:“我想我們必須要談一談。” 張知啪得合上電腦,往旁邊一丟,站起身大步跨到喬以航麵前,不等他反應過來,就一把扯過他手中的襪子,朝浴室走去。 浴室還留著洗發水和沐浴露混合的香氣,有點香甜有點醉人。 張知走到垃圾桶旁邊,隨手將襪子丟了進去。 “這是浪費。”喬以航跟在他身後。 “我浪費得起。”張知猛然轉身,鼻尖正好劃過湊上來的喬以航。 由於一瞬間過得太快,所以兩人都來不及反應。直到錯開臉,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第98章 談一談(中) “你……”張知衝動地開口,但說了一個字之後又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 喬以航覺得臉上被滑過的地方一陣燥熱,幹咳一聲才道:“你鼻子真長。” “……” 氣氛變得愈加僵硬。 不知是浴室裏的蒸汽還沒有散去,還是兩個人的內心各自沸騰,總之,從鏡中倒影來看,兩人的臉頰都以相同的頻率泛起紅光。 “我們好好談一談。”喬以航還是那句話。 浴室燈光朦朧,有種夢境般的曖昧。 張知抬眸,目光如流水般從他臉上掃過。明明是與他一樣的男子,但那一刻,他卻感到心頭一陣激烈的躁動。猶豫、遲疑、困惑、煩惱……一切又一切讓他止步的情緒在這種躁動的衝擊下,都變得不堪一擊。 他突然無比清晰地認識到,自己對眼前這個男人存在著一種比執著更堅持的占有欲。 是否是真愛的彷徨忽然消失了。 張佳佳、連覺修這些惱人的身影也消失了。 他心底一個聲音明明確確地告訴他,抓住眼前這個人,鎖住,藏好。從此,他將屬於你。 獨屬於你。 好像魔鬼的誘惑,他口幹舌燥。 “我們出去談?”喬以航敏感地退了半步。 “你要談什麽?”張知一開口,聲音便是一種帶著魅惑的低沉。 “生活條約。”喬以航努力將自己的思緒從那雙不斷地蠱惑著他,讓他的思緒漸漸陷入紊亂的眼眸中抽離出來。 “好。”盡管在這一刹那,他對他的感情無比明晰,但是認識喬以航這麽久,他很清楚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他將三番兩次忍不住想伸出去將眼前這個拉近懷裏的手放進褲兜,然後故作深沉地擦著他的肩膀走出浴室。 外頭清新的空氣讓他胸口積鬱的那股邪火慢慢地熄了下去。 他走到廚房,打開冰箱。 其實他並不想拿任何東西,隻是想用冰箱的冷氣來穩定自己煩躁不安的內心欲望。 喬以航書房拿出一打紙和兩支筆。 張知鎮定完迴來,就看到他的筆正在空白的紙上飛速地奔跑著。 “從倒垃圾開始?”張知在他身邊坐下。 “嗯。”喬以航將另一支筆和紙遞給他,“喏。你有什麽要求也寫下來。等會兒我們綜合討論。” 其實張知對於什麽生活條約根本沒什麽興趣。按照他的想法,讓鍾點工來得更頻繁一點便好,就像他之前住公寓時的模式。但是他想明白自己的心意,便決定堅定地在這條路上走到黑之後,他對喬以航的感情便衍生出一層縱容。 就好像男生在暗戀一個人的時候會用幼稚的行為引起對方注意,但在確認對方屬於自己之後,這種幼稚就會迅速轉變為寬容。 喬以航寫了半天,轉頭卻看到張知正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不寫?” “寫了。”張知亮出紙。 喬以航定睛一看—— 聽從組織安排。 啪。 喬以航手中的筆尖重重地戳在紙上。 張知見他目光呆滯,疑惑道:“我寫了錯別字?”盡管從小接受中文教育,但長期生活在美國的他在中文造詣上並沒有十分自信。 “字沒錯。而且語氣很地道。”喬以航摸著下巴道,“我隻是在想……” “想什麽?”張知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他在想什麽。 喬以航狐疑地打量他半晌,然後搖頭道:“沒什麽。”不管張知目的是什麽,反正他的目的達成了。“既然你沒有意見,那麽就把這張條約上的內容抄寫一遍,然後背熟。” “背熟?”張知驚愕地看著他。 “因為你要每天照做。”喬以航將紙遞到他麵前。 張知接過來一看。“早上七點做早餐……七點半倒垃圾……八點……這些不是鍾點工做的事嗎?” 喬以航道:“我不想太多人知道我們住在一起,所以,我決定減少她登門的次數。” “還減少?”張知皺眉。原本鍾點工來的次數就夠寒磣了,再減少等於是讓她逢年過節來領壓歲錢啊。 喬以航將他寫的那六個字從他手裏抽過來,讚歎道:“好字。你簽個名,我去裱起來。” 張知眼角一抽,“……幹脆按手印吧?” 喬以航一點都不客氣,“雙管齊下就更好。” 張知:“……” 協議達成,之前的一些不愉快都煙消雲散。 本來嘛,他們生氣的理由都不好宣之於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