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昊蒼立刻得寸進尺,改摸為揉,眼角眉梢揉遍了,又開始掐著臉頰上的肉,輕輕地揪起來又放迴去。 真有彈性……當他忍不住想要上嘴啃的時候,黎昕終於抽迴手來,精準地貼到虞昊蒼臉上,死死得擋住了他不懷好意的動作,並拍到一邊。 終於有反應了……虞昊蒼長出一口氣,雖然乖乖躺平任調戲什麽的也很美好,但沒有互動的人生是多麽地荒涼啊。 “想說什麽?”虞昊蒼低聲地笑。 黎昕沒有理他,但大概是明白自己如果毫無反應隻會讓這個奇怪的男人得寸進尺,他隻側了側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盡管纏著紗布,黎昕的側臉依然讓虞昊蒼有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讓他一時之間竟然不想動,就這麽看著也好。 察覺到那個不安分的男人忽然沒有聲息了,黎昕反而覺得奇怪,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往旁邊摸一摸,什麽都沒摸到。 心中疑惑,按剛才聽到的,分明是這個位置沒錯啊…… 一旁偷偷把手縮迴去的虞昊蒼強忍著笑意,看黎昕又伸出手來,試探一樣摸來摸去,五指修長襯著深色的床單,春蔥一樣。 沒摸到任何東西的黎昕有點著惱,正想收迴手來,忽然卻被什麽捉住了,指尖先是一陣溫熱,濕漉漉的,複又變涼。 等他反應過來那大概是對方的舌頭以後,有個變態在舔他的手指以後,終於霍然起身,也不知是怒還是羞,團團轉著想出門去。 手臂被一把抓住,沉沉的嗓音響起,“黎昕——以後別誰說要帶你迴家,你就跟著走。你隻能跟我,記住了,我叫虞昊蒼。” 第二、如何叫醒一隻失憶受(失憶受是喜歡躺在床上發呆的生物,請準備軟軟的被褥和枕頭~) 虞昊蒼發現,就算黎昕失憶了,有些習慣也不會變,幾乎可以等同於本能。 比如說他會抗拒很多人接近,但不大理會虞昊蒼在他身邊轉來轉去;又比如說……他愛睡懶覺。 睡到日上三竿是常事,若是把室內溫度調節得低一點兒,整日整夜地不起床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跟那床那被子比跟虞昊蒼還黏糊。 要是睡眠不足的時候把他挖出來,就跟離了水的魚似的,連蹦躂的力氣都沒有。 對於這一點,虞昊蒼一向相當縱容。 據說很久很久以前,要過門的媳婦兒如果睡懶覺不伺候公公婆婆,那是相當嚴重的,會被公婆責罵、街坊鄰裏也要嘰嘰喳喳。 虞昊蒼覺得這是件很神奇的事情,因為倪淑蘭和虞長空怎麽看,呃……都不像是需要黎昕伺候的樣子。 他們全家圍著黎昕團團轉還差不多。 所以他的煩惱不在這裏,他的煩惱在於……黎昕睡覺不愛穿衣服。 裸睡有利於身體健康,這沒什麽大不了的,但可苦了虞昊蒼,每天去挖黎昕起床出門遛他家媳婦兒,都要飽受摧殘,活色生香一絲不掛在眼前晃,偏偏一指頭都碰不得。 那滋味簡直…… “起床。”某天早晨,虞昊蒼做完心理建設,再次大步流星地來到黎昕窗前,決定今天必須一次成功。 黎昕躺在床上,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聲音,睡得正愜意,被子淩亂堆在身上,沒蓋嚴實,露出大半肩膀和胸膛。 虞昊蒼咽了一口口水,伸手戳一戳,“起床,乖。” 黎昕半夢半醒間,似是被人打攪了好夢,不滿地轉了的身,直接把裸背留給虞昊蒼欣賞,繼續香夢沉酣。 虞昊蒼的目光控製不住地落到黎昕背後,他身上還留有昨晚藥草的香味,某人手指蠢蠢欲動,卻不能伸出去——要是把媳婦兒嚇跑了,以後連走近都不讓了怎麽辦! 無奈地俯下身,保持好距離,“起來了,再睡頭要睡扁了。” 這是虞昊蒼小時候偷懶想睡覺不想練功時他媽最常說的一句話,據說人要是懶覺睡多了,會把腦袋睡扁。 虞昊蒼當時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真的相信。 顯然黎昕不是他,所以黎昕隻是在被他嗡嗡嗡了以後,揮手要把人趕開。 這一下動作幅度太大,暴露的地方就更多了,虞昊蒼覺得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自己會因為欲求不滿而亡。 歎了一口氣,坐在床沿把人從被窩裏溫柔地拖出來,讓他枕在自己肩膀繼續半睡不醒,自己動手幫他穿衣服。 眼觀鼻、鼻觀心,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看不見,大好春色看不見啊看不見,豔色無邊看不見啊看不見。 “來,把頭抬一下。”哄小朋友一樣哄著幫黎昕把上衣套上,黎昕蹭了蹭他的頸窩,依然不肯動彈。 內褲……好吧,這玩意兒最要人命,虞昊蒼套著套著,就忍不住低下頭去親親摸摸,亂吃豆腐。 力道輕的時候,黎昕也就隨便他,後來控製不住了,正主也就被吵得大怒,把人一腳踹出去。 “篤篤篤”有人敲門。 虞昊蒼現在的姿勢隻怕是他一生當中最丟臉的姿勢,不管被誰看了去他的“王八之氣”都將毀於一旦。 “昊蒼,小黎,你們還沒好?”倪淑蘭的聲音在外麵響起來。 虞昊蒼默默地看著床上終於清醒的黎昕,慢條斯理地穿著褲子,完全當床下那個人形物體不存在的模樣,心想…… 真好,簡直好極了! 第三、如何投喂一隻失憶受(失憶受是一種挑食的生物,請務必按照該生物開出的菜單投喂~) 黎昕從醒過來以後發現腦海裏完全一片空白就知道,自己失憶了。 失憶是一種很常見的病,通常會發生在各種情愛糾葛的中間,以充當神奇的轉折點。 但黎昕始終覺得,自己不能像某些失憶常客一樣,醒過來拽著個人開口就問:“我是誰?你是誰?我在哪兒?你要幹什麽?” 雖然似乎是很正常的反應,大部分人理應如此,然而潛意識裏他認為,問這種問題,好像很傻很天真。 不,是絕對很傻很天真。 作為一個頭腦清醒意誌堅定永不妥協的前……什麽來著?忘了,不管它,反正他很清楚自己隻是忘記了一些事情,而不是變成了弱智。 但詭異的是,他發現,圍繞在自己身邊的那些人們,似乎開始把他當智障兒童來看待——比如說那個自稱虞昊蒼的家夥。 從被領到這個地方以來,那個家夥就會忙前忙後地幫自己洗澡、換衣服、吹頭發、端茶遞水、抱著他坐在窗前吹風甚至講故事,就好像他不幹,黎昕自己就能傻呆呆地死掉一樣。 黎昕有時候很想揍虞昊蒼一頓,因為他覺得對方簡直覺得他一失憶,連智商都直接降到了負。 但黎昕不說,他不太想說話,就算不問那些失憶常客們常講的很傻很天真問題,對於完全陌生的環境和完全陌生的人,保護自己也是一種本能。 他想,虞昊蒼!你不要給我穿衣服,我有手有腳自己會! 他想,虞昊蒼!你不要給我洗澡,我四肢健全自己會! 他想,虞昊蒼!你不要給我端茶遞水,我智商正常自己會! 這個討厭的男人! 想得正入神的時候,對麵傳來充滿磁性的男聲。 “啊——來吃塊雞肉,燉了一天剛好。”一隻勺子遞到嘴邊,雞湯濃鬱的香氣飄散在四周。 黎昕心滿意足地張開嘴,等著被投喂,心裏繼續著抱怨大業,他想,虞昊蒼!你不要給我喂飯,我看不見又不是張不了嘴自己會! ……唔,雞湯味道真的不錯。 虞昊蒼看了看黎昕一臉滿意的表情,心想,很好,黎昕已經被喂得麵色紅潤有光澤了,這都是他的功勞。 然後又有點狐疑,怎麽鼻子癢癢的,感覺似乎……有點想打噴嚏?這種時候,難道有誰在說他的壞話? 虞昊蒼皺了皺眉,這年頭隻是一閃而過,隨即撂開了手,不管了,還是投喂自家媳婦兒要緊! 於是他繼續拿著雞湯,小心翼翼地吹一吹嚐一嚐,覺得溫度合適了,再把勺子給伸到黎昕嘴邊。 “阿嚏!” “誰念叨我……抱歉黎昕,這碗不能喝了,我再去給你盛一碗來,等著。” 作者有話要說:果然惡搞什麽的,就是打破美好形象啊哈哈哈哈,得瑟地叉腰狂笑! 虞昊蒼:我們被毀了…… 黎昕:我們被毀了…… 圓潤夜:喂喂喂有話好好說不要拿刀啊謀殺親媽啦~~~ 第69章 番外 孕夫逸事 這一天天氣很好——三十一世紀所謂的天氣好,實在不知該怎麽定義,天幕上黑乎乎的一片,虞家把整個院子都多多地點了燈籠,朦朧光線中看去景致倒也不錯。 黎昕慣常坐在荷花塘上的九曲石橋邊,雙腿伸出橋外,微微地晃,小聲哼著不知名的歌。 “不是說過要吹風到廊下就好了,橋上那麽危險,摔著寶寶怎麽辦?” 身後有略顯沉重的腳步聲傳來,不一會兒傳來虞昊蒼略帶關切的聲音,目光往黎昕臉上一轉,然後落到他明顯凸起的小腹上,無限溫和。 自從黎昕懷了孕以後,這個平時惜字如金的男人一下子變得囉嗦起來,成日裏絮絮叨叨絮絮叨叨,都快變成倪淑蘭了。 這兒危險小心摔著寶寶,那兒危險小心磕著寶寶,連遊戲也說輻射會傷著寶寶,再不讓黎昕上了,害得黎昕日複一日地發悶。 他斜睨了虞昊蒼一眼,哼了一聲道:“說我?你走那麽快,不怕寶寶掉了?那孩子可是要姓黎的。” 虞昊蒼一下子被噎著,低頭看看自己,一絲褶子都沒有的衣服下麵也是小腹滾圓,是以這幾個月來,他也不肯出門,整日在家待著,跟黎昕大眼瞪小眼。 兩個大肚子的男人一個坐在橋上,一個站在橋上,默默地互相看了好一會兒,都紛紛迴過頭去,捂著嘴肩膀聳動個不停,誰都不肯笑出聲,卻誰都忍不住。 這一切還要從黎昕和虞昊蒼結婚以後說起。 話說前頭牌特工大人在某個sex煙花的現場刺激下,終於前塵往事如數記起,記起的第一件事,就是調戲虞昊蒼。 與遊戲裏那一群妖魔鬼怪(眾玩家:滾!)鬧了一天一夜之後,吃幹抹淨心滿意足的虞昊蒼把被窩裏賴床睡著懶覺萬般不情願的黎昕抓起來,整了衣服讓媳婦兒去拜見公婆。 這是虞長空的意思,原本他中意的華夏式的婚禮,已經被虞昊蒼搞得亂七八糟,這個禮說什麽都不能廢了。 黎昕對著虞昊蒼脾氣大,見了長輩早收斂了那一身起床氣,見虞長空與倪淑蘭都盛裝了在主位上坐著,連忙拿過茶盞一一敬茶。 “父親,您喝茶。” 見黎昕把茶盞遞過來,虞長空看他一眼,一眼瞥見黎昕頸間一點紅痕,不由得狠狠地瞪了虞昊蒼一眼,這才接過茶來喝了一口,然後清了清嗓子說:“行了,兒大不由爹,你們自己節製點。” 他說得認真倒不覺得尷尬,倪淑蘭在一邊差點紅臉,心想你這個為老不尊的,還有臉說別人。 黎昕和虞昊蒼屏著笑意,恭恭敬敬地答了,就見虞長空把茶盞往手邊一放,又說:“孩子的事情,你們也該考慮一下了,虞家一脈單傳,不管媳婦是男是女,總是要生的。” 倪淑蘭斜他一眼,趕緊招手讓黎昕過來,“小黎身子剛好點,你急什麽,又不是不能生。” 三十一世紀同性婚姻在全球基本上都已合法,最大的助力就是克服了同性生子技術的難題。 盡管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一些西方科學家已經在動物身上著手試驗,畢竟是太過逆天的技術,還是經曆的漫長歲月才得以完善。 虞長空守舊慣了,要不是知道虞家不會絕後,任憑怎樣也不會如此輕易放任了虞昊蒼這樣胡作非為。 他現在是越看虞昊蒼越覺得這兒子完全沒有小時候可愛,養著養著就成了個木頭疙瘩,卻完全沒意識到虞昊蒼的性子完全是照著他自己來的,隻想著要抱個白白胖胖的孫子逗著玩兒。 因此敬完茶後還拉著黎昕說了好一會兒,火急火燎地催著趕緊去醫院懷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