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妮,不要!”看著冥頑不靈的蕾妮,心中焦急的蕾娜終於伸出了那一直乏力的右手。


    但是,一陣酸痛的襲來,讓她的噩夢突然就這樣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的一瞬間,蕾娜在眼前又看到了那非常厭惡的但是卻又再也熟悉不過的一片白色,以及那撲鼻的消毒水味。


    短短的幾天之內,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吧。當確定眼前這一幕的真實性後,蕾娜不禁苦笑道。


    蕾娜輕輕的吸了一口氣,視線下落並側過臉的她,就立刻看到了在自己病床邊枕臂趴睡的*。


    而就在視線的遠方,病房遠端的那張沙發上,斜躺著的瑞德也似乎在好夢正酣。


    看到兩人的同時,蕾娜心底那股充實的溫暖感瞬間再度滿溢。


    病房內的窗簾拉的非常嚴密,隻有一盞淡淡的睡眠燈散發著溫柔的黃色光芒,在這靜謐的環境中,蕾娜的思緒卻飛速的轉動了起來。


    眼前的景色,讓記憶和經曆並不完整的蕾娜在拚湊和推測之後,很快就有了一個自己的判斷。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蕾娜小心翼翼的從病床上坐起。


    輕微的震動,讓*似乎有所感知,蕾娜急忙停下動作,發現*隻是稍稍的轉動了一下頭部並繼續睡下之後,這才繼續慢慢的從病床上走了下來。


    四肢的無力感仍然有些殘存,隻是手臂上和身上的疼痛感少了不少,蕾娜輕輕的活動了一下四肢後,緩步打開了病房內的衣櫃,取出兩張被單給*和瑞德分別輕輕的蓋上。


    做完這一切後,蕾娜臉上的神情一緊,她悄悄地打開了病房門,就這樣走了出去。


    來到走廊,蕾娜才發現,現在已經是他們來到諾福克之後第二天的中午了。


    “小姐,請問你需要什麽幫助嗎?”看到穿著病號服的蕾娜一個人在走廊上,一名護士走過來問道。


    蕾娜亮出剛剛在病房裏找到的證件:“哦,沒有什麽,護士小姐,我是fbi的探員克裏斯汀.李.蕾娜,請問,這裏是諾福克地區警方關聯醫院嗎?”


    在獲得了肯定的答複後,蕾娜繼續問道:“那你能否告訴我,古塔雷斯·列夫在醫院哪個病房嗎?”


    在護士的指引下,蕾娜很快就來到了古塔雷斯的病房之外,而蕾娜的證件,也讓病房外的探員終於答應了蕾娜的見麵請求。


    “哢噠。”病房沉重的大門被探員打開,蕾娜道謝後,走進了這個同樣沉悶的房間之內。


    幾乎跟監牢的感覺沒有什麽差別的房間,唯一的區別,就是房間內以病床為中心擺放的滿滿的各種儀器,而透過密實的窗簾,蕾娜還是一眼就看到了窗戶上那堅實的柵欄。


    “你是誰?”病床上的古塔雷斯盡管臉色仍然有些蒼白,但是卻已經醒了過來。


    “我叫克裏斯汀.李.蕾娜,fbi的臨時探員。”蕾娜看著床上這個術後虛弱的男人,原本應該波瀾萬丈的內心,突然平靜了下來,“也許你並不認識我,但是,現在的我,卻非常清楚一些有關你的事情。”


    同一時刻,同一家醫院的另外一間病房內。


    霍齊和羅西以及摩根,終於等來了特裏克醒來的消息。


    盡管仍然有些虛弱,但是已經可以脫離重症監護室的特裏克,卻可以跟霍齊說上幾句話了。


    放下心來的三人,從特裏克病房走出的同時,朝著蕾娜的病房而來。


    摩根的手隻是剛剛伸出,還來不及握住門把的他,幾乎就要被猛然開門的*給撞到。


    “*,發生什麽了?”摩根看著有些驚慌的*,心裏開始有些不安。


    “蕾娜不見了!”*身後的瑞德緊跟而出。


    “什麽?!”摩根也顯得非常吃驚,“你們兩個人不是一直守著她嗎?!”


    *也很緊張:“我和斯賓塞剛剛都睡著了,所以……”


    “蕾娜應該就在附近吧。”羅西卻並不擔心,而霍齊則已經攔下了一位護士,並很快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蕾娜應該是從蕾妮·卡桑德拉那裏知道了什麽。”一行人加快腳步的同時,瑞德判斷到。


    “無論如何,她的這個舉動都有點太魯莽了,難道我們就這麽不值得她信任嗎?!”摩根有些火大。


    “也許對於蕾娜來說,有些事情,必須麵對麵親自解決,才顯得更有意義。”盡管霍齊這麽說,但是在他的腦海中,不知為何,卻突然浮現起了elle的影子。


    就在這時,羅西的電話突然傳來了有短信的聲音,羅西落後一步,取出手機,發現來信人竟然是未知號碼。


    短信的標題和內容都為空,但是,當看到短信後麵附件的內容標題的一瞬,羅西立刻明白了什麽。


    諾福克海軍基地的一間標有坎通納少將名牌的房間內。


    一片黑暗之中,隻有電腦顯示屏那微弱的燈光閃耀著,而剛剛發出羅西收到的那封短信的右手,將一個u盤從顯示器上拔下的同時,點擊鼠標按下了關機。


    顯示屏很快關閉,顯示屏開關上那漸漸式微的亮度,黑暗房間內最後的一點微光,就是借著這漸弱的微光,右手的主人再度低頭看了一眼趴在辦公桌一側地麵上的坎通納少將,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雷娜小姐。”古塔雷斯的聲音非常虛弱,現在的他,似乎沒說一句話,都需要費盡全身的力氣一般。


    “你當然不會明白。”蕾娜並沒有理會古塔雷斯,而是按照自己的節奏說了下去,“你也永遠不會明白。連自己的摯愛都會利用的人,我們又怎麽能夠苛求他明白人類的感情呢。”


    不等古塔雷斯開口,蕾娜繼續說到:“當年在阿富汗,陷入包圍圈的你指揮著雅典娜,本來是可以脫離敵人的陷阱的,但是,後援的無力,讓你們還是在一天後陷入到了沙塵暴之中。盡管你們奮力掙脫,但是麵對幾倍於你們的敵人,幾天的拚死抵抗之後,彈盡糧絕的你們,還是成為了塔利班的俘虜,並在那之後遭遇了煉獄般的折磨與欺辱。


    我知道我無法想象那樣的痛苦,也沒有資格在你的麵前說什麽惋惜的話,但是,當塔利班的畜生們在你的麵前做出種種令人不齒的行徑,直至讓你親眼目睹甚至親手將雅典娜的夥伴斬首時,我想你的精神世界,一定已經徹底崩潰了吧。”


    蕾娜一邊說著,一邊仔細的注意著古塔雷斯的表情變化:“而後來終於迴到國內的你,當得知心愛的妻子為此流產並得病,而自己和雅典娜種種不堪的畫麵,也被塔利班供諸世間時,你那剛剛恢複了一絲的精神世界,再度徹底崩潰。


    對雅典娜成員的愧疚,對塔利班的痛恨,對軍隊上層不作為和醜惡虛偽嘴臉的不齒和憤怒,化作了一道不斷在抽打著督促著你的鞭子,讓你原本與世無爭的內心世界,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是,仍有理智的你也非常明白,要想複仇的話,一切並不會那樣的簡單,因為對你來說,需要麵對的仇人實在太多,所以,你就精心設計了一個龐大的計劃,並決心利用蕾妮來讓這個計劃實現。


    為了這個計劃,你假意心灰意冷至極,從軍隊脫籍,然後帶著蕾妮隱姓埋名,來到一個陌生的,並不會有人對你關注的地方。而利用這段時間,你利用藥物將蕾妮的精神控製在可以操控的範圍,然後一邊鍛煉她,一邊利用自己修改的身份和名字來進行情報收集和計劃籌備工作,而等到一切完備之時,蕾妮就被你放出了牢籠,成為了你手中的殺人工具!”


    “蕾娜探員,我不得不佩服身為bau一員的你,基本能力真的是無話可說,但是,你這樣說,不覺得對蕾妮太過分了嗎?!”古塔雷斯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盡管聲音依然虛弱,但是語氣卻變得重了起來。


    蕾娜:“我知道我的證據並不足夠,但是,蕾妮吃的人為調配的膠囊;因為你的強調,蕾妮不得不將你們女兒辛迪的骨灰偷天換日在舊別墅洞穴的地雷裏;還有我們掌握的那些關於逃亡這裏避難卻無故死亡的某些阿富汗人的無頭案;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將這些證據一一串聯起來,然後擺在你的麵前,讓你束手就擒。”


    “如果你真的能夠證明我有罪,我絕對不會逃避的,我會等著你到來的那一天。”古塔雷斯的聲音恢複了平靜,他看著蕾娜的眼神,顯得如此的真誠。


    蕾娜轉身準備開門離開,開門的瞬間,蕾娜似乎想起了什麽一般,突然轉過臉來對古塔雷斯說道:“哦,對了,我似乎還忘記了告訴你,古塔雷斯,哦,不,蘭斯先生,關於坎通納少將,雖然我並不認識他,但是我想,如果我以fbi探員的身份誠心誠意的前去拜訪的話,他總不至於真的據我千裏之外吧。”


    聽到蕾娜口中蹦出的坎通納這三個字,古塔雷斯臉上的表情瞬間掙紮了片刻。看到他表情變換的蕾娜,心中的猜測終於徹底落定。


    “請一定要好好養好身體,蘭斯先生,我想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很快就會再度見到的。”蕾娜輕輕的敲了敲病房門。


    “我想,有些事情不用等很久也可以了。”蕾娜沒有想到,替他開門的竟然會是羅西。


    不等蕾娜提問,羅西就已經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蕾娜,蕾娜眼中的問號,立刻伴隨著那封手機短信附件中的內容而煙消雲散……


    讓我們記住,公正的原則必須貫徹到社會的最底層。——馬庫斯.圖留斯.西塞羅


    隻是一天之隔,坐在飛機上的蕾娜,感覺自己就像經曆了又一世一般。


    盡管還是下午,但是已經再次足足忙碌了整整三十多個小時並解決了另外一起案件的組員們,此刻都已經在飛機上酣然入睡。


    雖然身體也感到非常疲乏,不過,蕾娜卻沒有絲毫的睡意。


    坐在坐位上的蕾娜,一頁頁的仔細翻閱著瑞德為她準備的這次案件的備忘錄和檔案,因為,對於此刻的她來說,腦海中還有很多事情並沒有完結。


    “不睡一會兒嗎?”羅西打斷了蕾娜的思緒,以及那緊皺的雙眉。


    “抱歉,有些事情很難立刻放得下,所以睡不著。”蕾娜的迴應非常直接,“大衛你也睡不著嗎?”


    “人年紀大了,睡眠就會毫無征兆的變少。”羅西在蕾娜對麵的座位上坐下,“如果不怕我會很囉嗦的話,我倒是很願意聽聽你的煩惱。”


    蕾娜:“看樣子,如果我不說點什麽的話,似乎我也不必睡了。”


    看著蕾娜露出的微笑,羅西稍稍放心了一些:“你已經親手將蘭斯·列夫送進了監獄,還有什麽覺得遺憾的東西嗎?”


    看著滿臉關切的羅西,蕾娜神色間有些猶豫。


    “蕾妮·卡桑德拉已經被羈押,雖然她有精神分裂症,她的口供並不能作數,但是,蘭斯·列夫還活著,所以,如果坎通納真的有罪,他是不會逃脫法律的製裁的。”羅西非常明白蕾娜此刻的想法,“就算他是我的好友,但是如果他觸犯了法律,我一樣也會依法而行,不會徇私枉法的。”


    “大衛,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羅西的理解讓蕾娜感到非常高興,“一直以來,我都以能夠進入fbi為榮。我覺得我隻要來到了這裏,就可以讓所有能夠觸及的罪犯全部接受法律的製裁。我並不是想要質疑什麽,隻是,當我如此真切的接觸並了解到案件背後的一切時,不知為何,我突然有了一種無力感。我知道,我不應該去可憐那些罪犯,可是,很多東西,如果我們能夠更早一點發現的話,是不是就可以阻止更多犯罪的產生,也能夠避免更多無辜或者可憐的家庭陷入到這因為深淵般的*所引起的漩渦之中呢?”


    “蕾娜,身為一個稱職的執法者,我想,每一個人都曾經有過你這樣的想法。我也曾經因為同樣的問題迷茫過,彷徨過。”羅西異常的語重心長,“我很想以過來人的身份給你一點建議,但是,很遺憾的是,這個問題的答案,隻有你自己才可以給出。你現在唯一應該做的,就是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好好休息一下,然後投入到下一個案件當中,並努力的為之付出一切。當這樣的輪迴經過很多次之後,我相信聰明如你,一定能夠給自己找到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答案。”


    蕾娜仔細的品味著羅西的話。


    “好好休息一下吧。”羅西起身準備離開。


    “大衛,最後一個問題,那罐骨灰真的是蕾妮未出生女兒辛迪的嗎?”蕾娜抬頭。


    “如果想要知道這個答案的話,你可以打電話給羅格尼。”羅西淡淡一笑。


    掀開了用來隔開座位的毛毯,羅西與有些不知所措的瑞德來了個照麵。


    “我隻是想去倒杯咖啡。我並沒有想要……”瑞德似乎想要解釋些什麽。


    “她現在還好。不過以後的話,你給出的某些建議應該會很有用才對。”羅西意味深長的拍了拍瑞德肩膀,原來他早就看到了在外躊躇了一會的瑞德,“斯賓塞,很多事情,不需要考慮那麽多,如果想要關心,直接開口就好了。”


    說完,不等瑞德迴應,羅西就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看看毛毯一邊微微透出的一絲光線,又看看已經在自己的座位上進入到了假寐狀態的羅西,瑞德想要邁出的那一步,終究還是沒有能夠踏出去。端著空咖啡杯的他,隻能就這樣徑直走到了咖啡機前,但是空空如也的咖啡杯中,卻並沒有他想要的東西。


    熟悉的手機震動,將剛剛閉目不久的霍齊從淺睡中驚醒。


    霍齊很快接起了電話,而一旁假寐的羅西也很快的睜開了眼睛。盡管羅西並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他卻非常清楚的看到了霍齊眼中神情的波動。


    “好的,我知道了,再見。”單方麵傾聽的霍齊很快掛斷了手機,與一桌之隔的羅西對視,“古塔雷斯·列夫死了。就在醫院的病房中,手法與方式都跟殺死勞瑞·勒斯一模一樣。”


    長久的沉默,在霍齊與羅西之間彌漫。


    “大衛,也許我們不應該現在就離開諾福克。”霍齊終於打破了沉默。


    羅西:“霍齊,大家都已經連續忙碌了一個星期,他們需要休息。你不是超人,大家也不是,所以,你何不把你扛在肩上的擔子暫時先放下來,等大家都滿血歸來時,再讓我們一起奮鬥呢。”


    “我明白。”說話間,霍齊的視線從沉睡中的眾人臉上輕輕滑過。


    “霍齊,無論對方是誰,我們最後都會將他逮捕歸案的。”羅西的眼神和語氣,都是異常的堅定。


    “我相信大家,隻是,我希望這一天,能夠早一點到來。”已經毫無睡意的霍齊,將他的目光投向了機窗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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