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夏凡聽了那喊聲並沒有在意,而且打算迴頭看看八卦，到底是誰家狐狸精被抓住了。結果人數寥寥無幾的地方,突然衝出來幾個人,手裏都拿著棍子,看樣子挺兇殘。
但那些人怎麽看都不像大人,身高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明顯的還沒有發育完成,或者剛剛處於發育階段。
這幫熊孩子……來抓狐狸精？
正想著，夏凡開始緊張，這幫熊孩子衝擊的方向，怎麽正好是麵對著她來的？
隻見領頭的那個小胖子跑在最前麵，離近了站住了一下,指著夏凡喊，“就是她！兄弟們給我上！揍得她滿地找牙！幫我媽報仇！”
夏凡這下慌了，不管那小胖子口中說著什麽，轉身拔腿就跑，但她還是被飛過來的木棍子絆了一下，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
緊接著棍棒像雨點似得就落在她身上，夏凡毫無招架之力，隻能捂著頭不停的喊，“你們認錯人了！快住手啊！你們認錯人了！快停手！救命！”
這時在路旁，顧書和蘇文林剛到這裏，同時看到了這一景，“凡凡的聲音？”顧書被鬧哄哄的場麵吸引了注意力，周圍一些圍觀的並沒有插手阻攔，但他似乎聽到了夏凡的唿喊。
“好像是夏凡！”一旁蘇文林也發現了，兩人對視一眼，立刻衝過去看到底怎麽迴事。
離近了後，顧書頓時變了臉色，他二話不說就衝過去，同時朝蘇文林喊，“抓住那幫人！”說著衝進包圍圈，直接撲在夏凡身上，用身體覆蓋了她整個人。
棍棒這下全部落在顧書身上，但他這時隻注意身下凡凡的情況。
夏凡抱著腦袋躺在地上渾身發抖，嘴裏還不停的嘟囔，“你們認錯人了，救命……”
顧書盡全力覆蓋住夏凡，不讓棍棒落在她身上任何一處。
蘇文林見狀跑過去一個反手直接卸了一個棍子，接著抱著那個家夥按在地上，抽出他褲帶在身後綁著雙手，扔到一邊接著按下一個家夥。
這一上手蘇文林心裏咯噔一下，這一群根本不是什麽惡徒，全都是孩子，看樣子不出十二三，而且打架全無章法，隻憑著對方的弱小和他們的人多力量大。
一群孩子這麽小就學會圍毆！什麽世道！蘇文林加快了腿腳動作，沒多時五六個孩子就都被他扒了褲帶放倒在路旁。
棍子散落一地，為首的小胖子還在一旁咋咋唿唿，“快放了我們！我們要懲治那個狐狸精！你們幫著狐狸精做什麽！有本事叫警察！我要跟警察說話！”
蘇文林走到這邊看顧書情況。
顧書爬起來，接著將夏凡也扶起來。
夏凡頭發蓬亂，臉上身上沾著全是灰塵，看起來特別狼狽，表情也痛苦，見到顧書後忍不住靠著他開始哭。
“我報警吧！”蘇文林看著夏凡，“你認識他們？”
夏凡搖搖頭，“不認識，他們一定是認錯人了！”
一旁的小胖子還大喊，“絕對沒認錯！就是你這個狐狸精！”
蘇文林走過去照著小胖子屁股踢了一腳，“閉嘴！再說話先揍你！”
小胖子“哎呀”一聲不敢說話，蘇文林報了警。
“我先帶夏凡去醫院檢查，警察來了你負責一下。”顧書抱著夏凡不敢耽擱，將這裏的事情交給了蘇文林。
蘇文林拎著棍子一圈圈的圍著一幫熊孩子轉圈，誰敢多動一下就用棍子威脅的點點，那孩子馬上停止了動作。
沒過兩分鍾警車就停在路邊，下來兩個警察，看到蘇文林這裏的狀況後就走過來，“是你報的警嗎？”
蘇文林點頭，“是，這幫熊孩子圍毆一個女孩子，女孩子已經被送醫院了，我留著看著他們。”
警察按照程序，將這六個熊孩子和蘇文林一起帶到警察局，並且保留了物證，還有幾個人證。
錄口供很快，因為有蘇文林和旁觀證人，一致指向那幫熊孩子無緣無故直接上來就用棍子打一個毫無準備的女孩子。
顧書電話告訴蘇文林，等驗傷結果出來，一定起訴所有人，別以為他們小就饒他們，一個都不饒。
警察需要拘留簽字確認，於是直接通知了所有人的家長。
顧書還在醫院陪著夏凡拍片子做傷殘鑒定，但警察局的動向他通過蘇文林得知的一清二楚。
一個消息讓顧書頗為震驚。
蘇文林在電話裏告訴顧書，“你猜來認孩子的家長裏麵有個誰？”
“有誰？”顧書一聽這語氣就知道是熟人，顧書心想，不管是誰，再熟的人也絕對不放過。
“沈建兵！”
“誰？！”
蘇文林一字一句，“沈！建！兵！上次開股東會時我去提交設計方案，見過他所以認得出來！”
“他！他他媽的！哪個是他的崽子？”顧書忍不住在醫院裏衝著電話喊。
“有一個小胖子，好像是那個，我看他訓過那個胖子，現在在裏麵跟警察聊。”
顧書沉默了一下，“知道了，他要問起來，如實跟他說，夏凡的情況也可以說。”
“知道了顧總，凡凡那兒怎麽樣？”
“等片子結果。”
沒一會兒沈建兵從審訊室出來，見到蘇文林便走過來，“你怎麽在這裏？”
“沈先生！”蘇文林站起來，“我現在是受害者的代表，受害者在醫院做傷殘鑒定，我在這裏處理一些事情。”
“受害者是誰？”沈建兵眉頭擰起來。
“是夏凡，顧總陪著她去的醫院。”
“誰？！”沈建兵愣了一下大喊，全然不顧是在警察局。
蘇文林一字一句重複，“夏！凡！”
沈建兵突然說不出話，隻覺得一團氣憋在胸口，伸出手指指蘇文林，有點抖，“你，你等著……”
還沒說完轉身跑去關著一幫熊孩子的房間，照著小胖子就甩過去一個大巴掌！“渾球！你打的到底是誰！”
小胖子一路沒哭，這被揍一下突然哭喊出來，“我打的就是狐狸精！你都被那狐狸精勾的每個周末都不陪我和我媽，要不是上次撞見你們還不知道你找了個狐狸精！我教訓那個狐狸精你還揍我！我媽待會兒過來看你怎麽解釋！有本事跟我媽說你那狐狸精的事兒去！”
沈建兵指著小胖子！“你再我給說一句狐狸精！看我不揍斷你腿！”
“不叫狐狸精叫什麽！”小胖子蹲在那裏抱著頭防挨打，一邊還嘴硬講理。
沈建兵照著他護腦袋的手又是一巴掌，“那是你姐姐！你再說一個狐狸精我聽聽！”
“啊？”小胖子忘了護腦袋，蹲那裏仰起頭看他爸爸，“姐姐？什麽姐姐？”
沈建兵懶得跟他廢話，“我告訴你！你今天打人，那女孩子要是追究你的刑事責任，你就監獄蹲三年再出來，裏麵沒有遊戲機沒有動畫片沒有好哥們兒，好好反省去！”
沈建兵再出來時，外麵已經聚集了很多的家長，警察挨個找他們談話，並且交代了事情的嚴重性。
假如夏凡受傷，必然會追究他們的刑事責任，雖然未成年，但監護人也逃脫不了責罰，除非當事人放棄刑事責任的追究而改為民事追究。
警察建議調解，因此家長們一方留在這裏守著熊孩子跟結果，另一方打算去醫院看看夏凡。
夏凡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她的左胳膊打了石膏，右手吊著點滴，旁邊坐著顧書。
顧書眼睛一刻不離夏凡，夏凡心情很糟，索性閉眼不理顧書。
“對不起凡凡。”顧書忍不住給夏凡理理頭發，“沒照顧好你。”
夏凡閉眼不說話，顧書索性自言自語，“如果早晨拉你迴公司歇歇，或者帶你去吃早點，一定不會碰到這事兒，要是你聽我的話直接迴學校，也不會碰到這事兒……”
“他們明擺著就是衝我來的，”夏凡有些氣，“所以不論我去做什麽都能碰到他們，並不是我不聽話才碰到的他們。”
“對，是我說的不對。”顧書輕輕摸著她紮著針的胳膊，“等你鑒定結果出來了，一定不會輕易饒了他們，就算是未成年也不會饒他們。”
夏凡緩了一口氣，“不滿十四……殺了人都白殺。”
顧書恨恨的說道，“有他們的家長負責承擔。”
夏凡懶得說話，索性閉眼裝睡。
沒多久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凡凡！凡凡你怎麽樣！”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病房裏響起，夏凡驚得立刻睜眼，沈建兵居然在她眼前，夏凡懵了，“你怎麽會在這裏？”
顧書瞪著沈建兵，“你來這裏做什麽？”語氣並不友好。
夏凡這才想起來他們兩應該認識。
接著後麵又進來一個人，“凡凡你怎麽樣了凡凡！怎麽能發生這種事！”
“沈奶奶？”夏凡更驚訝了，他們怎麽知道的？
夏凡看向顧書，顧書明白了她的疑問，“我沒通知！你問他怎麽迴事！”
他指向沈建兵。
夏凡又看著沈建兵，老太太趴在床頭不停的摸著她的額頭。
沈建兵猶豫半天，終於開口說道，“對不起凡凡，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道歉？”夏凡摸不著頭腦。
“是，那個領頭圍毆你的那小胖子……他是我兒子。”
“你兒子！！”夏凡想坐起來問為什麽，但一動渾身跟抽了骨頭似得疼，她又跌迴床上，顧書趕緊扶著她。
“對不起凡凡，你的事兒我是去了警察局才知道的，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給你賠禮。”
“他說我是狐狸精怎麽迴事？”夏凡問。
沈建兵說，“最近每個周末不都約了你下棋，沒陪他，也不知道他怎麽看到的咱倆，”他中途看了眼顧書，接著又跟夏凡說，“於是就誤會了……”
“誤會到幾個人用棍子圍著一個女孩子往死裏打？打到胳膊斷了渾身都是傷，要不是我趕來，人都得讓你們打死！”顧書氣的旁邊喊。
沈建兵自知理虧，沒有繼續解釋，“不如凡凡這些天去我家休養，我找最好的看護陪你。”
“想都別想！”顧書怒喝，“放你家再讓你兒子折磨？休想！”
“不是，那家夥我教訓過他了，他不會再對凡凡動手。”
“凡凡也是你叫的？”顧書瞪著他。
“你都能叫我憑什麽不能！”
“我是她養父！是她現在唯一監護人！”
沈建兵哼了一聲，“恐怕馬上就不是了。”
“什麽意思？”
沈建兵轉過視線沒看顧書，而是看看夏凡，又看看老太太，最後對夏凡說，“不管怎麽說，都是我們對不起你，凡凡，能不能看在我的麵子上，給熊孩子一條活路？那什麽……這麽說我是老臉都豁出去了，經濟賠償你隨便開，就是刑事……剛聽警察說了，雖然他未滿十四歲不會追究責任，但家長要代替他受罰，然後還會給他記上一筆，凡凡你看……那熊孩子是我沒教好，檔案裏記上一筆對以後發展都有影響，能不能就……這麽算了……別追究他的刑事責任，改成民事賠償……你看行麽？”
這個消息讓夏凡一時難以接受，明明給她印象特別好的沈大叔，突然成了溺愛孩子的熊家長，夏凡最看不慣這種袒護孩子的人，因此沈建兵的形象在她眼中頓時大打折扣。
夏凡借著受傷虛弱，閉眼準備想什麽借口推脫過去，沒想到顧書卻站在她床前，擋住了沈建兵，“她未成年，不允許獨自做這個決定，我是她監護人，你應該來問我。”
顧書這一舉動讓夏凡寬鬆很多，但她又擔心，別是因為認識，所以會賣給他們這個人情吧？
沈建兵看著顧書，“咱兩老關係，沒你就沒有我，沒有我也沒有你，要是追究刑事責任……我蹲牢房對公司沒有什麽好處，不如看看怎麽解決雙方獲利最大。現在對凡凡來說，應該經濟賠償最合理，你說呢顧書？”
顧書也盯著沈建兵，“你覺得我作為她的養父，經濟上麵她會不滿足？”
“不是這個意思……”沈建兵越過顧書肩膀看看夏凡，“我是說，公司現在決策兩難，如果我站在你這邊，我在幫你勸說另外一個股東，即便高股東一致反對，也會因為票數太少不能實行，所以……看在交情好幾年的份兒上，讓凡凡給我家熊孩子一個機會……你看……”
顧書還沒有說話，夏凡心裏卻跟浪濤翻滾似得，聽這話，似乎沈建兵和顧書關係還不錯？而且還能幫到顧書，這樣的話……夏凡衡量一下，如果經濟賠償……
病房門敲了敲，顧書和沈建兵住了口，進來一個大夫，拿著一個文件袋，看到顧書後遞給他，“幫你取迴來的傷殘鑒定。”
大夫看看周圍的人，顧書對他點頭，“沒事直說吧，都是自己人。”
大夫才又說，“屬於輕微傷殘，可以拿到法院起訴，也可能拿給警察定罪。”
“謝謝。”顧書道了謝，目送走大夫。
他衝沈建兵晃晃袋子，“看到了嗎，輕微傷殘，已經夠得上定罪了，這就是你兒子！讓夏凡怎麽原諒？幸好我路過及時護住了，如果我沒到，你兒子就是帶頭打死一個人，那時你怎麽求情？”
老太太在一旁發話，“先別說別的，你們誰告訴我凡凡到底傷的怎麽樣？”
顧書看著老太太，“告訴你們也沒問題，胳膊骨裂，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石膏板要帶半個月，這個身體的傷害還算小的，”他頓了一下繼續，“無緣無故被一群小孩子往死裏圍毆，她簡直是撿迴一條命，這樣的事情對她的心裏造成什麽傷害你們懂不懂？她母親沒有父親也沒有，能給她撐腰的隻有我這個養父，這時如果我為了自己的利益出賣她……你們覺得我有可能那麽做麽？”
老太太著急了，“沒有父母，也可以有其他親戚，要說凡凡的法定監護人，也應該是她外公而不是你這個外人！凡凡她……”
“我們最好一件事說完再說另外一件事，”顧書敏感的察覺到不能讓老太太繼續說下去，“說亂了什麽都解決不了，現在首要解決的就是傷害凡凡這件事，其他的以後再提。”顧書打住了剛要延展的話題，繼續擺在圍毆事件上麵。他正視老太太，表情嚴肅，不容半分猶豫。
“那至少也得問問凡凡的意見不是？”老太太依舊麵色和善，接著又問夏凡，“凡凡，就算奶奶對不住你，就算奶奶跟你求情，你叫我一聲奶奶就算我孫女，看在奶奶麵子上，給小孩子饒一條活路……你說呢？以後肯定讓他爸好好治他，說經濟賠償傷感情，但不賠償奶奶心裏跟刀剜了似的，就算奶奶一家求你了，行麽？”
夏凡這時已經知道了厲害關係，但顧書依舊阻止，“凡凡別聽他們的，這事兒不能就這麽算了，萬一你沒命了他們跟誰求情去？這事兒不能這麽算了，別以為凡凡沒人撐腰，有我在誰都別想打她主意！”
一席話說得凡凡頓時淚流滿麵，有人給她撐腰，她就是安全的，誰都不能打她主意……從小到大凡凡除了母親就沒人愛護她，凡凡向來都習慣了表麵很堅強，習慣了給母親撐腰，也習慣了母親式的撐腰，掩藏在表麵下的卻是小心翼翼，很多事情都是鼓足了勇氣才裝作什麽都不怕的去做的。從來沒有一個人像顧書這樣，這麽強硬的說保護她。即便得罪生意夥伴也要保護她，在這世上，除了母親，隻有顧書把她的命當迴事。
母親把她交給顧書而不是別人，一定有她的道理。
“凡凡你怎麽哭了？”沈老太太急著給她擦眼淚，“別哭別哭，奶奶什麽都給你，千萬別哭，迴去我就揍那個熊孩子，順便也揍那個不教孩子的熊家長！”盡管沈老太太不停的保證並且安慰著夏凡，但夏凡從每個字裏都能聽出來，這就是沈奶奶的撐腰，沈奶奶不自覺的在給自己家的人撐腰，而對她說出來的話，也隻是掩蓋在撐腰表麵的隨和。
“我想跟大叔單獨談，你們先出去一下。”夏凡有了決定。
沈老太太一聽，滿懷希望的笑笑看著夏凡，“凡凡就算奶奶求你了，那套棋盤明天就給你送來，還有還有，還有什麽你喜歡的都給你買，真的凡凡，就算挽救一個小孩子……他的一輩子就看你的……”
“我想跟大叔先談談，其他的之後再說吧沈奶奶。”夏凡滿眼淚花的看著她，又看看沈建兵。
沈建兵意會，拉著沈老太太出了病房。
“怎麽了凡凡？”顧書看著她哭的滿臉是淚都沒法自己擦，趕緊拽著紙巾給她擦幹淨臉，“別怕，別看他們人多，但主動權都在咱們手上，有我在你別怕，誰都不敢動你，嗯？大叔說給你撐腰，就給你撐腰！”
“不是啊大叔……”夏凡被感動的稀裏嘩啦的，上輩子如果顧書對她這麽主動，也許她就想要拚一把，試試從高雅麗手裏搶走顧書了，“我不是害怕……我就是想，如果放棄刑事訴訟，要民事賠償的話……我能要多少？”
“凡凡我不會缺你錢花的。”顧書很擔心，“是不是大叔給的零花錢不夠？賠償比不上你的安全重要，就算是賠償的那些錢，大叔也能給你，總之我不能讓你在我手裏被別人欺負了！”
“你理解錯了大叔……”夏凡被顧書逗笑了，“不是我缺錢花，就是想來想去，覺得要經濟賠償更合適。”
“你聽我的凡凡，那點錢咱們不缺，但這事兒不能這麽算了，你差點被打死知道麽？”
“結果不是沒死麽，”夏凡微微晃晃沉重的石膏，“就骨裂兩處，石膏綁半個月就能拆，其他地方休息休息就能好，內髒沒事，也沒斷了肋骨插肺裏吐血，躺躺就行，要是追究刑事責任，也許沈建兵托托關係，替他兒子判兩年緩兩年什麽的，不也就那樣麽，還不如要錢來唄，剛你們說什麽站你這邊對付誰的，大叔……他跟你什麽關係？”
“別岔話題！”顧書瞪著夏凡，“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出了事我怎麽跟你媽交代！另外，說了周末放假老老實實迴家，你都幹嘛去了？嗯？周末整天跟沈建兵下棋？我怎麽不知道？你跟我說跟著同學逛街，同學呢？哪兒來的下棋？還送你棋盤？什麽棋盤能當賄賂來送？”
顧書越問越生氣，夏凡卻被問得越來越沒有底氣。
“對不起大叔……”夏凡被問得沒轍，低聲主動道歉，“不該瞞你的大叔……都我不對，所以原諒我吧。”
顧書還想責怪，一看夏凡的樣子卻又罵不出來，最後歎口氣，“那就這樣，賠償也要底線，什麽底線得按照我說的，如果底線做不到，你就得聽我的，必須刑事訴訟！”他知道夏凡這麽做的用意，跟他替夏凡著想一樣，夏凡也在替他著想。
夏凡見顧書終於退了半步，心裏放鬆下來，她不想顧書為了她將事業壓在上麵，知道他在任何情況下都願意為她撐腰就足夠了。
夏凡借口累了，讓顧書將沈建兵一家打發走了，說好了明天再來。同時被打發走的還有一些孩子的家長，沈建兵作為代表進來談判，出去後跟他們交代了大致情況，但卻隱瞞了他們的關係這一爭執。
家長們紛紛表示明天一定要繼續來道歉，等著夏凡軟化，不然一眾熊孩子的曆史有了汙點，一輩子可能都會毀了的。
沈建兵正有此意，並且作為始作俑者的家長，自然而然的肩負起這個重任。
迴到警察局後沈建兵發現蘇文林還沒有走，而警察繼續挨個問話，一眾熊孩子也沒有離開。
不過一些家長迴過味來，見到沈建兵紛紛指責他，“如果不是你作風不好，怎麽會讓你孩子替你出頭，而且還拽上我們孩子跟著倒黴！說到底錯全在你！要是你不亂搞，孩子們用得著替你揍人麽！”
蘇文林坐在一旁沒有幫腔，隻是遠遠地看熱鬧。
沈建兵慘了點，在醫院陪完不是，又要在警察局鬧騰，一氣之下跟警察要了間審訊室躲裏麵，佯裝要問話，躲開了一波攻擊。
看看時間已經是半夜，外麵已經開始有家長往迴領自家的孩子，不過因為夏凡沒有表態，於是領走一個孩子就得有一個家長代替在警察局呆著。
沈建兵沒有領胖小子，他將老太太和妻子打發迴家後，自己坐在屋子裏，想了半天決定給夏凡發個短信試探。
“你要的碟片還要麽？”
夏凡晚上不用點滴，顧書擔心擠到她，所以睡在另外一張床上，這時顧書好像睡著了，夏凡偷偷摸過來手機，迅速的迴話，“要。”
“交換。”
“不起訴刑事。但要賠償。”
“成交！”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說好的兩更，結果擼第二更擼到一半睡著了，我對不住你們嚶嚶。
於是二更挪到今天唄，下午再來一更。麽麽噠。
夏凡聽了那喊聲並沒有在意,而且打算迴頭看看八卦，到底是誰家狐狸精被抓住了。結果人數寥寥無幾的地方,突然衝出來幾個人,手裏都拿著棍子,看樣子挺兇殘。
但那些人怎麽看都不像大人,身高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明顯的還沒有發育完成,或者剛剛處於發育階段。
這幫熊孩子……來抓狐狸精？
正想著，夏凡開始緊張，這幫熊孩子衝擊的方向，怎麽正好是麵對著她來的？
隻見領頭的那個小胖子跑在最前麵，離近了站住了一下,指著夏凡喊，“就是她！兄弟們給我上！揍得她滿地找牙！幫我媽報仇！”
夏凡這下慌了，不管那小胖子口中說著什麽，轉身拔腿就跑，但她還是被飛過來的木棍子絆了一下，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
緊接著棍棒像雨點似得就落在她身上，夏凡毫無招架之力，隻能捂著頭不停的喊，“你們認錯人了！快住手啊！你們認錯人了！快停手！救命！”
這時在路旁，顧書和蘇文林剛到這裏，同時看到了這一景，“凡凡的聲音？”顧書被鬧哄哄的場麵吸引了注意力，周圍一些圍觀的並沒有插手阻攔，但他似乎聽到了夏凡的唿喊。
“好像是夏凡！”一旁蘇文林也發現了，兩人對視一眼，立刻衝過去看到底怎麽迴事。
離近了後，顧書頓時變了臉色，他二話不說就衝過去，同時朝蘇文林喊，“抓住那幫人！”說著衝進包圍圈，直接撲在夏凡身上，用身體覆蓋了她整個人。
棍棒這下全部落在顧書身上，但他這時隻注意身下凡凡的情況。
夏凡抱著腦袋躺在地上渾身發抖，嘴裏還不停的嘟囔，“你們認錯人了，救命……”
顧書盡全力覆蓋住夏凡，不讓棍棒落在她身上任何一處。
蘇文林見狀跑過去一個反手直接卸了一個棍子，接著抱著那個家夥按在地上，抽出他褲帶在身後綁著雙手，扔到一邊接著按下一個家夥。
這一上手蘇文林心裏咯噔一下，這一群根本不是什麽惡徒，全都是孩子，看樣子不出十二三，而且打架全無章法，隻憑著對方的弱小和他們的人多力量大。
一群孩子這麽小就學會圍毆！什麽世道！蘇文林加快了腿腳動作，沒多時五六個孩子就都被他扒了褲帶放倒在路旁。
棍子散落一地，為首的小胖子還在一旁咋咋唿唿，“快放了我們！我們要懲治那個狐狸精！你們幫著狐狸精做什麽！有本事叫警察！我要跟警察說話！”
蘇文林走到這邊看顧書情況。
顧書爬起來，接著將夏凡也扶起來。
夏凡頭發蓬亂，臉上身上沾著全是灰塵，看起來特別狼狽，表情也痛苦，見到顧書後忍不住靠著他開始哭。
“我報警吧！”蘇文林看著夏凡，“你認識他們？”
夏凡搖搖頭，“不認識，他們一定是認錯人了！”
一旁的小胖子還大喊，“絕對沒認錯！就是你這個狐狸精！”
蘇文林走過去照著小胖子屁股踢了一腳，“閉嘴！再說話先揍你！”
小胖子“哎呀”一聲不敢說話，蘇文林報了警。
“我先帶夏凡去醫院檢查，警察來了你負責一下。”顧書抱著夏凡不敢耽擱，將這裏的事情交給了蘇文林。
蘇文林拎著棍子一圈圈的圍著一幫熊孩子轉圈，誰敢多動一下就用棍子威脅的點點，那孩子馬上停止了動作。
沒過兩分鍾警車就停在路邊，下來兩個警察，看到蘇文林這裏的狀況後就走過來，“是你報的警嗎？”
蘇文林點頭，“是，這幫熊孩子圍毆一個女孩子，女孩子已經被送醫院了，我留著看著他們。”
警察按照程序，將這六個熊孩子和蘇文林一起帶到警察局，並且保留了物證，還有幾個人證。
錄口供很快，因為有蘇文林和旁觀證人，一致指向那幫熊孩子無緣無故直接上來就用棍子打一個毫無準備的女孩子。
顧書電話告訴蘇文林，等驗傷結果出來，一定起訴所有人，別以為他們小就饒他們，一個都不饒。
警察需要拘留簽字確認，於是直接通知了所有人的家長。
顧書還在醫院陪著夏凡拍片子做傷殘鑒定，但警察局的動向他通過蘇文林得知的一清二楚。
一個消息讓顧書頗為震驚。
蘇文林在電話裏告訴顧書，“你猜來認孩子的家長裏麵有個誰？”
“有誰？”顧書一聽這語氣就知道是熟人，顧書心想，不管是誰，再熟的人也絕對不放過。
“沈建兵！”
“誰？！”
蘇文林一字一句，“沈！建！兵！上次開股東會時我去提交設計方案，見過他所以認得出來！”
“他！他他媽的！哪個是他的崽子？”顧書忍不住在醫院裏衝著電話喊。
“有一個小胖子，好像是那個，我看他訓過那個胖子，現在在裏麵跟警察聊。”
顧書沉默了一下，“知道了，他要問起來，如實跟他說，夏凡的情況也可以說。”
“知道了顧總，凡凡那兒怎麽樣？”
“等片子結果。”
沒一會兒沈建兵從審訊室出來，見到蘇文林便走過來，“你怎麽在這裏？”
“沈先生！”蘇文林站起來，“我現在是受害者的代表，受害者在醫院做傷殘鑒定，我在這裏處理一些事情。”
“受害者是誰？”沈建兵眉頭擰起來。
“是夏凡，顧總陪著她去的醫院。”
“誰？！”沈建兵愣了一下大喊，全然不顧是在警察局。
蘇文林一字一句重複，“夏！凡！”
沈建兵突然說不出話，隻覺得一團氣憋在胸口，伸出手指指蘇文林，有點抖，“你，你等著……”
還沒說完轉身跑去關著一幫熊孩子的房間，照著小胖子就甩過去一個大巴掌！“渾球！你打的到底是誰！”
小胖子一路沒哭，這被揍一下突然哭喊出來，“我打的就是狐狸精！你都被那狐狸精勾的每個周末都不陪我和我媽，要不是上次撞見你們還不知道你找了個狐狸精！我教訓那個狐狸精你還揍我！我媽待會兒過來看你怎麽解釋！有本事跟我媽說你那狐狸精的事兒去！”
沈建兵指著小胖子！“你再我給說一句狐狸精！看我不揍斷你腿！”
“不叫狐狸精叫什麽！”小胖子蹲在那裏抱著頭防挨打，一邊還嘴硬講理。
沈建兵照著他護腦袋的手又是一巴掌，“那是你姐姐！你再說一個狐狸精我聽聽！”
“啊？”小胖子忘了護腦袋，蹲那裏仰起頭看他爸爸，“姐姐？什麽姐姐？”
沈建兵懶得跟他廢話，“我告訴你！你今天打人，那女孩子要是追究你的刑事責任，你就監獄蹲三年再出來，裏麵沒有遊戲機沒有動畫片沒有好哥們兒，好好反省去！”
沈建兵再出來時，外麵已經聚集了很多的家長，警察挨個找他們談話，並且交代了事情的嚴重性。
假如夏凡受傷，必然會追究他們的刑事責任，雖然未成年，但監護人也逃脫不了責罰，除非當事人放棄刑事責任的追究而改為民事追究。
警察建議調解，因此家長們一方留在這裏守著熊孩子跟結果，另一方打算去醫院看看夏凡。
夏凡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她的左胳膊打了石膏，右手吊著點滴，旁邊坐著顧書。
顧書眼睛一刻不離夏凡，夏凡心情很糟，索性閉眼不理顧書。
“對不起凡凡。”顧書忍不住給夏凡理理頭發，“沒照顧好你。”
夏凡閉眼不說話，顧書索性自言自語，“如果早晨拉你迴公司歇歇，或者帶你去吃早點，一定不會碰到這事兒，要是你聽我的話直接迴學校，也不會碰到這事兒……”
“他們明擺著就是衝我來的，”夏凡有些氣，“所以不論我去做什麽都能碰到他們，並不是我不聽話才碰到的他們。”
“對，是我說的不對。”顧書輕輕摸著她紮著針的胳膊，“等你鑒定結果出來了，一定不會輕易饒了他們，就算是未成年也不會饒他們。”
夏凡緩了一口氣，“不滿十四……殺了人都白殺。”
顧書恨恨的說道，“有他們的家長負責承擔。”
夏凡懶得說話，索性閉眼裝睡。
沒多久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凡凡！凡凡你怎麽樣！”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病房裏響起，夏凡驚得立刻睜眼，沈建兵居然在她眼前，夏凡懵了，“你怎麽會在這裏？”
顧書瞪著沈建兵，“你來這裏做什麽？”語氣並不友好。
夏凡這才想起來他們兩應該認識。
接著後麵又進來一個人，“凡凡你怎麽樣了凡凡！怎麽能發生這種事！”
“沈奶奶？”夏凡更驚訝了，他們怎麽知道的？
夏凡看向顧書，顧書明白了她的疑問，“我沒通知！你問他怎麽迴事！”
他指向沈建兵。
夏凡又看著沈建兵，老太太趴在床頭不停的摸著她的額頭。
沈建兵猶豫半天，終於開口說道，“對不起凡凡，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道歉？”夏凡摸不著頭腦。
“是，那個領頭圍毆你的那小胖子……他是我兒子。”
“你兒子！！”夏凡想坐起來問為什麽，但一動渾身跟抽了骨頭似得疼，她又跌迴床上，顧書趕緊扶著她。
“對不起凡凡，你的事兒我是去了警察局才知道的，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給你賠禮。”
“他說我是狐狸精怎麽迴事？”夏凡問。
沈建兵說，“最近每個周末不都約了你下棋，沒陪他，也不知道他怎麽看到的咱倆，”他中途看了眼顧書，接著又跟夏凡說，“於是就誤會了……”
“誤會到幾個人用棍子圍著一個女孩子往死裏打？打到胳膊斷了渾身都是傷，要不是我趕來，人都得讓你們打死！”顧書氣的旁邊喊。
沈建兵自知理虧，沒有繼續解釋，“不如凡凡這些天去我家休養，我找最好的看護陪你。”
“想都別想！”顧書怒喝，“放你家再讓你兒子折磨？休想！”
“不是，那家夥我教訓過他了，他不會再對凡凡動手。”
“凡凡也是你叫的？”顧書瞪著他。
“你都能叫我憑什麽不能！”
“我是她養父！是她現在唯一監護人！”
沈建兵哼了一聲，“恐怕馬上就不是了。”
“什麽意思？”
沈建兵轉過視線沒看顧書，而是看看夏凡，又看看老太太，最後對夏凡說，“不管怎麽說，都是我們對不起你，凡凡，能不能看在我的麵子上，給熊孩子一條活路？那什麽……這麽說我是老臉都豁出去了，經濟賠償你隨便開，就是刑事……剛聽警察說了，雖然他未滿十四歲不會追究責任，但家長要代替他受罰，然後還會給他記上一筆，凡凡你看……那熊孩子是我沒教好，檔案裏記上一筆對以後發展都有影響，能不能就……這麽算了……別追究他的刑事責任，改成民事賠償……你看行麽？”
這個消息讓夏凡一時難以接受，明明給她印象特別好的沈大叔，突然成了溺愛孩子的熊家長，夏凡最看不慣這種袒護孩子的人，因此沈建兵的形象在她眼中頓時大打折扣。
夏凡借著受傷虛弱，閉眼準備想什麽借口推脫過去，沒想到顧書卻站在她床前，擋住了沈建兵，“她未成年，不允許獨自做這個決定，我是她監護人，你應該來問我。”
顧書這一舉動讓夏凡寬鬆很多，但她又擔心，別是因為認識，所以會賣給他們這個人情吧？
沈建兵看著顧書，“咱兩老關係，沒你就沒有我，沒有我也沒有你，要是追究刑事責任……我蹲牢房對公司沒有什麽好處，不如看看怎麽解決雙方獲利最大。現在對凡凡來說，應該經濟賠償最合理，你說呢顧書？”
顧書也盯著沈建兵，“你覺得我作為她的養父，經濟上麵她會不滿足？”
“不是這個意思……”沈建兵越過顧書肩膀看看夏凡，“我是說，公司現在決策兩難，如果我站在你這邊，我在幫你勸說另外一個股東，即便高股東一致反對，也會因為票數太少不能實行，所以……看在交情好幾年的份兒上，讓凡凡給我家熊孩子一個機會……你看……”
顧書還沒有說話，夏凡心裏卻跟浪濤翻滾似得，聽這話，似乎沈建兵和顧書關係還不錯？而且還能幫到顧書，這樣的話……夏凡衡量一下，如果經濟賠償……
病房門敲了敲，顧書和沈建兵住了口，進來一個大夫，拿著一個文件袋，看到顧書後遞給他，“幫你取迴來的傷殘鑒定。”
大夫看看周圍的人，顧書對他點頭，“沒事直說吧，都是自己人。”
大夫才又說，“屬於輕微傷殘，可以拿到法院起訴，也可能拿給警察定罪。”
“謝謝。”顧書道了謝，目送走大夫。
他衝沈建兵晃晃袋子，“看到了嗎，輕微傷殘，已經夠得上定罪了，這就是你兒子！讓夏凡怎麽原諒？幸好我路過及時護住了，如果我沒到，你兒子就是帶頭打死一個人，那時你怎麽求情？”
老太太在一旁發話，“先別說別的，你們誰告訴我凡凡到底傷的怎麽樣？”
顧書看著老太太，“告訴你們也沒問題，胳膊骨裂，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石膏板要帶半個月，這個身體的傷害還算小的，”他頓了一下繼續，“無緣無故被一群小孩子往死裏圍毆，她簡直是撿迴一條命，這樣的事情對她的心裏造成什麽傷害你們懂不懂？她母親沒有父親也沒有，能給她撐腰的隻有我這個養父，這時如果我為了自己的利益出賣她……你們覺得我有可能那麽做麽？”
老太太著急了，“沒有父母，也可以有其他親戚，要說凡凡的法定監護人，也應該是她外公而不是你這個外人！凡凡她……”
“我們最好一件事說完再說另外一件事，”顧書敏感的察覺到不能讓老太太繼續說下去，“說亂了什麽都解決不了，現在首要解決的就是傷害凡凡這件事，其他的以後再提。”顧書打住了剛要延展的話題，繼續擺在圍毆事件上麵。他正視老太太，表情嚴肅，不容半分猶豫。
“那至少也得問問凡凡的意見不是？”老太太依舊麵色和善，接著又問夏凡，“凡凡，就算奶奶對不住你，就算奶奶跟你求情，你叫我一聲奶奶就算我孫女，看在奶奶麵子上，給小孩子饒一條活路……你說呢？以後肯定讓他爸好好治他，說經濟賠償傷感情，但不賠償奶奶心裏跟刀剜了似的，就算奶奶一家求你了，行麽？”
夏凡這時已經知道了厲害關係，但顧書依舊阻止，“凡凡別聽他們的，這事兒不能就這麽算了，萬一你沒命了他們跟誰求情去？這事兒不能這麽算了，別以為凡凡沒人撐腰，有我在誰都別想打她主意！”
一席話說得凡凡頓時淚流滿麵，有人給她撐腰，她就是安全的，誰都不能打她主意……從小到大凡凡除了母親就沒人愛護她，凡凡向來都習慣了表麵很堅強，習慣了給母親撐腰，也習慣了母親式的撐腰，掩藏在表麵下的卻是小心翼翼，很多事情都是鼓足了勇氣才裝作什麽都不怕的去做的。從來沒有一個人像顧書這樣，這麽強硬的說保護她。即便得罪生意夥伴也要保護她，在這世上，除了母親，隻有顧書把她的命當迴事。
母親把她交給顧書而不是別人，一定有她的道理。
“凡凡你怎麽哭了？”沈老太太急著給她擦眼淚，“別哭別哭，奶奶什麽都給你，千萬別哭，迴去我就揍那個熊孩子，順便也揍那個不教孩子的熊家長！”盡管沈老太太不停的保證並且安慰著夏凡，但夏凡從每個字裏都能聽出來，這就是沈奶奶的撐腰，沈奶奶不自覺的在給自己家的人撐腰，而對她說出來的話，也隻是掩蓋在撐腰表麵的隨和。
“我想跟大叔單獨談，你們先出去一下。”夏凡有了決定。
沈老太太一聽，滿懷希望的笑笑看著夏凡，“凡凡就算奶奶求你了，那套棋盤明天就給你送來，還有還有，還有什麽你喜歡的都給你買，真的凡凡，就算挽救一個小孩子……他的一輩子就看你的……”
“我想跟大叔先談談，其他的之後再說吧沈奶奶。”夏凡滿眼淚花的看著她，又看看沈建兵。
沈建兵意會，拉著沈老太太出了病房。
“怎麽了凡凡？”顧書看著她哭的滿臉是淚都沒法自己擦，趕緊拽著紙巾給她擦幹淨臉，“別怕，別看他們人多，但主動權都在咱們手上，有我在你別怕，誰都不敢動你，嗯？大叔說給你撐腰，就給你撐腰！”
“不是啊大叔……”夏凡被感動的稀裏嘩啦的，上輩子如果顧書對她這麽主動，也許她就想要拚一把，試試從高雅麗手裏搶走顧書了，“我不是害怕……我就是想，如果放棄刑事訴訟，要民事賠償的話……我能要多少？”
“凡凡我不會缺你錢花的。”顧書很擔心，“是不是大叔給的零花錢不夠？賠償比不上你的安全重要，就算是賠償的那些錢，大叔也能給你，總之我不能讓你在我手裏被別人欺負了！”
“你理解錯了大叔……”夏凡被顧書逗笑了，“不是我缺錢花，就是想來想去，覺得要經濟賠償更合適。”
“你聽我的凡凡，那點錢咱們不缺，但這事兒不能這麽算了，你差點被打死知道麽？”
“結果不是沒死麽，”夏凡微微晃晃沉重的石膏，“就骨裂兩處，石膏綁半個月就能拆，其他地方休息休息就能好，內髒沒事，也沒斷了肋骨插肺裏吐血，躺躺就行，要是追究刑事責任，也許沈建兵托托關係，替他兒子判兩年緩兩年什麽的，不也就那樣麽，還不如要錢來唄，剛你們說什麽站你這邊對付誰的，大叔……他跟你什麽關係？”
“別岔話題！”顧書瞪著夏凡，“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出了事我怎麽跟你媽交代！另外，說了周末放假老老實實迴家，你都幹嘛去了？嗯？周末整天跟沈建兵下棋？我怎麽不知道？你跟我說跟著同學逛街，同學呢？哪兒來的下棋？還送你棋盤？什麽棋盤能當賄賂來送？”
顧書越問越生氣，夏凡卻被問得越來越沒有底氣。
“對不起大叔……”夏凡被問得沒轍，低聲主動道歉，“不該瞞你的大叔……都我不對，所以原諒我吧。”
顧書還想責怪，一看夏凡的樣子卻又罵不出來，最後歎口氣，“那就這樣，賠償也要底線，什麽底線得按照我說的，如果底線做不到，你就得聽我的，必須刑事訴訟！”他知道夏凡這麽做的用意，跟他替夏凡著想一樣，夏凡也在替他著想。
夏凡見顧書終於退了半步，心裏放鬆下來，她不想顧書為了她將事業壓在上麵，知道他在任何情況下都願意為她撐腰就足夠了。
夏凡借口累了，讓顧書將沈建兵一家打發走了，說好了明天再來。同時被打發走的還有一些孩子的家長，沈建兵作為代表進來談判，出去後跟他們交代了大致情況，但卻隱瞞了他們的關係這一爭執。
家長們紛紛表示明天一定要繼續來道歉，等著夏凡軟化，不然一眾熊孩子的曆史有了汙點，一輩子可能都會毀了的。
沈建兵正有此意，並且作為始作俑者的家長，自然而然的肩負起這個重任。
迴到警察局後沈建兵發現蘇文林還沒有走，而警察繼續挨個問話，一眾熊孩子也沒有離開。
不過一些家長迴過味來，見到沈建兵紛紛指責他，“如果不是你作風不好，怎麽會讓你孩子替你出頭，而且還拽上我們孩子跟著倒黴！說到底錯全在你！要是你不亂搞，孩子們用得著替你揍人麽！”
蘇文林坐在一旁沒有幫腔，隻是遠遠地看熱鬧。
沈建兵慘了點，在醫院陪完不是，又要在警察局鬧騰，一氣之下跟警察要了間審訊室躲裏麵，佯裝要問話，躲開了一波攻擊。
看看時間已經是半夜，外麵已經開始有家長往迴領自家的孩子，不過因為夏凡沒有表態，於是領走一個孩子就得有一個家長代替在警察局呆著。
沈建兵沒有領胖小子，他將老太太和妻子打發迴家後，自己坐在屋子裏，想了半天決定給夏凡發個短信試探。
“你要的碟片還要麽？”
夏凡晚上不用點滴，顧書擔心擠到她，所以睡在另外一張床上，這時顧書好像睡著了，夏凡偷偷摸過來手機，迅速的迴話，“要。”
“交換。”
“不起訴刑事。但要賠償。”
“成交！”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說好的兩更，結果擼第二更擼到一半睡著了，我對不住你們嚶嚶。
於是二更挪到今天唄，下午再來一更。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