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是攆人的節奏？夏凡立刻搖頭，“我從來沒有一個人住過……以前媽媽一直陪著我……”
顧書也想到這點，昨晚夏凡那場噩夢讓顧書有些擔心，“她現在還未成年，一個人住恐怕有些時候照應不到。”顧書跟高雅麗說。
高雅麗被兩個人拒絕倒沒有生氣，反而友好的笑笑，“聽起來好像我要攆凡凡走。”
夏凡這才看到高雅麗今天居然也穿著一身黑，唇色是淡淡的粉色，就連隨身的包都選了寶石藍的顏色，一點都沒有突兀的地方。
倒是會裝！夏凡低著頭盯著懷抱中的骨灰盒沒有接話，但她心裏卻充滿了對高雅麗的厭惡。
她這一說，就連夏凡都能感覺得到，明顯是對昨天衝動的間接道歉，而且還有對顧書的示好和妥協，隻不過那是有條件的妥協，夏凡都能猜得到，如果接下來高雅麗有要求，顧書一定會同意。
因為妥協是雙方的，而顧書現在可是跟高雅麗要訂婚的甜蜜階段。
果然顧書挪了個地方，他走在夏凡和高雅麗中間，一手輕搭著夏凡的肩，示意她繼續往前走，另一手卻摟著高雅麗的腰，“沒說你攆凡凡，你能這麽想著她我很謝謝你，畢竟我做的不周到，應該提前跟你商量才對。”
高雅麗說的話一個字不落的落進夏凡耳中，“凡凡還小當然要照顧，反正我也一個人住，不如讓她搬來我家，我照顧她總比你照顧要方便的多，她一個女孩子，麵對你一定會有很多不方便。”
夏凡明顯的感覺到搭在她肩上的手比剛才更輕了，顧書幾乎想都沒想，“這麽看來也沒錯。”
於是顧書問夏凡，“雅麗說的我覺得也有道理，你要不要暫時住她那邊看看？如果不舒服再迴來……”
夏凡簡直佩服高雅麗的手段，這時候如果夏凡繼續反對，反而顯得她不近人情或者固執己見，還不懂得考慮別人的處境，誰聽起來都會認為她很自私。
而高雅麗卻像一個好心被拒絕的善良姐姐，即便被抹了麵子也不會往心裏去。
夏凡隻能順勢同意，她看著顧書的眼睛，他眼裏完全沒有擔憂的神色，反而對高雅麗能這麽做很是開心。
“好。”夏凡壓製的心裏的厭惡，根本說不出什麽感謝的話。
顧書很欣賞夏凡的決定，他拍拍夏凡的肩，“大叔也會每天去看你，所以不用擔心，雅麗是個好女孩，你一定會喜歡她的。”
“嗯！”夏凡應了一聲又低下頭。如果不這麽做，他們兩個一定會發現她眼中不合時宜的憎恨。
“還真是個靦腆的孩子呢……你等下要上班吧？不如就讓凡凡直接跟我走，我家裏有新的洗漱用具，衣服什麽的她的要是不多就直接去買兩身新的，我看她身上的衣服都過時了。”
顧書看看夏凡，直接替她做了決定，“行，公司剛好有事情忙，等下你帶她先迴去，”接著他從身上掏出錢包，拿出來一張卡遞給高雅麗，“這卡拿去給凡凡買些穿的用的，確實很多東西我都不方便帶著凡凡去買，這兩天就辛苦你了。”
“沒什麽的，正好我也需要去買些東西。”高雅麗收了卡，“那我也不客氣了！”她看著顧書。
顧書被她的調皮逗笑了，“隨便刷。”
夏凡將骨灰盒寄放在殯儀館後，顧書匆匆忙忙離開她去了公司，而她則坐在了高雅麗的車裏。
“今天我不用上班，顧書準了我兩天的假用來帶你買東西，你的衣服有沒有習慣的牌子？還有化妝品，有固定的牌子嗎？”
夏凡看看自己身上皺巴巴的舊衣服，她跟著母親一直生活習慣了樸素，不過上輩子跟著顧書卻沒有缺什麽少什麽，因此高檔的衣裝一直沒有少過，化妝品更是不用說。
但這時她卻不能說有什麽固定的牌子，因為她現在正是剛剛脫貧的階段。
“沒有，我都是有什麽就穿什麽……”
高雅麗不冷不熱的說道，“我帶著你去買幾身衣服和用的香水護膚品，我可不想天天在顧書旁邊看到一個小村姑！”
夏凡扭頭看著窗外，幸好坐在後座，不用遭受高雅麗的目光，小村姑什麽的……不至於，母親雖說比較節儉，但審美絕對一流。
她明擺著是故意的，激怒了反而更遭殃，“謝謝……”
盡管距離不是很近，但也同處一個空間，夏凡還是有些擔心，她沒敢說太多話，生怕高雅麗看出破綻。
車往商業區駛去，夏凡看周邊，估計高雅麗應該是帶她去比較上檔次的商場。
一路兩人沒再說話，夏凡倒也落得安心。
剛停了車，夏凡準備推門下車，高雅麗手機響起來，於是夏凡下了車等她打電話。
沒多久高雅麗也下了車，但讓夏凡奇怪的是，車沒熄火。
高雅麗伸手遞給夏凡一張紙條和一把鑰匙，還有兩張大鈔，“這是我家地址和鑰匙，我有急事趕緊去處理，不能帶你買東西了，你先迴去待著，等我有空了再帶你來買，這是打車的和你這兩天吃飯的錢，你的手機號碼是多少？”
夏凡意外的看著高雅麗，“號碼？我沒有手機……以前那個壞了還沒有修。”
高雅麗麵色沒了柔和，她有些不耐煩，又從車裏拿出來幾張大鈔遞給夏凡，“我迴來順便給你買一個新的手機，這兩天你湊合用這些錢，呆在家裏別出去，除了去超市可以，其他時間不要亂跑，省的我迴來找不到你，你先打車迴去。”
說完不等夏凡，直接開著車從她麵前駛過。
誰的電話讓她這麽著急，不是說顧書放了她兩天假？
想起來她離開時火急火燎的樣子，夏凡腦子裏突然出現了一個讓她想起來就渾身發冷的人。
那個強行壓著她的人，看著比顧書還要老一些，但卻比母親年輕些。
夏凡甩甩頭，強行忘掉那個讓她討厭的人，最好這輩子都見不到他，見到都要躲著遠遠的。
夏凡將手中紙條揉碎，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她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自己家的地址。
高雅麗給的錢還揣在身上，夏凡不打算用，她迴了自己家，別了好久的家，家裏似乎還有母親的味道，茶幾上麵還擺著喝了一半的水，沙發上有毛衣針線，上麵掛著織了一半的小褂子。
如果不是滿屋子的灰塵，夏凡真就覺得母親一定在廚房給她做好吃的。
她拿起來那針線，看著織了一半的小褂子，想起來這是母親臨走前給她最愛的那個玩偶織的衣服。
夏凡從小到大，隻有這一個玩偶，是小時候過生日母親送她的。母親從來不給她買什麽玩具，她知道因為錢不多，所以從來不跟母親要這要那。
但就這個唯一的玩偶，夏凡保存的很好，她記得上輩子這個玩偶一直都被她放在這個家裏，似乎有玩偶在，母親也會在。
她收好了那沒有完成的小褂子，也放好了小玩偶，繞著自己的家走了一圈，看著每件東西都覺得特別懷念。
家裏很小，但足夠她和母親兩個人生活，也僅僅夠她們兩個人生活。
這個小房子是她們租的，連著租了好多年，夏凡跑去翻箱倒櫃的找租房合同，最後才發現，再過兩個月這房子就到期。
隔了十來年夏凡早就忘了租房期限，原來再過兩個月，這最後留著母親迴憶的地方也將要失去了。
夏凡有些心情不好，她去衛生間拿了抹布，開始一點點認真的擦拭著家裏。
房東在她印象中是個好人，因為記得母親以前說過，因為她們一直租住這裏，因此這個房子的租金一直都是附近最便宜的。
用了整整一天，夏凡終於讓這個房子看起來幹淨的發亮。
她也累癱了，一整天沒吃什麽東西，隻喝了不少涼水，看天色已晚，直接合著衣服躺在這家中唯一的小雙人床上。
也許有母親的味道陪伴，夏凡睡得很香。
顧書這個晚上卻沒有睡覺，他在通宵加班。
最近一個新的產品細化方案交到他的手中，顧書很喜歡這個設想，於是要來了詳細的企劃，他打算從可行性方麵做計劃，但卻遭到了一位股東的阻攔。
那位股東以這種產品定位的不確定性和會給公司帶來巨大的經濟損失為由提出反對意見，顧書如果想讓這個計劃實施，就必須做出更詳細的市場細分和針對消費者的一係列可行性計劃來說服那個股東。
那三位老股東都是顧書父親的老朋友，而顧書創立這家公司也離不開那三位股東的鼎力相助，因此他沒法說一就是一，重大決策上，股東的意見十分重要。
通宵加班之後顧書放了幾人半天的假，而他則沒有迴家，在公司洗漱過後開車去高雅麗家裏。
他答應好了每天都去看夏凡，不知第一天夏凡過的怎麽樣。
看時間還早，顧書路過買了一些早點，沒有通知高雅麗就直接拎過去。
這是攆人的節奏？夏凡立刻搖頭，“我從來沒有一個人住過……以前媽媽一直陪著我……”
顧書也想到這點，昨晚夏凡那場噩夢讓顧書有些擔心，“她現在還未成年，一個人住恐怕有些時候照應不到。”顧書跟高雅麗說。
高雅麗被兩個人拒絕倒沒有生氣，反而友好的笑笑，“聽起來好像我要攆凡凡走。”
夏凡這才看到高雅麗今天居然也穿著一身黑，唇色是淡淡的粉色，就連隨身的包都選了寶石藍的顏色，一點都沒有突兀的地方。
倒是會裝！夏凡低著頭盯著懷抱中的骨灰盒沒有接話，但她心裏卻充滿了對高雅麗的厭惡。
她這一說，就連夏凡都能感覺得到，明顯是對昨天衝動的間接道歉，而且還有對顧書的示好和妥協，隻不過那是有條件的妥協，夏凡都能猜得到，如果接下來高雅麗有要求，顧書一定會同意。
因為妥協是雙方的，而顧書現在可是跟高雅麗要訂婚的甜蜜階段。
果然顧書挪了個地方，他走在夏凡和高雅麗中間，一手輕搭著夏凡的肩，示意她繼續往前走，另一手卻摟著高雅麗的腰，“沒說你攆凡凡，你能這麽想著她我很謝謝你，畢竟我做的不周到，應該提前跟你商量才對。”
高雅麗說的話一個字不落的落進夏凡耳中，“凡凡還小當然要照顧，反正我也一個人住，不如讓她搬來我家，我照顧她總比你照顧要方便的多，她一個女孩子，麵對你一定會有很多不方便。”
夏凡明顯的感覺到搭在她肩上的手比剛才更輕了，顧書幾乎想都沒想，“這麽看來也沒錯。”
於是顧書問夏凡，“雅麗說的我覺得也有道理，你要不要暫時住她那邊看看？如果不舒服再迴來……”
夏凡簡直佩服高雅麗的手段，這時候如果夏凡繼續反對，反而顯得她不近人情或者固執己見，還不懂得考慮別人的處境，誰聽起來都會認為她很自私。
而高雅麗卻像一個好心被拒絕的善良姐姐，即便被抹了麵子也不會往心裏去。
夏凡隻能順勢同意，她看著顧書的眼睛，他眼裏完全沒有擔憂的神色，反而對高雅麗能這麽做很是開心。
“好。”夏凡壓製的心裏的厭惡，根本說不出什麽感謝的話。
顧書很欣賞夏凡的決定，他拍拍夏凡的肩，“大叔也會每天去看你，所以不用擔心，雅麗是個好女孩，你一定會喜歡她的。”
“嗯！”夏凡應了一聲又低下頭。如果不這麽做，他們兩個一定會發現她眼中不合時宜的憎恨。
“還真是個靦腆的孩子呢……你等下要上班吧？不如就讓凡凡直接跟我走，我家裏有新的洗漱用具，衣服什麽的她的要是不多就直接去買兩身新的，我看她身上的衣服都過時了。”
顧書看看夏凡，直接替她做了決定，“行，公司剛好有事情忙，等下你帶她先迴去，”接著他從身上掏出錢包，拿出來一張卡遞給高雅麗，“這卡拿去給凡凡買些穿的用的，確實很多東西我都不方便帶著凡凡去買，這兩天就辛苦你了。”
“沒什麽的，正好我也需要去買些東西。”高雅麗收了卡，“那我也不客氣了！”她看著顧書。
顧書被她的調皮逗笑了，“隨便刷。”
夏凡將骨灰盒寄放在殯儀館後，顧書匆匆忙忙離開她去了公司，而她則坐在了高雅麗的車裏。
“今天我不用上班，顧書準了我兩天的假用來帶你買東西，你的衣服有沒有習慣的牌子？還有化妝品，有固定的牌子嗎？”
夏凡看看自己身上皺巴巴的舊衣服，她跟著母親一直生活習慣了樸素，不過上輩子跟著顧書卻沒有缺什麽少什麽，因此高檔的衣裝一直沒有少過，化妝品更是不用說。
但這時她卻不能說有什麽固定的牌子，因為她現在正是剛剛脫貧的階段。
“沒有，我都是有什麽就穿什麽……”
高雅麗不冷不熱的說道，“我帶著你去買幾身衣服和用的香水護膚品，我可不想天天在顧書旁邊看到一個小村姑！”
夏凡扭頭看著窗外，幸好坐在後座，不用遭受高雅麗的目光，小村姑什麽的……不至於，母親雖說比較節儉，但審美絕對一流。
她明擺著是故意的，激怒了反而更遭殃，“謝謝……”
盡管距離不是很近，但也同處一個空間，夏凡還是有些擔心，她沒敢說太多話，生怕高雅麗看出破綻。
車往商業區駛去，夏凡看周邊，估計高雅麗應該是帶她去比較上檔次的商場。
一路兩人沒再說話，夏凡倒也落得安心。
剛停了車，夏凡準備推門下車，高雅麗手機響起來，於是夏凡下了車等她打電話。
沒多久高雅麗也下了車，但讓夏凡奇怪的是，車沒熄火。
高雅麗伸手遞給夏凡一張紙條和一把鑰匙，還有兩張大鈔，“這是我家地址和鑰匙，我有急事趕緊去處理，不能帶你買東西了，你先迴去待著，等我有空了再帶你來買，這是打車的和你這兩天吃飯的錢，你的手機號碼是多少？”
夏凡意外的看著高雅麗，“號碼？我沒有手機……以前那個壞了還沒有修。”
高雅麗麵色沒了柔和，她有些不耐煩，又從車裏拿出來幾張大鈔遞給夏凡，“我迴來順便給你買一個新的手機，這兩天你湊合用這些錢，呆在家裏別出去，除了去超市可以，其他時間不要亂跑，省的我迴來找不到你，你先打車迴去。”
說完不等夏凡，直接開著車從她麵前駛過。
誰的電話讓她這麽著急，不是說顧書放了她兩天假？
想起來她離開時火急火燎的樣子，夏凡腦子裏突然出現了一個讓她想起來就渾身發冷的人。
那個強行壓著她的人，看著比顧書還要老一些，但卻比母親年輕些。
夏凡甩甩頭，強行忘掉那個讓她討厭的人，最好這輩子都見不到他，見到都要躲著遠遠的。
夏凡將手中紙條揉碎，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她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自己家的地址。
高雅麗給的錢還揣在身上，夏凡不打算用，她迴了自己家，別了好久的家，家裏似乎還有母親的味道，茶幾上麵還擺著喝了一半的水，沙發上有毛衣針線，上麵掛著織了一半的小褂子。
如果不是滿屋子的灰塵，夏凡真就覺得母親一定在廚房給她做好吃的。
她拿起來那針線，看著織了一半的小褂子，想起來這是母親臨走前給她最愛的那個玩偶織的衣服。
夏凡從小到大，隻有這一個玩偶，是小時候過生日母親送她的。母親從來不給她買什麽玩具，她知道因為錢不多，所以從來不跟母親要這要那。
但就這個唯一的玩偶，夏凡保存的很好，她記得上輩子這個玩偶一直都被她放在這個家裏，似乎有玩偶在，母親也會在。
她收好了那沒有完成的小褂子，也放好了小玩偶，繞著自己的家走了一圈，看著每件東西都覺得特別懷念。
家裏很小，但足夠她和母親兩個人生活，也僅僅夠她們兩個人生活。
這個小房子是她們租的，連著租了好多年，夏凡跑去翻箱倒櫃的找租房合同，最後才發現，再過兩個月這房子就到期。
隔了十來年夏凡早就忘了租房期限，原來再過兩個月，這最後留著母親迴憶的地方也將要失去了。
夏凡有些心情不好，她去衛生間拿了抹布，開始一點點認真的擦拭著家裏。
房東在她印象中是個好人，因為記得母親以前說過，因為她們一直租住這裏，因此這個房子的租金一直都是附近最便宜的。
用了整整一天，夏凡終於讓這個房子看起來幹淨的發亮。
她也累癱了，一整天沒吃什麽東西，隻喝了不少涼水，看天色已晚，直接合著衣服躺在這家中唯一的小雙人床上。
也許有母親的味道陪伴，夏凡睡得很香。
顧書這個晚上卻沒有睡覺，他在通宵加班。
最近一個新的產品細化方案交到他的手中，顧書很喜歡這個設想，於是要來了詳細的企劃，他打算從可行性方麵做計劃，但卻遭到了一位股東的阻攔。
那位股東以這種產品定位的不確定性和會給公司帶來巨大的經濟損失為由提出反對意見，顧書如果想讓這個計劃實施，就必須做出更詳細的市場細分和針對消費者的一係列可行性計劃來說服那個股東。
那三位老股東都是顧書父親的老朋友，而顧書創立這家公司也離不開那三位股東的鼎力相助，因此他沒法說一就是一，重大決策上，股東的意見十分重要。
通宵加班之後顧書放了幾人半天的假，而他則沒有迴家，在公司洗漱過後開車去高雅麗家裏。
他答應好了每天都去看夏凡，不知第一天夏凡過的怎麽樣。
看時間還早，顧書路過買了一些早點，沒有通知高雅麗就直接拎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