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奕嚐試了很多遍,可是對於蘇夙他們話裏說的很多東西還是沒有一點迴憶,這些東西就像是從他的記憶裏擦除了一般,半點痕跡都不留。


    可他算算時間,每一個人到來的時間,卻又發現沒有斷層。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多久打開的迴憶錄,帶大家迴來的。


    當他詢問的時候,蘇夙他們似乎都不怎麽願意說,每次都是說想不起來就算了,有現在就好了。


    確實,有現在就夠了。


    可蘇奕心裏的疑惑就像是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坐在餐桌邊上,蘇奕的目光從一個看向另一個,大家都有點疑惑,不知道蘇奕在看什麽。蘇奕的目光有些古怪,又有些疑惑。


    但大家看蘇奕不怎麽想開口的樣子,也就抿抿唇,沒有說話。


    蘇奕除了對記憶的疑惑,還有對蘇夙他們飲食習慣的糾結。


    蘇夙以前從來不吃苦瓜的,可是最近都有做這道菜。


    蘇理喜歡甜的,但是對蒜這東西特別討厭。可是卻能和大家一起吃肉餡蒜泥的餃子。


    蘇卿和蘇沐倒是沒看出來有什麽不對。


    蘇奕猜測著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大家猜改變了飲食習慣?


    總覺得在他想不起來的迴憶錄真的發生了很多事。


    等病好了,蘇奕瞞著蘇夙他們預約了心理醫生。聽說可以通過催眠找迴記憶,不過這也有危險,稍有不慎蘇奕“蘋果”的秘密就會暴露。


    蘇奕的想法並不是去催眠,而是想去聽聽有什麽可以實施的建議。說不定一些事能夠刺激自己想起來。


    雖然希望渺茫。


    趁著蘇夙出門買菜,蘇沐他們出去上班,蘇奕這才成功地從家裏溜出來,


    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緣故,蘇夙看蘇奕看得緊,幾乎蘇奕去哪都要跟著,像是害怕蘇奕突然不在了一般。


    這行為……倒是有幾分像是蘇沐的粘人。


    蘇奕預約了s市x醫院的心理醫生,聽說很有名。


    蘇奕到的時候,心理醫生已經提前到了。


    醫生的年齡不大,看上去隻比蘇奕大幾歲,樣貌普通溫和,唇角總是帶著笑,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蘇奕坐下來,有點不安,


    “你別擔心,所有的*我們都會保密的。”心理醫生的話很溫和,稍稍緩解了一點蘇奕的不安。


    蘇奕點點頭,心理醫生看了一眼蘇奕的預約單,繼續說道:“蘇先生,那麽你有什麽問題呢?”


    蘇奕思索著開口:“我覺得我最近失憶了。我想不起來一些事。我的愛人在前段時間離開了,可是這段時間突然迴來了,我卻想不起來他怎麽迴來的。”


    心理醫生想了想,又問道:“是什麽讓蘇先生你覺得自己失憶了呢?”


    蘇奕道:“我記得很多事,但是唯獨這些不記得。愛人總是跟我說記不起來也沒關係,話裏的意思似乎真的是我忘記了。”


    心理醫生思索著,似乎在想蘇奕話裏的意思。


    “那麽蘇先生,你前段時間有沒有受過腦部創傷?”


    蘇奕想了想,想起蘇夙說的,自己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盡管自己不記得了,但他還是點點頭,迴答道:“有,我愛人說我前段時間從樓梯上摔下來,撞到了頭。所以有些事就不記得了。”


    “這樣啊……”心理醫生一邊思考,一邊問道,“那你的愛人有跟你詳細描述你失憶時候的事嗎?”


    蘇奕搖頭。


    心理醫生接著問:“那除了你的愛人還有人知道這件事嗎?”


    蘇奕下意識地搖頭,卻忽然想起一直是係統的沐。說不定沐會知道。


    於是他點點頭,醫生又問:“你問過他了嗎?”


    蘇奕繼續搖頭。


    醫生想了想,手指在桌上摩擦了兩下道:“說不定你的愛人在撒謊。”


    蘇奕想了想,搖搖頭:“他從不騙我。”


    醫生道:“人總會說謊的,天下沒有完全的信任。不如我們來做個測試測試一下你到底有沒有失憶。”


    蘇奕有些驚奇:“這個也能測試嗎?”


    醫生笑了笑,笑容很和善:“當然能。”


    說完他找了一個記事本,似乎準備記錄什麽。


    醫生問:“可以開始了嗎?”


    蘇奕點頭。


    於是一連串的問題開始了。


    “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失憶的?”


    蘇奕想了想,似乎在確定一個時間,半晌之後他迴答:“我想,是年後。”


    “那麽你年前的事情想得起來嗎?”


    年前的事幾乎都是和蘇卿相關的記憶,蘇卿走得晚,蘇奕現在還記得很清楚。


    他點頭。


    醫生問:“那麽年前你在做什麽?”


    蘇奕:“照顧愛人,後來他走了。再後來就是現在了。”


    醫生思索了一下:“具體是什麽時間?”


    蘇奕又思索了一陣才迴答:“大約是一周以前,我的愛人離開了。”


    醫生點點頭,不知記錄了什麽。


    “那麽他離開後,你又做了什麽?”


    蘇奕迴答:“我發了燒,昏昏沉沉的,我自己也不知道。”


    醫生想了想:“你這問題有點複雜,因為這段時間你本身也不清楚,所以我建議你最好去照個片,看看腦部是否有損傷。如果有,那麽就可以確定你確實很有可能從樓梯上摔下來。”


    蘇奕覺得醫生說得有理,道謝之後出了門,領了號,一直等到自己拍片。


    但是拍的片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到,至少要三天多。這段時間蘇奕隻能耐心等待。


    不管最後結果怎麽樣,至少蘇奕解決了一點疑惑。


    給蘇奕做過心理諮詢的醫生站在窗前,看著蘇奕慢慢走出院門,眼神幽深,顏色卻一點點地變淡,最後變成完全的冰藍色。


    他一直看著蘇奕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才轉身拉過窗簾,坐到桌前,看著桌上的記事本,上麵隻寫了一句話。


    他撕下那一頁,放進包裏,起身離開。在他起身的一霎那,屬於醫生的那張平凡的臉開始變化,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那人眉目俊朗,愛笑,讓人看著就像看著冬日的太陽一般溫暖。


    眼瞳也從冰藍色慢慢地變成溫潤的黑色,身上的衣服也從醫生的製服換成白色的休閑裝。若是蘇奕在此處,必定會認出在這裏的人就是蘇夙。


    蘇夙慢慢地離開了諮詢室,過往的護士有點奇怪地看著這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的人,也不知道他怎麽進去的。


    而一個小時之後,護士們在諮詢師的辦公桌地下發現了被打昏綁好的心理醫生。


    蘇奕迴了家,蘇夙比他早得多,蘇奕迴來的時候他已經差不多煮好了飯。蘇沐他們還沒有迴來。


    蘇奕坐下來,打開電視,蘇夙聽見他迴來的聲音,探出頭看了一眼,溫和地笑了笑,蘇奕也跟著笑。


    總覺得今天醫生說的話不太對。


    蘇奕想,或許自己問問沐就會真相大白。


    他在心底唿喚沐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可是這些訊息就像石沉大海了一般,沐沒有給任何的迴應。


    蘇沐他們陸陸續續地迴來了。


    從門口哼著歌一路歡樂著迴來的一定是蘇沐,他蹦到蘇奕麵前,蹲坐在沙發上,跟蘇奕講述他今天做的工作和完成的事情,說到興起的時候還會望著蘇奕,問:“蘇奕,你覺得對不對!”


    那語氣,就像是等著蘇奕說對了。


    蘇奕想起,以前蘇沐也總是會這樣,黏膩著,一分一秒都不放棄,攆都攆不走,不管是說什麽,都很誇張,但……十分耀眼。


    蘇奕笑了笑,不管什麽時候對蘇沐總是感覺沒轍,感覺隻要不讚同他,蘇大型犬就會因為失望而死掉。


    蘇夙期間出來,看到了也隻是笑一笑,也沒什麽表示,連一點醋意都沒有。


    等蘇理迴來的時候,蘇沐就基本安靜了。或許是累了,又或許是其他什麽。


    蘇沐轉身去了浴室洗澡,蘇理看了他一眼,拿了本書,放了公文包,在蘇奕邊上坐下來。


    “今天在家裏,怎麽樣?”蘇理問,他一邊問,一邊把頭偏向蘇奕,最後靠在蘇奕肩膀上。


    蘇奕眨眨眼,心想不能讓他們知道今天自己去看了醫生的事,免得家裏這些人都亂想,於是說:“感覺有點悶,出去走了走。”


    蘇理的反應讓蘇奕有點不解,他似乎並不驚訝,像是早就知道蘇奕出去過了一般。


    蘇奕想到以前住院的時候,蘇理的反應總是神經兮兮的,不管蘇奕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事,總是用最壞的打算來護著蘇奕。活像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


    別說蘇奕現在病還沒好,就是蘇奕沒有病的時候,隻要蘇奕出門,蘇理都恨不得安雙眼睛跟著。迴來也要說清行蹤。


    所以……現在蘇理的態度,多少讓蘇奕覺得有點奇怪。


    總感覺經曆過自己失憶,大家都變了不少……


    這不像是錯覺。


    “今天還是沒想起來了嗎?”蘇理忽然問,聲音比較輕,貼著蘇奕的耳朵,帶著點灼熱,惹得蘇奕有點不自在地側了側頭。


    蘇奕點頭。


    他有點失望地歎息。


    蘇奕心頭忽然轉了個心思,問蘇理:“我想不起來,不如你和我說說,我失憶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麽事。說不定我就能想起來一些。”


    蘇理沒說話,蘇奕以為他又要搪塞過去的時候,聽見他不知為何變得低了很多的聲音:“那時候遊戲版本升了級,你到迴憶錄來,那時候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但是你出現了,很突然,但是很美好。那時候你身邊還站著蘇夙和蘇沐,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我前麵的人,你問我要不要跟你走。可那時候我生氣,我不想跟他們分享你……所以做了點錯事。後來想通了,就跟你迴來了。差不多就是這樣,其他的,也就跟他們有關,他們的事,我也不怎麽清楚。”


    蘇理的話引得蘇奕側目看他,看到他半垂的眼瞼,和細密的睫毛,英挺的眉。


    蘇理的話還是沒能讓蘇奕想起那些完全記不起來的事。


    但從蘇理略微低沉和悲涼的口氣中,蘇奕不難聽出,蘇理說的那個時候,一定是非常的難熬。


    也許不隻是對蘇理,對自己也一樣。


    心裏對於沒有失憶的疑惑少了幾分,蘇奕開始認真思索讓自己恢複記憶的辦法。


    吃過飯,蘇沐又不幸抽到了洗碗的簽,帶著滿臉的悲劇進了廚房。


    蘇理還有部分工作沒完成,一頭紮進了書房。蘇卿不知道去做什麽了,到了現在還沒有迴來。


    蘇奕有點擔心,他拿起電話,正準備給蘇卿打電話,卻被蘇夙攔下了。


    蘇夙道:“蘇卿工作上有點急事,估計現在接不了電話。我早些時候打給過他,他特地說了有急事,這個時間段沒辦法聯係到。”


    蘇奕還是很擔心,蘇夙在一旁一直安撫著,他才放棄了打電話。


    蘇卿原來的牛郎工作已經辭掉了,現在在做一份很正常的,恩,買菜的工作。


    以他的能力來說,這種工作確實是小意思。


    經過了血脈的爭奪,如今蘇卿的能力可謂是強了不少。


    比起當初蘇奕見到他賣花的時候,簡直是天與地的差別。


    蘇奕覺得這樣挺好,至少安定而且安全。


    到了午夜十二點,蘇奕還是沒有去睡,堅持地等著蘇卿。


    蘇夙一直坐在他旁邊,時不時和他說些什麽。怕他病情加重,從臥室抱了被子裹著他。


    蘇奕時不時抬首看表,時間一點點地在走,可是蘇卿始終沒迴來。


    蘇夙也一直看著蘇奕的表情,看他雖然平靜著,卻透著擔憂的雙眸,還有時不時看鍾的不安,他眼眸中閃過一絲冰藍的光。


    下一刻,蘇奕聽見了門把轉動的聲音,他猛地從沙發上蹦起來,跑到玄關,看到進來的人確實是蘇卿,這才鬆了口氣。


    蘇卿似乎很累,他麵容疲憊,含笑看了蘇奕一眼,走過去摸摸蘇奕的頭,輕聲道:“早點睡吧,你身體還沒好。”


    蘇奕點點頭,卻沒去睡覺,問道:“你吃過飯了嗎?餓不餓?”


    蘇卿點點頭,道:“吃過了,我不餓。快去睡吧,蘇奕。”


    蘇奕點點頭,這才轉身去了臥室。


    蘇夙看了蘇卿方向一眼,轉身跟著蘇奕跟臥室。


    蘇奕已經乖乖地睡到了床上,蘇夙關了門,輕手輕腳地進了被窩。


    他身體暖,蘇奕自身體寒,他一靠近,蘇奕就主動跟了過來。


    蘇奕一直蹭到他懷裏,他低頭,蘇奕正睜著一雙清明的眼看著他。


    “今天怎麽想到和我睡?”


    蘇夙笑了笑:“怕你冷。”


    說完低頭親了親蘇奕的臉頰。


    蘇奕跟著抿著唇,唇角卻往上翹。


    “那……”蘇奕問不出口。


    問蘇夙,蘇沐他們怎麽辦,似乎不怎麽英明。


    蘇奕問不出口,蘇夙卻不傻,


    他輕聲道:“今天輪到我了。”


    蘇奕這才明白,原來大家還有個班次表。


    輪到誰,誰來。


    那麽昨天呢?前天呢?前前天呢?


    蘇夙像是會讀懂人臉上的表情,直接看出了蘇奕的心思,接著又說:“前幾天你生病,大家就換成了輪著晚上照顧你。”


    那個照顧言辭曖昧,還是貼著蘇奕的耳朵說得。


    不知有多熱和酥。


    蘇奕拉過被子,側過頭,語氣有些啞:“睡覺!”


    蘇夙抿著唇,卻忍不住笑。


    蘇奕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愛。


    半夜,等到蘇奕已經睡了,蘇夙才起身,去了洗漱間。


    他看著鏡子裏的人,看蘇夙的那張臉慢慢變成一張冰冷的俊美無雙的臉,胸口悶了悶,喘著氣吐出口血來。


    他半抬眼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抬手用拇指擦了擦自己唇邊的鮮血。


    “真弱……”他輕聲道。


    他在鏡子前站了很久,才穩定了身體裏翻騰的內息,和狂暴的屬於夢魘的能量。


    穩定之後,他從鏡子前慢慢地直起身,一點點變成那個溫潤的蘇夙。


    然後轉身,重新迴到臥室,和蘇奕抵足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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