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夫和康拉德都略顯驚訝地看著他。安東尼肯表示自責,這是很少見的。看得出來,這次來中國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他們都垂下眼睛看著手裏的酒杯。


    他們正沉默著,外麵有人敲門,接著,門被猛地推開,莉莉•艾博特穿著敞開領口的白襯衫和緊身的紅色長裙,睜著一雙又大又圓火辣辣的眼睛,妖冶萬分地走進來,笑著說:“怎麽了,你們在開會嗎?”


    “噢,不,不,沒有開會。”約瑟夫招手讓她進來,迴頭對安東尼說:“那麽,我和康迪去安排一下,晚上再見。走吧,康迪。”他向莉莉揮揮手,和康拉德一起離開了房間。


    莉莉隨手關上房門,一手插著腰,扭著傲慢和妖嬈走到安東尼的麵前,“托尼,聽說你今天幹得不壞呀,是嗎?”


    從莉莉一進門,安東尼的目光就被吸引到她的身上,她的豔麗性感總是讓他激動不已。他伸手把她拉到懷裏,但莉莉立刻象魚一樣滑出去,雙手抱在胸前斜視著他。


    安東尼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說:“嗨,寶貝,快過來。”


    “為什麽?你不是已經把我丟到腦後了嗎?”


    安東尼哈哈地笑著,“怎麽會呢,我一天都在想著你。”


    “哈,想著我!”莉莉張大嘴叫道,“你不是找了一個中國姑娘嗎?怎麽樣,很有趣吧?啊!”她說話的時候全身都搖動起來,妖嬈得就象一支燃燒的火把。


    “寶貝,”安東尼越發笑得不可抑止,“什麽中國姑娘,有你在什麽姑娘也吸引不了我。別象個青蛙似的大喊大叫。”


    “我當然是個青蛙了,我聽說那個姑娘就象小鳥一樣可愛,是不是,臭狗屎!”


    “不,我發誓,決不是那樣的。”


    “是嗎,那就讓我看看,到底是不是那樣。”她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月兌衣服,並把它們扔得到處都是。


    安東尼咯咯地笑著。莉莉總是這麽刺激人,她發怒的時候尤其如此。這時她已一絲不掛地站在地板上,淺棕色的皮膚閃著光澤,一對結實的小胸乳活潑地向上翹著。他感到自己又興奮起來了。他摟住她說:“我的小青蛙,你可真漂亮。”


    “是嗎?”莉莉仍然氣哼哼地說,“那就讓我看看,你是不是把老本賠進去了。我告訴你,你要是有一點不對勁,我準保把這事講出去。好了,現在抱我上床。”


    安東尼猛地把她抱起來,走進裏屋,一下子就把她拋到大床上去了。


    一一


    晚上18點55分


    傍晚時分,寬敞的遊船碼頭被五色的燈光照耀出一片燦爛和輝煌。漆成白色的豪華旅遊船通體閃耀著高貴的光澤,傲慢地停泊在碼頭上。一陣陣飄渺的音樂從遊船上絲一般地流出來,在碼頭上和漆黑的水麵上漫出一片夢一般的迷離。


    身穿淺藍色製服的女服務員挺立在碼頭上,指引乘客依次登上遊船。這些乘客中大多是黃發碧眼的外國人和港澳來的商人。


    這是新設立的遊覽項目。遊船大而豪華,上麵設有舞廳、酒吧和寬敞的餐廳。餐廳裏供應精美的食物和進口飲料。遊船每天傍晚開船,趁著夕陽尚未落盡,出江口入海,向東繞著城市航行。晚霞滿天時,伴著悠揚的音樂,從海上看著太陽落在城市的後麵,好象整個城市都在燃燒,並被鍍上一層耀眼的金輝。


    每每這時,航行便成了充滿柔情蜜意的浪漫之旅。在暗藍色的海上,金色的樂曲總能把大多數遊客吸引到舞廳裏,在迷人的燈光下繼續著海風裏的浪漫。這項遊覽大受外國人的歡迎。當然,價格也是十分昂貴的。


    此時,遊船正在做著最後的準備工作,大多數乘客也已經登船,晚來的乘客正把船票交給棧橋上的剪票員,說笑著踏上舷梯。


    在離剪票口不遠的陰影裏,靜悄悄地站著一個人,密切注視著進入剪票口的乘客。


    馮振德是一個長相很平凡的人。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一張平平常常缺少血色的臉,略顯一絲陰沉。如果不是有點禿頂的話,幾乎找不出任何有特征的地方。唯一的例外是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有點逼人。


    這時他看見瘦瘦的克裏斯蒂安•馬恰達出現在剪票口的燈光裏,身邊還有一個黃頭發的高個女人。克裏斯蒂安顯然已經看見了他,向他做了一個不易察覺的手勢,隨後和身邊的高個女人一同走進了剪票口。


    這使馮振德有些詫異。他不明白來和他接頭的為什麽不是那個上了年紀的約瑟夫•墨利納拉先生。此外,克裏斯蒂安是叫他上船見麵嗎?但他是不能上船的,這不符合他的身分。他的手勢裏似有叫他等候的意思。他決定先等一下再說。


    克裏斯蒂安帶著露西•瓦倫蒂上了遊船。他們先在酒吧裏喝了一杯飲料,留心觀察著周圍的人。然後進了舞廳。那裏已經開始跳舞了。會享受的外國人總是不浪費一點時間。


    一個大胡子外國人走過來,邀請露西跳舞。克裏斯蒂安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微笑著向大胡子點點頭。露西起身挽著大胡子的胳膊走進舞場。


    克裏斯蒂安離開舞廳走到甲板上,心裏估量著開航的時間。這時他聽到遊船拉響了汽笛,並看見兩名船上的工作人員向舷梯走去,準備拉起鐵鏈。克裏斯蒂安迅速看看左右,便快步向舷梯走去。手拉鐵鏈的工作人員給他讓開路,他很快就下了船。他在碼頭上的陰影裏停下來,迴頭看有沒有別人下船,或者船上有沒有人向岸上作出什麽特殊的手勢。兩樣都沒有,他這才向馮振德走過去。


    他們步行走了很遠,然後走進一間小小的咖啡館裏。咖啡館裏的人不多,又是火車座,談話不受幹擾。女招待送來咖啡後,他們用簡單的英語低聲交談。


    “三件事,”克裏斯蒂安開口說,“首先,那枚白金戒指丟了。”他看見馮振德驟然繃緊了臉,立刻說:“別這樣緊張,不要讓別人注意我們。第二,福倫查先生想知道,如果沒有那枚白金戒指,我們是否仍能獲得那些人的幫助。”


    馮振德的嘴角不自然地抖動著,他搖搖頭說:“那絕不可能。馬恰達先生,這個戒指代表一個諾言。而且,我不妨把話都說明白,這個諾言是幾十年前留下的。憑這個戒指可以獲得最大的幫助,但這畢竟是幾十年前留下的諾言。即使我們持有那個戒指,拿出那個戒指,也隻有百分之五十至多百分之七十的把握。沒有那個戒指就根本沒有希望了。我希望你明白這一點,馬恰達先生。”


    “請試一下,馮,你親自去試一下。畢竟這是一筆大買賣,他們會有利可圖的。”馬恰達盯著他,認真地說。


    馮振德想了想,終於說:“好吧,我可以去試一下。但是你們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好,這件事就這麽說定了。現在再迴頭說第一件事,”克裏斯蒂安點點頭,眼睛直視著馮振德,“請你想盡一切辦法,找到那個偷竊戒指的人。明白嗎?這是一個女人,年輕女人,二十四五歲。個頭不高,身材苗條,名字叫於小蕙。她是一個炒外匯的人,但更可能是一個暗娼。最近這幾天,她一直在白雲飯店門外私下兌換外匯。我們要你找到這個姑娘,就是她偷走了戒指。當然,她還偷了一些錢,但不多。”


    “你們報案了嗎?”馮振德問。


    “沒有,我們不想驚動警方。假如這個戒指是必不可少的,我們要你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她,越快越好。”


    馮振德陰沉地點點頭,“我當然要找到她。你剛才說有三件事,還有一件是什麽?”


    馬恰達注視著他,停了片刻才輕聲說:“福倫查先生很關心那批貨。因為警方可能已經嗅到了什麽,所以福倫查先生要我問一下,那批貨是不是絕對安全?”


    馮振德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馬恰達先生,這一點請你們盡管放心,貨絕對安全。地點隻有我一個人知道,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絕對沒有。”


    “我可以去看一下嗎?”克裏斯蒂安平靜地看著他,小聲問。


    馮振德的目光變得尖銳起來,直盯著克裏斯蒂安的眼睛,好一會才說:“當然可以。”


    克裏斯蒂安笑了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們當然信任你。一切都是為了謹慎和安全。”


    “好吧,你們想什麽時候去看?”他問。


    “時間由你定,當然越快越好。”馬恰達點著頭說。


    馮振德想了一下,問:“你大概不想錯過明天晚上的周末舞會吧?”


    克裏斯蒂安笑了,“不想。”


    “那就定在後天的中午吧。下午趕到那裏,晚上迴來。一切由我來安排。”


    “現在就能安排嗎?”


    “可以,這樣,後天中午十二點半,有一輛黑色的奧的出租車停在南園飯店門口,司機手裏拿著一副黑墨鏡,搭在車門上搖。你上車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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