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想起身旁這位可是暈船的主。 現在漁船停著沒動就暈成這樣,晚上風一大, 海浪吹起來, 沈美人豈不是得暈死過去? 沈清城的臉色已經隨著想象中的畫麵難看起來了,他沒多說, 問:“那些本來在漁船上的船員出來吃飯沒有?” 漁船上到底有幾個船員他們不清楚,有沒有船長他們也不清楚,但至少那個等在大廳的男人一定在。 “我去問問。”樂鬆林立刻反應過來道。 他下去給沈美人送飯時有一段時間不在,不排除這期間男人出來了。 沒一會兒他去問完廚房的玩家迴來, 道:“都說沒見到他。” 沈清城點點頭,即使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也讓他的腦袋又暈了幾分。 陳格下意識想去扶他, 他用擺手代替搖頭,拒絕了。 喝了一口礦泉水,沈清城咽下嘴裏的食物道:“等晚上再看看。” 這破船他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最多明天,他保證,他一定會離開這個鬼地方! 直到三人吃完簡陋的晚飯迴到下麵船員室,他們沒有看見除了玩家之外的人出現在廚房裏。 時間越來越晚了,船員室的環境也隨著外麵逐漸暗淡的天色越來越黑。 沈清城半靠半坐地倚著床頭,有些失神的黑眸盯著頭頂的吊燈看。 吊燈有節奏地輕微搖晃著,燈光沒有熄滅,但房間裏的能見度正在隨著時間流逝一點點降低。 大約晚上十點多,房間裏最後一絲光線消失,整艘漁船陷入徹底的黑暗中。 幸虧沒立今晚離開的g,不然他的夜盲症咋整?沈清城慶幸地想。 隨後他擺正身體,雙腿盤膝坐在床中間,輕輕唿出一口氣後閉上了眼睛。 這是沈清城進入恐怖遊戲後第一次進行調息打坐。 雖然他已經死了,雖然遊戲封了他的陰陽眼,但某些修煉後儲存在身體裏的東西還在。 身為文科生的沈清城去拒絕思考其中的原因,反正能用就行。 打坐讓他暈船的症狀減輕了些,不至於太過難受,沈清城很快沉下心。 …… 深夜,天上烏雲翻滾,一場大雨傾盆而下。 海麵上刮起一陣陣狂風,浪頭打來,夜色下孤零零漂在海上的漁船隨著起伏的海浪劇烈搖晃,隨時有傾覆的危險。 豆大的雨點落進海裏,翻湧的水麵下一條條黑影迅速朝著漁船靠近。 “嘀嗒。” “嘀嗒。” 沈清城忽有所覺。 他睜開眼,麵前距離他很近的地方,一張慘白的臉正直直對著他。 沈清城:“……” 他問樂鬆林,“你在幹嘛。” 用終端光源照明的樂鬆林被忽然醒來的沈清城嚇了一跳,猛地退後兩步撞在陳格身上,接著拍拍胸口,“嚇死我了!” 沈清城掃了眼肩擠肩站著的兩人,把腿伸直,“你們幹嘛。” 陳格替樂鬆林開口,“沈哥,我們聽到了其他房間傳來的動靜。” 兩人是下暴雨船開始劇烈搖晃的時候醒的,他們本來以為船晃得這麽厲害,沈美人暈船肯定更嚴重了。 沒想到打開終端光源一看,沈美人正用一種奇怪的姿勢閉眼坐在床上,完全沒有清醒的意思。 這時其他房間裏傳出各種動靜來,聲音很模糊。 兩人集中注意力聽了一會兒,沒聽出個所以然,便對視一眼湊近盯著沈美人看。 他們知道這個姿勢叫“打坐”,但不明白沈美人為什麽要用某些人古代人才會做的姿勢睡覺。 心中的好奇心抓得陳格心癢,他問:“沈哥,你剛剛是在睡覺嗎?” 沈清城上上個副本和陸戚有過一場談話,明白陳格問這個問題的原因。 大秦沒有天師,有關天師的信息隻有極少一部分通過曆史記載流傳了下來,再被一些作者經過改編寫進小說裏。 對大秦的人而言他是“天師”就跟他們華夏人聽見有人自稱“異能者”一樣。 他沒解釋,“差不多吧。”打坐調息某種程度上也算休息了。 陳格聽完好奇心更重,“你,你為什麽要用這種姿勢睡覺?”他比劃了一下。 打坐完狀態好些的沈清城笑吟吟吐出四個字,道:“養精蓄銳。” 陳格:??? 樂鬆林:??? 養精蓄銳想做什麽?你不暈船我們就謝天謝地了! 大雨下到後半夜才停歇,那些隱藏在滂沱的雨聲中的古怪聲音也在天色泛亮時戛然而止。 吊燈重新恢複了它的功能,盡職盡責地照亮一小塊空間。 沈清城醒來後硬生生被晃了大半夜,天亮暈船症狀不僅沒好,還變本加厲了。 他現在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陳格看得擔心,道:“要不沈哥你還是在房間休息吧,我們上去把吃的拿下來,順便打聽打聽其他玩家昨晚的情況。” 昨晚動靜不小,他們猜測很有可能已經有玩家死了。 “不,”沈清城沒有聽他的,他扶著床柱站了起來,“我要吃魚!” 出海不吃魚豈不是白白遭了這趟罪? 副本時間第二天清晨,玩家們不約而同聚在了不大的飯廳裏。 大家彼此暗中打量,最後愕然發現人數竟然沒少! 副本開始之初有12名玩家,現在在場的人數便是12人。 有人道:“我昨晚聽見隔壁房間傳來很大的尖叫聲,會不會這個房間裏的人已經死了,殺死他們的鬼怪代替他們站在了我們麵前?” 這人所在的房間一共住了4個人,在他說完後,另外三個點頭認同了他聽到尖叫聲的說法。 “什麽尖叫?聲音分明是從外麵走道上傳來的!”住在這人隔壁的人反駁,同樣也有室友附和。 接著其他人開始分享自己聽到的動靜。 “我們沒有聽見尖叫,我們聽到的是‘咚咚咚’的聲音,既像砍菜板,又像砸門。” “頭頂有人拖著很重的東西在走!” “你們說的聲音我們都沒聽見,”樂鬆林一開口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見大家朝他看來,他摸摸頭發長長不像寸頭的寸頭,“也不能說沒聽見,總之很模糊,聽不清楚是什麽。” “那你們房間什麽異常情況都沒有?”問話的玩家有些警惕起來。 樂鬆林:“有啊,有血滴到我們房間了。我剛才上來的時候看了眼,上麵地板幹幹淨淨的。” 飯廳頓時一陣沉默。 每個房間遇到的情況各不相同,這讓他們想把線索聯係起來都不行。 短暫的交談過後,玩家們各自去吃晚飯,沈清城在樂鬆林和陳格的提醒下找到雜物間。 他找到了一根魚竿。 樂鬆林嚼著麵包道:“海裏真的沒魚,昨天我們看過了。” “會有的。”沈清城心情頗好地說。 魚竿有了,他還需要紙和剪刀,後兩樣東西他們休息的房間就有。 “我去拿。”陳格說,沈哥本來就暈船,還是別讓沈哥爬上爬下的了。 他很快拿了剪刀和一個筆記本上來。 筆記本是一位船員的日記,上麵寫著他們的漁船在海上遇到了一些古怪的事:莫名的尖叫,找不到出處的腳步聲,以及晚上滴滴答答的鮮血…… 跟玩家們現在的遭遇一模一樣。 樂鬆林和陳格看完筆記本上的內容,沈清城在旁邊撕下一張紙開始剪,他倆則開始討論。 樂鬆林:“筆記本肯定屬於這次出海的某個船員,但現在這個船員去哪兒了?本子還在房間裏,船員卻不見了,總不可能他是為了專門給我們騰地方去了別的房間住,沒必要。” “林子哥。”陳格拍拍他的胳膊。 正冥思苦想的樂鬆林:“幹嘛?” 陳格眼睛盯著沈清城,努嘴示意他快看。 樂鬆林皺著眉頭疑惑地看去。 沈清城用最後麵的白紙剪了一個小紙人。 紙人隻有成人的半個手掌大小,空有人形沒有五官。 剪完後,他將小紙人放下,拿起魚竿檢查了一下魚鉤,隨後揚手將魚鉤拋下大海。 魚鉤掉進海裏連點水花都沒濺起來。 樂鬆林連忙,“忘了掛餌!” 沈清城看他一眼,“少吃點麵包。”說完便接著做自己的。 我急什麽?沒掛餌就沒掛吧,反正海裏也釣不上來魚,樂鬆林心道,順手咬了口麵包。 被斷定釣不上來魚的沈清城將紙人攤在掌心,另一隻手並指在紙人上寫下一連串兩人看不懂的符號,咬破指尖將血點在紙人眉心。 做完這些,他將紙人放在魚竿手柄,道:“別偷懶,起來工作了,快去抓魚。” 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手柄上紙人動了動忽然翻身坐起,它靈活地動了下手腳,起來對沈清城深深鞠了一躬,然後順著魚線滑進了海裏。 樂鬆林:“???” 陳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