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的木窗,糊著原木色的樹皮紙。  晨光照的樹皮紙是暖暖的木漿色,有威風吹拂的窗戶紙嘩啦啦輕輕作響。  玩家一晚上沒睡,在陽光的溫柔撫摸下放鬆了下來。  此時室內牆上釘著一張殘破的人皮,地上躺著一具玩家模樣淒厲的屍體,牆壁上,地麵上到處是血液,看起來像一個兇案現場。  有玩家捏著鼻子走向門口:“味道太大了,開門換換氣。”  “對,見見風透透氣……”秦椒也試探著去開窗戶想換氣。  紀慕夏下意識覺得哪裏不對勁,擋住了秦椒開窗戶的手。  見風?  “等等……”  紀慕夏終於想起來了,開口阻攔時,已經來不及了。  靠近門口的玩家已經把門打開,就在開門的一刹那,一陣狂風吹入室內,打在金朵琳的人皮上。  本就殘破的人皮被劃成了一條條的人皮碎片,看似柔軟,卻鋒利千萬把刀子,在室內毫無規律地上下翻飛激射。  “啊”  站在門口的玩家發出淒厲的慘叫。  門口狂風未息,帶著強大的吸引力,把人皮吸附過去,猶如一張鋒利的紙刀,快速的一劃,從玩家的胸腔一直劃破到了腹腔。  血液止不住地流了下來,腸子拖在地上,仿佛一隻猴子。  紀慕夏瞬間迴憶起祭司的話:  “神說,夜晚當安於室內,不可見風。”  人皮不是真正的危機,開門見風才是。  人皮讓他們鬆懈下來,開門之後才是最大的危險。  而就在此時,眼看著麵前有人皮刀子朝自己射了過來,查利突然拉住紀慕夏,試圖把他當成擋箭牌。  紀慕夏冷笑一聲,抓住查利拉他的手,一個過肩摔就把查利摔的頭昏腦漲。  “唰”  下意識反抗時,那鋒利的人皮碎片從紀慕夏臉上擦過,刮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哈哈你受傷了你死定了”  查利躺在地上狂笑。  紀慕夏狠狠一腳踹過去,查利蜷縮成了一隻醉蝦,一邊痛唿一邊狂笑,模樣十分癲狂。  而查利似乎一語成讖,碎裂的人皮刀仿佛是海裏的海魚潮,龍卷風一樣圍繞在他周圍,瘋狂地攻擊他。  一片片人皮刀仿佛是一條條劍齒魚,張開尖利的牙齒想要從紀慕夏身上撕下一塊塊肉下來。  紀慕夏拿著謝秉言借給他的手術刀,雙手幾乎難以支撐。  謝秉言激動地在外圍不斷地攻擊,銀色手術刀的光芒不斷地閃爍。  當紀慕夏感覺到拿刀的手已經被震得發麻,身上被紮被咬的幾乎成了血人時,人皮刀龍卷風突然散開了。  紀慕夏感覺不真實的一個用力過猛差點摔倒。  太陽越來越高,室內一片金色暖陽。  人皮刀被一陣風帶出室內,風停止了,室內再次恢複了靜謐。  查利的笑戛然而止。  “嗬。”紀慕夏冷笑一聲,再次踹了查利一腳。  謝秉言冷著臉,殺氣騰騰的朝查利走過來,查利仿佛受驚,迅速跳起來跳窗跑了。  謝秉言冷冷看了看再次被撞壞的窗戶,皺了皺眉,沒有追。  “都死了。”  謝秉言說的是今晚的兩個玩家。  一開始睡在門口,被金朵琳吸幹的玩家,和第二位開門後被人皮刀開腸破肚的玩家。  兩人的屍體無聲無息地變成了一隻猴子。  一隻幹癟的仿佛是動物標本的猴子,一隻身上無數傷痕、皮毛已經被血液黏成一體的猴子。  “今天為什麽是猴子?”  秦椒表情陰晦,朝變成猴子的玩家抬了抬下巴:“他們身上的紋身跟我們一樣。”  總共13個玩家,4種紋身,這就注定紋身圖案會有重複。  昨晚的3個玩家因為逃跑才死,3個玩家隻有一個變成美洲豹,才沒發現紋身的特殊之處。  今晚死的兩個玩家都是羽蛇紋身。  剩下的兩個有羽蛇紋身的紀慕夏和秦椒同時被瘋狂針對,玩家都意識到了紋身恐怕真的有莫名的含義。  不知不覺間,其他人開始慢慢遠離紀慕夏和秦椒。  謝秉言冷冷地看了一眼其他玩家,犀利的目光逼得眾人不敢多說什麽。  再看向紀慕夏臉上的傷痕時,謝秉言擔憂地用手為他擦掉臉上的血痕。  “你不會有事的。”  就算有,還有我陪著你。  在眾人忌諱的眼神中,謝秉言攬著紀慕夏的肩膀,把他帶出房間。  這一次,秦椒沒有跟上來。  人皮刀製造的兩處龍卷風,還有一處就是秦椒。她沒有謝秉言這樣的助手幫助,傷的更嚴重,白天大概打算躲起來療傷。  ……  “你的傷沒事吧?”  謝秉言擔憂地看著紀慕夏,他的上衣幾乎都被血染紅了。  “皮外傷。”紀慕夏看到這樣的謝秉言,心中柔軟的仿佛迴到了曾經的歲月,調侃道:“你是醫生,看不出來嗎?”  “你知道的,我其實是心理醫生。”謝秉言笑容裏帶著一絲靦腆,帶著被老朋友發現尷尬事的不好意思。  他的手術刀在袖中冒了個頭,然後推了推眼鏡框,狡黠地衝紀慕夏眨眨眼。  “都是冒牌的。”  紀慕夏無聲地笑了笑。  “而且,關心則亂。”  紀慕夏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幾拍。  他突然想起當年謝秉言的突然搬家,想起大哥詭異的問話和態度,想起朋友的調侃……  疑惑的話還沒問出口,謝秉言神色突然變冷:“有人。”  “等我一下。”  謝秉言轉身朝轉角處走了過去。  紀慕夏沒有跟上去,他已經認出牆壁轉角處一閃而過的人是誰了。  他看向紅房子,  原本就計劃設計查利去踩雷,現在無法設計,換個方法也可以……  “唰”  一把銀色的手術刀擦著紅鼻子查利的臉飛過,在他眼角外側劃出一道長長的傷痕後,插到了他背後的朽木上。  查利用手指揩了一把臉上的血跡,放在唇邊舔了舔手指上自己的血液,看著謝秉言眼神陰沉。  “第二次。”  謝秉言推了推眼鏡,對著他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在囚牢裏,查利搶了紀慕夏的手電筒是第一次;  在剛才的房間裏,查利想拉紀慕夏做擋箭牌是第二次。  他可以容忍查利對自己因為不服動手報複,但是絕對不能接受查利對紀慕夏動手。  這些都隻是警告,是他不想在慕夏麵前展現自己血腥的一麵,有意收斂後的結果。  若是有第三次……  “吱嘎”一聲,走廊上腐朽已久的木柱被巨大的衝擊力釘的炸裂開來,露出裏麵爛棉花一樣黑色的木質肌理,四分五裂的倒下了。  查利身軀一顫,沒敢迴頭去看。  如果謝秉言剛剛有意殺人,那把刀直接可以割斷他的大動脈,現在倒下的就不是木柱而是他自己了。  查利咬著牙,看看謝秉言,想要獨自離開,卻發現紀慕夏站在了另一頭。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查利看著這二人的態度,知道自己沒那麽簡單逃跑了。  紀慕夏和謝秉言相視一笑。  “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第六章 倒計時第七天  查利被二人押送進了祭司的紅牆房間。  他按照二人的指引,找到了畫著日曆石圖案的陶罐。  “原來這就是時間嗎?”查利看著陶罐,站著桌前,眼神閃爍。  謝秉言故意催促道:“快點,祭司馬上就要迴來了。”  這一次,他和紀慕夏都沒有走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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