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在外麵聽得心裏一鬆,所以說廖鵬不是真的墮落了,而是在當臥底。


    “你做夢去吧!呸!”廖鵬衣衫襤褸,身上皮肉翻滾,血肉模糊,已經不知道痛為何物。


    “pia!”的一聲,又一聲,又一聲,伴隨而來的有廖鵬的悶哼聲。


    秀秀把右手成拳塞在嘴巴裏死死咬住,以防自己發出聲音。


    中間幾人都沒有再說話,打了半刻鍾,孫奇鞭子往旁邊一丟:“把他放下來。”


    第36章 物是人非(二)


    孫奇俯視著被扔在地上的廖鵬:“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說不說?”


    廖鵬蔑視地看著孫奇:“我死都不會說的,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嘖嘖,還真是硬骨頭啊。既然鞭子沒用,我們試試別的吧,小劉,去把阿黃牽過來,給他點好東西吃。”


    秀秀聽到腳步聲,趕緊隱去身形,門“吱”的一聲開了,小劉開了門出來,也沒關門的就走了出去,秀秀咬了咬牙,現出身子,閃進屋裏,然後馬上進了空間。


    孫奇正坐在椅子上,背對著門,也沒發現異樣,但麵對著門躺在地上的廖鵬卻覺得自己看到了秀秀,然後一眨眼又不見了。


    廖鵬心裏有點自嘲:難道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那天晚上他迴來之後掐了身上好多下,才能確認自己不是做夢,第二天早上都是笑著醒來的。果然就是一場夢,昨天晚上身份一泄露,自己的夢就醒了,這夢怎麽就那麽短,才五天呢。也不知道秀秀知道會不會為自己傷心,會不會為自己流眼淚,會不會恨自己。真希望她能多恨著點自己,多記著自己幾天。


    秀秀躲在空間裏,看到廖鵬一身是血的樣子,自己四肢的血液仿佛一下子被抽幹了一樣蹲了下來,使勁拿手按住心髒,才能撐住。


    沒一會兒,小劉牽了條大黃土狗進來。


    聞到屋裏的血腥味,黃狗興奮起來,“汪汪”叫個不止。


    秀秀蜷縮在空間裏,心中惶恐不已,這是要做什麽?


    “廖鵬,你確定不說了?”孫奇得意洋洋的拿出一把砍刀,刀背一下一下地敲著左手,眼睛裏開始浮現絲絲的興奮。


    廖鵬閉上眼睛,懶得再講,自己現在就是等死,死守住軍方的聯係方式。這半年多,他一直在分析調查孫仁川,雖然最近才走到孫仁川身邊,但他對孫仁川的行事作風已經知道。再考慮到他們抓到自己之後,不怕事情已經敗露急著逃走,而隻是把自己扣押在這裏,逼迫自己交出聯絡方式,那還有什麽猜不出來的。


    孫仁川肯定是想給軍方發出錯誤的消息引誘軍隊的布置抓捕,然後黃雀在後的反殺軍人。如果真的讓他做成了,自己真的就成了千古罪人,還不如死了呢。


    孫仁川來了雲南快一年,一直沒有搞事就是因為他一直在籌謀,想玩把大的當開門紅。但是國內槍支管製非常嚴格,因此他們也沒幾把槍,用砍刀製造的事件遠遠不如用槍來得轟動,來得大。


    直到他跟“深哥”搭上線,得知有個販賣軍火的大佬是“深哥”的老客戶,就一直拉攏“深哥”,可惜“深哥”還在猶豫中就被一鍋端了。孫仁川又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聯係到那位大佬,找到渠道下了這筆單子,這也是那個組織在國內的第一筆大單,雙方規劃路徑,方式,直到最近才定下來交易能成。


    隻是廖鵬還不清楚他們交易的具體計劃就被抓了,也不知道現在進展如何。再拖下去,他們肯定能成功交易,拿到軍火之後,即使自己不說,他們不能反殺軍人,但是肯定也會去民間大殺一場的。


    隻是自己再擔心、操心都沒用,現在自己能做的也就是死了,但願有來生吧。


    “怎麽樣?”孫奇不耐煩起來。


    廖鵬還是閉著眼睛,動都不動一下。


    “這可是你自找的。”


    孫奇蹲到廖鵬身邊,快速地摁住廖鵬的左手,一刀砍了下去。


    “啊!”廖鵬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身上的痛覺神經恢複,睜眼看去,自己左手的小拇指和無名指已經齊根而斷,鮮血汩汩地冒出來。


    孫奇哈哈大笑:“不是挺能忍的麽,怎麽忍不住了,哈哈哈,太好笑了。”


    廖鵬痛得蜷縮在一起,一個勁兒地想用右手去捂住左手冒出的鮮血,可是那又怎麽捂得住。孫奇朝小劉使了個眼色,小劉牽著黃狗慢悠悠地走向廖鵬,黃狗興奮不已,朝著廖鵬吼叫不停,廖鵬仰頭閉上雙眼,失血過多導致人有些眩暈,左手的傷口似乎也感受不到了。


    小劉把狗繩往迴扯了扯,挪到廖鵬的手指旁邊,黃狗嗷嗚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滿,但還是低頭一舔,手指就被卷入口中,發出“咯嘣”、“咯嘣”嚼骨頭的聲音。


    孫奇看了臉色慘白的廖鵬,對著小劉說了句:“別讓他死了,叔說了要留他到明天的。”


    說完孫奇就扯著還一個勁兒舔地上血跡的黃狗,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小劉給廖鵬左手上了藥包好紗布也走了。


    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太駭人,躲在空間裏的秀秀整個人都嚇呆了,這就是軍人所承擔的任務嗎?她好怕,現在該怎麽辦?看著地上一動不動,似乎暈過去的廖鵬,秀秀現出身子,跪坐到地上,抱起廖鵬,拿手捂住嘴巴,嗚嗚地哭了起來。


    廖鵬餓了一天一夜,又失了這麽多血,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但聽到熟悉的聲音,廖鵬強撐著睜開眼,眼前一片模糊,但是模糊中又看到了一張魂牽夢繞的臉。


    廖鵬想抬手撫摸上那張臉,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換來的隻是手指彈了幾下。秀秀發現廖鵬睜開了眼睛,驚喜起來:“你醒了嗎?你醒了嗎?”


    廖鵬不敢眨眼睛,更不敢閉眼睛,生怕眼睛再睜開又發現眼前是一場夢。


    看到廖鵬醒過來,秀秀終於稍稍平靜了下來:“你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喂你吃點東西吧。”


    說完,秀秀環抱住廖鵬,讓他靠在自己懷裏,左手變出一碗粥,右手變出一個勺子,開始喂廖鵬。


    廖鵬模模糊糊地看著這一切,心想自己果然是在做夢,自己難道要死了?死之前原來是這樣的嗎?能見到想見的人兒,還會做如此讓人歡喜的事兒。


    他貪戀地張開嘴,一口一口地吃起粥來。這夢也太真實了,感覺身體似乎真的吃進去了一樣。


    看著廖鵬吃著一碗粥,秀秀才破涕為笑。廖鵬看著也笑了起來,可惜人太虛弱,隻是嘴角翹了翹。


    “我四天前看見馬三在店門外了,但是他扮成個乞丐,我直到昨天早上才想起來是他。宋隊長給我買了票,我今天早上才到的昆明,可是去你部隊找你,他們說你被開除了。我就隻好來這兒找你了,我剛剛是不是該出來救你的?可是我嚇壞了,對不起,對不起。”秀秀說著說著,抱住廖鵬哭了起來。


    喝了碗粥,廖鵬好受了點,人慢慢也能看清楚了,他忍不住地眨了眨眼,睜開發現秀秀還在。


    身體裏麵似乎出現了最後一股力量,廖鵬抬起手摸向秀秀的臉,低聲呢喃了一句:“秀秀?”


    秀秀一把抓住靠近的手,印在自己臉上:“是我,是我。”


    廖鵬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溫度,不禁顫抖著問道:“是我的秀秀?”


    “嗯,是你的,是你的秀秀。”秀秀抓住廖鵬的手,在自己臉上摩挲,馬上秀秀的臉也沾上了不少的汙血印。


    秀秀看到虛弱的廖鵬,突然想到自己做的平安扣,她拿出一個,掛到廖鵬的脖子上:“這個可能有用,能保平安呢。”


    廖鵬摸著平安扣,這些動作耗盡了他的力氣,眼睛慢慢就要閉上。


    秀秀看到廖鵬這樣就急了,電光火石間想到太空船上流傳的一個說法,據說一開始是軍方研發出來給軍方普通體質的高層用的,但是後來也被應用到了民間。


    秀秀通過自己體內的異能量,引導著廖鵬脖子上平安扣的異能量,一絲絲的抽取出去,導入廖鵬左手上的傷口。能量很快就用完了,秀秀解開廖鵬左手上的紗布,發現傷口的血已經止住,又用了一個平安扣,傷口開始結痂。秀秀猶豫了一番,沒有再將能量導入左手,而是導入了兩個平安扣的能量進入廖鵬全身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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