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不妨礙嚴玲拿這開玩笑,她朝秀秀一副了然模樣地擠了擠眼。秀秀無奈地笑了下,去開了門。


    “有事嗎?”


    “我有點事跟你說,你出來一下。”林誠明特意打扮了一下,穿了身幹淨的白襯衫加西褲,腳上穿著皮鞋,頭發也梳得發亮。


    秀秀看不到這些,她就想著跟林誠明講清楚,他這麽折騰,搞得她也挺難做人,別人都笑她要搭上好橋了,偏偏她跟林誠明還真是什麽都沒有,每次解釋得她好累。


    秀秀換了衣服就跟著林誠明一直走到了賓館旁邊的小公園裏。這地方有些偏僻,秀秀正想說換個地方,林誠明就開口了。


    “這兒挺清靜的,正好我有些話要跟你說清楚。”


    這麽一說,秀秀也就歇了換地方的心思,能說清楚就挺好的,一路上他怪裏怪氣的,她不想再無緣無故受他的氣了。


    一旁的樹後麵躲著一個人,正是廖鵬。朝思暮想了快一年的人兒來到眼前,廖鵬忍不住找了個由頭出來,到了賓館這裏。


    這個賓館老板是l省人,很多l省來旅遊的人都會住在這兒,廖鵬本也隻是猜測,誰知道在外麵才抽了一根煙,就看到一個風度翩翩的男青年出來了,後麵還跟著秀秀。


    想到去年最後一次給廖文打電話時,廖文說的有個不錯的對象在追秀秀,還是個科長,家世樣貌都不錯。他當時還迴複廖文,自己不喜歡秀秀了,有人追就有人追,祝她幸福的話。


    可說歸說,真看到眼前一幕,心中的酸澀湧上心頭,讓人都有些站不住腳。可縱然心中酸澀難忍,廖鵬還是不想離開,他跟了上去,隻緊緊地盯著眼前的人,再仔細看看。


    秀秀燙了大波浪的頭發,頭上兩邊各分三股綁了個小辮,頭發垂在肩上。她打了耳洞,小巧的耳垂上戴了一副珍珠耳釘,上麵穿著件淺綠色的襯衫,下麵穿了條白色的裙褲。


    廖鵬隻覺得秀秀整個人青春靚麗得不得了,活脫脫的畫裏出來的小仙女模樣。廖鵬舍不得挪眼,他就那麽躲在暗處,隻想能多看幾眼。


    到了地方,他就更不願意走了,一路上看著秀秀跟那青年距離隔得挺遠,兩人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麽交流,實在不像有什麽關係的樣子。偏偏這地方偏僻,他怕秀秀一個女孩子會吃虧。


    “陳秀秀,你做我對象吧。”林誠明雙手插在褲袋裏,直直地看著秀秀。


    “我們不合適,你還是找別人吧。”秀秀迴答得很直白。


    林誠明一聽秀秀的迴答,整個人都怒了:“你這人怎麽這麽不知好歹。你一拖六我都願意接受了,你還想怎麽樣?”


    “我一拖六也是我的事,需要你接受什麽?而且你願不願意接受跟我什麽關係?”一聽到這個“一拖六”,秀秀也毛了。


    “你!我真想不明白我怎麽會喜歡你這種人。”


    “我也不想你這種人喜歡我!”


    “你是要氣死我,是嗎?”林誠明一怒之下,就抓住了秀秀的胳膊。


    廖鵬看得心裏一急,腳下一重,踩到的樹枝發出些聲響,不過另外兩人並沒有注意到。


    秀秀一把甩開林誠明:“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以後橋歸橋路歸路的就好。”


    看到秀秀沒吃虧,廖鵬剛剛探出來的身子又縮迴到了樹影裏。


    “你現在說得倒好。你知不知道你的縣優秀教師是我給你推薦的,你這次縣裏的示範課程獲獎是我給你推薦的,你們學校的縣優秀小學也是我推薦的!”


    “!!!你是科長,推薦本是你的本職工作。如果我得到的這些榮譽是你走後門替我得來的,那我請你以後不要這麽做,我也根本不需要這樣得來的榮譽。如果你隻是推薦,那得到的這些榮譽就是我該得的,我謝謝你的推薦,除此之外我不欠你什麽!”


    林誠明咬牙切齒,低沉著聲音說道:“好,陳秀秀,算你狠。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願意還是不願意?你想好了。你一個農村出身的中專畢業生,在個鄉鎮小學教書,還帶著六個拖油瓶。我一個城鎮出身的大學畢業生,爸爸還是教委主任,自己也已經是科長,還不嫌棄你的家庭。你想好了這些再迴答我!”


    秀秀隻覺得林誠明說起拖油瓶就異常煩悶,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想好了,林科長。我實在是配不上您,也實在是不想攀高枝,您還是找別人吧。”


    話說到這份上了,林誠明恨恨地看了秀秀一眼:“陳秀秀,我等著看你找個什麽樣的人!你早晚會有後悔的一天!”


    說完,林誠明就丟下秀秀直接走了。


    第33章 在一起


    秀秀覺得這場話談得自己真是累,她喜歡簡簡單單水到渠成的感情,不喜歡充滿得失計算、糾糾纏纏的情感。


    秀秀走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思緒放空了起來。今晚的月色很美,月亮像白玉一樣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月光照在臉上,臉上似乎都有了淡淡的溫度。清風微微的襲來,輕輕吹起秀秀的發梢,


    廖鵬就這麽癡癡的看了又看,直到秀秀起身要走,想到可能以後真的不能再見了,心中一急,腳下的樹枝響了。


    “誰?”秀秀立馬警惕的望向廖鵬所在的方向,樹影重重,看不到任何人影。


    秀秀往前走了幾步,住了腳,正打算往迴走時忽然也不知怎麽的福臨心至地想到傍晚看到的廖鵬,問了句:“廖鵬?是你嗎?”


    聽到這句,廖鵬心裏潰不成軍,看著等了半響要轉身的秀秀,他心中浮起一種強烈的感覺,覺得如果自己不應的話,這真的就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次轉身。


    “是我。”廖鵬沙著聲音迴了句。


    秀秀看著伴隨聲音走出陰影的廖鵬,嘴都驚訝得張開了。她急切地走上前,想問問到底怎麽迴事。


    白天她隻遠遠地瞟了一眼,並不敢細看。如今一走近,才發現短短的不到一年時光,廖鵬仿佛老了好幾歲,額頭上都出現了一條褶皺,眼底的血絲在月光下被照得明明白白。


    忽然之間,她有點明白那天為什麽嚴玲問都不問地直接在周誌軍那兒買房子了,什麽似乎都不想問,不必問,千言萬語隻變成一句:“你還好嗎?”


    這近一年的時間,廖鵬的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最難的不是時時要防備自己露出破綻,不是曆盡艱險的上報敵情,而是時時刻刻需要堅守本心。他生怕自己生出意誌薄弱的時刻,生怕自己內心被金錢,□□所迷惑,生怕自己一著不慎真的墜入深淵不能自拔。


    雖然上級也會關心自己,但上下級之間的關心跟自己的心上人的關心哪有可比性。躁動的心此刻怎麽壓都壓不住,廖鵬一把拉過秀秀,抱住她急切地吻了下去,似乎這一年累積的脆弱都在此刻爆發了出來。


    軍人也是人,不是鋼鐵,他也有自己的渴望,也有自己的期盼,也想有自己的一個家。


    男人的氣息鋪麵而來,炙熱而猛烈,秀秀愣住了,她睜大了眼卻一時都忘了推開。


    廖鵬閉著眼睛在自己心上人的紅唇上輾轉反側,使勁地吸吮著,似乎能從兩唇相接間汲取到無盡的力量來彌補自己的脆弱。也不知過了多久,秀秀的眼睛也慢慢閉了下來,手從廖鵬臂彎下穿過,搭上了他的雙肩。


    慢慢的,廖鵬不再滿足於這兩唇的相接。大概接吻這種事情真的能夠無師自通,趁著秀秀吞口水的一個瞬間,廖鵬的舌頭也伸了進來,追逐著秀秀躲閃的小舌。密閉的空間裏,你追我逐,唇齒糾纏。廖鵬身體想要爆炸,他緊緊地箍住秀秀,想將懷裏的人兒揉進自己的骨血。


    兩人之間隻隔著夏天薄薄的衣褲,緊緊貼在一起。一陣陣奇異的感覺襲擊了秀秀的五髒六腑,她想推開廖鵬,可似乎身上的力氣都消失了一樣,怎麽都推不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依依不舍的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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