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隻要不出事故就沒有什麽大事,大部分時候都是延續白天的工作,重複勞動,避免勞動的複雜性給工人造成額外的風險。龍井一個晚上推了三十幾車的磚頭上樓。包工頭看了一會兒就沒有繼續看了,大概是個有故事的小朋友。管他幹啥呢,磚搬得好就行。搬磚工資在他們工地上是日結的。龍井跟那群黑瘦黑瘦的工人一起收下了包工頭給他的錢,他站在這群人的裏麵就突出得離譜。差不多每個工人過來的時候,都要多看他一眼,表示一下震驚。工人的年齡參差不齊,有的頭發都白了一大半了,而有的還是非常孩子氣的模樣,比龍井還要孩子氣。一人一百。龍井看著自己手裏這張紅彭彭的一百,內心油然而生的成就感。但是當任務進度提醒在他耳邊響起的時候,他又自閉了。【當前任務進度:101.5/100000000.】按照每天都來搬磚的收入計算,就算他不吃不喝,也要一百萬天,四舍五入計算一下就是兩千七百多年。這都能幹完整個封建王朝史了!龍井:“……”這個副本任務是真的離譜。搬磚很累,更不要說是搬了一個晚上的磚。龍井直接累得將陳楚辭的事情放到了腦後,外麵的天氣還算不錯,看樣子應該是個晴天。他跟著這群一塊搬磚的工人們來到了附近的開放公園裏,看著他們各自挑了一塊草坪空地去睡覺。還有另外幾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他們結伴去了有紅火丁的街道。龍井撓著頭,一邊跟在一位看起來比較麵善的大叔的後麵,一邊跳到小賣部裏買了一包煙,試圖跟對方套兩句入行技巧。工地上抽什麽煙,龍井雖然沒見過,但他的某位年紀輕輕隻想搞錢的教授上課的時候給他們講過。軟包裝五塊,抽不死人就往死裏抽。但龍井覺得有點過意不去,於是他買了包二十塊的硬殼煙打開包裝跟那位大叔套近乎。大叔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也沒有拒絕,隻是笑了笑,接過煙用鼻子嗅了嗅,然後就將它別到了自己的耳朵上,頗為上道地問龍井:“說吧,小夥子,你有啥想問的?”龍井知道這大叔是不想跟自己繞圈子。於是他直接就開口問了。“那個——叔啊——你是不是跟這一片的包工頭都比較熟?咱這裏幹活的,一天下來最多可以掙多少啊?”大叔笑眯眯地看著龍井:“你想要賺大錢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混個溫飽嘛——一天一百,五十打牌,五十吃飯,光棍快活滴很。你要是家裏有人等著這點錢吃飯的話,你也可以把打牌的錢都省一省,給家裏寄迴去,吃飯的錢也可以省——這個天氣睡外頭還沒有啥問題,蠻熱的,凍不著你小子,跟我們一起來路邊或者別的好地方睡覺就好了。”“天為被,地為床。”“不過,就你這個白兮兮瘦兮兮的小身板,我看還是要搞床被子來的,免得著涼了。”他說到這裏往龍井的麵前湊了一下:“怎麽?你還是個學生仔仔吧?”龍井果斷否認:“我不是學生,我隻是搬磚的。”大叔眯起眼睛看著龍井,嗤笑了一聲,但是也並沒有深究。“你要是想賺大錢,那真是來錯地方了。”他說著搖了搖頭,似乎是在感慨為什麽現在的小孩子不好好學習而要跑出來跟他們這樣的大老粗一樣搬磚。龍井:“……”曾經有一份高薪的工作擺在我的麵前,而副本不讓我珍惜。直到失去,我才感到自閉。這群人一起在公園的角落裏找了個有陰影的平坦地方,大家熱熱鬧鬧橫七豎八地躺下,似乎是準備睡一下覺。龍井也靠著一棵樹在試圖入睡。遠遠的一個人拿著望遠鏡在觀察他,疑惑地在手邊的筆記本上記錄下了一行字——【7:00目標人物在工地結算完當天的夜班工資以後,進入了街角公園,在西北角找了一個地方睡覺(身邊有很多工人,不宜近距離跟蹤)。】然後他給自己手寫的記錄拍了一張照片,將照片傳給了他的雇主。雖然他也很奇怪為什麽會有大佬花錢來雇傭私家偵探跟著一個有點特別的散工,但是既然雇主說了那他就應該好好地完成任務,按時上交記錄報告,要對得起這份高額工資才行。“滴。”遠在最高辦公大廈頂層的楚辭繼續著自己枯燥又乏味的一天,他的手機響了,扒拉過來一看,原來是他昨天晚上讓秘書雇傭的偵探開始給他發送記錄了。離開了別墅區?嗯。搬了一個晚上的——嗯?磚?早餐是四個土豆包子?嗯?還睡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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