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讓龍井跟他走,因為在他的邏輯裏,龍井並不是他認識的人,自然沒有必要聽他的話。龍井坐在駕駛座上發呆。太難得了。他大部分的時間一般都是用在睡覺上的,基本輪不到發呆。現在一發呆,他就不停地往外冒一個念頭:他是不是在做夢?等他醒過來的那一天,他就會發現自己其實什麽也沒有遇到,隻是做了一場過於真實的大夢。學姐還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關悅還是那個令人擔心跟他一起在障礙兒童康複表現裏墊底的暴躁老二,而陳楚辭作為真兇依然逍遙法外……他自己還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上課,把集體生活過得像自閉症晚期。龍井的額頭一陣疼,他差點跳了起來,卻沒有發現彈自己腦門的人。但是他發現了別的人。“你是誰?”他戒備地盯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摸到駕駛室來的司機人員,眼神裏滿滿的警惕。那人愣住看了龍井一眼,沒有多話,直接揮出了手裏的小刀。刀刃暗沉,似乎是淬了毒。龍井的本能反應很強,瞬間就要越過椅子去奪對方的刀,然而他被一個不存在的物體給擋住了去路。一隻手撐住了他的胸口,將他硬生生地按迴了柔軟的駕駛座上。“別動。”隱身解除,陳楚辭眼底眉梢都是沒有被按下去的笑意,之前偷偷彈了龍井腦門的人估計也是他。他的笑意如春風過冰雪,瞬間消融。陳楚辭反手一刀,在對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一刀捅進了對方的咽喉。幹脆利落,一擊斃命。“唰——”細密的血珠頓時噴湧了出來,四散得濺落在陳楚辭的背後。陳楚辭的身體在龍井的頭頂落下一片陰影,在光線驟變的那一瞬間,龍井幾乎能夠看清他纖長的羽睫。龍井徹底地在駕駛座上坐定,還有點呆呆愣愣的,不知道陳楚辭為什麽莫名其妙地會出現在這裏。他的身上一滴血也沒有,幹淨得像睡了一覺起來換了一件新衣服。列車脫組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巨大的編組解組機器落下了更大的一片陰影。陳楚辭啞著聲音道:“剛剛那個應該是跟我們敵對陣營的玩家,你不要怕。你聽我指揮,全速前進,把列車開往終點站。從現在開始,我們必須搶在時間截止之前到達終點站。現在,逐一打開以下開關……”直到列車撞山摔進終點站的時候,龍井才聽見遊戲的提示音:【通關。】一股困意直衝心底,龍井的鼻尖彌漫著突如其來的血腥氣,他直覺有什麽東西不對勁,可是始終摸不到線頭。恢複意識的時候,龍井就聽見一個稚嫩地聲音在喊他:“哥哥買支花吧?今天市郊剛剛摘的玫瑰。”龍井站在人流如潮的街頭,眼前連黑都沒有黑就直接迴到了現實當中。一低頭就可以看到一個賣花的小男孩,穿著海藍背帶褲,膝蓋的地方還沾著散不開的泥土,眼巴巴地光盯著他不放。“哥哥?”小男孩抬頭望著龍井眨了眨眼睛,眼睛不大,小小的樣子,但是好在看起來很真誠。龍井猶豫了一秒,迴答到:“我身上沒有零錢。”誰知道這個小男孩突然了然地笑了起來,帶著一點市儈的狡詐,不算特別討厭。他從懷裏掏出一張電子支付碼,對著龍井笑眯眯道:“哥哥,我們可以電子支付喲!”龍井:“……”他最後還是買了花。電子支付,順便還看到了一個海外賬戶給學姐的醫療賬戶打入了一萬塊錢。這錢的來頭比較複雜,說起來還有點坑爹。具體點說應該就是他刷陳楚辭的飯卡買了花,然後聯係花園要了迴扣,再指定了一個專門洗白的賬戶給對方,洗完最後錢才會進入學姐的賬戶。結果現在就是給中間商花農淨賺了差價。“你還在這裏站著幹什麽?”水故裏冒出來拍了拍龍井的肩膀。龍井迴頭一看,就看見水故裏拉著陳楚辭從店鋪裏走了出來。那是一家賣床上用品的商店,水故裏的手上還提著一個枕頭,包裝得嚴嚴實實,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枕頭。“你們……”陳楚辭低聲打斷了他的話:“我拿了你一個道具,但是那個東西你拿著太危險了,我不能夠還給你。所以,給你買了個枕頭。”“天天打瞌睡很有可能是睡眠質量太差,這個枕頭應該可以提升你的睡眠質量,你拿著用,以後真的不要在遊戲裏隨便睡覺了,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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