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不在一個隊伍。.離開這兩年,他不是沒有關注過crush。但如今的隊伍,他其實已經不太熟悉。有了新的選手,有了新的打法。甚至沒有人再記得他的id,連跳點也變了。他按照這條路線走,本來想避開邊隨避開crush,卻沒想到直直的撞上去了。就像他曾經撞進這個人的生活裏一樣。他還記得,在遇到邊隨之前,他的生活很糟糕。在屠崽場裏熬著,在顧曲玫身邊小心翼翼,要想辦法自立,還想要離開那個家。但在遇到邊隨之後,一切都實現了,以一種輕易的方式。他有時候會想起那一年,他被邊隨買走之後的生活。當時覺得很累的上學和訓練,其實現在想起來,不過是像個被捧在手心裏的寶貝,風吹不得雨打不得。當他一個人在冬天站在雪裏等公交的時候,才知道當初有人接送一整年是什麽待遇。當他打空自己的存款交學費的時候,才知道顧曲玫站在那棟別墅裏,歇斯底裏的底氣從哪裏來。一切都好像過去了很久,又好像近在眼前。他知道他也許可以不離開,那麽承擔一切的人就不會是他。但他很難想象邊隨和他開口,讓他等一年,繼續選擇打電競,放棄其他的路。也很難想象顧曲玫站在那個訓練廳,或者是那個他還沒去過的房子,然後摔東西砸門破口大罵的場景。但這都是必然的。如果他的未來需要一個人去承擔選擇,如果那樣的家庭需要一個人去親手切斷,他隻希望這個人是自己,而不是因為喜歡自己,而被迫承擔這些的人。他很少後悔任何決定,當初放棄中考是這樣,選擇離開也是這樣,也許這其中唯一沒辦法控製的,是感情。感情好像和這些理智的決定都沒有關係。不管他走了多遠,過去多久,這個人都像一個充滿引力的磁石,牽引著他的情緒,在每一次聽到的時候。顧潮端著槍,少見的在樓梯轉角有半個身位的遲疑。四散的煙霧裏一片火光,短距離的對槍,差的也許就是零點幾秒的猶豫。煙散開的時候,顧潮終於看清蹲在裏側房門一角的人,他流暢利落的開槍,動作和身位熟練到教科書一樣的標準。「crush.random使用sks擊倒了numbers.4521」“盤他隨哥!”已經涼透的餘小蔥在旁邊雞叫了一聲。但顧潮卻沒有立刻被補死。不知道為什麽,邊隨對著右上角這個id,有一瞬的發怔。理智告訴他這是個不認識的突臉鋼槍怪,但大腦卻偏偏對這個數字有記憶,延緩了他的動作。一顆雷捏在手裏,他卻遲遲沒起身跳窗。而宅哥已經解決完司潭,端著槍就衝上來,他有顧潮報點,對解決掉邊隨信心十足。“ie”一句“我來了”話音剛落,沒等他瞄準,整個幸福小區的中央二樓就“轟隆”一聲響,兩邊的泉水指揮家都看的有點懵。「crush.random使用手榴/彈淘汰了numbers.4521」「crush.random使用手榴/彈淘汰了numbers.gung」「crush.random使用手榴/彈淘汰了crush.random」直播間的兩個資深解說反應了一秒,一個努力接上話:“crush的random,這名選手,選擇非常果斷。可能是已經預想到了對方有隊友要過來,所以選擇了提前點雷,同歸於盡。”另一個還是無法理解:“那麽問題來了,他為什麽要同歸於盡呢?”.“隨哥,你怎麽就把自己也炸進去了?”第一局的比賽crush提早拉閘,餘小蔥靠在位子上看著邊隨,發出了疑惑。對方倒是沒什麽表情。賽場燈光有些暗,他尋著隊標找這個名叫numbers的戰隊,但隔得太遠,還有巨大的電腦屏幕擋的嚴實,什麽也看不清。他低頭出了賽場。餘小蔥有點愣:“隨哥,去哪兒?”“拿手機。”雖然crush拉閘,但是比賽還在繼續,numbers還剩一個金極秀,最後苟進了第四個圈加上隊友的2分一共拿了4分,第一場算是不溫不火。這一天之後的五局顧潮都沒再犯過這種失誤,雖然numbers的運營偏弱很難吃雞,但槍法確實很猛,尤其是顧潮手感打熱了之後,幾乎見分必拿。金極秀很少看到他打比賽這個狀態,以前的比賽隊裏強調名次和苟分最多的就是顧潮,但這場邀請賽不一樣,他似乎是衝著個人表現去的,毫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