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跳的是太陽舞,晚上還要跳月亮舞。  戚硯盡量不去看他,把眼神放迴那個戴著項鏈的土著人身上。  要怎樣才能把他打包迴去見麵呢?  利用這裏獨特的環境……  椅子上的人也是實在看不下去一群壯漢跳舞,有意無意地抬起眼皮去找那個灰色的身影。  誰料沒找到人,隻看見吊腳樓下的水麵起了一層波紋。  “狡猾。”  要是擱在別人身上,他可能會說“有點小聰明”。  幾秒之後,值得同情的npc忽感腳腕一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扯入湖水中。  “撲通!”在嘈雜的歡歌豔舞聲中並不突出,何況剛入水,強壯的土著人就發覺自己被什麽怪物鉗製地動彈不得。  此時木屋處。  門邊站了兩個土著人,心疼的摸摸自家殘破的門,嘰裏咕嚕念叨了兩句,便朝著裏麵幾個人喊到:“入侵者!你們簡直欺——”  “啊!啊!”慘叫聲驟然插了一腿,緊接著是兩個沉悶的倒地聲。  “戚哥哥?!”  又是一隻已經濕透的戚硯站在門邊。他稍微點頭和裏麵的人示意,目光就直奔這次考試的女主去了。  近藤先吞吞口水,然後咬著牙說:“怎、怎樣?!我可是沒跑!不然他們能看的住我?”  是看不住,畢竟能做一個考區的狀元不簡單。  門口的人無視她,反正還在就好。  於是伸手把帶來的禮物拽了出來。  [滴——]久違的廣播聲響起。  [通報考試情況。c考場2區,考生戚硯,考號2018010413,已交卷。c考場2區李冀澤……]  木屋內的氣氛瞬間詭異非常。  兩位被安排地明明白白的npc見了麵,四名休息了半天的考生被交了卷。  隻有戚硯撇嘴,“生火。”  近藤:“惡意毀壞考場要扣分的!”  眾人一驚,這不是還要做什麽可怕的事吧?  戚硯:“……烤衣服。”  “……”  “不是該打分了嗎?係統這麽遲鈍?!”李冀澤甚至有些害怕這樣開掛一樣的速度會出問題。  “因為離截止時間還早,結算分數要等今晚。”npc翻了個白眼。  真麻煩,意思就是說她還要和這個陰險狠毒的狀元待在一起,說不定他們主管也會在……  好慘一女的。  旁邊烤火的人沒吱聲,他現在有些混亂。因為秦墨忽然出現,自己竟然做了個不太想迴憶的夢。  比起這個。  一般的雨天,他隻要入眠就會夢見更不友好的事情。  戚硯皺眉,獨自站起身來:“你們可以找些吃的,休息一會兒。”  眾人看他已經走到門口,於是都應聲說好。  外麵還飄著細小的雨絲,他戴上潮濕的帽子,慢悠悠踩著一塊塊光滑的石頭。  沒走多久,就坐上石墩,拿出打火機和煙盒來。盒子剛剛濕透了,裏麵的煙自然不會好到哪裏去。  他點了兩次沒著,就又把煙盒和火機塞進兜裏,望著澄澈的湖水發呆。  鏡子般的水麵倒映著兩個身影,除了自己以外,另一個人穿著灰色的長袍,領口有金屬光澤。  “別擔心,清算完成績後我就會離開。”這口吻先入為主,像被趕出家門的小朋友。  戚硯平素自認為,秦墨這家夥,雖然偶爾會和他開開玩笑。真正行為舉止,除去公事公辦外,能表現出的東西極少。  聽說轉化npc,也就是參考員,都一致認為他們主管是行走的係統規則。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話,隻點頭。  旁邊的人坐下來,修長的腿隨意垂下,鞋底幾乎沾上湖水。  “小狀元。”秦墨的胳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繞到他脖子上。  還濕著的布料貼在皮膚上不怎麽舒服。  戚硯:“能放開嗎?”  對方冷漠:“這條胳膊顯然有自己的想法。”  戚硯抿嘴:……我像是傻子嗎?  “你這迴考試的態度不錯啊。”秦墨似乎是迴憶片刻,上年這家夥還是個帶領一群考生作弊的刺頭,現在也就脅迫了一個npc而已。  “怎麽?害怕新隊友被帶壞?”  “對,行了吧?”戚硯還是盡量控製音量才說出來的。這家夥總有能耐把他惹火。  秦墨收迴手,模糊地笑一聲。  兩個人就坐在細雨裏,沉默了不知道多久。  戚硯甚至在思考自己剛剛說話是不是又有些重,或者語氣……  “咱倆也就隻能探討一下書本知識。”正當思考著要不要說話的時候,秦墨倏然開口。  戚硯:“比如呢?”  對方淡淡道:“比如新幾內亞土著把數字13視為不詳。”  他眉頭一鬆:“嗯……”  秦墨微微一笑:“某位考生正巧是13號。”  戚硯沉默兩秒:“真巧。”  主管先生認同的點頭。  2018010413。  “再比如,新幾內亞東部中央高地的土著部落裏,流傳著一種離奇的對死去親人致哀的習俗。”  戚硯示意他繼續說。  秦墨:“凡家中遇有親屬不幸死亡時,家裏的婦人就要砍下一根手指,以向死者致哀。”修長的手指抬起,手套潔白。  戚硯:“血腥。”  秦墨:“斷指方法要按當地的傳統方式進行。先讓婦人將手指放在石斧下,男子以木棒猛擊石斧,將手指切下。”  戚硯:“野蠻。”  秦墨:“由於每個家庭總會有人去世的,所以當地土著婦女極少有人是十指齊全的。”  戚硯:“活——”  “是挺活該。”  語速不快,卻成功的攔截了戚硯的話。  “不過有時候想一想,這種最原始的習俗也很有道理。”秦墨拿手擦擦胸前閃亮的字母。  “愛人如血肉,失去了,自當拿血肉祭。”  戚硯不禁被這話吸引,轉臉看向他。  那位被係統設定管理所有npc的主管,一向隻是代表規則的人正在盯著自己看。  正此刻,遠處傳來密密的鼓點聲。  “知道這是什麽嗎?小狀元。”問話人的目光流轉到了他的眼瞼上。  戚硯搖頭。  “婚禮進行曲。”那人迴答。  “婚禮……”  不過聲音尚且動聽,絡繹不絕的迴響在耳鼓:“原始部落就是這樣,一切都是露骨的淳樸,都是他們原本的樣子。”  “比如某位能力強悍的土著看中了一個可愛的小土著,他就會……”  聲音停頓。  正盤算著怎麽找機會“道歉”的人,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感覺腦後一疼,視線倏地迷糊起來……  等他毫無意外地倒進懷裏,秦墨才收迴那隻“有自己想法的手”。  低聲對意識模糊的人說:“他就會打暈了,直接拖迴山洞裏。”  作者有話要說:  ●▼●(發出民政局的聲音)第17章 入夢  ·  “你……真狠心啊……小狀元。”  教堂裏,男人笑的溫柔。彩色玻璃折射清晨的曦光,直撒在他的身上。  “是嗎?”  巨大十字架之下,那原本堅毅的背脊卻是微微彎曲。  好看的眉頭皺起,垂著眼皮看對麵的人,嘴角終於滲出絲血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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