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猛地吐血的動靜,引起了老家主的關注,隻不過他隻是看了我一眼之後,就把目光移開了。


    他的目光掃視整座大殿,大殿之中,那些家族核心高層都不敢與他的目光對視,有的人甚至還瑟瑟發抖。


    一直以來,家主都沒有在眾人的麵前展露過自身的實力,這一次真的是一鳴驚人了。


    本家的大長老他們,此時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他們眼神中的那種野心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恐慌,低著頭不敢看老家主。


    老家主的目光沒有在本家大長老他們這邊停留,而是停在了紅袍青年的身上。


    這個大殿之中,除了我之外,唯一一個敢直視老家主的人,就是他了。


    看到老家主那平靜的目光之後,紅袍青年嘴角泛起一抹懶散的笑容,笑容中有點苦。


    “無殤,所有人都小看你了,你隱藏的太深了!”


    老家主看著紅袍青年,輕聲說道:“叔祖,若是沒有這份忍耐的話,我早就成了別人的走狗了,韓家也徹底的完了!”


    “嗯!”


    紅袍青年點點頭,然後深吸一口氣,臉上懶散笑容更盛,抬頭看了一眼空中那皇始鍾,輕聲說道:“曆代以來都用來充當檢測韓家血脈的皇始鍾,誰又能想到會是這樣的逆天之物呢!寶物有靈,有緣得之,無殤,你福緣深厚,是我韓家之福啊!”


    老家主沒有迴應,依舊很平靜的看著紅袍青年。


    紅袍青年笑著說道:“隱忍多年,今朝綻放獠牙,雖然很不爽,但是不得不承認,你比我強。”


    說完,紅袍青年對著老家主緩緩行了一禮,恭聲說道:“韓興昊,拜見家主!”


    這是一種變相的臣服,這一點所有人都能看出來。


    以前,老家主雖然權勢很大,但是幾大支脈有些時候對主脈陰奉陽違也是時有發生的。特別是執法殿那邊,幾乎已經成為了韓家主城內的一言堂,那些執法護衛,隻聽殿主的。而紅袍青年也一向是我行我素,不在乎任何人,甚至都敢跟十三祖對著幹,更別指望他會聽從老家主的命令了。


    今天,老家主宛若沉睡多年的雄獅,亮出了爪牙,滅了十三祖那一脈,展現自己的恐怖力量。若是不趁此機會整頓韓家,那他就不是韓無殤了。


    就像他之前所說的那樣,他是當代家主,在這裏,他說了算。就算是韓家始祖來,也得靠邊站。


    十三祖那一脈就是例子,誰若是敢違抗,大殿上空那座皇始鍾可不是吃素的!


    執法殿主很顯然明白老家主是什麽意思,最終,他選擇了臣服。


    或許並不全是因為老家主的實力強,還有可能是因為紅袍青年終於認可了老家主的地位。若不然,憑紅袍青年敢跟十三祖叫板的脾氣,怎麽也不可能這麽輕易的就臣服的。


    在紅袍青年低頭行禮的那一刻,老家主的眸中閃過了一絲光芒,沉聲說道:“執法殿聽令,給你們三天的時間,肅清韓家主城內的一些毒瘤。至於那些毒瘤,這些年你們應該也有不少的案底了吧!輕則逐出韓家,重則滿門殺絕!”


    聽到老家主這樣一說,紅袍青年臉上的笑容更開懷了,恭敬行禮說道:“尊家主令!”


    說完,紅袍青年看了老家主一眼,哈哈一笑,說道:“這樣的家主,才能算得上是韓家二十一代真正的家主,痛快!”


    緊跟著,紅袍青年轉身掃視大殿之中眾位韓家高層,臉上露出莫名高深的笑容。


    就在眾人被他這種笑容嚇得有點腿軟的時候,紅袍青年猛地伸手,從他的手中爆射而出二十多道血紅細線,宛若細細靈蛇,瞬間纏繞住了大廳之內二十多位韓家高層。


    “諸位,跟我去執法殿走一趟吧!至於還能不能活著出來,就要看你們的造化了!”


    話音落,紅袍青年大笑著化為一道殘影,衝出大殿。


    被他用血紅細線捆住的那二十多位韓家高層驚慌怒吼,被強行拽出了大殿。


    “家主,我們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們?”


    “家主,我是冤枉的,我沒有做什麽對不起韓家的事情……”


    “家主,我這一脈循規蹈矩,請家主明鑒啊……”


    “韓興昊,你憑什麽抓我們……”


    ……


    二十多位韓家高層就這樣被強行帶離這裏了,執法殿也不是草包,既然敢這樣動手抓他們,肯定早就已經有了他們的把柄。隻不過以前紅袍青年沒有亂來,或者說他懶,懶得跟這些韓家高層計較。


    但是僅是不同往日,紅袍青年臣服老家主的那一刻,老家主立即放權給他,還是很大的權力,僅次於家主的權力。


    這樣一來,紅袍青年自然不多說什麽了,按照自己的方式辦事即可,也很痛快。


    當那二十多位韓家高層被帶走之後,整個大殿就顯得空蕩了很多。


    原本韓家全族之中,擁有核心高層百餘眾,之前滅了十三祖那一脈,現在又帶走了這二十多為核心高層,相當於一下子去掉了三分之一的人。


    被殺被帶走的這些核心高層,都是之前對我不怎麽友善的,現在大殿中剩下的隻有之前支持我的和中立的那些核心高層了。按理說,這樣的情況,本家大長老他們該高興才對。但是恰恰相反,大長老他們此時的臉色極為難看,身軀還有點顫抖,那是恐懼了。


    成為一個合格的家主,特別是大家族的家主,下麵分成眾多派係,對於家主來說不算是壞事。隻要懂得平衡之道,家主就能坐的安穩。就像是古時候的皇帝,明知臣子之中有奸臣有忠臣,為何不殺掉奸臣,還要讓奸臣和忠臣互鬥。


    不是皇帝傻,而是皇帝知道平衡。掌控好就是明君,掌控不好就是昏君。


    此時的情況,不就是這樣嗎?


    一下子除掉了本家的所有對手,支脈之中,已經無人可以和本家相抗衡了。


    老家主發威了,本家現在已經成了最大的那隻出頭鳥,主脈能容得下本家嗎?


    若是在以前,大長老他們或許還能聯合其他支脈和主脈抗衡,但是今朝老家主亮出了獠牙,還有誰敢站在本家這邊?


    一步錯,步步錯,滿盤皆輸,就是因為沒有想到老家主會有這樣的實力,沒有想到老家主會如此霸道雷厲風行。


    在場的所有人大概都是這樣的想法,某些韓家高層看向本家大長老等人的眼神中,不禁帶上了些許憐憫之色。


    就在此時,老家主看向大長老等人,輕歎了一聲。


    大長老等人身體哆嗦了一下,咬著牙,拳頭緊握,指骨泛白。也不知道他們是心中緊張還是不甘!


    “爭什麽爭?主脈分支有什麽好爭的?”


    老家主看著大長老他們,歎聲說道:“你們糊塗啊!權勢蒙蔽了你們的眼睛,難道你們看不出來,當初我為什麽會力排眾議扶持你們那一脈。僅僅隻是為了彌補當年的過失?你們自己相信嗎?”


    “給你們那一脈三個名額,甚至給出了大長老的名額,因為什麽?當年你們那一脈返迴主城的時候,實力弱小,眾多支脈都比你們強,我為什麽偏偏照顧你們那一脈?愚蠢!”


    老家主橫眉冷豎,指著我,對大長老他們說道:“我主要就是為了天賜,十三祖他們的算計,我那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一些,知道了天賜必將迴到主城之中。與其說給予你們這一支脈這樣的權勢地位,倒不如說是提前給予了天賜的獎賞和補償,明白了嗎?”


    大長老等人身體一震,皆是低下頭,似乎很愧疚,沒有吭聲。


    老家主怒哼一聲,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說道:“天陽雖是我孫,但是韓家下一代的家主絕對是能者居之,現在爭有什麽意義?天陽和天賜兩人皆是這一代的麒麟子,肯定會有高下之分!我現在就把話挑明……”


    說到這,老家主看著大殿之中的眾多韓家高層,朗聲說道:“天陽和天賜,爭出勝負之後,勝者為下一代家主,敗者為下一代執法殿主。我韓家好不容易一代出了兩個麒麟子,不可能讓任何人有損失!”


    聽老家主這樣一說,大殿內眾位韓家高層皆是一愣,隨後急忙點頭。


    接著,老家主看向大長老等人,臉上的怒色消散,有些感歎的說道:“你們啊!想的太多了!”


    僅僅一句話,讓大長老等人身體猛地一顫,臉色瞬間蒼白。


    老家主不再理會其他人,看向我,目光柔和,溫聲說道:“這一次,辛苦你了,迴去休息吧!過兩天我再找你,正式將族中的獎勵賞賜給你。你和天陽的事情,我不會過問,那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情,由你們年輕人自己解決!”


    看著剛剛很霸道的老家主此時用這樣一副和顏悅色的語氣跟我說話,不知怎麽的,我心裏總感覺有點別扭的慌。他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讓我不太喜歡,但是沒有表現出來,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隨後,老家主吩咐了幾句,然後飄然離去。


    大殿之中眾位高層這時候才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交頭接耳,快步離開這座大殿。


    我發現,大長老等人麵色依舊蒼白,似乎有一種失魂落魄的樣子,雙眸無光,有種瞬間老去幾十歲的感覺。


    不至於吧,不就是訓斥了幾句嗎?難道是心理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當我看向大長老他們的時候,他們也看向了我,臉上皆是露出了一抹淒涼的笑容。


    心若死灰,絕望和不甘的淒涼。


    我微皺眉頭看著他們,他們這時候的狀態有點不對勁,我也搞不懂他們這是怎麽了。


    我輕咳一聲,說道:“對我有點信心,對上韓天陽,我還是很有把握能贏他的。老家主不是說了嗎,隻要我能贏,就……”


    “不一樣,不一樣的!”大長老麵若死灰,嘴角勾起一抹淒涼,喃喃說道:“不論是贏是輸,我們都看不到了。家主,韓無殤,我們小看了他,所有人都小看了他……”


    “嗯?”我微皺眉頭,有些不解的看著大長老他們。


    大長老他們沒有細說,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語氣複雜的說道:“天賜,以後本家,就靠你了啊!”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會贏的!”我緊皺眉頭迴應,越來越感覺大長老他們情緒太古怪了。


    就算膨脹的野心受到了打擊,也不用這樣啊!至少還有很大的希望,隻要我能贏韓天陽,本家一樣可以成為主脈的。


    可是,大長老他們卻搖搖頭,什麽都不說了,快步離開,腳步有些踉蹌,似乎心神很慌亂。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也沒有多想,搖搖頭朝韓三磊家族府邸走去。在埋骨之地待得時間不短,我也需要好好休息了。


    翌日,韓三磊跑進了我的庭院,滿臉蒼白驚恐的給我說了一個消息,讓我整個人愣在了當場。


    大長老死了,本家三位長老都死了,自斷心脈而亡!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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