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也明白我的心情,雖然有點不舍,但是還是同意我離開了。


    小姨則是撅著嘴,有點不滿的嘀咕著。她想跟我一起離開拓跋家,用她的話說,這些年都憋在家族裏,主要是因為怕我母親太悶的慌了。現如今母親已經突破了血脈桎梏,家族中除了始祖之外,沒有人敢對母親吹胡子瞪眼了,小姨也可以解放了。


    小姨想去外麵的花花世界轉轉,但是被母親攔住了,不止是被母親攔住了,拓跋壽那邊也發話了。


    九代四輩人,凡是血脈覺醒者,這段時間都不能離開拓跋家。拓跋壽在那深淵之地被困九百年,出來之後看到現在拓跋家的情況,感到很失望。


    拓跋壽準備將一些東西傳授給拓跋家的那些血脈覺醒的人,重點關照的就是母親。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拓跋壽對誰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唯獨對母親,會語氣溫和帶著笑臉。拓跋家的人都以為是母親突破了血脈桎梏的原因,而真正的原因隻有我明白。


    我沒有跟母親說我和拓跋壽簽訂了主仆契約的事情,不是想瞞著母親,而是覺得說出來有點不妥。畢竟拓跋壽是拓跋家的始祖,是母親那一脈的先祖,我若是把這件事說出來,母親十有**會讓我和拓跋壽解開這層契約關係。


    反正不管如何,隻要我還活著,拓跋壽就得對母親客客氣氣的。


    臨走之前,我去了拓跋家的靈泉。


    那裏也算是拓跋家的一處禁地,那道靈泉,號稱隻要還有一口氣,就能把人救迴來的神奇東西。


    外公傷的太重,泡在那靈泉之中,閉著眼睛,宛若睡著了一般。


    看守靈泉的是二叔爺,看到我和母親一道而來之後,二叔爺麵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我們母子,長歎一聲,什麽也沒說,轉身出去了。


    “你跟你外公說說話吧,我在外麵等著!”母親溫聲對我說道。


    隨後,母親也出去了,這裏隻剩下我和外公了。


    此時的外公,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看著他那副沉睡的樣子,我心中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恨嗎?


    那是肯定的!


    要不是因為他的話,當年母親和父親也不會分開,我也不會無父無母十八年。可以說,他是導致我們一家分崩離析的罪魁禍首,我不是什麽大氣度的人,不可能不恨他。


    可是,之前他挺身而出的那一幕,突然讓我覺得,這個老人,肩負了太多的東西。


    他可以狠心親手斷送自己女兒的幸福,又可以在明知必死的情況下挺身而出維護自己的女兒,就像他所說的那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大家族。


    從他坐上九代家主位子的那一刻,他代表的就已經不是他自己了,而是整個家族。


    他是人,也有七情六欲,隻不過他將自己心中的那份感情埋藏的很深罷了。


    在那最後一刻,母親的一句爸,我原諒你了,我清晰的看到,他欣慰的笑了。


    他為這個家族做了太多,放棄了太多,我對他敬佩,同時也升起了些許的憐憫。


    看著他,我緩緩下跪,跪在他麵前,磕了三個頭,輕聲說道:“雖然能理解您所做的一切,但是我依然恨您。不管您能不能聽到,也不管您認不認我,您是我的外公,這一點無法改變!”


    說完,我直接起身,轉身朝外麵走去。


    “對不起”後麵傳來微弱的聲音。


    我腳步頓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沒有迴頭,大步離開。


    離開拓跋家駐地,母親和小姨送我,沒有其他人。


    走出穀口,母親一路叮囑,像是尋常母親叮囑遠遊的孩子一般,有點嘮叨了。不過,這對我來說,是很溫馨的。


    母親眼眶紅紅的,很是不舍,給我整理衣衫,溫聲說道:“盡快把兒媳婦帶來,讓媽看看”


    “媽,現在叫兒媳婦有點早了,我們還沒到那一步呢!”我哭笑不得的說道。


    母親瞪了我一眼,說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現在都哦,對了,你才十八歲,嗯,提前訂婚什麽的也行啊!”


    小姨在一旁看不過去了,有些無奈的說道:“姐,現在年輕人的想法跟你的不同了,別瞎操心了,天賜有分寸,對吧天賜!”


    我笑著點點頭,不等我說什麽的時候,母親又瞪了小姨一眼,說道:“不說他,說說你,你這都馬上成老姑娘了,也該找個婆家了,改天我”


    “打住,這事以後再說,姐你不能這麽沒良心啊!我守了你這麽多年,你這剛擺脫家族控製就來找我麻煩,是不是親姐妹了?”小姨嘟囔著說道。


    母親搖搖頭,一臉無奈,笑著不再說什麽了。


    我們三人說說笑笑,送我出了拓跋家那障眼法陣之後,我站在斷崖上,溫聲說道:“媽,小姨,你們迴去吧!”


    依依不舍,告別了母親和小姨,收拾了一下心情,在崎嶇山路和深山老林中穿行。


    就在快離開這片深山老林的時候,我頓住了腳步,抬頭看向前方的一株大樹下,看到一個人,我笑了。


    “怎麽?舍不得我走?還專門跑來送我了!”我笑著走了過去。


    大樹下,拓跋壽一臉鬱悶的靠在樹幹上,黑著臉看著我。


    “臭小子,說吧,我要怎麽做你才能解開我身上的主仆契約?”拓跋壽咬著牙恨恨的說道。


    我聳聳肩,一臉無辜的樣子,說道:“我要說我也不知道,你信不信?”


    我知道我現在這嘚瑟的表情肯定很欠揍,但是那又如何?他敢嗎?


    別說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解開這所謂的主仆契約,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給他解開的,除非我傻了。


    他顯然也明白這一點,牙齒咬的咯咯直響,一雙眸子憤憤的瞪著我,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剝的架勢。


    我笑眯眯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在這裏等我,絕對不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廢話的,肯定有其他事情。


    就這樣,我們大眼瞪小眼好久,最後還是我沉不住氣了。


    “喂,別送了,我該迴去了,以後有時間再迴拓跋家找你玩啊!”我衝他笑著擺擺手。


    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他直接扔過了一樣東西,我順手一抓。


    是一枚玉佩,通體溫熱,半個巴掌大上麵纂刻繁奧花紋。我能感應到,玉佩裏麵隱隱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和拓跋壽的力量氣息很類似。


    “幾個意思?”我挑眉,笑著問道。


    拓跋壽哼了一聲,黑著臉說道:“裏麵有我的分魂烙印,遇到危險的時候,直接捏碎,我會盡最快的速度趕過去小混蛋,你別他媽閑著沒事自己找死啊!老子還沒活夠呢,你給我悠著點!”


    我很理解拓跋壽的心情,那主仆契約一定讓他蛋疼的要命,若我一直在拓跋家待著還好,我這出了拓跋家,誰知道以後會遇到什麽樣的風險,他比我更擔心我自身的安危,所以才會送來這塊玉佩。


    這對我來說,相當於是一塊保命符了,絕對是好事,豈有不收下之理。


    “謝啦!拜拜!”我對他揮揮手,不理會他黑著臉憤憤的模樣,離開了這裏。


    離開了這片深山老林,見到了一些登山的遊客,一股從仙境迴到人間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迫不及待的摸出了口袋裏的電話,想要給秦雪打個電話。這些天在拓跋家那邊根本沒有信號,要不然我早就跟秦雪通話了。


    手機開機,並沒有任何秦雪的未接電話提醒,甚至連她的短信都沒有。倒是有不少小曼的來電,足足幾十條,日期是我剛去拓跋家的第一天。


    奇怪,難道這幾天秦雪對於我的失蹤一點都不著急?


    小曼又瘋狂的打我的電話是怎麽迴事?


    帶著些許的疑惑,我撥打了秦雪的電話,但是電話那邊提示已經關機了。


    這時候,我心中突然升起了些許不太好的預感。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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