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的看著鏡子中的我,灰白色的頭發,半個身體被黑色花紋籠罩,怎麽看都感覺詭異的很。


    我的手有些顫抖,摸了摸脖頸處的那黑色花紋,一直延伸至心口位置,觸感有些凸凹不平,感覺像是皮膚下麵有一些東西似的。


    我的指甲狠狠的掐進皮肉裏,流出了鮮血,狠狠的撕下來了一塊皮肉。


    痛,但是我笑了,笑的比哭還難看。


    “你幹嘛?瘋了是不是?”一旁的小姨急忙吼了我一句。


    她把我拉到凳子上坐下來,找來了一點藥,灑在了我那塊傷口上。


    皮肉傷,這粉末狀的藥很有效,傷口很快就止血了。


    不過,身體上的傷好治,心裏的傷怎麽治?


    邋遢老頭子


    自從知道爺爺的事情後,自從邋遢老頭子那次救了我的命之後,他在我的心中地位已經超過了爺爺。毫不客氣的說,拿他和父親相比,我心中還是微微偏向邋遢老頭子的。


    現在這種情況,我無法接受了。


    不管他是不是在算計我,我現在半個身體籠罩的花紋,絕對就是當初邋遢老頭子弄出來的。


    當初僅僅是脖子上有一片黑色花紋,自從那次我心髒被刺穿之後,我就沒注意過。這一次,要不是小姨的話,我還不知道我身上有這樣的情況呢!


    小姨坐在我對麵,看著我身上的黑色花紋,眉頭緊皺。


    過了一會之後,我還是呆呆的在這裏坐著,身上那黑色的花紋漸漸消失了,像是重新隱匿在了皮膚下麵。


    小姨起身,對我皺眉說道:“你先休息,別做傻事,我去族裏的密閣查查。你身上的這種情況我好像在密閣古籍上見到過,等我一會,一會我就迴來!”


    說完,小姨急匆匆的離開了,很幹脆,不拖泥帶水。


    等她走後,我又坐了一會,最後長歎一聲,穿上衣服躺在床上,閉眼休息。


    算了,不想了。


    不管是誰在算計我,最終都得露麵,到時候自然知道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見到母親,然後盡快提升自己的力量。


    經過了這些事情之後,我深刻了明白了一個道理,拳頭越大,話語權越高。就像是母親當年那樣,若是突破了那所謂的血脈桎梏,誰還敢找我們一家子的麻煩?


    一想到這,我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剛剛一瞬間看到的那一幕。


    巨大的兇獸,冰冷的雙眸!


    那到底是個什麽玩意?


    那一瞬間,我甚至都沒有看清那隻巨獸的全貌,印象最深刻的隻有那雙冰冷的獸眸。


    我想起了之前我體內的那股瘋狂暴戾的力量爆發之時,總是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感覺有一隻兇獸即將蘇醒了,甚至還隱隱聽到了暴戾的獸吼之聲。


    之前我一直以為那是我幻聽了,但是現在看來,這些可能都是真的。


    十八年來,我的身體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身體中的這股力量從何而來,我之前就已經猜測,應該是融合了道藏的緣故。


    邋遢老頭子當初也說過,道藏的秘密有可能已經被我發覺了,並且當時我弄出血符的時候,邋遢老頭子麵色大變。之前一直以為他是震驚我的血脈的緣故,現在看來,他應該是那時候就知道我身體中有可能隱藏著這巨獸的原因了。


    道藏,究竟有什麽秘密?


    僅僅是在體內多了一股暴戾的力量?


    應該沒有那麽簡單吧!


    隻有血脈最純的拓跋家的人能解開道藏的秘密,如此看來,我的血脈純度絕對不低了。


    想著這些問題的時候,小姨迴來了。


    她的臉色很難看,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你什麽時候惹上了嶺南張家的人了?”小姨看著我,一副很是煩躁的模樣,說道:“那個家族的人都是變態,你怎麽跟他們扯上關係了?”


    我隱隱已經猜出來了,其實在來這裏之前,在南陵公墓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


    隻不過,那時候我心裏一直在騙自己罷了,不願承認。


    所以,當小姨提及嶺南張家的時候,我並沒有露出什麽震驚之色。


    “怎麽了?”我語氣平穩的問道。


    “麻煩大了!”小姨眸中殺氣騰騰,咬著牙說道:“你身上的,是嶺南張家的一種禁術,脫胎茅山黑巫術中的寄身術。當你身上的那種黑色花紋遍布全身的時候,你就不屬於你自己了,靈魂被拘禁或滅殺,奪舍肉身別以為我在說什麽神話故事,鬼上身知不知道?和那個性質差不多,不過那種約束力卻極強。”


    “嶺南張家,傳聞有活了數百年的老家夥坐鎮,突破了人類生命的界限。對外宣稱是掌控了人體奧秘的極限,可以讓死者複生,實際上就是用的這種方法。當大限將至的時候,提前選擇好合適的年輕肉身,準備妥當之後,滅殺宿主靈魂,占據肉身,重活一世這是一種禁術,風險很大,成功率很低!”


    “沒想到這樣的禁術竟然用在了你的身上,嶺南張家,真的很該死啊!你小子老實交代,到底是怎麽惹上那個家族的人的?”


    麵對憤憤的小姨,我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了。


    說這一切都是邋遢老頭子計劃好的?我自己到現在都不太相信,或者說是不願相信這個事實呢!


    我深吸一口氣,直接岔開話題,說道:“有沒有辦法破除這個禁術?”


    看我岔開話題,知道我不想多聊,小姨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說道:“都說了是禁術了哪有那麽容易破解的,你就等死吧!”


    說完之後,或許是覺得自己的話說的有點重了,小姨哼哼一聲,沉著臉說道:“我是沒什麽辦法了,家裏那些老家夥或許有辦法,但是你這時候又不能表明身份,現在隻有等了。等姐姐出關,看她有沒有辦法救你。如果她也沒有辦法破解的話”


    說到這,小姨的臉上閃過一抹狠厲,沉聲說道:“那就隻能殺上嶺南了!”


    說著,小姨氣唿唿的瞪了我一眼,大概還在氣我不願說出實情的事情,沒好氣的說道:“行了,你休息吧,我去姐姐的閉關地看看,看看有沒有什麽動靜!”


    小姨剛要走,我喊住了她。


    “幹嘛?”小姨疑惑的看著我。


    我沉吟了一下,很認真的說道:“小姨,關於拓跋家那本道藏的事情,你能不能跟我聊聊!”


    聽我這麽一說,小姨目光猛地一亮,直直的看著我,不吭聲了。


    被她用這種古怪的目光看著,我有點不自在了,訕訕的說道:“要是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果然,姐姐果然把道藏留給了你!”小姨直接打斷我的話,目光複雜,說道:“十八年了,以姐姐的智慧和能力,要是道藏在姐姐手中的話,早就該解開道藏的秘密了。我當初就懷疑她把那本道藏留給了你,現在看來我的猜測沒錯了!”


    我沒有否認,沉默了。


    小姨深吸一口氣,說道:“關於道藏的事情,基本上就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傳說那本書是拓跋家先祖留下的,那是一本人皮書,嗯,或者說是先祖把自己身上的皮揭下來之後製成的書。傳說有點血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一代接一代的這樣傳。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隻能說先祖絕對是個瘋子了!”


    “自拓跋家落座在這裏,久遠的傳承,流傳一句話。解開道藏裏的秘密,就能讓拓跋家重現當年的榮光!傳承至今,拓跋家已經曆經九代。這一代的掌權人,都認為九是極致,加上姐姐血脈純淨濃鬱,有返祖的跡象,所有人都認為姐姐肯定能解開道藏的秘密”


    說到這,小姨歎了一口氣,看了我一眼,搖搖頭,說道:“誰能想到那本道藏,竟然被姐姐給了她的兒子,這要是被家族那些人知道了,肯定會掀起軒然大波的!好啦,我知道的也不多,就這些,把那本道藏拿出來我看看。這麽多年了,我始終都沒見過那本被傳得神乎其神的道藏是什麽樣子的呢!”


    說著,小姨目光灼灼的看著我,一臉期待的看著我。


    我看著小姨,然後默默地把手放進口袋裏,拿出一塊半個巴掌大的人皮碎片,放在了她的麵前。


    小姨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桌上的那塊人皮碎片,又看了看我,疑惑問道:“這是幾個意思?”


    我苦笑無言。


    小姨的眼睛漸漸瞪大了,一臉見鬼的表情,脫口說道:“你別告訴我這就是那本道藏,你把它怎麽了?”


    我嘴角抽搐,滿臉苦澀的笑著說道:“我要是說我把那本書吃了,您信不信?”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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