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馳的火車人頭攢動擁擠不堪,嘈雜聲此起彼伏。坐在窗邊懷抱著秋的媽媽望著窗外飛速閃過的山川河流、小村莊,耳朵裏時不時聽著秋稚嫩的話語,似答非答地吱吱唔唔的迴答著秋的問話,心裏亂麻似的一會一個含頭閃過:哥哥送她們迴新疆,隻能相送到吐魯番,哥哥就要這迴河南老家。媽媽扭頭下意識的前後左右看了看這人滿為患的嘈雜的車廂,這一列火車上千號的人,百分之八九十的人都是大包小包去新疆的人,光在吐魯番中轉的乘客都有一半多的人是在吐魯番下車中轉,而火車到了吐魯番火車站就沒有火車通往各地的火車了。從吐魯番通往全疆各地的長途就隻能是班車了,而這種班車的空間又是十分的有限,一輛班車隻有二十幾個車位,為了車上能多載乘客,車上車位就隻能是賣成人票,小孩子就隻能是大人抱在懷裏,每輛車上都是嚴重超員,就這樣車少人多又加之乘客們都是大包小包的行李,就算是有運買上了當天的車票,就是上車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有些乘客行李多,又帶有老人和孩子,上連時,人擠人顧不過來,很多乘客在擁擠的人群裏便把行李給擠丟了,甚至是有些行李就根本無法裝上車頂貨架,人多好容易擠上了車,可是時間緊,有些乘客的行李卻無法裝上車頂上的貨架,有些行李就被丟在了廣場上。每當一輛輛裝滿乘客的班車出發後,廣場上就丟下了很多的無人認領的行李,而這些行李就被下一趟趕班車的乘客占為己有。而開出站的班車上的乘客哭著喊著眼睜的看著,自己好不容易從遙遠的家鄉帶給遠在新疆親人的禮物,就這樣變成了別人的物品。而那些那怕就是被乘客強行裝到車頂行李架的行李,也會很不安全的在擁擠的車頂貨架上被一路難走的行程中被顛簸掉落在路上,當趕了一天辛苦的路程,又一路顛簸的頭昏腦脹的乘客好容易趕到下一個終點站時,這才發現自己的行李,早就不知是什麽時候被車子的一路顛簸,不知啥時掉到了哪裏了。


    然而一半多的乘客卻買不到當天或是第二天的長途班車票,又不願多花錢再去買旅館住下,便隻能將就著鋪開自己攜帶的被褥睡在候車室或是臨街的道路兩旁。有些上有老下有小的乘客就更可憐無奈了,身上的錢也所剩無幾了,不要說買旅館住了,就連吃喝都成問題了,全家老老小小就隻能是買一大包玉米麵摻著麥糠的窩窩頭僦著冰涼的涼水湊合著傲過難傲的風餐露宿街頭的日子,直到挨過那寒風裏人擠人,人捱人長龍式的買票排隊的隊伍時,總算買到了迴家的班車票,這種苦傲艱辛難耐的日子才總算使人能歇口氣了。


    然而在吐魯番中轉都在班車上的一天艱難旅行,路況的不好是讓帶有孩子,又隻有一個座位要一路抱著孩子乘車的媽媽們難以堅持,車子的顛簸使人頭昏腦脹嘔吐不止,又加之懷裏抱著一個相當沉重的孩子,又冷又餓媽媽們不得以,隻能將座位讓給孩子們坐著,自己便隻能強撐著頭重腳輕的身體在擁擠的過道裏勉強站著,本就身體的不適,又加之幾天的火車行程,本就沒有好好的吃飯,頭疼心慌便就更增添了班車旅行一路上的身體不適,車廂裏到處是人們嘔吐的時的嘔吐物,封閉的車廂裏,空氣中散發著陣陣難聞的氣味,這種難聞的氣味嗆得孩子們難易忍受,哇哇大哭,頓時嘈雜聲、哭鬧聲響徹在本就不大的車裏。乘客們不得已,便隻能將關著仍露著風的窗戶打開,瞬間車廂裏一股寒氣從尚開著的車窗裏一湧而進,頓時,車廂裏便成了一個四麵露風的毫無暖意的冰窩,寒風便毫無顧及的直襲著本就已經苦傲中的乘客們。在這寒冷的車廂裏,乘客們渾身打著哆嗦,又隻能顫顫偎偎地將直鑽寒風的車窗給關上,就這樣,乘客們似乎是商量好了,你關窗戶,我便要開窗,就這樣車窗你打開了,我又關上了,剛關上的窗戶,車廂裏好容易剛有了一點點的暖氣,然而,車廂裏的難聞的氣味就又嗆的人們又輪番著打開了窗戶。


    媽媽擔心著這一路的艱辛,便試探著對身邊的舅舅說著她來時所見所聞。媽媽的思慮舅舅看在眼裏,惦在心上,便和媽媽商量著:到了吐魯番他就還是決定多耽誤兩天,在吐魯番的郵局去給大隊發個加急電報多請幾天假,就一路將媽媽和秋直接送迴到家裏,他再自己辛苦幾天趕迴河南老家上班。


    列車一路向著新疆前行,車上過道裏橫七豎八東倒西歪的乘客們將過道堵的個水泄不通,乘務員每個車廂送開水、送餐車都難以通過,嗓子嘶啞的已喊不出話的乘務員便使勁搖著手中的銅鈴來催促著過道裏東倒西歪的乘客們站起身來讓個道,然而本就擠扛不動的過道裏,人來人往不不停的整個車廂來迴走動,更使的過道裏擁擠難行,時不時就有人大聲成著:讓讓!快讓讓我要上廁所,請大家讓個道!一會又有婦女懷裏抱著已拉的滿身糞便的孩子帶著哭腔喊著:大家行行好,讓個道,這孩子憋不住了拉到了身上,我得將孩子抱到廁所去給孩子清洗一下身上,換下衣服。隻見過道的東倒西歪橫七豎八的人們就像是見了什麽嚇人的東西似的競然聽手拉一下齊刷刷的都趕忙從過道上爬起身,整齊的站在過道兩邊將本就俠窄的過道讓出了一個隻能側著身體通過的通道,這位婦女連連道謝,忙抱著一身臭味的孩子從每一個讓出通道的乘客身邊走過,乘客們然而沒有一個說臭的,反而催促著婦女趕緊孩子去給洗幹淨,不要著涼了,把衣服趕緊給孩子換上。


    這暖人的一睦,深深的打動了舅舅的心,也更使的舅舅對妹妹和小外甥女這路艱難行的擔憂和擔心。這時,正好一位乘務員吃力的推著所剩不多的餐車走來,舅舅便忙道過錢去,買了三個盒飯,對妹妹說道:會青,這次我要不是來送你們迴新疆,這一路的所見所聞,我還真不敢想像這一路有多艱難辛苦,哥哥真想像不到你迴河南時,這一路你一個人又是行李又是孩子,這車上的人又這麽多,這樣擁擠,你是怎樣帶著孩子這麽多天迴到河南來看我們的。會青這一準你和孩子不知受了多少苦多少難呀!


    舅舅說著眼淚直打眼眶打轉,將懷裏的秋緊緊抱住,說道:會青!我的小外甥女,舅舅這次說啥都要把你們安全順利的送迴到新疆!送迴到海銀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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