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何又隨機選取了另一個方向,這一次筆直的跑了四十分鍾左右,然後又不出意料的再次兜了迴來。看著矮鬆林出現在眼前,常何伏低身子讓唐遇下來,自己重新變迴人類的形態,順手拍了拍唐遇的肩以示無聲的寬慰。“沒事,我們迴去吧。”唐遇裹緊身上的衣服,向常何笑了一下表示並不在意。鬆林離城堡不遠,兩人頂著風雪慢慢往迴走,遠遠的就看見了從玻璃窗子裏透出了的燈火,溫暖明亮、和外界的黑暗形成了發現“鮮明的對比。就好像這個世間的所有光亮,都集中在了這間城堡裏一樣。他們進到城堡裏的時候立在牆邊的黃銅鍾已經把指針指向了下午3點多的方向。勞倫斯管家站在門口接過,他唐遇被雪水打濕的外套,又拿了禮服送給他們,多餘的例如有沒有收獲這樣的話一句都沒有多問就像他已經胸有成竹,明確的知道他們不可能有什麽收獲一樣。這樣想著唐遇忍不住多看了管家兩眼,不過也沒發現什麽不對的地方。兩人上到二樓後敲了敲張靜靜的房間讓她知道他們已經迴來了,然後又在房間裏休息了一陣,就換上了禮服準備赴宴。不知是有意安排的還是隻是出於巧合,唐遇和常何的禮服剛好一黑一白。唐遇本就俊秀挺拔,白色西裝剛好將他的氣質襯托的像山泉水一般,清澈鮮活又帶著些難以接近的淡漠和冷冽,常何看著唐遇的樣子忍不住揉了揉鼻子,覺得心髒跳動的速度開始加快了。常何這邊兀自心動,卻不知道唐遇在看到常何的時候也同樣有些發愣。他們兩個都不是非常重視衣著的人,平時穿衣也都是以舒適和方便活動為主,有時候滾得一身都是泥,甚至第一次見麵時某人還隻有一條避免和諧的大褲衩……所以這同樣也是唐遇第一次看見常何穿西裝,也是他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西裝真的可以將完美的身材表現的淋漓盡致。常何不知道唐遇在想什麽,事實上他正對著領帶發愁。他平時不喜歡穿西裝再加上太長時間不係,所以一時間竟然完全想不起來這東西的係法了,試了兩次總是不對。“我來吧,常哥。”唐遇見狀有點好笑,走上去從他手裏接過了那條領帶,抬手繞過他的脖子幫他係。常何的襯衫紐扣也沒有扣好,露出一片淺麥色的肌膚和凸起的鎖骨,再垂眼向下看就是包裹在襯衫下的勻稱肌理和勁瘦的腰線。唐遇感覺臉有些熱,他咬了口嘴裏的軟肉沒有說話,卻不得不承認,心裏是有點嫉妒外加有點饞的。喜歡的人溫熱的唿吸就撲在自己的皮膚上,常何看著唐遇柔軟的發頂很想抱一抱他,但又覺得那樣實在太過親密了。好在這時唐遇已經給他係好了領帶,退開幾步將常何上下打量了一遍後,滿意的揚了揚眉。“帥,好看。”唐遇笑著說道。常何也笑了笑,說:“我先過去了。”唐遇又等了十幾分鍾才叫上張靜靜出了門,抵達餐廳的時候距離晚宴開始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但其他人卻都已經來齊了,可見大家對於這次宴會都有點重視。管家並不怠慢客人,早早的將晚餐擺了上來,唐遇給坐在身邊的張靜靜拿了些吃的,自己也取了些高熱量的肉類吃了起來。離晚宴正式開始還有五分鍾的時候,昨天見過一麵的城堡主人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眼前,隻是這一次,他的手臂上還托著一隻穿著黑西裝係著領結的木偶,正是管家口中的威爾頓先生。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唐遇在觀察它時,總覺得它身上的顏色似乎更加鮮豔了。青年的肌膚在火光下泛著白瓷片一樣的光澤,坐下來時手上的木偶也被擺在了桌子上。木偶臉上凝固著詭異笑容,藍色的玻璃珠眼睛剛好直視著眾人,它身上的蠟質反映著燭火,空氣流動時火苗晃動,木偶也好像對他們眨了眨眼睛。“……你害怕我。”從走進來後就一眼不發的吃著管家給他端上來三分熟牛排的青年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慢慢轉頭看向了坐在自己下手的小黃毛,問道:“你害怕我嗎?”“……誰,誰害怕了啊!”小黃毛的身體在不受控製的顫抖,但卻強撐著嘴硬道。“哦,是麽。”一絲淺淡的血水混合著肉汁順著青年的唇角淌下來,又被他拿起白色餐巾擦掉,幽深的漆黑眼瞳泛著森冷的涼意。年輕的城堡主人凝視著小黃毛,過了很久才淡淡點了點頭,收迴了目光,而在眾人沒有發現的地方,威爾頓先生臉上的笑意似乎更加深刻了一些。第205章 暴雪城堡(9)除了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後, 年輕的城堡主人就沒再說什麽了。這跟勞倫斯管家給他拋的好人設好像有些不大相符, 不過誰也不敢說誰也不敢問。晚宴在一片壓抑的氣氛中結束,唐遇吃飽喝足之後返迴了房間, 常何早就在陽台等著他了。唐遇輕車熟路的翻了過去,兩人交替著洗漱完之後並排躺進了床裏。唐遇翻了個身麵對著常何, 想了想道:“你說我們的兩位房東知不知道他們的木偶能動的事?”“知道吧。”常何也側過身子和唐遇麵對麵:“不是他做出來的嗎?”“是啊,”唐眨了眨眼晴, 慢吞吞的說:“那你覺得那個威爾頓先生今晚會不會來找我們?”“沒關係,”常何想了想,說:“就算來了也鬧不出什麽事的, 別擔心。”“我沒擔心, ”唐遇笑了一下, 知道常何是誤以為他會害怕, 但實際上隻要想到昨天常何輪起凳子把木假砸飛的身姿就怎麽也害怕不起來啊。“有你在我沒什麽好擔心的。”唐遇看著常何說:“我隻是在想能不能試著把它留下來而已。”燭光映在唐遇的臉上顯得他潤如玉,常何看著唐眼中滿滿都是自已的影子, 心下微微一動,軟下聲音說了個“好”字。說完,他就起身吹熄了蠟燭,然後抬手用手掌播了捂唐遇的眼晴,讓他早些休息。掌心貼在眼晴上溫溫熱熱的十分舒服,身邊都是熟悉的氣息,被窩散發著靜諡安心的味道,唐遇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隻知道睡得很踏實, 一直到耳邊響起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才醒了過來。聲音發出的方向來源於牆壁上的壁爐,常何早就已經坐了起來,眼眸在黑暗中閃著淡淡的光澤。他側著頭,麵無表情的看著藍眼珠的木偶搖搖晃晃的從壁爐裏走出來,手裏還拖著一柄長長的斧子。威爾頓先生身上的西服沾了爐灰,腦袋也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轉動著,滿是邪惡的藍眼晴死死盯著兩人的方向。看著應該是十分詭異恐怖的場景,但不知為何,唐遇卻總有一種荒謬的感覺。尤其是在看到木偶扛著斧子的時候,唐通總覺得好像是它昨天空手在常何手裏吃了虧,所以今天特意帶著武器來了一樣。常何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坐在在床上等著木偶走過來,然後等到它走到床邊用那兩隻手臂高高舉起斧頭的時候,常何突然抄起床邊的玻璃花瓶對著木偶的腦地眼睛都不眨砸了下去。“嘩啦”一聲,玻璃碎了一地,木偶的頭也被打得歪向了一旁,空氣裏一片寂靜。唐遇:……木偶威爾頓也完全像是被打懵了一樣,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斧頭立刻對著他們劈了下來。隻是常何比他更快的握住了他的斧柄,雙手向反方向一掰就將斧頭奪了過來,再向下一壓,錘頭那麵就直接砸在了木偶的腦殼上。唐遇可以發誓他清清楚楚的聽到了木頭開裂的聲音。常何扔了斧子,彎腰把木偶拎了起來,側頭看向唐遇時,眼神裏明明白白的寫著‘我把它留下來了’。“接下來怎麽辦?”常何拎著木偶甩了甩,試探著望向壁爐,問:“要把它燒了嗎?”“……嗯,”唐遇也借機認真端詳了一下,發現這隻木偶看起來確實比昨天鮮活了一些,不止是皮膚上的蠟質暗了一些,就連肌理的線條也沒有那麽僵硬了。是因為昨晚殺了一個人的原因嗎?但是這東西這麽弱,怎麽看都不應該是副本boss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