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熱心冷,誰也不信,表裏不一,薄情寡義。因為,年僅十四歲的他經曆了人性的殘酷,殺戮,血腥,背叛,他見識到了惡魔的樣子。以前的他,明明是個溫柔,熱心,真誠,陽光,健康的人。林危歎氣道:“京州中學的名望太高,這件事也太過惡劣,所以警方嚴令封鎖消息,將容采荷的動機全麵封鎖,對外隻稱春遊期間,學校大巴翻車了,死了27個學生外加一名班主任。事情轟動了一陣子,畢竟隻是個“交通意外”,學校包賠了所有家庭的損失,沒半個月就過去了。”“我……”過了很久,樓渡才聲音低啞的說,“我都不知道。”林危說:“你當時人在國外,當然不知道。更何況這事情被正府嚴密封鎖,網上沒興起一點風浪,你去網上搜關鍵詞,列出的詞條也隻是一個輕描淡寫的車禍。”樓渡放下酒杯,問:“這些是江岸雪告訴你的嗎?”“嗯,所有知曉這件事的人都被強製簽署了保密協議。當時的江岸雪才十四歲,心裏裝著這麽大的事沒人傾訴,他會瘋的。在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追問下,他才朝我傾訴的。其實,如果那些人團結一心,大家一起想辦法找出路,或許可以全部活下來,但當時……畢竟年紀小,都被容采荷那個惡魔嚇著了。”樓渡忽然感覺心酸。十四歲的年紀,心性尚未定型,遭遇這種人間地獄,江岸雪沒有變成解閻那種心理變態的報社,真不容易!樓渡迴國之後,曾迴到老家詢問過鄰居,無意見得知,原來江岸雪十一歲那年,他爸媽就離婚了。爹不要他,勉強跟了媽,在後爸家裏難免受委屈。更何況親媽又生了個兒子,江岸雪就成了多餘的電燈泡。中學的遭遇,他自然不可能跟爸媽說,他身邊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人,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對象。“幸好有你。”曾經嫉妒江岸雪和林危的關係近乎發瘋的樓渡,情不自禁的說出這句話。在那種情況,那種黑暗無光的歲月,林危的存在對於江岸雪來說就是救贖吧!所以,江岸雪會愛上林危。至於自己……還在享受美好的校園生活吧!當江岸雪行走在腥臭的鮮血腐屍間苦苦求生之時,他正坐在陽光明媚的草坪上,左手拿著冰淇淋,右手捧著書,享受安逸的午後。他無法了解那五天的時間,江岸雪詳細經曆了什麽。可他玩過黃泉遊戲,他大概能猜出來,最可氣的是,他直到現在才知道。和林危分開,樓渡鬼使神差的開車衝到江岸雪家門口,他試圖敲門的念頭一閃又熄滅了,悻悻的放下手,好像脫力了似的,軟趴趴的靠在防盜門上。來做什麽?安慰他嗎?太多餘了,都過去那麽久了,現在跑來安慰,揭別人傷疤很好玩嗎?再說了,自己有什麽資格和立場去安慰他?他也根本不需要別人的安慰。在他最需要安慰的時候,樓渡錯過了。樓渡心裏堵得慌,從腹腔內湧出的酸澀,是後悔,是震撼,是心疼,還是對於林危的陪伴產生的那種扭曲的嫉妒?為什麽當年陪在江岸雪身邊的不是我呢?為什麽我要出國留學呢?為什麽當時江岸雪被搬家卡車拉走,他沒有一股腦追上去呢?為什麽小時候要不停的跟江岸雪作對呢?為什麽從一開始就沒和江岸雪做朋友呢?十萬個為什麽,堵在樓渡心口,壓在樓渡的喉頭,他覺得憋得慌,擠的都要爆炸了。“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好像老鼠看見貓的樓渡立馬稍息立正站好。一個保潔阿姨推車走了出來。樓渡愣了愣,正要鬆口氣,緊跟著保潔阿姨的江岸雪也走了出來,還笑嗬嗬的跟保潔阿姨閑聊扯皮。“哪有,您是越活越年輕,瞧瞧我,黑眼圈都出來了。”“現在的年輕人不注意身體,就熬夜,你也是,少熬夜早點睡覺,注意身體吧!對了,門衛撿了兩隻流浪貓,也就剛滿月,你要不要養?”“哎呀小貓,我可喜歡了。可是怎麽辦呢,我工作忙不經常在家,小貓渴了餓了也照顧不到,沒辦法了。”江岸雪無意間抬頭,一眼瞧見門口站崗的樓渡。江岸雪還沒怎麽著,樓渡反倒做賊似的全身緊繃,一雙眼睛不安的四處亂瞟,還裝模作樣的卡了卡鞋底根本不存在的泥。江岸雪似笑非笑:“大作家,又蹲坑啊?”為了掩飾尷尬,樓渡決定先不理會江岸雪,朝那保潔阿姨說:“我有時間,我養那兩隻貓吧!”保潔阿姨是有眼力見兒的人,一看樓渡氣宇軒昂,衣著不凡,定是個有身份有錢的人,流浪貓跟了他不會吃虧,便滿口答應。江岸雪瞥了樓渡一眼,拿鑰匙開門:“自己朝不保夕還領養寵物,那倆小貓倒不如在門衛養著,吃百家飯了。”江岸雪指的黃泉遊戲,樓渡知道:“我會盡力活著,不會死。”江岸雪聽膩了勵誌宣言,問:“找我有事?”“沒有。”樓渡脫口而出,事後又覺得太假,趕緊搜腸刮肚亡羊補牢,尋個最好的借口說道,“孫奶奶想你了。”江岸雪微愣:“你去看過她了?”“今天剛去。”“那我明天去。”“明天……”樓渡撫了撫眼鏡,故作冷銳霸道的說,“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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